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冰箱拿出的果凍,吃下去會是什麼感覺?此刻的楊小海就有這種感覺。他砸吧着嘴,回味着滋味。涼爽潤滑又香甜無比的滋味,實在是太好吃了。
就是有點少,兩顆水晶腦還不夠塞牙縫的。楊小海意猶未盡的向遠處看去,卻見一排排木質書架羅列的很是整齊。就算有幾排被他所弄倒,但根基固定的書架並沒形成多米諾骨牌效應。
想想也是,沒有哪個圖書館不把書架固定住的吧?如果一推就倒,那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別幹別的,成天打官司好了。
空氣中有着淡淡的書墨味道,和着純木質的書架氣息,再加上濃重的屍臭,混合成了一種極其獨特的臭氣。黑瞳早把綠色的面具戴在了臉上。瞬間,一個綠色臉孔,連脖子、耳朵都是綠色,還穿着一身牛仔褲的青春怪少女便出現了。
楊小海沒有面具,只能用手虛架在了鼻前。誰要他喝酒喝大發,把好好的面具丟了呢。
在幾乎是一片漆黑中,楊小海向書架走去。翻翻撿撿,從書架中抽出了一本厚厚的書。他就手晃了晃,得意的向黑瞳炫耀道:“我這視力還行吧?”
黑瞳撇了一眼,好奇的問道:“地圖而已,需要釘這麼厚麼?世俗界的東西果然中看不中用。”
楊小海被戳中了痛腳,立馬辯解道:“我早好了。保證能用。”
黑瞳:“……”
楊小海:“……”
在圖書館沒待多久,兩個人便高來高去的在樓中穿行。得益於大城市的擁擠,樓和樓幾乎都連在了一起。即便有些距離,但也相去不遠。不斷跳躍的楊小海,腦子也沒閒着。距生食水晶腦已過了半小時,但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
與胖“感染者”那次不同,這次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除了吃到久久惦記着的美食,楊小海一無所獲。兩人按地圖向承運市的中心地帶筆直前進。所以楊小海每每不小心弄出些聲響,總能聽到地面上發出許多的聲音。
不用下去也知道,感染者的數量是越來越多了。由於他倆幾乎是呈直線前進,一棟棟大樓便主動隔絕了尾隨的“感染者”。怪物越來越多的原因只能是地面的“感染者”的數量本就很多。換句話說,越是接近城市中心,怪的數量便呈幾何倍數增長。
所以就在楊小海又蹦躂上樓頂時,他不出意外的被包圍了。數不清的“螃蟹”型“感染者”把不大的樓頂幾乎堆滿。楊小海剛爬上去,就至少有五條舌頭向他捲去。可是,經過一系列感染變異的楊小海早已不是剛出家門的普通人。
他屏住呼吸,皮膚瞬間像被煮了一樣紅了起來。“硬皮技能”,啓動。各種奇怪的聲音在他身上響起,楊小海強忍着被異類“馬殺雞”的酸爽,將一根根舌頭的主人拽到眼前,再用骨刀把它們一一斬首。
剛離開黑衣安保大樓時,楊小海還沒這麼強悍。現在的他卻又強壯了一大截,都可以拿變異感染者當零食吃了。這段時間也沒啥特別的事情發生,反正楊小海就這樣無緣無故的變強了,如之奈何?
楊小海終於可以自力更生的收割美食了。他一邊把那些四腳着地,沒有皮膚的感染者腦袋切下,一邊將到手的感染腦送入口。雖說這玩意看起來很不入眼,但就像那烤蜈蚣、烤蜘蛛一樣,入嘴的味道實在好吃、太過美味。
不一會,樓頂就躺滿了無頭的遺骸。楊小海大略數了數,二十多個水晶腦下肚,楊小海竟有了飽的感覺。要知道,他可是一頓飯能吃半袋子米的傢伙啊。解決了這些東西,他還特意磨蹭了幾分鐘。除了肚裡又裝了幾顆水晶腦外,飽腹感更強了。
“也好,觸發不了變異,能填肚子也不錯。至少我不用辛苦的四處找食了。”楊小海的打算沒有錯。在這個怪物橫行的末世,變異感染者只能越來越多。而且全是新鮮貨,比起糧食來說,幾乎是用之不竭的補給。
當然,這樣的情況只對楊小海一人成立,旁人想都別想。別說水晶腦,光是變異“感染者”又有哪個是好相與的?
