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突然說:“盧月,俺有點口渴,能不能再回你家喝點水?”。
盧月說:“好啊!飯都管了,還在乎這點水嗎?呵呵!走,我跟你去”。
“那你們倆個……?是不是也喝點?”,盧月又對羅晶和許靜說。
許靜說:“俺們不渴”。
羅晶開玩笑說:“朝陽,你是不是想單獨跟盧月……說悄悄話啊……。快點哦!晚了可不等你”。
盧月說:“就你話多”。
朝陽說:“哪裡,俺真的渴了。你們不用等俺,先走吧!你不是還急着回家的嗎?”。
羅晶說:“那好,那俺們先走了”。
羅晶和許靜騎上自行車走了。
朝陽又返回到了盧月家中。
盧月去廚房給朝陽倒水,她一想用不着這麼麻煩,就又去打開冰箱拿礦泉水。
趁盧月不注意,朝陽偷偷地把她爸的那張照片攥在了手心裡,……。
盧月拿了一瓶水過來,朝陽喝了兩口就放下了。
盧月說:“帶着吧!路上喝”。
朝陽說:“不用,……俺走了”。
盧月說:“俺送你”。
“不用”,朝陽說着已走到了門外。
盧月在後邊喊:“慢點,下樓時當心,路上小心,……”。
說完她聽到了朝陽“咚咚咚”的下樓聲。
盧月的媽媽從臥室裡走了出來,問:“他們都走了?”。
盧月“嗯”了一聲。
盧月的媽媽走到盧月身邊,看着她問:“你跟那個叫朝陽的學生什麼關係?”。
盧月一驚,“同學關係啊!”。
“還想騙我?”,盧月她媽嚴厲了起來,“別以爲媽看不出來,你是不是在跟他談朋友?”。
盧月膽怯地說:“媽,沒……有”。
“沒有最好,有的話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盧月她媽說道,“我跟你爸是不會同意你跟他交往的,別說現在馬上要高考了不能談戀愛,就是談也要找個門當戶對的,決不是他那樣的,……”。
媽媽的話激怒了盧月,盧月覺得媽媽不講道理,凡事總愛用金錢和權勢來衡量,她理直氣壯地反抗道:“他那樣的咋了?他哪裡不好了?他對你不敬了還是他欺負你女兒了?我就是喜歡他,偏喜歡他,……”。
“啪”一巴掌,打在了盧月的臉上。
打完之後,她媽又心疼了,說:“月兒,你媽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媽疼你愛你寵你,但這種事情決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來,媽這是爲你好,趁早跟他劃清界線,你會後悔的,……。是,他是長得帥,可你不能光圖外表,花瓶擺在那裡是能吃啊能喝啊還是能穿啊?……。男人要有錢有權有勢才能給女人幸福,……”。
盧月聽不進去媽媽的話,她覺得媽媽當官當久了,已經掉進了權錢欲的陷阱中,她的那些所謂的道理都是荒謬至極,甚至是歪理邪說。
盧月像頭暴怒的小豹子,她哭着向媽媽嚷道:“他是什麼都沒有,但他有才,……”。
說完她就跑進自己的房間獨自傷心去了,任媽媽在外面把門敲爛,把喉嚨喊破她也不理不睬。
朝陽從小區內出來,騎着自行車發瘋似地往前趕,他這是要去裁縫店找他的姐姐朝霞。
到了裁縫店,朝陽把自行車往牆上一靠,跑了進去。
朝霞出來了。
朝陽拉住她的手,神色慌張地把她拉到了一個角落裡,開口就說:“姐,俺現在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給俺說清楚,……”。
朝霞也被弄得緊張了起來,她問:“啥事?陽,你咋了?”。
朝陽此時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急急地說:“姐,你告訴俺,咱爸是咋死的?”。
朝霞心裡“撲騰”了一下,她大驚失色地說道:“陽,你突然問這幹啥?都過去這麼久了,忘了吧!俺不想再提,……”。
朝陽情緒激動,他說:“姐,爸爸出事的時候只有你在場,你一定要告訴俺,……。爸爸是不是被一輛紅色大卡車……”。
朝霞的淚水在眼睛裡打着轉,她竭力地搖着頭說:“陽,別說了,忘了吧!俺真的不想說,……”。
此時,多年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又清晰地出現在了朝霞的腦海中,一股巨痛無情地向她襲來,……。
朝陽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照片,把它遞給朝霞,說:“姐,你看看”。
朝霞拿住照片,定眼一看,她頓時臉色慘白,“啊”的一聲蹲到了地上,……。
朝陽一切都明白了,他最希望的事情終於等到了,比他想象的來得還要早,而且是那樣的不費周折,但同時他最不希望的事情卻也發生了。
