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朵趕緊拉開門來,這纔回來幾個時辰,就有人知道他們回來了,還找上門來了。說明那幕後之人是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的。
再想想剛纔金澤說的,胡三朵有些急了,這都多少年的陳年舊案了,還拉出來說。這一個多月慢吞吞的回來,別人恐怕早就挖好了陷阱了,等着他們跳呢,可還不得不回來了,不然就該被通緝了。
大夏朝的律法,若是有原告,被告不應的,就要逮捕歸案,原本不過是個窮鄉僻壤的宗族事件,若不是有人推波助瀾,怎麼可能鬧起來?只是不知道這原告會由什麼人充當?
胡三朵一出來,正好看到六個衙役站在門口,其中一人頗凶神惡煞的道:“童明生,現在有人告你冒充童氏族人,居心不良,意圖借童家灣的身份,來隱藏背後的蠅營狗苟,現在趕緊到衙門去問話!”
胡三朵看這些人,當初童明生也在衙門好幾年呢,這幾個好像都不認識他,胡三朵打量着面前幾人,見他們俱是神色凝重,目光如炬,站姿筆挺,說話毫不拖泥帶水,帶着一股狠勁,不對,他們不是衙役,倒像是在戰場廝殺過的士兵,帶着殺氣。
她當初去玉門關,也是見過玉門關那些守備兵的,還不如這些人呢。
“相公……”胡三朵喊了一聲,大步走過來,衝打頭的那人道:“什麼居心不良啊,又不是冒充皇親國戚,就算是真要冒充,誰看的上一個普通小老百姓,有意思麼。”
那個衙役冷眼掃過來,胡三朵冷然回視,“我相公還沒有坐實呢,我能告你們冒充衙役嗎,看你明明就是出生行伍。”
那個該死的興王,不就在行伍之中麼,胡三朵眼神詢問童明生,不是說興王已經被牽制住了麼?
那衙役冷笑道:“倒是有些眼力勁,哥幾個正是從行伍中退出來,才當了衙內,在金城這地界,窮山惡水的,刁民多,不好好壓制,要翻天了。”
童明生對那個衙役說了句:“現在只是別人告我,並未定罪,我和我娘子說幾句話。”說完,也不等衙役的答覆,大步過來將胡三朵扶住了,扶着她就坐在最近的椅子上。
“走路這麼着急,當心摔了。別擔心,不會有事。”
看他淡定的樣子,胡三朵
略略放心:“上堂嘛,我跟你一起去。”
童明生看了看她已經隆起來的小腹,不贊成的道:“今天去的人肯定不少,你在那要是衝了撞了,那怎麼辦。”
胡三朵一臉正色:“不管你能不能處理,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看着的,不然我待在家裡胡思亂想,更不放心,告你就是告我,說你是冒充的,那我是童家的媳婦,我也是冒充的。”
童明生眉頭一皺,她小聲道:“說好了一丈之內爲夫君的,還說半步不離開我呢,我不會讓人撞的,再說還有金澤嘛,我就站在最前面,說不定還會讓我當個人證。”
童明生無奈的點點頭,又囑咐了金澤一番,小老虎在屋裡也有人照看,倒是不擔心。
一到衙門口,就看見公堂外人擠人,估計幕後的人存心往大了鬧。
等童明生和胡三朵一出現,衆人的議論聲就更加的大了,指指點點的。先前他們二人在金城還是頗有不好的名聲的,只是兩年不曾露面,大家都漸漸淡忘了,等好事者一宣揚,頓時大傢伙就記起來了,比之兩年前的流言蜚語,現在更加離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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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爲了娶寡嫂不惜脫族,就連好好的飯碗也不要了,荒唐無能女的麼,不用說一副狐媚子相,不是什麼正經人,淫蕩無恥。兩人爲了更好的勾搭在一起,將兄長弄死了。先前就是逃跑出去的,好在老天有眼,又將他們都抓回來了。”
這個道:“難怪他們要脫離族裡了,說不定就是料到了今天呢,想着開溜。”
那個回:“我說我們金城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叔嫂。”
童明生牽着胡三朵的手,跟在那幾個衙役身後,從人羣中穿過,面上陰沉。
胡三朵小聲道:“這肯定是有人故意宣揚的,我不會生氣,等將那幕後之人揪出來,咱們也編一段戲文來,給他好好宣傳,讓他遺臭萬年。不過聽這些人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來審理我們的姦情的呢。”
童明生篡着她的手重了幾分,胡三朵暗暗瞅了他一眼,他正好偏頭看過來,見胡三朵毫不在意,纔鬆下心來了。
胡三朵往那人羣中看了一眼,那些人本來對他們的印象就極差了,此時見光天化日之下,兩人還牽着手,打情罵俏,不知廉恥
,更是口沫橫飛的指責起來了,有那酸腐些的,已經大罵起來了。
胡三朵也沒有看出來到底哪個纔是那好事者,童明生低聲道:“在人羣裡起鬨的都是些小角色,別看了。真的沒問題麼?不然先讓人送你回去,在家裡等我?”
胡三朵搖搖頭:“我就在這陪你。”
童明生只好不說什麼了,冷厲的眸子往四周一掃,頓時衆人自發的讓出一條通道來了,連聲音都小了一些,領頭的那衙役回過頭來,冷笑道:“氣勢還挺足的。”
很快就站在人羣的最前方了,童明生將她交給緊跟而來的金澤,自己穩步上前去了。
這公堂果然都準備好了,只是縣令還沒有出來,想到縣令任青山和童明生的關係,胡三朵略放下心來了。
這時又聽其中一個衙役說,童家灣的人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現在的新童家灣就在朱家養殖場附近,距離金城十分的近,不多時就能到了。
胡三朵暗歎,不知道這件事在童家灣又會掀起什麼風浪來。要是童自崗真的沒死,怎麼不早點找回來呢?
這案子也夠離奇的,五十年的陳案,當事人童明生的爺爺都去世了,父債子償,就落到童明生的頭上了,不過顯然這事並不是那麼簡單。
胡三朵以爲這最終的目的還是拆穿童明生的身份。可若是興王的話,難道是用拆穿童明生的身份,以作威脅?
童明生已經到了公堂之上了,在他旁邊不遠處,還站着一個女人,梳着婦人髮髻,上着素白粗布及膝夾襖,下身是一條淺藍色布裙子,衣長裙闊,穿着夾襖,身段依舊纖細,只是垂着頭也看不清臉。
這就是那個原告?
突然,這婦人偏過頭來看向童明生,胡三朵眼皮一跳,這側面,她絕對是見過的,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這婦人像是感應到她的打量,陡然轉過頭來了,雙目怨毒的看着胡三朵,突然陰測測的一笑。
胡三朵蹙眉,怎麼會是她!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從後堂出來兩列衙役,站在公堂兩側了,木棍在地上搗的“砰砰砰”的響。
身着官服的縣令,一臉嚴肅的出來,胡三朵一愣,這縣令……不是任青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