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一捏完麪人兒,就指着它們示意李四觀看,見李四明白他捏的兩個麪人便是那秦檜和王氏後,王二才抓起切面刀,先是往那吊眉無賴的頸項上狠狠的打橫一刀,再往那歪嘴刁婆的肚皮上重重的豎劃一刀,以這樣的方式來解氣消恨。
李四見了後覺得這樣還不夠解氣,於是便跑回自己的攤子,把油鍋端到王二烤燒餅的爐子上來,將那兩個斬斷切開了的麪人重新捏好,背對背地粘在一起丟進滾燙的油鍋裡去炸。
那李四膽子比王二大些,只見他一面炸麪人,一面大聲叫着:“大家來看油炸檜嘍!大家來看油炸檜嘍!”
過往行人聽見有人油炸大奸臣秦檜,立時覺得新鮮解恨,於是很快便都圍攏過來。大家看着油鍋裡有這樣兩個醜人,被滾燙的油炸得“吱吱”直響,很快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於是便有人跟着喊了起來:“看呀看呀,油炸檜嘍!看呀看呀,油炸檜嘍!”
這事兒說來也巧,這時秦檜正坐着八擡大轎、從皇宮裡退朝回府,大轎也正好經過從安橋。秦檜在轎子裡聽見吵雜的喊聲,覺得這聲音直刺向自己的心窩,於是就命人停下轎子,並立刻派出親兵去抓人。
親兵擠進人羣后把王二和李四抓來,連那油鍋也端到轎前,秦檜看見油鍋裡炸得焦黑了的兩個醜人,氣得絡腮鬍子根根都朝上,並走出轎來大聲嚎叫:“好大的膽子!爾等想要造反?!”
王二聽了心裡卻是異常的平靜,只見他毫不畏懼的回答說:“我們是做小生意的小老百姓,對造反不敢興趣。”
秦檜說:“既然如此,怎敢亂用本官的名諱?”
王二說:“哎喲,宰相大人,你是木旁的‘檜’,我是火旁的‘燴’哩!我哪有亂用你的名諱?”
圍觀的百姓一聽王二這話,馬上都跟着叫起來:“對啊、對啊,音同字不同!”
秦檜頓時無話可說,只能等瞪着油鍋裡浮起的那兩個醜人,胡亂給王二和李四扣了頂帽子:“不要囉唆!這炸成黑炭一樣的東西,如何吃得!分明是兩個刁民聚衆生事、欺矇官府!”
聽秦檜這麼一說,人羣中立刻站出兩個人來,道:“就要這樣炸,就要這樣炸纔好吃!”
那人一面說、一面把油鍋裡的麪人撈起來吃,邊吃還邊連聲讚道:“好吃,好吃!我越吃牙齒越暢快,真想一口把它吞下去哩!”
如此一來,把那秦檜的臉氣得象紫豬肝,可秦檜一時拿這些百姓沒有法子,於是他最後只能瞪瞪眼睛,往大轎裡一鑽,灰溜溜的走了。
無賴秦檜被當衆吃癟,這件事情一下鬨動了整個臨安城,於是男女老少紛紛趕到從安橋來,都想吃一吃這“油炸檜”來解氣,那王二和李四見大家夥兒都喜歡吃,索性兩人便合夥做起了“油炸檜”的生意。
後來,由於捏麪人很費工夫,讓主顧總得排長隊等候,因此王二和李四想出了一個簡便的法子———他們把一個大面團揉勻攤開,用刀切成許多小條條,拿兩根來,一根算是無賴秦檜,一根算是刁婆王氏,用棒兒一壓,然後扭在一起放到油鍋裡去炸,仍舊叫它“油炸檜”。
老百姓當初吃“油炸檜”是爲了消消心中的憤懣,但吃多了覺得這味道還真是不錯,價錢也十分便宜。於是慢慢的、吃的人就越來越多,一時間整個臨安城裡城外很多攤販都學着做了起來,再以後就漸漸的傳到了外地。天長日久,就把這些根長條條稱作了“油條”。
這油條再幾經流傳,各地的小吃攤上便都有了這一食品,並且一直到現代,有些地方還仍舊把油條稱爲“油炸檜”。
