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玄深分明的眸子盯在窈窕的身上,在她的身側踱步,細細的大量着。
“王爺在看什麼?”姚窕暗暗的嚥了咽口水,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朝上涌。
雲玄深露出晦暗不明的笑意,說了一句:“本王倒是沒看出來,姚家的小姐竟然還懂醫術。想必姚姑娘看得懂,應該也會治吧?”
姚窕一愣,呡了呡嘴脣:“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王和安逸侯的情分生疏,今日得空,正好去安逸侯府探望一番,不知姚姑娘可否帶路?”雲玄深俯視着姚窕,轉了話題。
姚窕腦子有些發矇,一時轉換不過來。
這個雲玄深和自己說的是同一件事嗎?剛剛明明還在身體的問題上轉悠,現在怎麼又轉到了拜訪的問題上來了?
“姑娘帶路吧。”也不管姚窕是否願意,雲玄深看了她一眼,先一邁出了步子。
他哪裡需要姚窕帶路?明明自己就能找到路!姚窕一直跟在雲玄深的身後走着,一臉不情願的又進了姚府。
她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結果只去了個藥鋪又回來了。她暗暗磨牙,巴不得今天根本就沒有遇上這個東賢王。
雲玄深不曾和姚安說過話,今日雲玄深過來了,姚安還以爲自己眼睛出問題了呢。等到確定是雲玄深以後,姚安又忙行禮歡迎。
姚府來了貴客,大夫人李梅忙讓丫頭婆子準備好茶水和茶點,又有意無意的讓自己的兩個女兒出來見客。
姚蘭本以爲只是那個位高權重的臣子,卻不料是東賢王,當下整張臉上綻開的跟一朵花一般。
姚蘭之前有幸見過都雲玄深一面,自此便懷了女兒家的小心思,一發不可收拾。雲玄深長相出衆,整個大雲朝恐怕是找不出第二個和他比擬的,自然是許多閨中女子的夢裡人,姚蘭也不例外。
雲玄深進了姚府,臉上透着一股蒼白,神態看起來也是帶病狀態,還不時的輕咳,完全一副病秧子狀態,這讓姚窕看的有些傻眼。
姚安看着一直不曾說話的雲玄深有些揣測不安,只是陪笑坐着,並不先提起話題。
雲玄深不急不慢的喝了幾口茶水,輕咳了幾聲看向了姚安,氣若游絲說道:“今日來,本王有一件事想要請求安逸侯,不知可否。”
“王爺有事儘管吩咐,說請求折煞老臣了。”姚安忙低頭接下了雲玄深的話,一分怠慢都不敢。
姚窕坐在一側,想着也沒有自己什麼事,等到雲玄深把接下來的話說完,她就找理由撤,今天她還沒逛夠。
雲玄深手握拳的壓在薄脣,遮住了他的笑意,一派虛弱:“本王身有頑疾,這是衆所周知的事,今日無意得知姚姑娘會些醫術,本王還希望安逸侯能答應讓姚姑娘替本王調理身子。”
雲玄深並沒有明說姚姑娘究竟是姚家哪位,姚蘭自小讀醫書,略懂一些醫書,現在聽到雲玄深的話,還以爲是在說自己,忙低下頭暗喜。
姚窕自知情況不妙,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雲玄深不肯錯開半分。
“王爺說的是?”姚安也糊塗了,不知道東賢王說的究竟是那位。
姚窕下意識想躲,雲玄深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擡手蓋住了姚窕的手背,看起來像是撫住了一把,實則拉住了姚窕,不容她動彈:“姚姑娘,本王提的,你可答應?”
“王爺剛剛實屬過獎,姚窕會的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怎麼能幫上王爺呢?”姚窕臉上都是笑意,手卻用力的掙脫着。
姚蘭一詫異,一雙眼睛都放在兩人身上,倒是像極了打情罵俏。
“王爺說的是姚窕?”姚安顯然也吃了一驚。
“正是。”雲玄深的眼睛連從姚窕的身上移開半點都沒有。
姚安一雙沉眸細細的打量着,看出了雲玄深對姚窕似乎有些許特別。姚窕是姚家的嫡長女,若是能將姚窕送進東賢王府,那姚家可是抓穩了東賢王這棵大樹。雖然東賢王身子羸弱,與皇位也無緣,可是身份富貴,靠山又強大,以後只怕太子爺都不敢動他們姚家!
“王爺既然說我們家芽兒有如此本事,那老臣自然不會推辭,王爺何時需要都可以。”姚安在姚窕推辭的時候,拱手應了下來。
雲玄深對姚安的答應很是滿意,讚賞的點了點頭:“那就勞煩侯爺以後每七日送姚小姐去一次東賢王府。”
姚窕抓住帕子的手微緊,咬牙看着雲玄深,又看了看姚安。敢情,這件事她根本就做不了主!
姚蘭看着姚窕得了好活還不樂意的模樣,心裡不由涌上一陣嫉妒,不過她很快的久收住了臉上的毒辣,留了一分溫婉站了出來:“父親,大姐姐這樣來來往往去王府,恐怕會遭些閒話。”
“這一點不用擔心。”姚蘭剛開口,雲玄深微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看向了姚窕:“整個大雲朝沒人敢背後嚼本王的舌根!”
姚窕抽了抽嘴角,對上雲玄深的眼睛露出天真的笑意,心裡卻微驚,她在心裡罵他,他都能聽得見?
姚蘭自討了沒趣,雲玄深從頭至尾沒有看過她一眼,她心裡有些失落,臉上帶着臊紅退回了原位。
姚安很懂分寸,知道東賢王是什麼意思。得到東賢王要走的時候,忙讓姚窕代替他送客。
姚窕表面上溫順答應着,心裡卻總是有一種被自己老爹賣掉了感覺。她還沒有及笄,姚安都把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要是她及笄了,恐怕姚安早就做順水人情把自己送出去了。
“姚窕?”走至府外,雲玄深停住腳步,忽然說了一句。
姚窕擡頭,不明白雲玄深幾個意思:“王爺有何吩咐?”
雲玄深轉過身,高大身軀投射的陰影替姚窕擋住了烈日:“你叫姚窕?”
“是。”姚窕答應了一聲。
“窈窕淑女,好名字……”雲玄深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個名字。
“謝……”
“不過,本王可沒從你身上看到窈窕淑女這四個字,可惜了這個名字。”姚窕的一個‘謝’字還沒出口,雲玄深又將話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