朝霞從地上爬起來,問朝陽:“陽,這照片……”。
朝陽剛毅地說:“姐,你別管”。
朝霞滿臉是淚,“姐可以不管,但你要好好的……”。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即使朝陽不痛恨盧月,但他也決不會再去喜歡她了,他之前對她的那些好感也都隨之煙消雲散灰飛煙滅了。
朝陽很快就與盧月拉開了距離,他們之間彷彿突然冒出了一道牆,把盧月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外面。
對於朝陽的冷淡,盧月不知所以,她只有悶悶不樂。
一天,盧月寫了張紙條,她轉過身丟到了朝陽的桌子上,也不說話,然後又轉過去,趴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朝陽打開紙條,上面寫着:“爲什麼不理我了?能告訴我原因嗎?不願跟我說話,可以寫紙條”。
朝陽看完把紙條撕碎,往桌洞裡一扔,繼續學自己的習。
可能是因爲沒等到回信,盧月掉了眼淚。
許靜背過身聲討朝陽:“你爲啥不理盧月?人家都哭了,她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朝陽說了句“俺沒有不理她,是她自己多心”便不再說話了。
放學後,朝陽從教室裡出來,盧月追上他,揉着紅紅的眼睛問:“朝陽,你爲什麼不理我?我想知道理由”。
朝陽愣了一會兒,說:“學習太忙,沒時間……”。
盧月知道這根本就不是理由,只是藉口,她不再問了,流着淚跑開了。
朝陽爲什麼不理自己,盧月想不明白,他爲什麼又不願說出理由,盧月更是一無所知,她不再想也不再去問了,她捫心自問沒有對不起朝陽的地方,她決定靜觀其變。
朝陽整天只顧埋頭學習。
盧月也把精力全都放到了課本上。
他們就這樣一天一天地僵持着,……。
秋收過後,又到了播種小麥的時節,在播種小麥之前,地是要犁一犁的。
張廣海家的東地與五軍家的相鄰,張廣海趕着阿白花了兩天的工夫總算把地整平整軟了,可沒想到要種小麥了,五軍卻找上門來,說要把兩家土地的邊界線重新打一打。
張廣海沒說二話,同意了。
可你說打土崗就打土崗唄!五軍這小子他耍精耍賴,說張廣海家佔了他家的土地,非要把邊界線往張廣海家的地那邊調一調不可!
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這地都種了這麼多年了,邊界線從未動過,你五軍說移就得移呀?
張廣海自然不贊成,這公糧俺家一分不少交,憑啥把土地讓給你種?
就因爲這事,引起了兩家人的矛盾,且矛盾越來越大。
村支部書記張玉橋站出來進行調解,可五軍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張玉橋沒辦法,只有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這天一大早,五軍就帶着他的家人堵在了張廣海家的門口,他們又是罵又是嚎的,鬧個不停。
劉麗芬火了,哪有這麼欺負人的?俗話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劉麗芬就是一個軟不欺硬不怕的人,她來到門口與五軍家的人吵了起來。
張廣海也十分氣惱,但他不太擅長跟人吵嘴,他氣得在家裡團團轉。
生子看到那麼多人吵劉麗芬一個,他也走了出去,給媽媽幫腔。
越吵越兇,越吵臉越紅,越吵偎得越近,最終幾個女人和劉麗芬抓撓在了一起。
劉麗芬雖然身高體強,但對方人多啊!她顯然不是對手。
一會兒,她的頭髮就被撕掉了一撮,臉上出現了幾處抓傷,她右手的大拇指不知被哪個女人逮到了,差點給她掰斷,……,衣服也髒了,不再整齊,……。
在前來拉架的鄰居們的極力勸阻下,五軍家的人才停了手,她們依舊對着劉麗芬大罵:“這地她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她種了俺們的地,不給就沒完,……”。
劉麗芬坐在地上氣得哭了,她說:“誰種你們的地了?是你們要種俺的地,……。不會給你們的,除非把俺打死,……”。
外面的打罵聲和哭泣聲強烈地刺激着張廣海,這條血性的漢子再也忍不住了。
張廣海咬着牙從屋裡找了一把殺豬刀,他來到壓井邊弄了點水,把彎刀放在一塊小石頭上磨……,看他的樣子好像是不讓俺們活,你們也別想活。
眨眼間,張廣海手中的刀變得又明又亮,他舉起刀,向外邊的人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