既然沒有發生變異,再留在原地就沒啥用了。楊小海攤開地圖,就着月光調整了方向,重新在大樓之間蹦跳着。沿途又切了幾頭變異“感染者”,他甚至還在地上收割了幾顆“小阿諾”型的水晶腦。
結果就是肚子撐得溜圓,身體卻啥都沒變。楊小海終於接受了現實:被感染而變異的事情只有初次有效,要想體驗變異帶來的好處,只能期待其他類型的“感染者”了。時至今日,楊小海接觸到的感染者類型基本穩定。
不過“感染者”也在不斷變異當中,相信假以時日,定會遇上不同的種類。所以楊小海頂着個大肚皮,向城市中心不斷前進。
好久沒這麼舒服了。自打楊小海從“感染者”變成了人,他吃飽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所以楊小海的動作有些緩慢,對待攔路的“感染者”也是能躲則躲,實在躲不過去了再解決掉。而黑瞳則自始至終跟在楊小海身後。
她對自己一身的牛仔裝很是滿意,藍色的髮卡將她的頭髮束起,整齊的留海更增俏皮。兩個粉紅色的頭飾將她的頭髮穩妥的梳成了兩綹,一左一右的垂在身體兩側,再配上緊身束腰的牛仔褲,小丫頭靚麗極了。
如此打扮,很明顯是花了心思的。所以小丫頭才驅動“天叢雲劍”,連一滴污漬都不願沾。一個是吃飽了,一個是怕髒,所以兩人漸漸變成了兩個於大樓之間極速移動的點。說來也怪,落地時看過的一蹦老高的“感染者”,和渾身冒黑煙的“感染者”卻一頭也沒出現。
本是兇險的跑酷蹦極運動,與楊小海兩人卻彷彿閒逛溜達般輕鬆。如此蹦躂了半宿,楊小海終在一處足有三十多層的樓頂停下。就在這棟樓的樓下,十字路口的中央正擺着兩個油桶。熊熊的火苗竄起老高,卻又被四周的樓羣所阻擋。
既能取暖,又不至讓火光傳的很遠。“又見面了哈。”楊小海雙腳凌空,吊在大樓最上一層,低頭對幾十米下方的幾個人呲了呲牙。能在這個時候,還是後半夜出來晃盪的傢伙,絕非普通人。
兩個油桶上烤着的,竟是白花花的胳膊和人腿。如果他們不是“疤爺”的人,也是一夥吃人的傢伙。對付這樣的人渣,楊小海絕無半點心理負擔。
楊小海從大樓另一面爬下,藉着夜色的掩護向火光摸去。說來也怪,這附近安靜的很,竟連一個普通感染者都看不到。楊小海無暇多想,隨着距離拉近,他看到了四個裹着大衣的人影。其中一個穿了件白色的羽絨服,身影窈窕,長髮飄飄的,竟是個女人。
“槽子,附近有不漏風還安全的房子麼?”
“我去。老華,你都一把年紀了,咋還那麼渴呢?”
“嘿嘿,這世道,連看個球都成了夢。不能睡覺,又沒啥提神的東西,閒着幹嘛啊!”
“所以你就不停的幹嘛啊?老華,那句話怎麼說來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去吧去吧,哥幾個幫你盯一會。”
“華哥,都折騰半晚上了。歇半宿吧,我太困了。”女子小聲央求着。
“啪”,中年男大罵:“騷娘們,給臉不要臉。天亮你就是下一班的貨了。不趁這時候多用用,等下次出來,誰他喵知道你是死是活,少在這裝可憐。歇,歇個屁!咋不趴桶上歇着呢,那樣你就能徹底歇菜了。哈哈哈……”
老華被自己的幽默感打動,仰面大笑起來。兩個男人被他勾得也放肆的大笑。隨着笑聲,鐵桶內的木材噼啪作響。
笑了幾聲,老華抓着女人的頭髮,向最近的樓房走去。就在女人痛苦的討饒聲中,剛走兩步,耳中便聽得“咔吧咔吧”兩聲輕響。他好奇的回頭一看,就在火光中,不知怎的,忽然就冒出了一個赤着上身的精壯男人。
那男人肌肉塊塊隆起,手上拿着一對半透明的怪刀,一看就不是善茬。而剛和他說話的兩個同伴全都趴在了地上,生死不知。老華頭皮頓時麻了起來,他用最快的速度摸向腰間。可槍還沒掏出來,一張年輕的臉已經抵在了他的額前。
下巴被那人猛的向下一拉,“咔吧”一聲,他的舌頭伸出了嘴脣。這還不算完,那年輕人又在自己老腰上狠踹一腳,老華頓時趴在冰冷的雪地上動彈不得。下半身麻木無比,老華的心卻冰冷一片。
究竟是什麼人,在一照面間就撂倒了他們三個。身手好也就罷了,偏偏那人出手還極其狠辣,竟在一瞬間就把他弄了個半身癱瘓。在他驚恐的注視下,年輕人在女人的下巴上也抹了一下。
年輕人一手攥着女人的雙手,一手卻將手指伸入了女人的嘴巴。不一會,一顆小小的膠囊被扔在了雪地中。老華的心,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