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妹妹呀,如假包換,陳書記,我姐姐有什麼留給我的?”潘麗眨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着急地問,彷彿並不知道陳子州那話是諷刺她的意思。
陳子州搖搖頭,他算是把潘麗看清楚了,兩天才趕回來,而且是和她那男人一起回來,根本不去看看姐姐的遺容,卻想着姐姐有什麼東西留給她,白費了潘霞的一番苦心。
“當然有東西留給你,你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不把東西留給你留給誰去呀?你想想,她生前怎麼也是堂堂一個高官夫人,肯定有不少東西的,”雖然很生氣,陳子州並不想吞掉屬於她的東西,但怎麼的也得讓她有所認識。
潘麗就聽得眼睛一亮,好像猛然醒悟過來似的,姐姐是縣裡最大的貪污腐敗大官姚元光的老婆,怎麼也該藏有一些私房錢吧,頓時朝陳子州媚笑起來:“陳書記,那請你快說,姐姐臨終前有什麼交代的?”
還真他媽的沒心沒肺,陳子州淡淡地說:“給你留下了五萬塊錢,說是你最後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叫你畢業後找個安穩的工作,踏踏實實地生活,她就放心了。”
“哦,那謝謝你,我正愁學費呢,”聽說有五萬塊,潘麗就笑道。
“你愁什麼呀,有那麼有錢的男朋友送你回來奔喪,難道你跟了他,他不給你出學費?”陳子州就故作驚訝地道。
潘麗就極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說:“陳書記,你誤會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玩得好的,聽說我姐姐去了,好心送我回來的。”
陳子州嘴角笑了笑:“哦,有那麼好心的有錢人,你真是好運氣,好了,既然你來了,我就把錢給你吧。”
說着,陳子州就把五萬塊取出來,遞給了潘麗。
潘麗接到手裡,嘴角忍不住笑了笑,但看了一眼姐姐的靈堂,就壓住了那股興奮,手快速地翻了翻一大摞錢,就抓在手裡,朝陳子州道:“謝謝陳書記,姐姐的事勞你費心了。”
接着,潘麗到靈堂裡看了看潘霞的遺容,重新走到廖團長面前,道:“廖團長,姐姐的事就麻煩你操辦了,我還在學校讀書,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請你再打電話給我。”
廖團長就聽得哭笑不得,搖搖頭,望了一眼陳子州,就什麼話也沒說。
潘麗又道了一聲謝謝,居然就擡腿走了出去,遠遠地就朝小車裡那男的招手,一臉的微笑。
陳子州氣得無比憤怒,潘霞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妹妹,一心一意爲了妹妹着想,結果自己死了卻得不到妹妹最後送一程。
“潘麗,請留步,我剛纔忘記了,你姐姐還有一樣很貴重的東西要我交給你,”陳子州衝着她小跑過去的背影,就大聲地喊道。
潘麗就驚喜地回頭過來,看向陳子州問道:“貴重的東西,是什麼啊?”
衆人看着這一幕,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都奇怪地看着陳子州。
陳子州十分嚴肅地道:“絕對貴重的東西,不過,你姐姐有交代,要你在她靈前跪着磕九十九個響頭,才讓我交給你。”
啊!潘麗驚愕地睜大眼睛看着陳子州,有點不相信似的。
“麗麗,怎麼又回去了,事情交代完了,就快走吧,”那個年輕男子下車來,拉着潘麗就往回拽。
“等等,我姐姐還有一個貴重的遺物,浩歌,你在等我五分鐘,”潘麗朝他柔媚地笑了一下,就推他回去。
“潘麗,這東西很值錢的,不過,你男朋友既然來了,也要跟你一塊跪着磕頭,我纔會交給你,這也是你姐姐交代的,”陳子州很認真地道,那廖團長就看出陳子州是故意要收拾人了。
潘麗和那男子就聽得一震,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就見那男子瞪了一下陳子州,臉上就很不樂意。
“陳書記,對不起,他還不是男朋友,我自己來就行了,”潘麗就趕緊跑到靈堂前,跪下道,“99個太多了,我就磕9個吧。”
陳子州沒說話,等她磕完9個頭,才極認真地道:“這是與你的終生大事相關的,你就別騙我了,明明是你男朋友,那就應該來磕幾個頭的。”
不等潘麗說話,陳子州就朝那男子招招手,大聲道:“小兄弟,過來過來,你既然是她的男朋友,姐姐去了,你怎麼也得磕幾個頭,表示一下心意嘛。”
那男子就氣得滿臉憤怒,正要說話,潘麗急忙站起來拉着陳子州道:“陳書記,謝謝你的好意,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已經磕頭了,能把東西交給我了嗎?”
