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自國大吃一驚,就雙目瞪着丁光耀。
丁光耀急忙走過去,把電腦打開,一會兒,就看到了那專門爆料的一個網上論壇裡,關於周文平剋扣農民補貼、貪污工程款等等大量的腐敗材料。
另外,在周文平跟江秋萍搞那事的視頻下,又貼出了縣直機關工委書記姜曉軍跟江秋萍的親密照,雖然沒有那種裸路的東西,但有一張兩人在風景區摟抱着的照片,而且是那種貼身的摟抱,一看就知道是那種關係。
這照片一出來,各大網站瘋狂轉載,現在網上到處都是對姜曉軍的聲討,甚至有的直接指責姜曉軍、周文平跟江秋萍的贏亂關係。
李自國就看得眼睛冒火,不僅是周文平,連自己的鐵桿姜曉軍都被爆出來了,今天受到了太多的刺激,他就有些氣急:“媽你個逼,怎麼一下子就搞出這麼多少上了?”
丁光耀現在也是心有擔憂了,對這事就看得很明白,道:“老闆,這完全是有心人在操作啊!這樣一來,周文平是不行了,姜書記也有麻煩了,而鄧金忠完全就是叛徒,這是有心人在開始出擊了,要離散我們陣營啊。”
也就是氣急了一下,李自國能夠掌控酉州縣近十年,也是厲害的人,就快速在哪裡分析着這事,點點頭道:“看這樣子,目標是指向我了?”
就在這時,李自國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是公安局親信楊勇局長,就聽到他的彙報:“老闆,我讓人查了一下,搞周文平腐敗和姜書記的那些東西,是從我們縣爆出去的。現在是否需要把人查出來,請指示?”
“媽的,敢跟老子搞事,馬上把人給我抓起來!”李自國氣得啪的一下,就把電話狠狠地砸了下去。
電話裡的聲音很大,丁光耀也是聽見了的,就很擔憂地說:“老闆,我感覺這事不簡單啊,似乎搞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如果抓人,是不是會把事鬧大呢?”
李自國眼睛就是一凝,皺眉沉思了一下,滿臉沉悶地給楊勇打了電話過去:“暫時停止行動,全縣網絡密切監視起來,不允許再從我們縣爆出任何東西!”
“光耀啊,你說得對,要是我們抓人那就更亂了,”李自國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些事,就在那裡琢磨着,自己掌控了近十年,也得罪了不少的人。
丁光耀道:“如果說第一次搞周文平的是陳子州,哪有可能,但隨後搞他腐敗,和姜書記的事,絕對不會是他,他手裡根本就沒有那些東西,我覺得應該是有些人,抓住這個機會抖出一些東西來搞事,這是在試探啊。”
李自國臉色就是一變,好精明的對手啊,自己原來強勢,那些人不敢出手,現在看上面有動自己的意思,就藉此出手試探,如果上級以此插手調查了,那他們接下來就會猛烈出擊!
太可怕了!李自國心中就有些不淡定了,就驚訝地望着丁光耀道:“難道這裡面有人在推波助瀾?”
丁光耀當然明白李自國是指誰,點點頭道:“今年市派的領導幹部可是好幾個,特別是政府那邊,已經開始掌控起來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啊。”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後,只見姜曉軍有點慌張地闖進來,急切道:“書記,我被人整了啊!怎麼不讓楊局長抓人呢?”
“抓你媽個頭!你他媽搞的那些事,你以爲大家不知道?現在去抓人,你還嫌不夠亂,是想逼人把你的事全抖出來嗎?”李自國火了。
姜曉軍現在纔想通了,頭上就冷汗直冒,急忙道:“那現在怎麼辦?上面會不會有想法啊?請書記幫我想個萬全之策。”
李自國搖搖頭,事情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也不想再說,嘆了一口氣道:“這事我們完全就是被動挨打,只希望上面不要追究,沒有什麼萬全之策,你回去省省吧。”
姜曉軍遲疑了一下,還是臉色灰白地走了,心中就憤憤不平,姓李的和姓方的搞事,怎麼就搞到自己頭上來了?
