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義看不上李文明這個外甥,可目前又沒什麼辦法,不摸清陳軍龍的目的自已又不知怎麼辦。現在的狀況明顯的是小勇處於劣勢,隨時都可能被人家幹掉,從官面上下手一是沒很鐵的關糸,二是也鬥不過陳軍龍官面上的勢力關糸,硬碰硬的去幹也是以卵擊石,先通過李文明探探口風再說。
其實祥義撓頭的很,真的不管我他也餘心不忍,再說有女兒逼他,不管女兒肯定不會讓他安省,管吧惹上的對手又那麼強大,沒辦法他只好拔通了李文明的電話。
這兩天李文明也是倒透了血黴,那天讓我揍的不輕,本來想趁我單獨進縣城好好出出氣,也顯擺顯擺自己沒白吃飯,可那裡知道在小飯館七八個人讓我揍的東倒西歪,潰不成軍。小個子領人來更是馬尾穿串豆腐,提不起來。被揍的比他還殘,陳軍龍回去後什麼也不說,只是擺了幾桌酒給兄弟們壓驚。
他把小個子從派出所接出來時一直是好言好語,嬉皮笑臉,他與李文明想的一樣,大哥就是大哥,寬宏大量,儘管他倆辦事不力,還是沒有計較的意思。本來七上八下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對陳軍龍心存感激,以後當竭力爲陳軍龍效力。
安以往的經驗李文明是害怕的,記得那一年春天陳軍龍讓一個小弟去催保護費,結果沒拿夠原來分攤的那個數。陳軍龍當時只是笑笑說:“哎呀,你看你,做點什麼事也讓人操心。”說着走過去拉住那小弟的手又說:“這小手,細皮嫩肉的,可不能光能吃飯喝酒,摸小姐啊。要會幹活哩。”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他拉着那小弟的手,冷不防的摁在桌子上,隨手抄起一桌子上的一個酒瓶子,着準小指頭就砸了下去。當時那小手指就廢了,疼的小弟握着手滿地打圈,汗嘩嘩的從腦門上流下來。
陳軍龍仍是笑容滿面地說:“既然手只爲了吃飯用,不能幹活那就少一個二的也沒關係,長那麼全也沒用,這次先這樣下次再不會幹活,那就不用要手了吧?”陳軍龍過來撫摸着小弟的頭說。
那小弟早嚇的魂不附體,體如篩糠了。在場的衆人面面相覷,沒人敢吱聲。
還有一次是陳軍龍與一個工地的老闆因搶生意發生了衝突,帶人過去恰巧老闆不在,只有老闆的老婆在那兒,陳軍龍二話不說拽過那女人就是拳腳相加,女人被打翻在地,陳軍龍的大皮鞋在女人肚子上猛踹,還蹦起來踢女人的脊背,最後一把拽過着女人的頭髮在地上撞了好幾下才罷手。
臨走女人也沒有爬起來,一直躺在血泊裡。就是這樣那老闆也沒有敢報復他,這些李文明都看在眼裡,他也曾想過自已好好想辦法把自己家庭作坊式的小廠幹好幹大,不在與這幫子小混混糾纏在一起,他最擔心的就是怕惹不了這陳軍龍這狠勁,只要他牙崩不幹的字,出不了二月他的廠子不散纔怪,所以他知道上了賊船就下不來。
他只好應着頭皮做下去,腳踩西瓜皮手抓兩把泥,抹到哪裡算哪裡。他也是賣花生的沒帶稱,論堆了。
眼下陳軍龍沒提那天與我打架吃了敗仗,如若不是他報警,恐怕就在他與小個子帶領下,讓人們包了餃子全軍覆沒了。看看當時那羣情激昂,他們的作爲已是共廁裡扔炸彈,激起民憤(糞)。尤其林穎帶着人來了,他從心裡打開了鼓,怎麼俺這個漂亮的表妹跟這小子有掛葛?這不是麻煩嘛,當時他就壓低了帽檐,只在人羣中亂乍呼。
也幸虧當時場面混亂,又加上煙雨濛濛,林穎也沒有在意李文明的存在,當時真要是讓林穎發現了他,恐怕林穎的大嘴巴子找抽上了。雖然林穎與李文明與林穎是表兄妹的關糸,平時幾乎沒有什麼往來,對於李文明的家裡廠子,完全是憑他老爺子幹起來的,老爺子憑着當年在天冿衛學的手藝,又藉着自己的良好信譽保證了客戶關係。
只是那一年李文明的老爺子得了腦血栓,半拉身子栓住了。坐上了輪椅,無奈才把這一攤子事交給了李文明,可是他除了吃喝玩樂,打架鬥毆外一無所長,經營廠子那簡直是二傻子背唐詩。
林穎有時在縣城偶而也碰李文明去歌廳了,飯店及娛樂場所。見了林穎大老遠就屁顛屁顛地湊過來打招呼,眼珠子透過鏡邊渾身上下地打量林穎,林穎噁心的很愛搭不理的回個一言半句就走開。有這麼好的機會不好好幹,林穎煩透了他。
騎虎難下全身而退辦不到,那陳軍龍心狠手辣,連女人都往死裡打,是讓他手下的人不寒而粟,不敢離心離德不敢背叛。這固然是李文明的一個原因,其實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自已,離不開那種生活。
此時陳軍龍在酒店裡擺了好幾桌子酒菜,弟兄都站在大廳裡等着陳軍龍出現,大哥不坐誰敢先坐?不一會陳軍龍有幾個親信陪着過來了,見大夥都恭候着,忙笑道:“喲,我來晚了,來晚了。讓兄弟們久等了,我陪罪我陪罪,一會我敬兄弟們酒,哎,哎,別再瞪着啦,甩開腮邦子招傢伙啊!可勁地給我吃!可勁地給我喝!不然那是看不上你大哥我。招傢伙!”
