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的滿月宴還算熱鬧,十分溫馨。
除了程三皮、金滿、金澤、童花妮、朱巧英幾個到來,王氏和童張氏,石頭,甚至童家灣的村長童善財,和已經出嫁的童明秀都來了,比胡三朵的婚禮還要熱鬧一些。
童家灣的人晾了這麼久,童自崗也消失匿跡,現在不知是如何想通了,他們倒是又上門來了,胡三朵聽童明秀打趣道:“總不能因爲你,舍了二郎哥,那就更虧了。”
童明秀倒是少了當初還在閨中時候的棱角和銳氣,性子倒是溫順了許多,頂着個大肚子,跟着童花妮一起來,送上親手做的秀活。
還能跟胡三朵好好的坐下來說上幾句話,昔日種種,像是已經遠去很久了,一眨眼,她們都是爲人妻,爲人母了。
不過莫鼎中因爲有事在身,並未過來,只是派人送了滿月禮來,只說莫家莊的重建在繼續,大堤在八月十五之前肯定能夠完工,別的也不多說,只是讓她保重身體。
這段時間,胡三朵不是養胎就是坐月子,對外面的消息時一點也沒有探知了。
童明生一整天都十分樂呵,抱着女兒撒不開手,馬瓚來的時候,他更是如此,雖然面上淡淡,但是眸子裡卻是亮閃閃的,十足的炫耀,有女萬事足的樣子。
胡三朵心酸的想,有童明生這個爹,恨不得將所有的好東西都奉上來,做他的女兒大概比當娘子要好。
她抱着小老虎,小老虎從她身上扭扭捏捏的要滑下來,眼巴巴的看着童明生的懷抱:“妹,妹。”的不停的喊。
童明生將他提到自己的腿上,心裡也不是滋味,“你這小子,誰都喊,就是不喊你爹我?”
小老虎已經快兩歲了,會的話越來越多,可就是跟童明生較勁,現在他力氣見長,每次童明生給他喂藥,都跟打了一場仗一樣。
此時父子兩個,看着娃娃,都樂呵呵的,倒是異常的融洽。
馬瓚繃着臉刺了他幾句,童明生心情好,也不跟他回嘴,他也覺得沒意思,童明生去屋裡給女兒換尿布去了。
時候不早,大家也都陸續的離去了,胡三朵送客出來,馬瓚留在最後了,他意味深長的道:“胡三朵,你還是長點心吧,有時候看你挺聰明的,可有時候又蠢的很。”
胡三朵莫名其妙,要再問,他只是甩甩手,“我還是不妄做小人了,只是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沒有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怎麼說我們也是同生共死了一回。”
“我有那麼蠢麼,馬瓚,你要走了?從哪裡回來?”胡三朵問。
馬瓚並未回答她的問題,目光看了看胡三朵身後,笑道:“胡三朵,你每次都喜歡這麼連名帶姓的喊人麼?本公子,姓馬,名敏之,看在我們交情的份上,以後你可以喊我敏之。”
“不就是一個稱呼麼。”
馬瓚挑挑眉,才道:“隨你吧。保重,胡三朵。”
“欸,你要去哪裡?”
馬瓚瀟灑的轉身了,等上了馬車,才掀開窗簾,道:“我要去隴州,大概四年內都不能常回來了,以後你要是想找我,就去隴州吧,記住本公子的話,胡三朵,要是你哪天覺得枕邊人不可靠了,可以找我,我們合作,比你現在的合作對象要好得多,我給你的待遇絕對不比現在的少。”
“滾吧,你!”童明生沉沉的道。
馬瓚掃了他一眼,哈哈大笑,揮了揮手,馬車緩緩離去了,車上的香風,車角的鈴鐺聲,直到拐彎了許久,都未曾消失。
童明生空出一隻手,攬住了胡三朵的肩膀,眉眼間有些懊惱,小心的打量着胡三朵的神色:“娘子,進去吧。”
胡三朵緩緩的收回視線來,她認識的人,來的來,走的走,有的註定只是過客,有的猶如空谷迴響,經久不散,馬瓚就是這後一種人,也許很久她都不會忘記這樣一個人。可慶幸的還是身邊有個人陪伴。
“童明生,他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胡三朵小聲的問,馬瓚總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話,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
生,她的枕邊人?那不就是童明生麼,她側過頭,盯着童明生,道“童明生,你揹着我做了什麼事情麼?”
