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邀請了,那就去吧,陳子州倒真想看看李自國今晚還有什麼話要說?
很快就到了一個叫着金竹村的城郊小區,很容易找到唯一的一幢四層小別墅,四周都圍了圍牆,十分封閉的一個地方,難道這裡是李自國的秘密住所?
不會是包養小情婦的地方吧?陳子州不禁想着那種情況,現在當官的成功男人,誰沒有一兩個年輕漂亮的小美人。
就是自己,還沒當什麼官,就有了那麼幾個美人,想到自己的女色生活也是那樣混亂,陳子州就有些啞然失笑。
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走來開門,讓陳子州沒想到的是,既然是李自國親自來開門。
“子州,快請進,我很少回這裡的家,你看還可以吧,”李自國關上了門,就笑了笑,帶着陳子州往別墅裡走去。
陳子州看見這別墅周圍養着各種花草,一片奼紫嫣紅,就明白是有女主人的,笑道:“李書記這家還真是隱秘,不過,挺生機勃勃,倒真是一個好地方。”
“還真是不錯,我也喜歡這裡,閒來無事,偶爾就會來清靜一天,”說到這,李自國嘆了一聲,道,“要是有機會,我倒是希望退了之後,就在這裡安靜地侍弄一下花草。”
陳子州笑笑,沒說話,就跟着走進了客廳,裡面裝飾倒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奢侈,只是一般般的,卻是表現出一股清雅的風格。
桌子上已上滿了各種小菜,李自國就跟陳子州對面而坐:“沒弄什麼大魚大肉,都是一些經常小炒,我看也不用茅臺五糧液之類的,我們就喝點正宗的本地包穀燒酒,子州一下如何?”
“好呀,包穀燒有勁,口感也不錯,”陳子州笑道,喝什麼酒對自己丟無所謂,一邊喝一邊都能化解,倒是這女主人怎麼還不出來?
正想着,女主人就從廚房裡端着一大碗豌豆豆腐湯出來了。
望着那嫋嫋婷婷的身段,那款款輕移的芳步,那一襲白色連衣裙衣袂飄飄的飄逸氣質,陳子州就驚呆了,雙眼瞪得老大,嘴張着半天回不過神來。
還從來沒有爲女人如此驚訝過。
不過,讓陳子州驚訝的並不是這個女人的美麗,而是這個女人居然是李彤!
“是、是你!”陳子州勉強擠出了一句,完全想不到捨身就自己的美女護士長,竟然是這裡的女主人,陳子州就在心裡把李自國罵了千萬遍,奶奶的,連這麼清純善良的女孩都被他糟蹋了。
李彤立刻就紅到了耳根,抿了抿紅豔豔的小嘴,低眉下眼羞澀得不敢再看陳子州,彷彿做錯了什麼事似地。
李自國哈哈一笑,道:“子州,你們都認識了,但你肯定不知道,李彤是我的女兒,這裡就是她的家,今晚我過來看她,就想起你,請你過來一起坐坐。”
“你女兒?”陳子州苦笑一下,居然是父女關係,媽的,他一拍自己的腦袋,自己什麼人啊,居然把人家李彤想象成那種關係,看來,自己受世俗思想的毒害很深啊。
“對,我的女兒,”李自國邊回答,邊指着座位道,“彤兒,坐吧。”
李彤就挨着陳子州坐下,這才大方地朝陳子州好看地笑笑,聲音甜美地說:“陳鎮長,我跟爸爸的關係一直都沒人知道,所以也沒告訴你,對不起。”
怪不得醫院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居然沒有一個縣領導去看望李彤,原來如此,陳子州就更愕然了,怎麼會隱藏這一層關係?現在爲何又會告訴自己呢?
“沒關係,李醫生客氣了,這是你們的家事嘛,”陳子州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讓子州見笑了,彤兒是我跟一個女知青的孩子,”李自國表情就有一點憂鬱,“誰知道她命不好,在那個年代疾病去世了,後來有了我兒子,彤兒就一直沒有說出來。”
也許是回憶起了母親,李彤也是神色憂鬱了一下,才微笑道:“爸爸從政,有許多難處,我覺得這樣反而自由輕鬆一些。”
陳子州就不由高看了一眼李彤,這女人很能理解體貼人啊。
“沒想到我的救命恩人竟然是李書記的千金,我敬你們!一是感謝李書記對我工作的關心,二是感謝李醫生的救命之恩,”陳子州幹了一杯,包穀燒下肚,一股火辣就竄進了肚子,好厲害的酒。
李自國笑道:“子州叫李醫生,這太生分了,既然你跟我們家彤兒有緣,乾脆叫小彤好了,這樣也顯得親切一些。”
李彤聽着臉兒又是一紅,她不喝酒,就喝了一口茶。
這話說的什麼意思?什麼叫有緣?陳子州心裡就有些納悶,瞧着李自國那微笑的模樣,心裡一驚,不會是李彤看上了自己,他這當父親的直接做媒人來了吧?