這個傳說十分有趣,且和歷史人物以及歷史事件關聯在一起,因此妙兒前世雖然只在網上看過一回這個傳說,但卻把這個傳說一直牢牢的記在腦海裡,眼下穿越到北宋再世爲人後,這個傳說更是歪打正着的讓妙兒多了一條掙錢的門路。
當然,妙兒之所以決定賣炸油條掙錢,一是因爲那個傳說讓妙兒記起這油條得到等到北宋滅亡、南宋興起後纔會出現,現下妙兒就提前把油條搗鼓出來賣,在北宋也算是獨一家、頭一份兒,更是佔了“新奇”這兩個字兒;
二乃是因爲妙兒前世雖然很喜歡吃油條,但卻又擔心外頭的油條都是用地溝油炸的,吃了了對身體會有壞處。於是妙兒曾經和媽媽一起蒐羅、打探過各種炸油條的法子,並自己動手炸過幾次,對炸油條的法子十分熟悉;三則是炸油條的法子其實十分簡單,所需用的材料也只要三、四樣,成本也比較低、正好適合沒太多本錢的妙兒。
心思輾轉過後,妙兒越想越覺得這個法子可行,於是她馬上拉着巧娘採購了不少物事,除了置辦了一口大鐵鍋、幾雙長筷子,以及油、麪粉、鹼和雞蛋之外,妙兒記起租的那間屋子並沒有做飯的竈臺和爐子,於是索性再請了個泥瓦匠到家裡,幫着在門口的一小塊空地上砌了個簡單的竈臺和爐子,畢竟妙兒他們若是要在汴京城長住下來,少不得得自個兒開火燒飯、和燒些熱湯熱水什麼的。
這竈臺和爐子一時半會兒也沒那麼快砌好,妙兒暫時還不能開始嘗試着炸油條,於是她和巧娘便趁着那泥瓦匠砌竈臺、爐子的功夫又上了一趟街,把諸如柴米油鹽醬醋茶、鍋碗瓢盆等日常做飯需要用到的物事都一一給備齊了,還把家裡還缺的雜七雜八的物事也一併再補買齊了。
妙兒和巧娘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裡時,那泥瓦匠正好把爐子給砌好了,妙兒數出工錢把他打發走後,馬上便拉着巧娘一道、挽起袖子準備開幹,爭取天黑前炸出一鍋金燦燦、香脆脆的油條來!
因這是妙兒穿越後頭一回炸油條,因此妙兒選擇了最簡單、最尋常、不加任何作料的法子來炸,這個法子只需要大約一斤的精細麪粉、大約六兩的鹼,以及一大碗溫水、一鍋油和少許鹽即可。
把該事先準備好的物事都準備好後,妙兒便把鹼和鹽憑着以前的記憶、按一定的比例兌好,碾碎放入一個大盆內,加入溫水攪拌至溶化成乳狀液,並生成大量的泡沫。妙兒等那盆水融合後微微有響聲了,再加入麪粉攪拌成雪花狀。
隨後妙兒不斷的揣搗,使其成爲光滑柔軟有筋力的麪糰,然後再用過了熱水的溫布蓋好,悶個兩刻鐘後再揣搗一次,後再疊面。如此重複三至四次,使麪糰產生氣體、形成孔洞,最終達到柔順綿軟的狀態。
而妙兒在認真揉麪的同時,給她打下手的巧娘已把新買的砧板洗乾淨,用熱水燙洗過後,按照妙兒的囑咐在上面抹了一層油。妙兒一見巧娘抹好了油,便取麪糰的五分之一放在案板上,拖拉成長條,用小麪杖擀成大約一釐米厚、十釐米寬的長條,再用刀剁成一到二釐米寬的長條。
妙兒在切這些小長條的時候,巧娘已經把一鍋熱油給燒得有八成熱,正“咕咕咕”緩慢冒着水泡兒。妙兒說過不能把油燒到全開,於是巧娘很快就一臉緊張的提醒妙兒道:“妙兒,這油已經快燒開了,你動作得麻利一些了!”
“彆着急,這些長麪條馬上就能下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