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夫人細若蚊聲地幽幽道了句。
林學濤心裡一陣困惑,這麼久才接話茬兒,這女人,剛纔想什麼去了?也跟自己一樣走神兒了麼?
低頭,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心口撲通撲通響得耳朵直嗡嗡。
透明的玻璃茶几底下,翹起了二郎腿的莊夫人,一隻尖尖的黑皮鞋尖,就正對準了自己兩腿之間……
林學濤趕緊下意識地併攏雙腿,屁股底下像放了盆仙人掌,變得坐立不安了。
不是談生意麼!怎麼都這麼一會兒,淨扯些跟生意八杆子打不着的話呢……
莊夫人兩條緊壓在一起的腿又不經意地摩了摩,索性放了下來,神情不安地一下站起身來,看架勢彷彿終於決定了要行動一般。
林學濤心中不由自主地一哆嗦,端起茶几上的熱茶就往嘴裡倒。
剛一入嘴,一股刺痛劇烈傳來,強烈的灼燒感讓他手一抖,嘴裡連連往噗噗,滾燙的茶水瞬間落下,不偏不倚,全數傾瀉在褲襠裡。頓時溼了一大片,深色的區域格外顯眼,還騰騰往上冒着熱氣呢。
林學濤被湯得一陣嗷嗷直叫喚,從沙發上跳起身來,雙手直往褲襠裡拍。
“林鄉長……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
林學濤連連擺手,可莊夫人已經從對面坐了過來,迅速地從身上拿出手帕,往林學濤給打溼的地方擦拭去。
“謝……謝謝莊夫人……我自己來,自己來……”
林學濤硬着身子,撅着屁股往外避讓着莊夫人的手,一條胳膊死死地往外撐着莊夫人的身子,抗拒着她的蹂躪。
可莊夫人卻絲毫也沒有覺得尷尬的意思,埋着頭,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清理着。
“莊夫人……可以了……差不多了……莊夫人……”
林學濤連連哼哼,一邊死命地後退抗拒,他知道,要再由着女人的手和手帕隔着溼褲子刮蹭,自己非得多出啥物件來不可!以莊夫人這樣的老手,那還不是分分鐘就能感知到麼!
可莊夫人好像是故意似的,那手卻是得寸進尺,都快把林學濤給逼得蔫到地下去了。
“莊夫人這是怎麼了?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平時一臉傲慢冷峻,頤指氣使,這會兒卻像變成了個女服務員……”
林學濤心中暗暗叫苦。
“要殺要剮來點兒痛快的得了!不能這麼玩人啊!”
後邊雅座裡頭,林學濤
正給莊夫人摁得走投無路,前頭,孔大偉回到了酒席的包廂那兒。可走到門邊不遠處,孔大偉卻放慢了腳步,彷彿有意捱會兒時間似的。
孔大偉心裡怦怦直跳,又興奮又得意,因爲按照計劃,很快在他眼前,就有一出好戲上演了。
走到酒席包廂的門邊,孔大偉先是把耳朵貼在木門上聽了會兒,豎起耳朵屏息聽了好一陣,一點兒動靜也沒,既沒說話聲,也沒打鬥聲,也沒有肢體碰撞聲,也沒哼哼聲。
心頭有些疑惑,踮起腳,把脖子抻得老長,從門上頭的玻璃往裡頭瞅,可玻璃是花玻璃,只能隱約瞅見裡頭迷迷糊糊一團團的影子,啥也瞅不清楚。
孔大偉心裡頭放心不下,又不知道到沒到時候進去。就在站在門外來回踱步子,心裡頭七上八下。
捱了好一陣,忽然叮咣一聲脆響,從裡頭傳出,那是瓷盤子砸水泥地上的聲音,緊跟着是一陣悶響,孔大偉聽得很明顯,那是人的身體的一部分給用力地摁在桌上的聲音……
孔大偉心中一陣狂跳,也不知是喜是驚,再也不由分說,啪地一下,擰開把手大步推門闖入。
門給陡然打開,屋裡門口,雙方都是一愣,四雙眼光瞬間面面相覷。
孔大偉的驚喜神色在臉上凝固了,兩眼瞪得燈光樣大,呆呆地立在門口,半晌石化了。
“大偉,有啥急事兒麼!”