要真是那樣,就太汗了!尤其是看着李彤粉臉緋紅,陳子州覺得自己還真是猜對了。
“李書記,這樣不好吧,我覺得還是叫李醫生好些,”陳子州對李自國的心思沒有搞清楚,就有了一些警惕。
李自國呵呵一笑:“現在都新時代了,你們都是年輕人,何必那麼拘束,我家彤兒可是很崇拜你的,早就有請你到家裡來坐一坐的意思,子州啊,你就別搞得那麼見外。”
李彤這時也羞澀地一笑:“叫什麼都是一個稱呼而已,陳鎮長,你就叫我小彤吧,聽着李醫生感覺挺彆扭的。”
“行,那以後我就叫你小彤吧,李書記,來,我們再喝一杯,”既然推不掉,陳子州就乾脆一些,幾杯酒下去,身子就變得更加熱乎。
這李自國先是帶自己來這麼隱秘的住處,又是把他跟李彤的秘而不宣的父女關係告訴自己,再是有撮合女兒跟自己的意思,接連的這麼幾個動作,表面上看是極力想自己展示他跟自己和好的誠意,但背後裡有沒有其他陰謀,陳子州覺得今晚就順着他們,看看他們父女唱着一出,到底是什麼意思。
又喝了幾杯,都是說着他過去跟李彤母親的小事,李自國似乎沉浸在回憶之中,表現出深深的失落感,到真像是一個好丈夫。
“唉,”說完知青的事,李自國嘆了一聲,道:“子州啊,人生複雜多變,誰也想不到下一步會走到什麼境地,外人看我現在博得個縣委書記的位置,風風光光的,其實背後有多少辛酸又有幾人知道。”
還真是那麼回事,走仕途每上一個臺階,有時候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陳子州以爲李自國說的是官場的艱難,就舉杯道:“李書記,雨後見彩虹嘛,你現在也算是成功了,我敬你!”
“能和你說說這些心裡話,我心裡痛快,今晚又沒有外人,乾脆我們不醉不休,幹了吧!”李自國見陳子州每次都只喝那麼半口,就催着陳子州幹了。
“爸,還是少喝一點吧,”突然,一直沒有插話的李彤就很不安地看了一眼李自國,弱弱地說道。
李自國就飛快地瞪了一眼李彤,馬上笑道:“沒事,今晚跟子州相談甚歡,多喝點也無妨,詛咒你說是吧?”
李彤輕微無奈地喟嘆一下,偷偷望了一眼陳子州,似乎很擔心似地,就趕緊低頭吃菜了。
“行,李書記說得好,今晚我就陪你不醉不休,”陳子州自然把兩人的神色看在了眼裡,心道難道這酒有問題,可看着李自國大口大口地喝下去,想想自己有着拈花神功可以解酒,根本就不擔心。
陳子州就不動聲色決定陪李自國玩到底,可他卻沒有看見,李自國在喝酒之前,就已經偷偷地吃了兩顆解藥。
“子州夠爽快,”李自國讚了一句,就繼續剛纔的話題:“風光背後的艱難是一回事,可背後的冤枉和無奈又是另一回事,你看看我吧,在這酉州縣,誰都以爲我是老大,以爲我是姚元光勾結黑白兩道的保護傘,羣衆都在罵我,這些我都知道,可誰知道背後其實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呢?”
陳子州就有些愕然,難道李自國真的跟姚元光有矛盾?不好接話,就頻頻跟李自國乾杯,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是姚元光的姐夫不錯,可正是因爲這樣的親戚關係,才造成了我今天進退不得的艱難局面啊。子州啊,說實話,你以爲他姚元光作威作福,貪污腐敗的事我不知道?你以爲他放縱兒子勾結七狼幫的事我不知道,我都知道!”
說着這些,李自國就開始顯得激動起來。
“可我知道又有什麼辦法呢?明明知道他知法犯法,盡幹些傷天害理的事,可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有時候還不得不幫他遮掩。唉,現在說這些一切都晚了。”
李自國很沉痛的樣子,跟陳子州幹了一杯又道:“子州啊,也許我說的這些你會不相信,可我告訴你,我之所以會被姚元光牽着鼻子走,是因爲我妻子和兒子,妻子陪兒子在英國留學,我哪有那麼多錢,可姚元光不近提供鉅額花費,還爲他母子倆在英國購買了別墅、高級轎車,每個月還按時匯錢,你說,我就是想打黑除惡,我又能奈何啊!”
啊,陳子州就無比地震驚了,竟然是這麼回事,想李自國說的這種情況,在神州官場還真是屢見不鮮,本來正直的官員,很多就是因爲家人收受賄賂而從此走上不歸路的。
陳子州就有所不信地看向李彤,李彤似乎會意的點點頭,陳子州就很相信了,又只好說:“喝酒!”
這一杯酒喝下去,本來逐漸滾燙起來的身體越來越燙,猛然間,陳子州就感到一股肉火從腹腔哪裡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