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伴着孩啼般的輕吟,紅狐毛絨絨的大紅尾巴輕盈迴旋。曼妙舞姿間,一個黑點無中生有,於黑瞳身前憑空誕生。不等黑點完全呈現便“呼”的一下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已然成了老宅男頭頂着的黑色菸圈。一閃而滅,黑煙圈悉數沒入了楊小海的腦中。登時,迤邐豔麗的念頭爲之一空,越繃越緊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楊小海長舒口氣,心有餘悸:“籲……好厲害的幻術。”
原來,盯兩“女”看時,楊小海已不知不覺的陷入了幻境。就像做了個粉色的夢,老宅男美滋滋的深陷其中卻渾然不知。若不是黑瞳及時發出了增幅菸圈,怕得就此沉淪,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藉着老婆大人的出手相助,神清目明的楊小海再度將“超級視覺”瞄向遠處。靚麗的黃色還在山洞內,但距出口已然不足百米。
洞外,形形色色的“感染者”把洞口附近圍了個水泄不通。但它們安安靜靜的,在洞口一米外耐心等待。一米之內儼然成了“感染者”的禁區,不管多強壯多變態的變異者,俱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雖然時間不長,但它們都“記”下了大人的秉性—不喜歡、甚至厭惡它們,卻又時時刻刻離不開它們的護衛與保護。
如此奇怪且矛盾的情緒,於它們卻沒有絲毫不妥。只因SSS已經天賦神通明令過:這匹親自轉化的“病毒共生者”,是貫通生死的橋樑,也是它第一個招降納順的榮耀。
不管哪個,也不管處於什麼樣的等級階層,皆要服從於它的僕從。也正因爲此,閆冰纔敢將自己定義爲“皇帝”。而主人SSS則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真神。
眼看龍輦就要和“感染者”匯合一處。楊小海緊閉雙眼,“超級視覺”也只鎖定了兩者之間的路徑。對那兩個動輒便要吸骨食髓的“妖精”不敢再看。
他有意躲閃,倆“美女”卻不肯輕易放過獵物。甫一擡腳,倆纖細身影便攔住了去路。楊小海忙將視線移往別處。
心口一痛一癢,一個深深的新鮮口子又濺出了熱血幾滴。老宅男頓感頭大如鬥。關閉“超級視覺”吧,又怕在崎嶇複雜的神社內迷了路;仔細觀瞧吧,又免不了要被倆“人間極品”迷了眼。
心下一猶豫,身上陡然又多了十幾處血窟窿。喉嚨、眼窩、雙耳以及僵直硬化的某些區域……
急得小小紅狐於左右肩膀連跳不止,消極狀態技能一個接着一個,奈何兩道窈窕身影迅捷無比,白色菸圈盡皆落了空。敢情,黑瞳的buff百發百中,負面狀態則需些許時間來緩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大不了精盡人亡,拼了。”又捱了十幾下後,楊小海終被那迅捷又不敢直視的手段戳出了真火。
正待放手反擊,忽聽一中性女嗓清冷言道:“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妹妹先走,姐姐分分鐘追上你們。”“叮叮噹噹……”脆響聲中,楊小海只覺寒風襲面,皮膚上頓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姐姐,別留手呵。敢勾引我老公,使勁兒揍倆浪蹄子。”黑瞳也不管卡洛琳能不能理解意識波,撂下句話便直催老宅男趕緊離開。
對於魅惑之術,狐狸小姐知之甚深。只不過不屑於此,再兼鍾情老宅男,也沒啥實踐的機會。退一萬步說,薇妮是個天生魅惑的尤物,不也照樣因楊小海而潔身自好麼?所以,紅狐纔對倆“妖精”零容忍、無比的厭惡。
“就這麼走了,那老色批咋辦?”楊小海閉着眼,在“叮叮噹噹”的脆響中反問黑瞳。
“什麼怎麼辦?廢那腦筋作甚?你直接問他。快走快走!”紅狐一邊不要錢般將黑煙圈刷向老宅男,一邊連聲催促。
她實在擔心,怕老宅男經受不住紅粉誘惑。對於枕邊人的德行,沒人比她更清楚了。
“大人儘可放心。時間寶貴,吾願爲天下蒼生盡綿薄之力。”彷彿看出了疑惑,不服屍賤手對凝立不動的楊小海主動開了口。
面罩上的半張臉上全是堅毅與凝重之色。只是灰黑褲上不自然的褶皺煞爲搶眼。楊小海避着倆“美女”,可不用躲着老忍者。
縱使心中鄙夷,責任感還是使他問了一句:“有把握嗎?”不服屍賤手聽音知意,立馬挺身應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些許坎坷,小人應付得來,應付得來。”
往凸起的忍者服下一掃,楊小海再不多說,腳後跟微擡,幾步便竄出幾十米去。感覺身輕如燕,動作迅捷流暢,老宅男送出了一道意識波:“老婆對我真好。”
紅狐嚶嚶回道:“那是自然。什麼‘清心咒’、‘靈臺咒’、‘明魂訣’、‘縮地成寸’、‘八步趕蟬’、‘輕功水上漂’……只要用得上的,都套給你啦。”
老宅男:“敢情,又有套兒的事兒。我極度的、發自內心的膩味這個……”
楊小海肩上架着紅狐黑瞳,尋了個半開半掩的木門鑽了進去。要說這坐落於“富土山”山頂的“神社”也確實夠大。
“敢死隊”分成四隊,東奔西跑的愣是沒轉出“皇宮”去。或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天上的植物型SSS才懸而未決,始終沒將尖利的藤條紮下吧?
