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不敢多想,攏了攏春光乍現的衣裳,正了正妖嬈多姿的身形,隱去了臉上的狐魅之色,難得一本正經的探了探明月的額頭,又查了查明月的舌苔,鎮定的點了點頭道:“這藥不是專用的春-藥,只是將尋常治傷藥加些迷魂草,有暫時亢奮難耐的效果,並不難解,駱公子去醫館抓些麥冬、酸棗仁熬了藥服用,再去酒館買些黃菊酒,給她洗澡去去污氣,再睡上一覺就好了。”
妙玉剛說完,眼前人影一閃,哪裡還有駱平的身影,女子眼色裡閃過一絲亮光,沒想到,一向以銅臭商人、附庸風雅之態示人的駱平,也有這亂了方寸的一天。
駱平急匆匆出了怡香院,直奔最近的醫館而來,而這最近的醫館,就是縣衙對面的東來客棧。這家客棧之所以離縣衙近,原因無他,只是因縣衙每年打得屁股開花的人不勝數,創傷藥成了醫館最主要的收入之一。
駱平走到醫館門前,平時看病的人不少,今日更是如此之多,沒有上百也得幾十, 從醫館一直排到客棧門前,有走貨的販夫,有抱娃兒的婦人,其中還不乏幾個穿着衙役服裝的捕快,呲牙咧嘴的捂着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屁股,叫嚷着什麼“殺千刀的人牙子”,估計是因縣令小公子和鬆兒丟失而被上頭責罰的。
這樣等下去,估計明月早就被烤成黑碳了。
駱平從懷中抓出一大把碎銀子, 直接拋在了街當心兒,前一刻還疼痛難耐的病患,或是散落各處要飯的小乞丐,立即如被炸了窩的馬蜂般蜂涌而上,生龍活虎、拳腳相交,打得烏煙彰氣,好不熱鬧。
本來蹲在東來客棧門前的老乞丐,如慵懶的貓兒打着盹,一見此情此景,忽的站起身來,將黑黝黝的打狗棍往客棧門前一橫,客棧裡的人想要聯合出來,老乞丐將打狗棍如蛇般的懟進門內。
醃臢的黑碳色登時戳在了當前兩名客官身上,惹得一陣怒罵,卻是阻了出來之勢,只這一阻一攔功夫,小乞丐們頻頻得手,搶了不少的銀子,老乞丐樂得臉上的褶皺都似熨平了般,只是他高興得爲時過早。
只見一名肩寬體闊、膀大腰圓的漢子,飛起一腳,如割麥子般掃倒一片乞丐和百姓,將衆人搶得的銀子堂而惶之的納入了懷中,脹滿了錢褡子,傲然的走回客棧,看着老乞丐的模樣,分外的不屑。
老乞丐的心情,如坐過山車般,從最高處跌到了最底處,別提多氣餒了。
由客棧向外走的魏知行,若名其妙被阻了去路,而中間成爲最後贏家的看着手腳靈活、顯然是練家子的漢子,臉上閃過一絲狐疑,微不可查的叫過身邊一個受傷的捕快,輕輕耳語一番。
瞟過紛亂的人羣,一名男子匆匆自醫館出來,手裡拿着幾幅藥,與哄搶銀子的人們迥然不同,臉上顯而易見的是焦急之色,魏知行不由疑色更甚,對身旁一人叮囑一番,那人轉身離去,魏知行則尾隨駱平而來。
回到怡香院,駱平將藥扔給了妙玉,妙玉急忙去吩咐人準備洗澡水和煎藥。
駱平與妙玉緊鑼密鼓,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明月卻是心火難捱,如徜徉在溫水裡的青蛙,只是隨着藥力的揮發,身子越來越熱,越來越煩亂,難捱般的扭動着身體。
見駱平進來,明月停止扭動身子,猛的坐起身來,急匆匆下了榻,邊站向男子邊張開雙臂,嘟着殷紅的脣撒嬌道:“抱抱,抱抱,愛的抱抱......”
妙玉想得甚爲周到,爲明月的鵝黃色小衣外面重新披了一件紅色紗衣,不披紗衣還好些,一這樣披着,裡面的漫妙身姿若隱若現,反而帶着致命的吸引力。
明月奮力衝到駱平身前,到了身前二尺處就向前不得,無論怎樣努力也靠近不了男子,再看少女腳下,不知何時,竟被妙玉拴了一條手指粗的繩子,這一頭,拴着明月的腳踝,另一頭,拴着四腳牀榻其中一腳,可憐的如被拴着看家望門的忠犬一般。
正是因爲有了這條繩子,駱平才免於被抱的尬境。更阻止了抱過後可能發生不可預估的風險。
駱平遠遠的站着,不敢靠近女子一步,生怕成了少女的盤中餐。眼睛瞟見少女的腳腕被繩子勒出了紅凜子,駱平轉而滿臉怒色對回到屋中的妙玉怒道:“誰讓你拴着她的?”
妙玉臉色一暗,別提多委屈了,論力氣,自己沒有明月大;論機靈,自己沒有明月詐;不使些非常手段拴着她,她恐怕早就跑出去找“解藥”了,哪還有駱平----千辛萬苦買的酸棗仁、麥冬以及黃菊酒的事兒了?
駱平低下身子,雙手小心翼翼的去解少女腳踝上的繩子,繩子還未解開,少女己經如一隻樹獺般爬在了男子的後背之上,如蘭的呼吸吹得男子臉色登時紅成了最美的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