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此時騎在高頭大馬上,就像是一個琳琅滿目的行走中的賣貨郎。
“賣貨郎”高高在上,斜倪着眼睛看着馬前眼色迷離的邋遢少年,確切說----是一個邋遢並穿男人衣裳的少女,懷裡小心的捧着一隻陶瓷罐子,眼色裡對自己半分恭敬皆無,滿滿的不屑和哧之以鼻。
李放遙點着馬鞭,怡氣指使道:“小農女,這回你還往哪裡跑?”
明月向李放身後瞧了瞧,其身後只跟着一個隨從,就是總跟在他身後喚做什麼李小五的,不似那日打獵時的人多勢衆,明月心下稍安,伸出一根手指頭來,衝着李放彎了彎。
李放這個氣啊,憑你一個小小農女竟敢讓本將軍下馬去見你?
李放梗着脖子、挺着腰身,仍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我自巋然不動。
明月撇撇嘴,不以爲然的轉身向相反方向而去,大有逃之夭夭之勢頭,李放這下可急了,拍着馬就追了上來,明月一矮身,轉進了雜七雜八的巷子。裡面橫七豎八放着竹杆、筐子等物件,騎馬受的阻礙甚大。
李放怒急,不得不擡腿下馬,將馬繮繩扔給了身後的李小五,讓他先到珍味坊等着,自己則加緊了步子,左右騰挪不一會兒就趕上了明月。
此時的明月也正轉過身來往回走,因爲她所走的身後竟然是個死衚衕,明月正懊惱自己喝了酒連方向感都不靈敏了,昏昏沉沉的回過頭來,見李放正叉着腰氣勢洶洶的瞪着自己。
明月再次笑顏如花的向李放方向彎了彎食指。
李放生怕明月再耍什麼花樣,自然的向前走近,嗔色道:“什麼事?”
明月搖了搖頭道:“沒事。”
李放眉毛一立,眼睛一瞪道:“沒事你向我彎什麼指頭?!”
明月嬌憨的嘻嘻笑着,再次曲了曲手指道:“將軍,我招手只是示意您騎馬先行,沒想到您誤會了,還窮追不捨的追到了這裡.....”
李放臉色登時變了模樣,一呼吸間竟嗅到了少女脣齒間濃濃的酒氣,大爲不悅道:“農女沒個農女的樣子,喝酒、打獵、看春宮圖,無一不做,就是不繡花做女紅。”
明月嘻嘻一笑道:“總比將軍沒個將軍的樣子強,小氣、易怒、撩妹子,無一不做,就是不衛國保邊疆。”
二人你懟我,我懟你,明月不想和他糾纏下去,想繞過李放往死衚衕外走,李放卻是將手一伸,伸手去搶明月手裡的瓷罐子。
這可是明月用二百兩身家換得的東西,焉能讓李放得逞,一擰身,人如泥鰍般轉了個三百六十度,一下子繞到了外側,撥腿便走。
明月的想法是好的,耐何她今日吃了酒,動作較平時自然要慢上幾分,被李放一下子扯住了領子,如牽羊般給扯了回去,由於慣性作用,將李放撞得身子栽了栽,險些摔倒,忙一個扎馬步,穩穩的將明月半攬在懷中。
李放的臉幾乎貼着明月的鼻尖,一字一頓道:“小農女,你惹怒我了。”
感受着李放濃重的呼吸,明月的臉竟不由自主變成了誘-人的粉紅了,粉的如同春初綻放的杏花,紅得如同夏末的紅櫻桃,嬌羞的如同秋天的紅蘋果,暖的似冬日的火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