李芳一臉困惑地瞅着神情呆滯的孔大偉,幽幽地問了句。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清晰自然。
“沒……沒事兒……就是回想看看你們……”
孔大偉訥訥地喃喃了句。擡腿朝酒桌前走過去。
“那咋連個門都不敲就闖進來!我還以爲店裡來搶匪了哩!”
李芳白了孔大偉一眼,沒好氣地嘟囔了句。把大圓桌上,那隻壓在羅明手上的胳膊收了回來。
“噢……原來你們在……比扳手腕子啊……”
孔大偉愣愣地看着,不無失望地擠出了絲笑容。
“對啊!不然那你以爲是啥?”
李芳活動活動了手腕,輕描淡寫地回了句。
對面羅文不服氣地哼了句:“李警官真是厲害!在隊裡的體能成績一定出類拔萃吧?”
“那是,不怕實話告訴你!十項全能,越野拉練,我年年隊裡第一!”
李芳不無驕傲地高聲道。
“哥!我不服,要不是我斷了根手指頭用不上力,她哪兒是我的對手!李警
官,敢不敢再來一盤!”
羅明顯得很激動氣憤,嚷嚷着還要比試。
“來就來!誰怕誰!”
李芳也針鋒相對地嚷嚷開了。
羅文卻在一旁把弟弟拉住了:“哎!羅明,算了!既然有傷別勉強,再說孔老闆來了,咱們也得給面子,這麼鬥下去傷和氣,你剛纔還要動手呢,要不是我拉着,咱們這會只怕已經把孔老闆的店拆了!”
羅明眼瞅了一下旁邊的孔大偉,又瞧瞧李芳,收斂了神色,住了手。畢竟,現在自己的老闆莊夫人還在跟林學濤單獨在一起,現在還不適合把事情鬧大。
一旁的孔大偉聽見羅文識大體這麼說,嘴上不斷地打着哈哈,也幫着針鋒相對的羅明跟李芳打圓場,可心裡頭卻是直納悶。一雙賊眉鼠眼直往李芳臉上看,但見李芳氣定神閒,剛剛扳手腕子還贏了羅明,更是意氣風發。清醒得很,一點兒也沒犯迷糊。
盯着瞧了好一陣,孔大偉卻尋思越想不通。
“按說我配的這藥酒,勁道應該足夠了啊!別說李芳一小丫頭,就是一大老爺們,也得放倒。怎麼她看起來卻沒事兒人一樣!這小丫頭當真是鐵打的不成?”
好半晌,孔大偉心裡頭實在有些按捺不住。湊到李芳跟前,旁敲側擊地支吾着問:“李芳……你喝了那麼一大杯藥酒……當真還有力氣跟羅明扳手腕子?”
“咋了?你那酒度數雖然高,可也難不倒我。”
李芳頭也沒回地往嘴裡夾了一筷子菜,對孔大偉的疑問不屑一顧。
“我是說……那裡頭的藥效……那酒,可是我昨天特意配的……”
孔大偉皺着眉頭,一時說漏嘴,喃喃地道。
這句話落音,包廂裡沉默了好一陣子。一旁的羅文是個精明人,本來對孔大偉問李芳不以爲意,可聽了這句話,漸漸地,忽然腦海中靈光一現,似乎明白了什麼,瞅了瞅旁邊的弟弟羅明,再把目光悄悄挪到孔大偉的臉上,最後,跟他一起朝李芳望去。
兩人臉上的神色都是嚴峻緊張。
李芳斯條慢理地呷了一口茶,似乎對孔大偉這句話裡頭的潛臺詞並沒有反應過來。
羅文覺出氣氛有些不同尋常,正打算再次替孔大偉追問。卻不料,坐在對面的李芳不緊不慢地開口了。
“孔大偉,我知道你特意配了好藥酒……”
“你……你知道?”
孔大偉支支吾吾着,撓撓後腦袋,一頭霧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