童明生沉默了一會,他說過了不騙她,只好不吭氣了。
胡三朵看着他,踮着腳來,捏了捏他的臉,道:“算了,你不說我也不逼你。”她總會自己查出來的,“只要不是原則問題,我就原諒你了。”
童明生攬着她往回走:“什麼是原則問題。”
“比如說,你允諾過的事情,沒有做到,或者是女禍,或者是你騙我。”
童明生一聽,頓時放下心來了,胡三朵見他的神色,大約能夠猜到幾分,多半是他對莫家做了什麼吧,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他不喜歡莫鼎中跟着她呢。
可是做了什麼呢?讓莫鼎中從過年到現在都快五個月了,也沒有露面過。但是,她也相信童明生不會做出傷害莫家人性命的事情來。會不會是讓蘇侑搗亂?不過一個蘇侑,應該還沒有這本事纔是。
胡三朵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等會寫信的時候,問問莫笑好了,莫笑總是不遺餘力的拆童明生的臺,應該不會瞞着她。對,就這麼辦,莫家莊的事情,她也斷了幾個月沒有操心了。
進屋的時候,小老虎走過來,一把抱住了胡三朵的腿,仰着頭,雙眸亮晶晶的看着她,“娘。”
胡三朵趕緊彎下腰來,趕緊將他抱起來了:“來,小老虎,娘抱你,娃娃是你爹的小情人,你就是我的小情人,你爹是有女萬事足,我有你也夠了。”
小老虎還不懂她說的什麼,但是攬住胡三朵的脖子,笑的十分開心,埋下頭來,鑽進她懷裡,拱了拱,逗得胡三朵輕笑不已。
童明生扣住她的肩膀,看看跟他作對的兒子,再看看胡三朵被他拱得有些敞開的衣襟,眼神微閃,大手一撈,將小老虎提過來了,大手禁錮住,一雙墨眸卻猶如狼一般盯着胡三朵。
他的眼神熾亮,胡三朵想要忽視都難,笑着衝他拋了個媚眼,童明生吞了吞口水,輕聲吐出兩個字:“晚上。”
胡三朵輕笑:“好。還怕你不成。”
童明生目光閃爍,只是還沒有做狼要做的事情,童明生就病倒了。
吃晚飯的時候,胡三朵就發現他有些精神不好,雙頰帶着不正常的紅暈,吃着吃着,差點臉都埋在碗裡去了,她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滾燙燙的,頓時嚇了一大跳。
除了在大漠的時候他受傷,後來被興王的人抓走虐打之外,胡三朵還從未見過他生過病,一項強壯如牛的童明生病了。
白成蹊道:“他是太累了,這一放鬆下來,就病了,吃幾服藥,沒有大礙。”
胡三朵心中滿是心疼,這一個月她倒是白胖了不少,可童明生就瘦了一大圈了,照顧大的,又是照顧小的,連一個好覺都沒有睡過,這個男人還真是……讓她不心疼都不行。
可等到半夜,他還是醒來了,大手一摸,總算心滿意足了,這一個月都窩在矮榻上,他也是夠了。
胡三朵迷迷糊糊的睜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燒退了,現在天亮還早呢,再睡會。”
童明生“嗯”了一聲,手卻已經穿過她的睡衣,往上滑了,胡三朵頓時就醒了,趕緊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她的肚皮上還鬆鬆垮垮的,還在想辦法補救呢,不能讓他摸。
童明生力氣大,胡三朵推拒不得,被他摸了個正着,他突然一翻身,胡三朵肚皮上一熱,被他吻住了,她踢踢打打。
他扣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細細密密的吻將她的腹部吻了個遍,呢喃道:“一點也不醜……娘子,我們不要孩子了,就這兩個,小老虎和娃娃就夠了。”
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生個孩子那麼可怕,想想胡三朵滿頭是汗,臉色蒼白,那又是剪子,又是刀,他還找白成蹊瞭解過,心裡就一陣後怕,再說這女人以爲他沒有見過她的肚子麼,跟開花了一樣,也是看得他心中又疼又憐。
“不行。”胡三朵拒絕的很乾脆,心裡則想,這也由不得他,嘴上就道
:“除非你不碰我,要麼……我會給公豬閹割。”這時候又沒有給男子結紮的手術,也沒有套套,她是不會喝避孕藥的。
