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又道:“你別打岔,說正經的,那祥義就是想把女兒嫁給縣城裡的有錢人。你在村裡乾的再有出息,他也會相不中,他的眼光看天上去了。現在他根本不知道幹什麼吃的了,剛纔我說的也是氣話,衝你的面子我也要給他看看呀。”
“其實吧,有些事不能老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考慮事,誰家父母不願讓兒女過上幸福生活呀。要理解,一切靠緣吧,免強不得。”
“你呀,有時比誰都想的周到,預感的準確。有時比誰想得也顯笨,真搞不懂你了。聽我的這事催林穎儘快結婚,挖了自己籃子裡纔是菜,在外面跑着不是個事。這種事夜長夢多,聽我的沒錯。”
“看你說的,跟搶什麼似的。是你的終歸是,不是你再怎樣也動不了別人的心。”
“那是傻書呆子說的話你也信?縣城裡那麼多有錢有勢的少爺羔子,有的是扯淡功夫,有的是閒錢,小心讓人家把林穎奪了去,你沒聽人說還有句話,怎麼說來,反正也文謅謅的。對了,是這樣;他心裡能裝下你,同樣也能裝下別人。要看誰在他心裡在的久在的牢了。”
旺財這麼一說,雖然我嘴上還挺強硬,但心裡也是虛虛的。迫切見到林穎的心情更加強烈了。
我無心再把這個話題延伸下去,心裡己是亂蓬蓬的。
我的話題轉到村裡不太平上來了,說起村後廟裡的顯靈的事。我說:“純粹是那鬼婆子在趁機搗亂,一定要儘快剷除它,不然這東西太猖獗了。弄的村裡烏煙瘴氣,說什麼也也幹掉它。”
“那鬼婆子目前道行挺深,也搞不清什麼來歷。我也琢磨了,我過天給我師傅唸叨幾句,看看他說些什麼,咱倆準備一下,趁夜地它打回原形,送回老家!”
“嗯,就這樣!明天我去趟縣城,你沒事也跟我去吧?”
“去找林穎?這就對了嘛,明天上午我沒事,下午去看一個宅基的。上午我們一塊就去。下午我們在各辦各的事!”
我見旺財應的挺痛快,也非常高興,淑改烙的發麪餅,又渲又香,端上來非讓我吃晚飯再走。我也不客氣,自己盛稀飯吃炒雞蛋。都挺高興,而且邊吃邊說話。
在旺財家裡坐到很晚,我纔回養牛場,一覺就睡到天亮。
我爬起來匆匆洗了把臉,等僱的工人來了,把今天的活咐吩好,我才推起自行車找旺財。旺財在家早等的不耐煩,見面就說:“你看看都幾點啦?九點多了,到縣城就快晌午了。”
“我這不是緊趕慢趕嘛,再說也要安排好牛場裡的事是不?”我解釋說。
“行啦,趕緊走吧,說不定林穎正等的着急罵你呢。”旺財嬉皮笑臉地學女人腔:“你個臭小子,讓你早些來,早些來。你偏偏來這麼晚,你不知道人家等的着急嘛,討厭死了,討厭死了!”旺財白眼努嘴渾身扭動,我看了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尤其穿着那不合體的上面有卡通畫的背心,那會正演那什麼《恐龍克塞號》,那圖案就那個。
我說:“行啦,行啦,一個大老爺們裝逼有隱呀?弄得那麼噁心人。去屋裡換個背心去,你看看你都什麼形象?跟小丑似的,長得對不起村裡老少爺們也就罷了,穿的還那麼讓人彆扭。”
“這件是最好的一件啦,不出門不上街,還捨不得穿哩。”旺財直翻着指東打西的斜眼說。
說話間旺財媳婦淑改從屋裡翻出幾件夏衣拿出來,大概她在屋裡聽到我們說話了,便抖摟邊說:“你看看吧,這就是旺財全部家檔,你上上眼讓他看看穿什麼?就他的身材,穿上什麼也是大馬猴穿旗袍,看不出美來。讓他買件合適他就是不買,還老說勇還沒娶上媳婦呢,說不定那天會用錢。我得惦記着,等他成了家,我再買也不遲。可也總不能成天這樣吧,弄的好象沒人管似的。”
聽淑改這麼一說,我心裡熱乎乎地,原來旺財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根源在我這兒,我忙說:“旺財,真難爲你,沒必要爲我太省吃儉用了,我有能力解決我個人的事。有困難弟兄們一塊扛,這個我挺贊成。不過要成了壓力了可不好,該買件合體衣服,就要去買。”
