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依偎在張廣海身邊,看着爸爸眉頭上的傷,她對五軍家產生了憎恨。
爲了不擾亂英子的心,讓她安心回校學習,張廣海騙她說:“爸爸沒事,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家也沒沾光,……”。
英子信以爲真,稍微放了點心。
劉麗芬說:“英子,不早了,趕快睡去,明早早走”。
英子說:“俺想再陪爸一會”。
張廣海也勸她:“英子,去睡吧,爸真的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張廣海還勉強露出了笑容,說道:“俺跟你媽也要睡呢!想陪爸,以後有的是時間”。
英子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爸媽,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天剛亮,劉麗芬就喊英子:“英子,快起牀,起來趕緊走,媽不給你做飯了,去學校吃吧!專心學習,……”。
英子穿上衣服,說:“媽,現在還早,俺過會再走,……”。
張廣海也起了牀,一個人坐在門口抽悶煙。
英子走到他身旁看着他的傷心疼地說:“爸,別抽了,對傷口不好,……”。
張廣海苦笑了一下,說:“沒事,爸就抽一會”。
劉麗芬有些生氣,“你聽話不?馬上走”。
張廣海也說:“英子,走吧!家裡沒事了,路上注意安全”。
英子仍站在那裡不動。
劉麗芬急了,她兇巴巴地對英子嚷道:“還不走?你是不是想把媽氣死?……”。
英子委屈得掉了眼淚,她說:“媽,俺走還不行嗎?俺走,……”。
張廣海說:“你這麼兇幹啥?孩子這不走了嗎?”。
英子推上車緩慢地出了家門,她在心裡想:“以前俺每次回家媽都巴不得俺在家裡多待會,今兒個是咋的了?爲啥這麼急着趕俺走?……”。
劉麗芬知道五軍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肯定又會去找他派出所的姐夫爲他撐腰,派出所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找上門來,她急着趕英子走是不想讓英子親眼目睹她的爸爸被抓啊!
五軍的行動也夠快的。
英子走到村中心時,她看到五軍氣沖沖地跟着幾個穿警服的人一塊在路上走,五軍的左手上纏着膠帶,從英子身邊經過時他還沒好氣地瞪了英子一眼,……。
英子馬上想到五軍很可能是帶着這些人到她的家裡去,“他們想幹啥?該不會是……抓人?”,英子害怕極了,她真想折轉身趕快跑回家裡去,但她這時又想到了媽媽兇巴巴的樣子,她怕回去了會再次惹媽媽生氣。
英子站在那裡左右爲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怎麼就哭着回到了學校。
到了學校,英子惶惶難安,她很想找個人傾訴,她來到朝陽的教室,把朝陽叫了出來。
朝陽看到她,問:“英子,你咋哭了?”。
英子說:“俺家跟五軍家打架了,爸爸受了傷,媽媽臉上也傷了,他五軍還讓派出所的到俺家裡去抓人,……”。
朝陽吃了一驚,問:“慢慢說,咋回事?你咋知道的?”。
英子說:“昨晚上俺見文鋒大娘了,……。俺回了家一趟,剛回來。五軍
家欺負俺,……”。
朝陽問:“你昨晚回家了?英子,你咋不叫上俺呢?你自己……”。
英子說:“俺一時心急忘了叫你,……”。
朝陽又急着問:“那叔嬸被他們抓走了?”。
英子的淚水流得更快了,“俺也不知道,俺來的時候,五軍正領着派出所的人去俺家,……”。
朝陽說:“走,咱們去看看”。
朝陽匆匆地跑到辦公室去找班主任請假。
班主任不在,朝陽又跑了出來,他騎上車帶着英子回家去了。
路上,朝陽囑咐英子,他說:“英子,俺要是出了啥事,你就去俺班裡找一個叫盧月的女生,把情況告訴她,接下來你就不用管了,……”,朝陽好像在心裡已經做了什麼決定。
到了家裡,張廣海家果然站着一羣人。
領頭的那個是五軍的姐夫,他正在耀武揚威地恫嚇張廣海,他說:“你打傷了人,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張廣海這時候是害怕的,政府的人要抓你能不害怕嗎?還能到哪裡說理去呢?連怕帶冤枉,張廣海的臉色都變了,他聲音發顫地辯解說:“俺也受傷了”。
“你受傷是自找的,誰讓你先動刀子了?”,他的辯解換來了一句嚴厲的迴應。
張廣海說:“他家要佔俺的地”。
