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義聽李文明提起拉土方的那事便說:“那事我知道,當時村裡人是不太同意村委會平地賣土方的,村裡也是考慮將來有發展,開一個萬畝桃花節的旅遊景點,那花墳崗在那兒太乍眼才平的。那知道那倔老頭的牛滯留那兒不走了,陳軍龍太黑當時就把人家牛砸死了,這惹怒村裡人。是小勇擠兌着陳軍龍賠了錢才了事,我後來還給陳軍龍解釋過這事,他沒說什麼。”
“是當時沒有說什麼,龍哥是吃虧的人嗎,他告訴兄弟們如日後遇上小勇放手幹,一切後果不用擔心。這無疑是給小勇下了死刑,決不輕饒。所以那天他與那斜眼叫什麼旺財的,一進小飯館就讓兄弟們認出來了,纔有冒雨的那場鬥。我們儘管人多也沒沾什麼光,不過龍哥不會放過他。”
“小勇也是少年氣盛,惹了你們龍哥。說實在的我也認識陳軍龍,也是通過人介紹的,雖說沒什麼深交,土方生意也算合作的順利。出了小勇這檔子事我也想過親自跑一趟,想與你們龍哥嘮嘮解決了,又尋思你比較與他熟,關糸也近所以先和你商量一下。不論怎麼說有個中間人比較好說話是不?”祥義知道這會沒瞞李文明的必要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還是舅想事想的穩妥,這事吧龍哥早有態度了,那天就跟我商量這事怎麼辦,我說小勇是我老舅村裡的人,別太難爲他了讓他給你認個錯,擺一桌弟兄們把事說開就行了。小勇也是一個要文有文要武有武的,真要收過在你麾下也是個得力的干將。舅,你說我這想法是不是在爲小勇解脫?”李文明信口雌黃胡說八道,他也恨不得致我於死地。
祥義也知道這李文明說話也是滿嘴跑火車,滿天抹漿糊,糊(胡)雲。可也沒辦法只能從話裡找沒有水份的地方說道:“知道你在陳軍龍面前也是舉足輕重的人,肯定他會聽你的建議的。”
“你說的沒錯老舅,可是小勇讓龍哥太蒙羞了,大夥圍追堵截的鬧騰了一氣,還讓他揍的屁滾尿流,招來了那麼多人,差一點讓那麼多人包了餃子。這事都在圈裡道上的哥們宣染的不成樣子了,都擡高小勇貶低龍哥,你說他這口氣能嚥下去?我雖說了話,他不好意思駁回但這個臺階他總覺的太小,還是讓他下不了臺。”
“那怎麼辦?”祥義想知道陳軍龍想解決事的目的。
李文明見時機成熟,要條件談條件的關鍵時刻到了,他反而更沉住氣了。他呷了一口酒又夾了幾根豬臉肉絲嚼着說:“龍哥吧他是丟不起這個人,所以憋氣太窩火就說,讓這小子擺一桌太便宜了他,打傷了我好幾個只弟這樣罷休了我不好服衆。不管怎樣也要這小子破費一下,讓他出出血纔能有個心裡平衡。”
祥義聽李文明說破費就知道他要錢了,於是問:“他想要多少啊?”
“舅啊,你聽我說嘛,我問龍哥你心裡怎麼想的?他琢磨了一下說,這小子聽說也是能掙錢的主,讓這小子拿十二萬吧,其他一筆勾銷。不然讓他蹲大獄,弄他個七八年他出來家裡也全沒了。”
“什麼?十二......萬?這不是要人命嗎?我們五輩也沒掙到十二萬塊錢呀!這不是訛人嘛,太離譜了。”祥義睜大了眼睜道。
李文明擺擺手說:“哎呀,舅啊你別大驚小怪的好不?龍哥可不傻他早給小勇算計好了,如果判小勇故意行兇,傷害他人並且多人,少說也要判個七八年吧,你十二萬買個不蹲大獄,還能掙回來。假如進去了裡裡外外加起來,損失的可不止十二萬吧。他算的也合情合理,不過我當時也覺的是多了些。”
“不是多了些了的問題,簡直是天文數字!小勇把養殖場搭進去也不夠。這個根本不可能!”祥義腦瓜搖得象拔浪鼓。
“哎,你不知道舅,龍哥當時把話說完,我就不高興了。不管怎麼說小勇也是與舅一個村裡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要在中間打個圓場。於是我說,龍哥,雖說咱們的兄弟們這次吃了點虧,也不能獅子大開口嘛,農民都是土裡刨食也不容易,就說小勇弄了個養牛場,不也剛剛起步麼,是不是少整點。”
祥義聽有活口,本想端杯喝酒的手一下停在半路,聽李文明往下說。
“龍哥琢磨了一下說,看你的面子拿九萬吧,我說,那謝謝龍哥。我後來又說,這小勇雖然可恨,但我有時也可能去大堤村找我舅,萬一碰上了小勇也算有個照應過他。再適當少點,我去也好賣個人情。當時龍哥就跟我急了,怎麼?還沒完了是不?這是菜市場買菜是不?我說話成放屁了?龍哥一急,我也有點生氣,我好歹跟你這麼多年,這點人情也不給我,我在金城縣算什麼第二?”