“勇,你甭定老孃們胡咧咧,我只是忙,過陣子準買到時你給我參謀參謀。”
“行,我等你呵。”我聽旺財這麼一說,心裡挺高興。淑改卻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說:“甭胡說八道。勇,你可要監督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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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應着與旺財騎自行車出了門,一路上由於天氣忽陰忽晴,不是很熱,小風清清爽。道上人挺多,好象是個集日,婦女孩子一幫一幫的在道上嬉鬧着。旺財不知是長得異樣好記,還是他串村寨串的太多了,人們反正都衝他點頭,打招呼。
有時我問那是誰呀?怎麼能叫上你名子來?旺財搖搖頭說,我那知道?人家招呼我就點頭唄!我陰陽怪氣地說:“敢情你小子成了這一代名人了呀,將來金城縣老百姓不知道縣長叫什麼名,卻知道大堤村有個叫旺財的,那小子能呼風喚雨能撒豆成兵,外加牛逼哄哄。”
“你甭損我,你的名聲更大,誰不知道大堤村有個小白臉子,長的跟假妮似的,把黑老大都給治了,我去那村,那村打聽你,把你傳的神乎其神,能耐大了去了!還說我?切,只不過人家沒見過你罷了,你的名聲那纔是頂着風還傳千里呢。”旺財並不饒我,緊蹬幾腳車子,攆上我說。
我一看這話題鬥不過,我便轉移了話題:“你這旺財名子,起的好。說明你先人長輩都是有學問的人。將來必長壽而切有出息,即大富大貴。”
“你甭編排我,你肯定又揣着孬心眼子,拿我尋開心!”旺財覺出不大對頭來了。
我忙說:“我是分析你的人生,你看孩子們小名都叫二黑,四白蘿蔔,二黃瓜什麼的,就是好記嘛,這樣閻王生死簿上就鬧不清那個是你了,因叫那種名的人太多了,閻羅那兒都混了,根本查不到你!”
“去蛋吧,我叫旺財哩,又不叫什麼黃瓜茄子大北瓜,怎麼會閻王那沒帳?胡亂聯繫!”旺財不聽那一套。
“你看,要不說你沒那麼深的學問,其實你父母早看透這事了。所以纔給你起了旺財。這旺財名字,在南方一打說都知道,是在說狗。南方人叫狗都喊旺財呢!”我猛騎兩下子,大聲說。
“好你,勇,你說了半天還是在琢磨我,你看我追上你,饒不了你!”旺財彎下腰使勁騎車。
公路上我和旺財你追我趕,我的條格褂子被風兜了起來,象個大鼓包,我見人就超見車就甩,風馳電掣般的嗖嗖飛着,旺財在後邊也不甘示弱的追着。
到了集上,己是人山人海了,到處是趕集的人,我和旺財只好下了車子推着走。我心裡想這麼久了也沒見林穎了,給她買點她喜歡的東西吧。
摸摸身上的錢,帶的又不是很多,於是跟旺財討經驗:“我說旺財,這麼久了沒見林穎了,你說給她買點什麼他纔會高興呢?不過太貴的我可買不起。”
“只要她心裡有你,你買什麼她都高興,你看着買唄,你看人家那女的脖子裡的紗巾多好看,你給她買條紗巾吧!”旺財靈機一動說道。
我一看行呀,那女子脖裡糸着一條天藍色的紗巾,本來女子長粉面皓齒,糸上藍紗巾更添幾分嫵媚。我過去招呼一下那女子:“大姐好,問你點事可以嗎?”那女子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我噗哧一聲笑了,用手捂着嘴,上下打量了我。
旺財過來說:“嗨,沒見過帥哥呀,跟你說話呢!”那女子看看旺財又看看我笑的更厲害了,笑完了說:“我正納悶呢,怎麼你長的跟女孩子模樣一樣呀,眉清目秀的,你要不說話還真當你是女人了。”
我也笑了說:“這個可不賴我,我也沒辦法。都長成俺哥們這樣子,是不是就沒那麼可笑了?”
女人終於收斂起笑說道:“怎麼?有什麼事嗎?帥哥。”
“我想打聽一下,你從那兒買的這紗巾,我也想買一條去!”
“唔,原來這樣呀,我這條是從供銷大樓買的,七塊錢一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