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圍了過來,七嘴八舌非讓二孃們爹說個明白。
棺材鋪老闆蘇金龍一看這陣勢,就走過來說:“都幹什麼呀?這麼咄咄逼人,行啦,行啦,有話好好說。兄弟你說怎麼回事?我們那一點不對你有什麼看法說出來咱也參考參考。”
蘇老闆這麼一說,有人就笑了,說道:“跟他有什麼好說的呀?看他那樣象知道的嗎?”
“是啊,他知道個屁!就是嘲笑們。閒着沒事缺揍!”
蘇老闆擺擺手說:“哎,哎,咱不能因這個帶欺負人滴,總要讓人家說句話嘛!”
然後他轉過身來對二孃們爹說:“沒事,沒事,有話你說。象我開這棺材應該供奉什麼神爲好,什麼神才能發財?聽聽你的高見。”
事被逼到這份上,二孃們爹也無可避了,這是人家老闆給你臺階下,再給臉不要臉,還真是要捱揍的節奏了。要說到神靈供奉,二孃們爹還是知道一二的,因爲各種神位的擺設在從小的時候父母就告訴他過。在家庭地薰陶下因此對這些並不陌生,當聽這幫人聊這些時都很偏見沒有什麼道理,所以忍不住笑了出來。
二孃們爹無奈只好說道:“兄弟們剛纔說的話,其實都有些道理。但要供奉財神還是要選對的。不然是發不了大財的,有時反而適得其反。”
“不會吧?請什麼財神也是財神呀?怎麼也是保佑發財的,怎麼說是適得其反呢?”有人不信二孃們爹的話。
“請神也要會請,不能亂請,有人做生意以爲請財神就多多益善,家請了好幾十位財神,結果生意做所也是一塌糊塗。其原因是不得要領,難道蘇老闆這二年沒有請過財神嗎?”
“請了呀!每到初一十五我還燒香拜佛呢!”蘇老闆道。
“哪爲什麼效果不佳呢?主要還是沒請對。要說請財神那也是一種學問,一定要懂的。”
“依你說他們剛纔說的那個不對嗎?”蘇老闆疑惑地問道。
二孃們爹見幾個及老闆及感興趣,就又說道:“這財神財嘛,分爲“正財神”及“副財神”“邪財神”。正財神是佛家封的,副財神是民間流傳的。邪財神嘛咱然就是特殊的了。比如,小偷們供奉的祖師就是鼓上蚤時遷。那時遷可謂神偷,自然是小偷們的心中的神了。還有妓院供奉的是管仲,相傳是管仲在歷史上開的第一家妓院,並且是國營的!那些就是邪財神。”
蘇金龍及旁邊幾個人聽二孃們爹說的一套一套的,當是就蒙圈了。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鄉下小子,嘴脣厚的跟棉褲腰似的,竟能說出些供財神的這麼多道道來。不由的讓人刮目相看。
你道二孃們爹真的懂的那麼多的東西?其實這不僅僅是家裡老人影響,更重要地是有一年一個當過私塾的要化子跟他聊過這類事情。今天碰上了正好顯擺了一番。
有人見二孃們爹對這事挺能白話,就有心難爲他說:“照你這麼說象土匪也有祖師爺了?”
“土匪,是社會上最爲鄙賤的一個行幫,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無惡不作。整日裡惶恐不安,東躲西藏,朝不保夕。飢餓勞頓的苦楚,情感生活的匱乏,生死無定的處境,使他們更需要冥冥之中有一個無所不在的神靈來佑助他們。於是,他們爲自己尋找了一個最有代表性、最吉祥的"神"來充當他們的祖師爺和保護神。他們選中的是達摩老祖和十八羅漢。”
二孃們爹被逼的走頭無路,知道讓人家問住了,鬧不好要挨頓揍。只好搬出了那私塾說的原話了。
蘇老闆見二孃們爹說的挺有道理,頻頻點頭稱是。又問道:“魯班一直是木匠的祖師斧,你說我這行不能供奉?”
“是的,棺材絕對不能供奉魯班。魯班不僅是木匠的祖師爺,同時也是建築行的祖師爺。棺材鋪供奉是不對的。”
“那麼他們說的比干呢?比干是財神人人知道的。但是他是副財神,也有叫文財神的。適合家庭供奉,但是做生意尤其做這買賣是不可以的。”
“那麼我們選武財神關公吧,多生意人請的都是關公。”
“關羽一生忠義勇武,不爲金銀財寶所動,被佛、道、儒三教所崇信是正財神。忠肝義膽,可鎮宅避邪、護佑平安、招財進寶、財源廣進,提振權威經商理財、政府官員等各界之成功人士。但是說到棺材鋪就不太合適了。”
“是嘛,不知你以爲請那尊正神好呢?”