“哪是你家的地啊?那是公家的地”,又是一句。
張廣海無言了。
五軍的姐夫走上前,用手拽住張廣海的胳膊說:“少廢話,走吧!外面有車,有話到派出所裡說去,……”。
張廣海沒動。
劉麗芬在一邊抹眼淚。
朝陽走過去一把抓住了五軍姐夫的手,憤怒地說:“放開,你憑啥抓人?你問清楚情況了嗎?……”。
五軍的姐夫一看竟然有人敢抓自己的手,他惱火了,“啪”的一耳光打在了朝陽臉上,說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毛小子,敢這樣跟我說話,教訓起老子來了,……”。
看到派出所的人動手打人,張廣海、劉麗芬、英子都嚷了起來,“你幹嗎打人?……”。
朝陽也怒目圓睜地看着他說:“你憑啥打人?”。
這個時候五軍的姐夫已經忘記了人民給他權力是讓他爲人民服務的,而不是讓他騎在人民的脖子上拉屎的,他蠻橫地說道:“我就打你了,咋的了?不服嗎?……”。
朝陽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冷笑,他說:“俺給你記着”。
五軍的姐夫說:“去一邊去”,他推開朝陽,對身後的人說:“把他帶走”。
有兩個人過來揪張廣海。
朝陽攔住他們說:“要抓抓俺”。
五軍的姐夫說:“兩個一塊帶走,你不是嘴硬嗎?到所裡讓你吃點苦頭看你還硬不硬?”。
朝陽和張廣海被人架住來到了門外。
這時,一輛警車從大路上開了過來。
朝陽和張廣海被塞進了車裡。
在車裡朝陽對張廣海說:“叔,別怕,沒事,……”。
警車發動了,劉麗芬在後邊喊:“放開他,你們不能抓他,他
還是個學生,他沒有錯,……”。
人被帶走後,劉麗芬和英子無奈地哭泣了起來。
生子不在家,他一大早被劉麗芬像趕英子一樣地趕出去拉磚去了。
一些好心的鄰居們都跑過來安慰母女二人。
至於五軍那一大家子人自然是幸災樂禍,暗自得意。
英子哭着哭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事,她對劉麗芬說:“媽,不行,俺得回學校去”。
劉麗芬說:“英子,你爸和你陽哥都被抓走了,你還有心學習?都怪你,俺讓你回學校你不聽,你竟把你陽哥也拉了來,現在倒好,把你陽哥連累了,……”。
英子解釋說:“媽,俺回學校有事,是陽哥交待過俺的,一時說不清,回來再給你解釋,媽,你別哭了,別擔心,陽哥心裡有數,……”。
英子說完再次騎車回了學校。
儘管英子討厭盧月,但爲了大局,英子還是叫出了盧月。
盧月說:“你不是朝陽的妹妹嗎?俺認識你”。
英子說:“是陽哥讓俺來找你的”。
盧月趕忙問:“朝陽他人呢?他沒來上課,……”。
英子說:“陽哥他被派出所的人抓走了,……”。
盧月大怒,“哪個派出所?憑啥抓人?……”。
英子說:“是俺們鄉派出所,陽哥是因爲俺家的事才被抓的,……”。
盧月猶豫了一下,說:“別擔心,你等俺一會”。
盧月跑進了教室,不一會兒她又跑了出來,拉住英子說:“走,跟我去一下超市”。
此時,盧月的心情有些複雜,她既擔憂又高興,擔憂的是她怕朝陽在派出所裡受什麼委屈,高興的是朝陽終於願意和她重歸於好了,他肯主動找自己至少說明他心裡還有自己。
盧月心想:“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
來到超市,盧月拿起公共電話撥了個號碼。
電話通了,盧月說:“爸,剛纔×××派出所抓了個人,叫張朝陽,那是俺同學”。
電話那邊不緊不慢地說:“哎,是月兒啊!在學校還好吧?要好好學習哦!你上大學的錢爸都準備好了,……”。
盧月一聽爸爸竟然在這關鍵時刻嘮叨了起來,她不耐煩了,大聲說:“爸,你想急死我呀?我同學被抓了,……”。
電話那邊好像這才嚴肅了起來,“啥?月兒,你冷靜點,別急嘛!再說一遍”。
盧月又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
電話那邊說:“月兒,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馬上放人”,盧月命令起了公安局長,下完命令她就掛了。
掛了電話,盧月還是着急,她對英子說:“妹妹,你現在要去哪?去教室還是……”。
英子說:“恐怕俺還得回家”。
盧月說:“好,我跟你回家”。
英子說:“你……”。
盧月說:“沒事,我請了假了”。
英子問:“俺爸和陽哥……?”。
盧月說:“放心,他們很快會被放出來的,我只是等不及,所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