李文明把自己標榜地好象在陳軍龍跟前有多大面子似的,白話的嘴角邊子起白沬,順着嘴脣流哈喇子,用手抹了再抹又抹。
“我也不是弱當即就跟他吵起來了,我李文明雖然不是什麼大的集團總裁,但也是金城縣企業界的頭面人物,提起李文明來,全縣婦孺皆知。也是在金城縣發光的人物,雖說在你手下聽你使喚,可是我一但不當差了,自已獨立也未必比你差。我們越吵越激烈,外面的兄弟們都面面相覷不敢吭聲,這是上層人物討論問題,意見有分歧跟他們無關。”
李文明把自己扯進了人物的隊伍裡了,祥義也被他說的不知那句是其哪句是假了,這李文明有哪麼大的道行?
“後來我跟龍哥都拍了桌子,沒辦法他只好又降了兩萬,最後說七萬就七萬吧。我也覺得我盡了最大努力了,如果我再說什麼恐怕龍哥也覺的我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了。舅啊,說實在的忙我只能幫到這兒了。你外甥雖說在金城縣也是有一號,可必經還是在人家吃飯是不,西瓜皮擦腚沒完沒了就有點過分了。所以我想七萬塊錢買個小勇平安,不蹲大獄也算差不多了。你說是不舅?”
李文明一通白話,真的假的都摻的挺均勻。其實他跟本沒有說實話,當他臨出門與陳軍龍商量讓我出多少醫藥費時,陳軍龍嘿嘿一笑:“那個用說呀,韓信用兵,多多益善,靈活掌握把情況說厲害些價碼就上去了。其實都是皮外傷沒多大事,這小子下手明顯的有準,傷要害的部位沒有。但不能輕饒他,怎麼也要弄他個三萬五萬的,別虧了兄弟們行了。把事處理好,你是將功折罪,處理不好你小子是罪上加罪,去吧!”
沒想到跑到大堤村就成了七萬了,還落個快刀切豆腐,兩面光。裡外落好人,李文明也暗自敬佩自己嘴巧舌能,口吐蓮花。
七萬塊錢也是不小的數目啊,小勇的養牛場也保不住。祥義聽了也只皺眉,連連嘆氣。他明白這大堤村多少年就是以農業爲住,經濟作物就是種點棉花。棉花去年最好的價格一塊五一斤,刨去投資一畝地也就是落個三四百塊錢。七萬塊錢上那湊去?就說小勇弄個養牛場效益不錯,可是除了還貸款又擴建,恐怕也沒有了錢了。
唉,這不倒不着的黴嘛,祥義也有點沒主意了。這種情況確實讓人爲難,一時半會他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辦法。
李文明剛想再說什麼,院子有人叫祥義,屋裡正和曉梅說話的嫣紅一聽有人來,忙起身出去迎,怕打擾祥義陪李文明。
院子來的不是別人是二半仙,他見嫣紅從屋裡迎出來便說:“祥義在家吧?我是來找他商量一下給二孃們看瘋病的事,家裡有客?那你讓他出來一下,我就幾句話的事。說完我就走。”嫣紅一聽也不好意推辭什麼,這必經是正事。二孃瘋瘋癲癲的好天了,始終過不了那個勁。據說振成還好些,讓二半仙醫治的不瘋鬧了,只是呆愣愣的傻坐着。
家裡人也是着急,讓他吃他就吃讓他喝他就喝,渴了不喊餓了不要。二半仙說,這個瘋病不全是實病,有一部分還是虛病,我只能安神定氣血,一時半會還不能痊癒,還要觀察再說。
最棘手的還這二孃們,始終震不住他身上那股來歷不明的邪氣。藥湯子灌幾天鍼灸也用過了,有時管一會的事,一會就又犯了。真是難壞了二半仙,這傢伙真是太厲害了,怎麼這麼猛的藥怎麼就沒效果呢?
嫣紅不敢怠慢忙朝屋裡喊祥義你出一下,有人找你說句話。李文明聽說有人找祥義連忙說:“舅,我又不是外人不用陪,你趕緊去忙我等你。”祥義也趁機站起身來說:“明,那你先坐會,我去去就來,你吃菜,吃菜,不然一會涼了。”說着就走出屋來到院子裡。
院子有兩棵大的葡萄架,下面有石桌石凳,祥義便讓二半仙在葡萄架下坐下,嫣紅也坐在了一旁聽他說話。
祥義剛出門,曉梅就從裡屋走出來,在擺滿酒菜的茶几旁坐下來,李文明頓覺一陣一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