“亂說,既然都帶回來了,還騙我們幹嘛,小兄弟,過來過來,你敢說你不是潘麗的男人,你敢說你們沒在一起?既然關係都確定了,那就應該磕頭的嘛,”陳子州裝作很鄭重地道。
“你!”那男子就怒氣衝衝地指着陳子州,再也忍不住了,“我是她男朋友怎麼遭?她姐姐死了,幹我屁事,我憑什麼要跪要磕頭啊,小子,你不配叫我兄弟,最好閉上你的嘴,小心老子弄你。”
陳子州並不生氣,朝大家無奈地道:“你們看你們看,這些年輕成什麼體統,這是風俗,死者爲大,你們必須磕頭,要不,那貴重的東西就不會交給你們了。”
“什麼狗屁東西,麗麗,走,老子不稀罕,就是車子房子鑽石項鍊,老子回頭都給你買,不要了,跟我走!”那男子恨了一眼陳子州,就拉着潘麗的玉手往外走。
潘麗使勁掙扎,站住後,一臉陪笑地道:“浩歌,對不起對不起,別跟他們這些不懂規矩的鄉下人計較,你別管了,你先去車上等我吧,我把東西要回來就走,快去嘛,我一會兒好好陪你玩個痛快,行了吧。”
“嘿嘿,這還差不多,那你快點,”聽着美人嬌甜嫵媚的的聲音,那男子就很贏蕩地笑笑。
“站住!既然是奔喪來了,怎麼能不意思一下就走了,大家可都是看着的,你們這做妹妹、妹夫的可太不地道,小兄弟,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麼連靈堂這裡都不敢進來呢?”陳子州激將道。
那男子果然年輕氣盛,又仗着家裡有錢有勢,勃然大怒地大步走到靈堂前,指着陳子州道:“老子來了,今天就是不地道了,你能拿老子怎麼樣,你他媽的敢指揮老子,什麼東西?”
潘麗看着勢頭不對,就想拉那男子,可被男子一甩手,也只好跟着進了靈堂。
“我當然不能拿你怎麼樣,只是她姐姐拜託我把這套價值40萬的大房子交給她,我總要幫死者完成遺願吧,但你們要是不跪下磕頭,我又不認識你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騙子呢?”陳子州皺着眉頭道。
潘麗知道那男子的脾性,哪裡被人如此鄙視過,擔心兩人動手打架,急忙插到兩人中間,朝陳子州道:“陳書記,對不起,我知道錯了,這位浩歌是市裡苟老闆的大公子,請你不要爲難他,我磕99個。”
“什麼狗老闆,我鄉下人一個,那些什麼貓老闆狗老闆的大人物我不認識,我只認理,你要真是潘霞的妹妹,那就叫上他一起趕快磕頭吧,”陳子州裝模作樣地道,還把別人罵了一通。
這下,那男子爆發了,大罵一聲:“草你媽的,你敢罵我爸,老子今天打死你!”說着,他就氣勢洶洶地一拳朝陳子州面門打去。
“哎呀,打人啦,太沒道理了,大家快來做個見證啊,”陳子州裝作害怕的樣子,慌里慌張地往後猛退,但同時,他早已運起拈花神功,二指運足內力,暗中就朝那男子小腿上的委中穴隔空一點。
撲通一聲,緊接着媽呀一喊,那男子突然就跪倒在了靈堂前。
完全想不到自己會跪下來,那男子突然跪倒後,滿臉愕然,轉頭就看着陳子州,這纔想起剛纔腿彎被什麼東西擊打了一下,一陣麻疼,自己就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哎喲,小兄弟,你終於跪下了,好事好事,年輕人嘛,知錯能改,懂得孝敬,到了天堂的潘霞姐姐一定會保佑你們的,”陳子州故作誇獎道。
圍過來的人們還真以爲那男子跪下了,就紛紛奇怪地看着他,這可讓竇浩覺得丟大了面子。
“保佑你媽個屁!你他媽的,敢暗算老子,找死!”竇浩還不服氣,大罵一聲,猛地站起來,又朝陳子州打去。
陳子州暗中同樣又是隔空點穴,竇浩媽呀一聲,拳頭才伸出來,同樣撲通一下又重重地跪倒在地。
“小兄弟,跪就鬼吧,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你怎麼罵我呢,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了,再磕幾個頭,你們就可以走啦!”
