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還沒有回來,廣海叔、廣海嬸也都還在地裡忙碌,要不是自己回來得早,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爸爸走了,媽媽瘋了,撇下了她和兩個弟弟,若是小弟再有個什麼差錯的話……,朝霞不敢再想下去。
正在她無所適從的當兒,趙鳳娥突然從另一間屋子裡奔了過來,“霞,俺的寶兒咋了?是不是生病了?來,快讓媽媽抱抱”。
趙鳳娥說話的時候顯出了那種只有母親對自己的孩子纔會有的緊張、關愛和心疼的模樣。
朝霞見媽媽竟與發瘋時兩樣,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趙鳳娥剛把話說完,就上前去奪寶兒。
“媽媽,你……”,朝霞躲開了,她對眼前的媽媽半信半疑,在沒有確定媽媽不會對寶兒造成傷害之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作出讓步的。
這時,趙鳳娥比先前鎮靜了許多,不過那種緊張與不安的情緒卻絲毫沒有遞減。
“霞,難道你還當媽媽是個瘋子嗎?媽媽沒瘋,俺剛纔明明聽到你說寶兒病了的,是不是?來,孩子,快把俺的寶兒給俺,俺要帶他去找你俊山叔,快點……”。
聽說要去找俊山叔,朝霞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媽媽竟然還記得他們村的醫生張俊山,看來她的病的確好多了。那時的朝霞既爲媽媽的康復感到高興,又爲小弟的患病感到難過。
趙鳳娥再次走近女兒朝霞,這次朝霞沒有躲閃,她乖乖地把小弟遞了過去。
趙鳳娥的手剛觸到兒子,眼淚就“嘩嘩地”向下流,“老天爺,俺可
憐的孩子呀!”。
趙鳳娥雙手抱緊自己的小兒子大步向張俊山家的方向走去。
朝霞緊隨其後。
當她們氣喘吁吁地趕到醫生的家裡時,醫生剛備好藥,正準備往回趕呢!見孩子被抱了來,忙放在自家的牀上進行診治。
結果出來了,寶兒得的是急性炎症。
醫生爲寶兒打了針,燒漸漸地退了下去。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寶兒甦醒了,他一睜開眼就“哇哇”大哭,“媽媽呀!……,找媽媽,……”。
見寶兒醒了,趙鳳娥喜從悲來,在兒子的臉蛋上親了又親。
朝霞、朝陽齊聲喊道:“小弟”。
寶兒的哭泣沒有停止。
趙鳳娥忙拿出作爲母親所特有的本領哄弄他,仍無濟於事。
朝霞輕輕地拉了拉媽媽的衣角,小聲說:“媽,小弟是在找廣海嬸呢!自從您病後,廣海嬸常給小弟餵奶,……,小弟誤把她當成媽了”。
聽了女兒的敘說,趙鳳娥的眼睛溼潤了,她對懷裡抱着的親生兒子說:“乖,不哭,媽媽這就帶你去找媽媽去”。
張廣海夫婦知道趙鳳娥康復後都興奮異常。
劉麗芬對朝霞說:“霞,明天中午咱把家裡的那隻老公雞殺了,爲你媽媽慶祝,……”。
秋天的夜空繁星點點,寶兒已經熟睡,奶奶把他放到牀上後也摸索着睡覺去了。
朝霞和朝陽卻怎麼也睡不着,他們依偎在媽媽的身邊,溫柔地與媽媽說話……。
夜,
漸漸地深了,多麼美好難忘的月夜啊!直到快要黎明的時候,他們才含笑走進了夢鄉。
第二天,劉麗芬果真抓了她家的那隻公雞,帶着水生和水英來到了朝霞家。
張廣海沒有來,忙地裡的莊稼活去了。
張廣海早晨離開家時,順便帶了兩個玉米麪饃饃作爲午餐。
經過一陣忙碌,終於開飯了。
水英睜大眼睛看着飯桌上的雞肉向劉麗芬嚷道:“肉,吃肉肉,……”。
劉麗芬把一小塊剔了骨頭的雞肉塞到了小水英的嘴裡。
這時寶兒又嚷開了:“媽媽呀!不喂小姐姐,喂俺,……。雞……雞……”,說着就撲到了劉麗芬懷中。
劉麗芬忙夾起一塊肉吹了吹,把它送到寶兒嘴裡,說道:“寶兒乖,媽媽喂的肉肉好不好吃?”。
“好吃”,寶兒把肉嚥下肚之後,又嚷道:“媽媽呀!還吃……”。
“寶兒,媽媽在這裡,……”,坐在趙鳳娥身旁的朝陽大聲地向小弟喊道。
這時,坐在趙鳳娥另一旁的朝霞馬上站起身,來到小弟面前,說道:“來,小弟,讓姐姐喂,姐姐碗裡的肉多,媽媽……媽媽們累了……”。
“嫂子”,短暫的沉默過後,劉麗芬開口說,“寶兒很乖,很可愛,俺打心眼裡喜歡他。說句良心話,不管對生子、英子還是寶兒,俺從來都沒有兩樣過,……。寶兒現在還不懂事,以後慢慢地他就會接受你,依戀你,……。如果嫂子不介意,乾脆讓寶兒認俺做乾媽吧!您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