縣裡越來越熱鬧的時候,陳子州卻還矇在鼓裡,看了春江中學的改造工作,又跟車夢琪交流了一下修煉拈花神功的事,囑咐她每天練一遍之後,就往鎮政府回去。
一走進鎮政府,就有太多的鎮幹部很奇怪地看着他,彷彿陳子州就是罪魁禍首似地。
陳子州也不管別人怎麼看,視而不見地回到辦公室,很快,吳雪梅就掩藏不住興奮地走進辦公室,放下文件夾,給陳子州茶杯裡續了水,壓低聲音說:“陳鎮長,事情搞得越來越熱鬧了,搞得太好了,簡直就是一場漂亮的戰爭。”
“什麼越來越熱鬧了?”陳子州聽出似乎還有事發生,而且吳雪梅的口氣,好像又是自己做的,就瞪着眼睛驚訝地反問。
“啊,你還不知道?”吳雪梅就愣住了,看着陳子州不像是裝樣,就發現自己的判斷出了問題。
陳子州就急着問:“你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吳雪梅說:“網上剛剛又爆出了周文平腐敗的事,那麼多的材料,很詳細的,只要稍加調查就夠立案了。而且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爆料,就是那江秋萍原來被人長期包着。”
“真的?”完全是想不到的意外,陳子州掩飾不住喜悅,急忙打開面前的電腦,果真如此,越看越覺得這事正在往有意思的方向走。
吳雪梅現在確定不是陳子州搞出來的事,繼續說:“你看這照片,那關係一目瞭然,而且,江秋萍是姜曉軍的表侄女,她的丈夫就是給姜曉軍開車的黃司機,聽說這樁婚姻還是姜曉軍給兩人操辦的。”
“啊!”陳子州愕然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事,驚愕地跟吳雪梅對視了一眼,問道:“那你認爲這事會朝什麼方向發展?”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要是上級不插手,這些事很快就被壓下來了,要是上級插手了,有些人肯定會出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周文平這回無論如何是完了,”吳雪梅眉眼就笑了起來,心想這個陳子州很厲害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搞掉了周文平。
陳子州點點頭,沉思着,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到這地步了,如果方長東放過了這個大好機會,那就是太無能了,隱隱約約的,陳子州覺得區裡市裡難道就沒有人站出來說話。
示意吳雪梅出去後,關好辦公室的門,陳子州覺得該從方長東那裡試探一下。
這回就直接撥通了方長東的手機,說:“方縣長,有個事情我想想你彙報一下。”
“呵呵,子州啊,不要那麼客氣,有什麼事情就說嘛,”方長東語氣很愉快,看樣子心情很高興。
陳子州就直接道:“是這樣的,昨天鎮裡開會要處理我,那分明就是挑刺,沒想到今天就發生了那麼多事,特別是周書記被網上爆料那些事,有人就懷疑是我搞的,我纔來不到一年,哪有那能耐啊,我擔心有人拿我說事,我只好向方縣長尋求保護來了。”
這話說得方長東就很高興,而以方長東的眼光,怎麼就看不出最初是由陳子州挑起的呢?沒有證據,大家不說明而已。
“子州啊,那些利用職權亂搞腐敗的人,遲早都會出事,怎麼能怪在你頭上?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些腐敗分子不論再隱蔽,總有人會發現的,你看,周文平一根導火線,就引出了那麼多事,難道這是偶然的?你放心,現在很多人都在關注了,”方長東說。
陳子州鬆了一口氣似地:“感謝方縣長的信任,我這就放心了。”
方長東道:“這事啊,老百姓的輿論很大,我已經向區裡市裡都彙報了,相信上面很快就會給老百姓一個交代。至於你們鎮,周文平肯定問題很大,而你是一個埋頭工作的好乾部,大家都有目共睹,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我還期望你以後承擔更多的責任,扭轉春江鎮的不良形象。”
這話就是對親信纔會說的話了,而且透露出了很多事情,這對陳子州完全就是大大的好事。
“我明白了,我聽方縣長的,”掛了電話,陳子州就想到了太多,自己一個陰招,沒想就成了導火線,牽扯出那麼多事,值了!
突然,陳子州又想到了一點,那方長東明顯很開心嘛,最近有不少的中間派倒向他,難道其中就沒有李自國一系的敵人?
既然如此,那隨後發生的事,很明顯是有心人在藉機操作,難道這裡面就沒有方長東的意思?
想到這些,陳子州就笑了,怪不得方長東今天會跟自己透露那麼多,原來他是瞅準了機會,就開始動作了,嘿嘿,有意思啊。
事情出乎意料地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再是陳子州能夠參與進去的了,現在,只要等着看戲就行了。
可偏偏有些事一旦發生,就收不住浪頭。
陳子州的手機又尖利地叫起來,又是吳依玫打來了,陳子州心裡就有預感,肯定又有事發生了。
果然,電話一通,吳依玫那邊就興奮地說:“子州,亂了,全亂了,姜曉軍跟江秋萍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