這人便是葛振南。
此時,葛振南在招呼客人,沒有幫人,只有他一個人,店面也很小,比其他人的都要小,只有別人店面的一半,店裡只能放下兩張桌子,因爲天氣熱,空間小,沒人進去。
所以,葛振南乾脆將桌子擺在了門前,一共四張,桌子是小四方桌,上面放着一次性柺子和牙籤,以及各種調料,比如胡椒粉之類的。
此時,三張桌子已經坐滿了人。
周大牛本來想叫一聲葛振南的,可是被陳一鳴給制止了,他想給葛振南一個驚喜。
“啪!”
葛振南不小心撞掉一張桌子上的啤酒,啤酒立刻流得到處都是,客人罵道:“怎麼回事啊老闆,能不能長點心?”
“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換一瓶新的,這瓶算我的。”
忙着暈頭轉向的葛振南又要送菜,又要燒烤,沒有一刻是停下來的,但爲了生活,他早已經習慣這樣的節奏。
“好。”
那男子見葛振南說免費換一瓶,倒是沒有追責。
葛振南快速弄了一瓶過來,還幫忙起了瓶子,點頭哈腰地說道:“客人,慢吃。”
那客人也沒有說什麼,繼續跟朋友喝酒吃東西,態度十分的冷漠。
陳一鳴和周大牛看在眼裡,但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成年人眼裡沒有容易二字,所以,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麼,默默地坐在一張桌子前。
“老闆,所有的肉類,各要五十串,韭菜十串、玉米六根,一箱啤酒。”
陳一鳴喊道。
葛振南聽到對方要這麼多,微微擡頭看了一眼,見兩人背對着他,倒也應了一聲,不過,他總覺得聲音有些耳熟。
只是絕對沒有想到是陳一鳴。
因爲陳一鳴在五年期就成了傻子。
當初他在大坑村村口看到陳一鳴的時候,回家哭了一晚上,覺得,命運真會捉弄人。
後來,他再也沒有去過大坑村,怕再看到這兒時的好友,會忍不住難過很久。
他也試圖去找過大牛,但知道大牛一家的悲慘命運,自己又幫不上忙,索性沒有再去。
就這樣,他在這一片燒烤攤上,一干就是三年。
直到半年前,他無意中看到了垃圾桶裡的一張身體檢查單,上面寫着父親的名字,他才知道,老爸得了癌症。
而且還是跟老媽一樣的病,肝癌。
他只想努力賺錢,正確在晚期之前,能弄到足夠的錢,給老爸治病,假裝不知道的樣子,讓老爸沒那麼內疚。
“好咧,客人稍等哈,馬上就好。”
葛振南輸了五十多串羊肉串,開始烤了起來,客人要那麼多,自然不能單單給五十,所以,另外增加了五串,當成是送的。
另外一邊還烤了十串的韭菜,他也不知道,爲何兩位客人會要那麼多,但人家要得多,未必一定要吃完,也可以帶走。
所以,葛振南沒有多想,繼續忙了起來。
炎熱的天氣,讓他全身都溼透了,但今天生意不錯,讓他很欣慰,所以,臉上充滿了着笑意。
幾分鐘後,第一批韭菜和羊肉串烤好,葛振南端了過去,只是因爲太激動,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有好幾串滾了出來。
見狀,葛振南急忙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我再給你們重烤幾串。”
只是下一刻,一隻大手抓住了他撿起羊肉串的手,兩人的目光對視,葛振南一眼就認出了陳一鳴,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一鳴。”
葛振南激動道:“你…好了?”
“好了一段時間了,現在大坑村衛生站工作,前幾天你爸來看病,我從他口中得知你現在的消息,所以專門來看你。”
陳一鳴指了指旁邊:“你看那邊是誰?”
“大牛!”
葛振南看到周大牛,也是興奮無比。
周大牛伸出手來,兩人緊緊地握了握,道:“兄弟,好久不見,你瘦了。”
“好久不見,你更壯了!”
幾人相視一笑。
“行了,把酒拿過來吧,咱們三好好地喝一下。”
陳一鳴道。
“好!你們等我一下,我把另外那些肉烤一下,很快的。”
葛振南道。
“好,烤好了就過來一起吃,我剛纔點的菜,是咱們三的分量。”
陳一鳴道。
葛振南笑了笑,走了回去。
看得出來,葛振南很開心,燒烤的時候,一直跟着兩人這邊,臉上滿是笑容。
在沒有見到他們之前,他有些擔心,不知道如何去面對,但見到之後,卻突然釋懷,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一鳴從傻子中恢復,大牛從悲傷中走出來,命運,其實也沒有太過殘忍,至少讓他們今晚再次相見了。
幾分鐘後,葛振南將一百多串的牛肉串拿了過來,加上三根烤玉米,一箱啤酒,然後將打烊的牌子掛在了門口,表示接下來已經不接客了。
此時,攤上只剩下他們三人,一起幹了兩杯之後,葛振南問道:“一鳴,你什麼時候恢復的?”
“十天前吧,一次意外,我恢復了。”
陳一鳴道:“現在在大坑村衛生站工作,以後有空常去找我玩。”
“好。”
葛振南說罷,又喝了一杯,然後看向周大牛:“大牛,你妹妹的病…我也聽說了,抱歉,沒能幫上你。”
“不用幫了,一鳴已經抑制了她的病情,她準備要恢復正常了。”
周大牛笑道。
“哦?曉蘭貌似是白血病吧?血癌也能治?”
葛振南驚訝道。
“嗯,而且我們這次來找你,是想跟你說,你爸爸的病,一鳴也能治,希望你不要太累了。”
周大牛道。
聽到這話,葛振南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地看向陳一鳴。
“真的?”
葛振南聲音有些顫抖。
他這燒烤攤,其實一年下來剩的錢也不多,畢竟這邊攤位租金太貴,一個月剩下五六千,已經是到頂了。
而且還是非常努力的情況下,畢竟是鎮上,不必市裡,人流量是個硬傷。
所以,省吃儉用三年來,才攢了十萬塊,壓根就不夠老爸治病,而老爸的病情發展迅速,能不能及時攢夠錢治病,還是個未知數。
畢竟一次性要三十萬,後續還要更多的錢。
如今,陳一鳴竟然能治得了老爸的病?
“真的,我已經給他看過了,是肝癌中期,還有得救,而且治療他的藥,我已經找到了,這裡兩天再給他鍼灸一次,然後開始給他服藥,三天就可以將病情控制,症狀全部消失,至於痊癒嘛,這個有點難,但續命十年以上,肯定是沒問題的。”
陳一鳴如實道。
“十年!”
葛振南興奮不已,別說是十年了,能續命兩三年,他都已經很開心了。
“而且,以後我還有可能治癒他。”
陳一鳴又補充了一句。
“嘶~”
葛振南倒吸了口氣,有些不可思議。
“行了,不過我有個要求。”
陳一鳴道。
“什麼要求?”
葛振南問道。
“跟我做事,我和大牛現在要種果樹,種菜,你過來幫忙,你在這邊賺多少錢一個月,我給你兩倍。”
陳一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