陳軍龍一揮手,這幫子人如山中惡狼,便烏七八糟的撲向桌子,抄筷子擰瓶蓋,高聲吵吵鬧鬧地吃喝起來。
小個子並沒有想什麼,自以爲那天領着兄弟們衝鋒陷陣勞苦功高,再加上龍哥親自把他從派出所接出來,無疑是黃袍加身,在衆兄弟面前那也是倍感榮耀的事。所以大大咧咧的往頭排桌子旁一坐,點上一支菸,吐出一團白色煙霧。
李文明猶豫了一下,事都過去了大概大哥也不至於再計較了吧,衆人都搶地坐了,自已再傻愣着也不好吧,於是找了個不太明顯的位子也坐下了。
大傢伙喲五喝六的開席了,他也伸手剛想拿瓶啤酒,有人就跑過來告訴他大哥叫他過去一下。他趕緊收回手,擡屁股跟那人過去見大哥。
小個子也畢恭畢敬地站在大哥身邊,陳軍龍嘴裡正嚼一隻雞大腿,滿嘴流油,他放下雞大腿,端起啤酒杯子咕咚咕咚灌了一通啤酒,打着啤酒隔從李文明與小個子說:“大夥都在吃我覺得大家辛苦了,你們倆要再吃我覺得這事不大對頭,這樣吧,你們倆去那邊臺上給大夥助助興,唱唱咱們的公司的會歌吧。”
陳軍龍在縣城有一個註冊公司,叫龍友有限責任公司。下面有好幾家飯店歌廳和沙石料場。所以金城縣的半壁江山都屬他管,所以也有人叫他“陳半城”,只是背地裡叫,從來沒人敢當衆說他綽號。
李文明啪嗒一下心裡涼了,完蛋了!本來落下的心又提上來了,本以龍哥會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好撐船,他李文明是吉星高照遇難成祥,沒想到還是沒有躲過這個坎。唉,真是該來的遲早會到,命裡沒有別強求,求也沒有用求也白搭。
沒辦法既然龍哥發話,兩人也無奈之好站到一旁,兩人狗腔貓調的嘟嘟囔囔地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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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兒輕輕飄 心兒似火燒
那是誰的淚 在臉上輕輕繞
石對雨的愛 就像藍的海
雖有萬千語 不知怎麼去表白
嗨 你在哪兒
嗨 我看不見
我是一顆小小的石頭
深深的埋在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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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倆大點聲,怎麼跟蚊子叫一樣?”陳軍龍邊吃邊喝,邊招呼他倆使勁唱,兩人沒辦法只好扯開破囉嗓子賣力的吼起來,陳軍龍與大夥猜拳行令,也在拼命的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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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山上一頭牛
兩隻犄角一個頭
四隻蹄子分八瓣
一條尾巴長在腚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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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時還老催他倆快唱呀,怎麼跟個娘們似的,快唱!別人都在胡吃海塞,兩人卻跟兩傻逼似的在哪兒乾嚎,真是可笑之極。
兩人唱了雙少遍恐怕他倆也不知道了,李文明只覺的嗓子裡冒煙如同劈了一樣生疼。有兄弟見他倆確實累了渴了就遞過瓶啤酒來,讓他倆潤潤嗓,不想被陳軍龍攔下:“我說你們的酒沒地喝了?他倆也用不着你們出面,都給我回去!.........”
直到酒席快散時陳軍才站起來手裡拿着菜譜夾子走了過來,衝他們倆說:“你倆還有臉吃飯喝酒?我讓你倆吃!讓你倆吃!”他一邊說一邊用手裡的菜譜一下一下地打他們。他倆也不敢躲閃,只好挨着。
“孩子做錯事也知道不好意思,你們倆,沒皮沒臉沒羞沒臊,領着那麼多人硬是沒幹過二個人!自已的兄弟讓人揍了,你倆還腆着臉往那兒生坐?不理你們不等於完了沒事了,而是看你倆沒有自知自明,果然你倆恬不知恥,當沒事人一樣,你說,兄弟們回答應嗎?我會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