“要準硧的說,要請就要請正神趙公明。”
“噢,什麼說一定要請趙財神做爲棺材鋪的祖師爺呢?”幾個人同時發問。
“要說請趙公明趙財神, 這肯定是有理由的。這棺材鋪呢,毫無疑問是發的死人的財,如果人們都長命百歲,很少有人去世肯定是發不了財的。所以你們每次燒香拜佛都會默默地禱告;求佛祖發瘟疫吧......是吧?”
“這話說的是,只是我們不敢那樣往外說,誰都願長生不老,誰盼短命夭折呀?”蘇老闆笑道。
“這就對了,那麼掌管瘟疫的是那位財神呢?那肯定就是趙公明趙財神了。在財神之中只趙公明財神運用過瘟神。相傳趙公明家境貧寒,年青時爲木材商打工,力大技精,背運木材。爲人誠實守信,仗義勇爲,深得工友信任。木材商十分讚賞,多次獎勵。有其他財神所沒有的本事,能夠驅雷役電,喚雨呼風,降瘟剪瘧,保命解災。”
二孃們爹頓了一下又說:“所以說只有供奉趙公明,才能使生意興隆起來。”
蘇老闆聽二孃們爹這麼一說,都點頭稱是。覺得有道理,看起盲目亂請財神真的沒有用。只有請對了財神才能利於自已。
蘇金龍於是就定下了請趙公明爲財神的決心。同時看着二孃們爹也善樸實,身體也好,就決定讓他棺材鋪裡來幫忙。拉大鋸破料,雖是體力活,蘇老闆也是大方人,給的工錢價格比較合理。二孃們爹爽快的應稱下來。
自從蘇金龍改了供奉的趙公明趙財神後,生意漸漸有了好轉。一切都那麼自然的順利起來。二孃們爹在縣城一干就是好幾個月,那時沒有機子的帶子鋸,大圓木只有用木架子架好,上下兩人來回拉。這是個體力活,二孃們爹也勤肯,蘇老闆對他青睞有加。
幾個月後村裡知道了他在城裡棺材鋪打工,有人反映給了老村長。對於村裡勞動力流失,那是原則問題,於是被招了回來,不允許他外面打工。二孃們爹只好又回到村裡務農,一晃好多年了,有時二孃們爹去縣城趕集也很少去那兒。因爲那時各行業都是統一管理,沒有很大區分了。
二孃們爹今忽地想起蘇金龍來,也是無可奈何,尋思着無論怎樣人家那做老闆的也認識的人多。人脈廣給自己兒子介紹個對象應不是問題,有魚沒魚撒一網,有棗沒棗打幾桿。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呢?這就是撞大運。
當彩霞滿天金光鋪地的時候,二孃們爹就騎着一輛咔吧咔吧吱吱扭扭的破自行車進了縣城。來到原來棺材鋪的地找蘇金龍老闆。到了這兒一看原來棺材鋪早沒了蹤影,這兒己是縣城一個供銷社。蘇金龍不在是棺材鋪老闆,只是供銷社一個賣五金專櫃的售貨員了。
二孃們爹問及蘇金龍怎麼不做棺材鋪了,蘇金龍長嘆一聲,今非昔比,現在是國營企業。私有制是不讓發展的,棺材鋪不讓做了,只好託人做個售貨員。
二孃們爹也只好點頭稱是,大趨勢是違背不了的,響應上級號召吧。二孃們爹也不多隱瞞,就把自已的心事直接告訴了蘇金龍,希望蘇金龍能在他接觸的人脈裡,給兒子說門親事。蘇金龍沉思了一下,說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有一家閨女沒聽說有婆家,就是城南南窪村我表哥家裡,有個閨女今年老大不小了。過天我給你打聽一下,提提這事去。不過呢,這事不保準成不成,成了都高興,成不了你也別不高興。”
二孃們爹一聽,連連點頭:“那能呢,那能呢?老兄能應盡了力我就感激不盡呢。這樣,過個三天五天我就過來,你不用想辦法通知,我來就行了!”
蘇老闆應的也爽快,並說我儘快給你聯糸,儘量促成這樁婚事。
自從二孃們爹與蘇金龍聯糸上後,就更加的坐臥不寧了。每天都企盼兒子能有好事降臨,禱告上天兒子能成家立業。這樣也了卻了自已一塊心病,死也就冥目了。幾天過去了,二孃們爹急不可待的又去了縣城。並且帶去了去年家裡棗樹上結的大棗,那大棗是曬乾後貯存的。紫棗,個大肉厚光澤又好。二孃們想偷吃,卻一直沒有翻到。
二孃們爹就指望這點大棗放着有點正用,讓兒子吃了糟蹋了怪可惜。二孃們不管那個,先吃了再說,只要爹不在家就窮翻騰,但禁不住爹有較強的反偵查能力特強。儘管二孃們瘋狂掃蕩,卻一無所獲。沒想到藏得這麼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