竇浩張嘴正要大罵,陳子州卻暗中又出手了,隔空朝他脖子後的穴道一點,竇浩就被雞啄米似地不停地磕了好幾個頭。
竇浩感覺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心裡頓時大驚,等磕頭之後,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就回頭雙眼恐懼地望着陳子州,臉色表情畏懼又憎恨。
“姓陳的,你叫什麼名字?你敢報上名來嗎?”明白自己着了道兒,竇浩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就惡狠狠地問道。
“老子陳子州!”陳子州並不怕事,今天只是看不下去,實在忍不住想教訓他們一下。
“你、你就是陳子州!好,太好了!你給老子記着,老子總有一天會收拾你的!”竇浩沒想到眼前的人就是陳子州,頓時明白碰到硬漢了,恨了他一眼,也不管潘麗,就灰溜溜地走了。
“潘麗,姐姐死了你都沒掉一滴眼淚,還虧你姐姐送你上大學,你該好好反省一下,這是你姐姐留給你的房子,濱江小區三棟408,滾!”陳子州把房子鑰匙扔給她,無比憤怒地衝她罵道。
“陳子州,你少教訓我,我怎麼做,幹你屁事,你今天得罪了浩歌,你就等着被收拾吧,”潘麗撿起鑰匙,嘴角朝陳子州冷笑一下,根本不領情,急急忙忙地追上竇浩,陪着媚笑去了。
竇浩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大叫一聲:“走!”就上車疾駛而去。
好心教訓她一下,反被當做驢肝肺,看來今天這些都白做了,這個學生妹不領情啊。
陳子州嘆息一口氣,完全沒想到潘麗是這樣一個女人,還以爲是個大學生,會比潘霞更好,有了潘霞給她留下的錢,只要自己幫助她一下,搞個什麼公司就有了事業。
既然她已淪落爲賣身女,甘願當公子哥的玩物,陳子州就沒有了幫她一下的想法,至於潘霞留下的錢,等以後潘麗走投無路的時候,再拯救她,也算是對得起潘霞了。
取出另外的五萬,請廖團長安排好葬禮的一切事宜之後,陳子州這才離開,準備回鎮裡去。
半路上卻接到了方長東的電話:“子州啊,昨晚你提前溜了,有個事情沒得及跟你說,你現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吧,跟你商量個事。”
“好的,方書記,我馬上就來,”陳子州答應後,立刻調轉車頭,就朝縣政府開去。
到了縣政府,走上樓去,就看見方長東辦公室門前,排了好長的隊伍,都是縣裡各個部門鄉鎮的一二把手,等着給方長東彙報。
以前的時候,方長東門前沒有這麼長的隊伍,現在不同了,大家眼睛看到方長東要上位了,酉州縣要變天了,就紛紛跑來彙報工作了。
跟幾個認識的人打了招呼,陳子州也佔到隊伍後面去等着,可秘書歐平貴看到了陳子州,立刻走過來,笑道:“陳書記來了,快請,方縣長已經在辦公室等着你了。”
雖然方長東已經是代理書記,但在大衆面前,秘書還是隻能叫方縣長,否則就會給人迫不及待的感覺。
“謝謝貴哥,那我進去了,”陳子州跟歐平貴握了握手,就在他的引導下,走了進去。
身後那麼多的幹部,看着陳子州的背影,表情羨慕得很,怎麼別人就有那麼長遠的眼光,還辦下了許多不可能的事,看來,以後地跟這個年輕人進一步搞好關係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