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老宅,正如茶壺裡煮餃子,鬧開了鍋。
牛伯和牛嬸帶着傻閨女上了門,聲稱剛剛看了郎中,說傻閨女牛角懷了娃子。
牛伯、牛嬸問牛角哪個男人碰過她,牛角癡癡的笑,張嘴就說出一個名字:殷才。
於是,老牛家帶着閨女來興師問罪了。
殷才死活不承認,無耐那傻閨女就“殷才殷才”的叫着,好不歡喜的模樣。
牛伯、牛嬸這下子抓住了話音,逼着牛角娶殷才,沒說錯,是牛角娶殷才,倒插門。
讓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傻子爲媳婦,自己都不樂意,若是倒插門就更是老殷家的奇恥大辱。
翟氏頓時不幹了,岔着腰就開始破口大罵,句句不離牛角是個傻子呆子,被野漢子睡了找她兒子殷才背黑鍋。
若在過去翟氏的戰鬥力絕對能排在向陽村前三名,只可惜,因爲明月搞出來的“貓妖”事件,翟氏好好的一口大白牙,被魏知行找人生生給撥沒了,說話漏風,吐字不清,戰鬥力急速下降,堪堪與牛嬸戰了個平局。
二人對着開罵,不亦樂乎,於是乎,本來關起門來解決的事,鬧得全村都知道了,小喇叭劉嬸恨不得天下不亂,怎麼能放過這次“一展特長”的機會,第一時間就告訴了被殷才休了的前妻宋嬌嬌,告訴完宋嬌嬌,扭着屁股又向村北去宣傳去了。
明月與宋嬌嬌趕到老宅之時,二人已經坐在了地上,罵得口吐白沫,聲音嘶啞了。
而當事人殷才,則蹲在柴禾垛旁,一臉的懊惱與悲催,看到明月與宋嬌嬌站在了籬笆牆外看熱鬧,更是羞愧得將頭窩在雙腿間,不肯擡頭了。
這樣罵下去也不是辦法,明月從懷裡掏出兩塊明陽給的飴糖來,向牛角揮了揮手道:“牛角,給你好吃的。”
牛角不屑的看了看包的好看的飴糖,將頭搖得堅決道:“角角要紅根兒,紅根兒。”
明月展顏一笑道:“現在是夏天,紅根兒長老了,咬不動了,也不甜了,這個紅根做的糖,比紅根兒還甜,你且嚐嚐。”
牛伯本來想攔住牛角,見給糖的是與老宅不對付的明月,以爲明月是來看老宅笑話的,牛伯放鬆了警惕,牛角亦步亦趨的走到了明月面前。
嘗試着將一小塊兒飴糖放在了嘴裡,咧嘴笑道:“好吃,好吃。”將剩下的一大塊飴糖同時放在了嘴裡,只三兩下便咀嚼着嚥了肚兒。
明月揮着手裡另一塊飴糖,笑呵呵的指着自己鼻子問道:“知不知道給你飴糖的人是誰,答上名字來還有飴糖吃。”
牛角興高彩烈的伸手去抓糖,一手沒抓到,癡癡笑道:“殷才,殷才!我不動,要吃吃。”整個人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明月嚇了一跳,又指了指宋嬌嬌問道:“我身邊的這個人是誰?”
牛角得不到糖有些怒了,見明月手裡的糖又忍不住流了口水,難得的忍下最大的耐心道:“殷才,殷才。我不動。”
明月將糖遞到了牛角手裡,愛憐的摸了摸傻丫頭的頭,不管是哪個男人造的孽,最可憐的就是這個智商不全的姑娘了,而自己,還要利用她的缺點來傷害她,沒辦法,她總不能讓殷才憑白受了屈。
身旁的人剛開始沒明白明月的意思,見明月連問了兩次不同的人,牛角的回答卻是一樣的“殷才”!!!
也就是說,牛角所說的“殷才”,根本就不足爲信,也許是別人利用她的缺點,而誤導了牛角,所以不論誰問或是問誰都只會回答“殷才”!
一見情勢得了扭轉,翟氏的體力似乎又充盈了許多,指着牛嬸又是開罵。
牛嬸看着明月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怨毒,轉了風向罵向殷明月道:“你個吃一百個豆不嫌腥的小賤人!老慳婆那麼害你,你還幫着她害俺閨女,活該你嫁不出去!呸!!”
明月不置可否,對牛嬸道:“牛嬸子,人在做,天在看,你前些日子怎麼與人串通好嚇唬我孃的,我還沒找你算帳呢!現在卻倒打一耙,我只能說我無愧於心!你也一樣,不能着急將閨女找個男人,而是要了解事情的真相,不能讓那個惡男人樂得消遙!!!”
牛嬸堅定的指着殷才道:“就是殷才,俺閨女全村一個人的名字都叫不上來,獨獨能叫上殷才的名字,定是他睡了俺閨女不承認,若是如此,我便告到縣衙去,不娶了俺閨女就將他沉塘!!!”
明月皺了皺眉毛道:“牛嬸,與人私通苟且才能沉塘,你莫不是連牛角也不要了?”
牛嬸破罐子破摔道:“都懷了殷才的野種了,我成全他們,讓她們一家三口到陰槽地府團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