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思被方麟給一語戳破，胡四海不由得老臉一紅，急忙辯解道。
“你誤會了，我並沒有任何質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行了，你也用不着跟我解釋這麼多，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是人之常情，我也能理解。”
方麟擺了擺手，打斷道。
“但是如果在接下來的治療過程中，你還是這樣對我充滿戒備的話，那我可就不敢肯定保證會成功了，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
胡四海急忙點了點頭。
“對了，說了這麼就，我還不知道如何稱呼你呢，敢問您貴姓啊？”
方麟淡然答道：“免貴姓方，單名一個麟字！”
“什麼？”胡四海滿臉震驚地看向方麟，“你……你就是方家村那位被人稱作方大神的方麟？”
在得到方麟的點頭承認以後，胡四海臉上表情立即由驚轉喜。
“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那位方大神啊，這簡直是太好了，既然方大神親自出手，那自然是藥到病除毋庸置疑的，我這回有救了，太好了！”
看着胡四海如此興奮激動的樣子，方麟不由得暗自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心裡哂然一笑想道。
“呵，本以爲像什麼大神啊，神醫啊之類虛頭巴腦的東西沒什麼用，不過現在看來，這些虛名也並不是毫無用處嘛，至少在唬人這方面，還是挺給力的！”
在這種心理作用下，方麟倒也沒去解釋那些傳言或者傳說什麼的，招呼福生一聲，便一塊走進了胡四海的家中。
不得不說，劉四海這個人，拋開他患有偷竊癖這個精神疾病不說，他的性格方面，也的確是有着許多方面的缺陷。
比如說膽小怕事，疑心重，做事瞻前顧後之類的。
但就是這麼一個人，在賺錢這方面，他倒確實是有幾把刷子。
細數整個河安鄉，家裡的一應家電器具能比胡四海家更加齊全與奢華的，只怕是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
這使得方麟不由得心生感慨。
都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爲什麼別人賺錢就跟喝湯一樣簡單，隨隨便便開幾個店子，就能每個月坐收好幾十萬。
可一輪到自己了，光是一個方氏養殖場，就讓方麟成天忙上忙下東奔西走，就更不要提明裡暗裡遭受到的種種針對了。
“或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好事多磨吧？”
這般心理安慰了自己一番後，方麟當即回過神來，問道。
“胡老闆，你們家有眼罩嗎，或者一塊能遮眼睛的黑布也行！”
胡四海自然是不明所以：“方大神，你要這東西做什麼啊？”
“這個你不用多問，我要這東西自然有我的用處，你就回答有還是沒有就行！”方麟賣着關子說道。
“好吧，我記得我前段時間買了一個眼罩來着，我這就去給你找過來，兩位稍等。”
胡四海儘管依舊不理解方麟要眼罩有什麼用，但他料想，像方大神這種世外高人，辦起事來，肯定是不走尋常路，所以方麟的要求越是古怪，反而越在情理之中。
等到胡四海去往二樓以後，福生便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句。
“方……呃，方叔叔，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偷竊癖這種病嗎？如果真有的話，可爲什麼這個胡老闆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得了精神病的樣子呢？”
福生的這一聲叔叔，可謂是當場就把方麟給喊出了一腦門子的黑線。
要知道，他今年可纔剛二十出頭啊，估摸着也就比福生大個五六歲的樣子吧，怎麼就突然搖身一變，被這小子喊成叔叔了呢？
“難道我長得就這麼顯老嗎？不會的，肯定是這小子眼神有問題，估計最少也是個八百度近視眼！”
暗自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後，方麟自然也不會去跟福生這小屁孩兒計較這麼多，便點了點頭說道。
“是的，偷竊癖在生活中算是極其罕見的一種精神疾病，它其實並不會影響患者的智商，也不會對患者的正常生活造成什麼影響，所以從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他們和正常人有什麼區別。”
“原來是這樣啊！”
福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緊接着又問道。
“既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他們和正常人的區別，那你又是怎麼發現的呢？”
方麟很是得意地衝着福生揚了揚眉。
“因爲我是專業的啊，所以我才能看出許多你們這種世俗眼光看不出來的東西！”
“切，吹牛！”
福生一臉鄙視地看了方麟一眼，不過還沒等多久，這孩子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就咬了咬着嘴脣滿是期待地問道。
“那……我能拜你爲師，跟你學醫嗎？”
方麟聞言後頓時一怔，隨即不解問道。
“以你現在的這個年紀，不是應該在學校裡好好讀書嗎，你要真想學醫，等將來考個好的醫學院不就完了，幹嘛還要捨近求遠，拜我爲師呢？”
聽到這話，福生眸子裡的亮光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
“學費太貴，我不想再給爺爺奶奶添負擔了，而且爺爺奶奶身體不好，我也想學點有用的東西去回報他們，所以考大學這件事，對我來說太遙遠了，我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方麟沉默了。
老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這句話聽上去好像是挺褒義的，但細細一想的話，又何嘗沒體現出窮苦人家的辛酸與無奈呢？
試想，同樣都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要不是因爲有着諸多無奈與難處的話。
這世上又有哪個當父母的，會捨得讓自家孩子早早地就操持家務幹農活，會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和別的孩子一樣，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長大成人呢？
所以不是窮人家的孩子原意早當家，而是在現實面前，窮人家的孩子，不得不早當家。
福生，就是這樣一個很鮮明的特例，而方麟，也是同樣如此。
或許是由於遭遇相近的原因，方麟對福生這個少年，也是比旁人更多出了幾分同情與感同身受。
不過同情歸同情，方麟依舊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抱歉，我不能收你當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