老宅男剛進“神社”,通往木門的路便被倆靚麗纖細的身影封住了。“高中女生”在左,水手服手套的食指上還掛着尚未凝固的鮮血。
緊挨她右邊的這位則半坐半立,一隻純白色的尾巴掃來掃去。貓耳貓須的貓女一爪捲曲,縮於洶涌之前,一爪虛虛支地。兩“女”皆都巧笑倩兮的亭亭玉立,把個國師迷得抓耳撓腮,口水狂吞。
忽忽然,左面的“高中女生”香肩一沉,婀娜身影漸顯模糊。不服屍賤手那僵硬且瘦小枯乾的身影“嗖”的一下,立馬頭下腳上的飛了出去。
一隻銀白色的纖纖玉足取代了老忍者。而國師原本頭部的位置上則懸停着一隻純白色的水手服手套。
一滴嫣紅血滴被寒風吹蕩着斜斜落向地面。“滴答”聲響的同時,不遠處也“咔吧”的應和了一聲—國師大人於卡洛琳身後、頭下腳上的硬杵凍土,接着再硬挺着趴在了地上。
“怕楊隊再說不團結,我才肯出手救你一次。滾邊兒去,看一眼都覺得噁心、反胃。”卡洛琳收腳屈膝,將兩把漂亮短刃斜於身前。
雖在言語,白色的雙眼卻四下掃視、轉個不停。而那隻毫無徵兆的水手服手套則一擊不中,就此消失。縱使國際黑衣如何聚攏精神,奈何就是無跡可尋。
一個藏匿難尋,那就索性先對付能看到的好了。卡洛琳真不愧是長年行走於危險中的國際黑衣。明知有敵窺視,她仍冷氣翻滾,率先展開了攻擊。
緊跑幾步,一白一紫兩枚短刃毫不憐惜的徑向“貓女”脖頸絞去。後者嫣然一笑,探粉舌舔了下彎曲的爪子,方纔不緊不慢的有了動作。
身軀柔軟的仿若無骨一般,“貓女”貼着倆短刃彎腰側滑。只是一閃,便與興沖沖的卡洛琳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
“叮”,脆響聲中,“貓女”旁邊顯出了曼妙的身影。“高中女生”柳眉微蹙,右手水手服手套連連輕顫。國際黑衣那瑩白且冒着寒氣的脖頸上則多了一點嫣紅的圓印。
即便受了偷襲,卡洛琳仍怡然不懼。憑着比鑽石還堅硬的身軀,就是龍潭虎穴,國際黑衣也來去自由。就手一拋,將兩短刃尖調轉向上。
甩動兩條大長腿,卡洛琳復又攻上。剛一邁步,“高中女生”便有所察覺。她先向後跳,接着又轉折幾下,重新失了蹤影。而“貓女”則到短刃堪堪觸身時纔將身軀扭轉,以匪夷所思的角度避開了攻擊。
避就避開吧,“貓女”卻不似“高中女生”那般遠遠躲開;反繞着卡洛琳忽左忽右的轉個不停。有時竟從國際黑衣雙腳間鑽來鑽去。短短一會,指甲刮黑板的聲音持續不斷,也不知“貓女”撓了卡洛琳多少下。
時間不久,心高氣傲的國際黑衣便不耐煩了。白紫兩色短刃忽的一收,卡洛琳主動後撤。正自纏繞戲耍着的“貓女”久攻不下,饒是沒有心智也感知了目標的硬度。所以任憑兩者拉遠而沒有繼續纏鬥。
“比速度是吧?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吶?”卡洛琳胡亂說着,將精神力開到了極致。立時間,“神社”一隅溫度陡降,有細小雪花瑟瑟飄落,更有無數冰凌憑空而生。
六角冰凌一經出現,便迅速向卡洛琳聚攏。隨着數量增加,冰凌勾勒出了一個動物的形象來:四蹄,修長身上披着銀白色、半透明的冰凌毛髮,狹長的臉頰兩側各有一隻深藍色的眼,頭上還頂着根銀色兼有淡藍光輝的角。
“嘶……咴……”嘹亮的馬嘯聲中,兩隻前蹄前後互替,其身與獨角均都斜斜立起。跨坐其上的卡洛琳將手一放一端。
紫色的“天叢雲劍”於身後自動懸浮,而白刃卻化作了一柄長五米、上尖下粗、底端有外擴型護託的騎士長槍。
與白色短刃的鋒利不同,這柄典型的重騎槍頂端無鋒。其圓錐形的構造則更利於衝鋒時將敵人懟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