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州騎着摩托車,飛快地趕到鎮上,一看,收購站卻還在收購,雖然是閒天來賣白朮的山農少了許多,但陸陸續續的都有人來。
“這怎麼回事啊?”陳子州把正在稱重的張永軍拉進屋裡,問。
張永軍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田主任氣勢洶洶的,非要封了我們的收購站,後來那個年輕姑娘說了句話,讓我們明天之前主動撤掉,今天就先不管我們了。”
奇怪了,陳子州思忖着,看他們的架勢,應該不會手軟,但爲什麼突然又改變了呢?他好奇地問:“那年輕姑娘叫什麼?你知道不?”
張永軍搖搖頭:“我不知道,好像是新來的幹部吧,我以前沒見過,但是很漂亮,跟沈娟一樣漂亮,嘿嘿。”
哦。“我知道那女的是誰,”沈娟忙完了,笑嘻嘻地跑進屋來,“小村官,那女的是新來的吳雪梅,她怎麼會放你一馬,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嘻嘻。”
陳子州瞪了她一眼:“亂說什麼呢,小丫頭,別人瞧都不瞧我一眼,”奇怪了,經發辦田斌是周文平的狗腿子,受命來搞自己很正常,這吳雪梅也跟了來,難道她這麼快就站到周文平的隊伍裡去了。
奶奶的,看來落井下石的人多得是啊,不過,鎮裡周文平十分強勢,馮鎮長又不敢跟他爭鋒,大多數人都一邊倒,吳雪梅站過去也就不足爲怪。
“陳助理,你說他們明天還會來嗎?不會真的封了我們的站吧?”張永軍看着他深深思索的樣子,擔心地問。
“沒事,永軍哥,告訴大家,明天繼續收購,萬一他們來了再說,”陳子州當然要給大家鼓氣,事情還沒到就灰心,這可不是他的性格。
張永軍自然相信他,看見門外又來人了,轉身稱重去了。
沈娟根本不管他煩不煩惱,上前仰着粉臉,大眼睛閃閃發亮地望着他:“小村官,我說了,你要叫我娟子,以後不準叫我小丫頭,聽見了嗎?”
陳子州正思忖着,沒心思理她:“得了吧,你不就一小丫頭,快去記賬吧,讓我一個人想想。”
“什麼?你還敢叫,”沈娟突然揪住他的耳朵,生氣地跺跺腳。
他怔了一下,這姑娘一點也不害羞,說不定在牀上比秦可依還瘋狂,朝沈娟笑了笑:“好好,你的一點也不小,我以後都叫你娟子,娟子,行了吧。”
“知道就好,”沈娟撅了撅嘴,這纔開心地甜甜一笑,出去記賬去了。
哎,也不知道那滕子峰能不能搞定?
其實,剛纔跟着田斌來的正是吳雪梅,吳雪梅就是酉州縣本地人,家裡上下沒有一個可望的親戚,說白了,跟陳子州一樣,草根一個,這次跟她一批的大學選派生,也只有她一個女孩子分到這麼偏僻的鄉鎮,她心裡就多少有些怨。
按理說,她跟陳子州應該同病相憐,但她是一個精明的女孩子,知道陳子州得罪了周文平,再加上她覺得陳子州一個草根,也沒什麼發展前途,也就不待見他了。
後來,周文平還找她談了幾次話,語重心長地鼓勵,讓她心裡一陣高興,以爲自己的能力得到周書記的認可,誰知道,周文平最後竟然讓她悄悄盯着陳子州,有任何風吹草動就幾十告訴他。
吳雪梅雖然現實,但並不是一個內心齷齪的小人,可面對周書記的命令,她也不敢不聽。
這次查封行動,田斌說是周書記點名要她參加,她也不敢不來。但她一直都是一個很會動心思的女孩子,想不通周文平爲什麼突然又對陳子州這麼“關心”起來,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本着也不特別得罪陳子州的想法,於是才勸田斌讓他們明天前主動撤掉。
時間已到下午五點過,一直等着“消息”的周文平,什麼也沒等到。上午已經行動,按理,陳子州應該急着找人來打招呼纔對啊。
難道,陳子州背後真的一個人也沒有?那他跟區裡那天交談了那麼久,又怎麼說得通呢?
不會是陳子州暫時不着急,故意等我出手之後,再找人修理我吧?這個查封的理由本來就是強詞奪理,要是被上面的人抓住這一點,那可真不妙。
想到這裡,周文平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這時,田斌敲門進來,弓着腰嘻嘻笑道:“周書記,向你請示一下,明天是不是要去真的查封了他?今天要不是吳雪梅說話,我就當場把他的攤子砸了!”
“屁話!是叫你去查封,不是叫你去當土匪,”周文平鼓眼大罵道,“記住了,沒有我的話,誰也不準亂來,出去吧,明天再說。”
田斌灰溜溜的出去了,心裡嘀咕着,原本以爲又立了功,沒想到換來的是一頓臭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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