童明生脣色一頓,在她腹部咬了一口,流連了一會,突然道:“我給小老虎和娃娃取了名字了。”
“嗯?叫什麼?都想了一年多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好名字。”
童明生的吻逐漸往上來,溼熱的舌頭含住隆起的一處,含糊的道:“莫遠、莫離。”
胡三朵一愣,還未回過神來,灼熱的氣息落在她的敏感處,又聽他繼續道:“童莫遠,童莫離,不要走遠,不準離開。”
胡三朵心中一暖,當初莫鼎中給小老虎的這個名字還被他嫌棄呢,現在他倒是用了,還有莫離啊……聽到這個名字,童明生用力一吸,她心尖一顫,道:“好,都聽你的。”
“不準離開,不準超過一丈遠。”
“好了,答應你就是了,過來抱着我睡覺,你還在生病呢。”
童明生不幹,低語道:“出了汗就好了。再說我答應了你的,說好了晚上,就不能等天亮,你說了我不能騙你。”
胡三朵頭一次有些無言以對之感:“……如果是這個事情的話,可以原諒你。”
“人貴有信,標準不能反反覆覆。”說完又咬住了。
胡三朵身子一顫,趕緊抱住他的頭:“別鬧,給你的寶貝女兒留點口糧。”
以前,他跟小老虎搶食的事情,她還記着呢。正正經經的童明生,有些事情做起來,也是豁的出去的。
童明生不說話了,只是像是懲罰,又像是生悶氣的舔吮起來,一路上移,欺身上來,堵住了她的脣,磨磨蹭蹭之間,她的衣服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
“娘子,我來兌現承諾了。”
“唔……”
這是生病的人該有的樣子麼?
“童明生……你。”
“以後不許聽馬瓚胡說八道,我怎麼會傷害你,我只是要取回一點報酬而已。”
“什麼報酬?”胡三朵順着他的話,迷迷糊糊的問,他真的是瘋了,擡起她的腿,環在他的腰間,結實的紅木大牀在身下搖晃的厲害,胡三朵攀着他汗淋漓的肩膀,隨着他起伏不定。
童明生吻住她的脣,含含糊糊的道:“名字的報酬。”小老虎和娃娃的大名要是被莫鼎中聽見了,還不定怎麼得意呢。雖然他並不承認是莫家的那個莫。買了點莫家發行的抵用券,也不算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吧?童明生理直氣壯的想。
胡三朵也聽不進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渾身的毛孔似乎都敞開,心底像是綻放出一朵朵煙花來。
童明生粗喘不已,動作越來越快,最後一刻,他卻突然抽身而起,胡三朵下意識的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頓時明白過來,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給我。”她要有他的孩子。
她那兩個字像是牛毛一般鑽進心裡了,童明生渾身一顫,他再也忍受不住,下一瞬,見她笑得像是一隻狐狸,無奈的撫了撫她的頭髮,又趴在她身上了,在她肩頭咬了一口。
“娃娃和小老虎呢?”童明生問。
“都在隔壁,春花照看着,這幾天我來照顧你。”
童明生在她身上拱了拱,“嗯”了一聲,翻身躺在她身側了,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日,胡三朵趁着他還在睡覺,給莫鼎中和莫笑都分別寫了信,找了莫鼎中派來保護的人送出去了。
春花出去買菜回來,拿了塊香皂過來給胡三朵:“夫人,這是在藥店買的,好多人買這個呢,我想着咱們家也有,沒什麼稀奇的,去看了才知道跟家裡的還不一樣,說裡頭加了藥材的,有的加了花露花瓣,可以洗面呢。”
胡三朵看了看虛掩的房門,接過來一聞,果真是有一股藥味,她心中既是驕傲又不服氣,她纔剛開個頭,後面的他都弄完了,這樣莫家莊就是做出來也比不過他呀。可她也不能阻止童明生不是,當初她也答應了的,還得想想辦法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