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那麻煩您了,真是打擾了,……”,來人一個勁地說着客套話,同時站在那裡東張西望。
劉麗芬很快就看出了是怎麼回事,忙說道:“大兄弟,你看家裡地方不大,就先把車放到馬棚裡吧!”,劉麗芬說着指了一下東邊的馬棚。
“好啊!能擋雨就行”,中年男子說完後以最快的速度進了馬棚。
他放好摩托車,清理了一下渾身的雨水,然後擡起頭無奈地看着天空。
“大兄弟,到堂屋裡坐會吧!”,劉麗芬站在廚房門口向他喊道。
“哦!好啊!謝謝嫂子了”,男子扭頭看了一下堂屋,縮着頭毫不客氣地跑了進去。
突然闖進來一個陌生人,英子和寶兒都瞪大了眼睛瞅着他,呆呆地看着這個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人,這個人還在癡癡地對着他們笑呢!
這時劉麗芬也從廚房裡跑了過來,她一進屋就說:“大兄弟,快換件衣服吧!你看身上溼的,多不舒服啊!”。
劉麗芬說着進裡屋拿了一件張廣海的褂子出來,遞給了男子。
男子忙客氣地回絕道:“嫂子,不用,衣服溼點沒事,大夏天的,穿起來涼快,呵呵,……。能在這裡避一下雨已經很感激了,……。嫂子真是好人,您忙您的,不用客氣,待雨小了,俺就上路,……”。
男子說着把褂子放在了眼前的一條凳子上。
劉麗芬見他不肯,也只好隨他的便。
劉麗芬向英子和寶兒說道:“你們兩個乖,叔叔是上咱家躲雨的,你們兩個要有禮貌,……”,之後她就出了堂屋,繼續做她的飯去了。
很快,劉麗芬就做好了飯,這時雨仍未停下來,劉麗芬把饅頭從鍋裡取出來,把飯舀進飯碗裡,又撐起傘一樣一樣地把它們弄到了堂屋的飯桌上。
堂屋裡,中年男子和英子寶兒正玩得開心,見主人家裡要開飯了,他顯得有些窘迫,探出頭又看了看天。
“大兄弟,今天就在這裡吃吧!也沒啥好招待的,都是些家常便飯,湊合一下吧!”,劉麗芬熱情地說道,她早看出了男子的心思。
男子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便不再拘謹了,重新恢復了自然,說道:“好吧!嫂子,那今天俺就不客氣了”。
“這就對了,出門在外,誰沒有個不方便的時候?千萬別見外,不都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嗎?……要吃飽了……”。
“嫂子說得是,俺今天是遇上好人了,以後要真有機會啊!這頓飯俺不會白吃,……”。
“大兄弟,說哪裡話呢!不就是一頓飯嗎?……”。
“對了,大哥沒在家嗎?”,男子剛拿起筷子就問道。
“他呀,幹活去了,恐怕這時候也和你一樣被雨擋住了,還有兩個孩子呢!也都還沒回來,……。不要管他們,他們都能照顧好自己,或許呀!正在別人家裡吃飯呢!……”,劉麗芬雖是這麼說,可從她臉上仍能夠看出她對家人的牽掛和擔憂。
“要是每個人都像您這樣熱心就好了”。
“這孩子挺聰明的,叫寶兒對吧?”,男子突然說道。
劉麗芬停下筷子,看了一眼正埋着頭在那裡狼吞虎嚥的寶兒,頓時變了臉色,說:“唉!大兄弟,不瞞你說,現在全家人都在
發他的愁呢!”。
“是嗎?咋啦?”,男子驚訝地問。
“不好好學習,太調皮,被學校開除了”。
“是嗎?小孩子哪有不調皮的,學校咋能這樣做?”,男子顯得很不滿,同時也爲寶兒感到惋惜。
“可學校硬是不讓上了,你說這麼小,不讓他上學他又能幹啥呢!”。
“學校真是太不講道理了,孩子調皮可以加以教育和引導嘛!怎麼能就這麼開除了呢!這不是毀人前程嗎?”,男子有些氣憤了,“俺的學生個個都很調皮,可也都是好樣的”。
“你的學生?難道你是……老師?”,劉麗芬用懷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這個人,她從上到下看了個遍也沒在他身上發現絲毫文化人的斯文,倒覺得他很像是一個在體力方面受到過鍛鍊的人。
男子沒有馬上回答劉麗芬的問話,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寶兒,看了一會後,自言自語道:“不錯,體型和敏捷程度都很好,是塊料”。
寶兒衝他做了個鬼臉,他這才又重新和劉麗芬對起話來,“嫂子,不瞞您說,俺是城裡某某武校的武術教練”。
“真的?”,劉麗芬有些驚喜,心中油然升起了幾分景仰。
“嫂子,俺看寶兒身體條件不錯,不如讓他去習武,如何?”,男子說道。
“習武?”,劉麗芬茫然了,“就像武打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嗎?”,她顯然一點都不瞭解現實中的武術。
“和電視中演的差不多,只是沒那麼誇張”,男子笑了,接着說:“習武真的很不錯的,既能強身又能防身,學成之後將來可以做保安、保鏢、教練,……,如果參軍也有好處,可以做刑警、武警、特警,……,說不定還能夠參加奧運會呢!成爲一名優秀的運動員,……。總之也是條出路,倘若讓孩子就這樣一直荒廢下去,那這輩子豈不是……”。
聽了男子的話後,劉麗芬雖然一知半解,可她卻有點心動了。她不知道什麼是刑警、武警、特警,也不知道什麼是奧運會,但她知道可以用一個字來形容這些名稱,那就是“好”。
“聽起來是不錯,可孩子的事不是小事,恐怕俺還得跟他爸說一聲”。
“學費貴嗎?”,劉麗芬問道。
“學費嘛!是比一般的學校貴了點,不過如果想上的話,到時候可以去找俺,學校有規定,經本校教師介紹的學生每年可減免二百元學費,也就是每年向學校交五百元左右就夠了”。
“五百啊!這……”,劉麗芬插嘴道。
“俺姓陳,叫陳濤,您說陳濤教練,很多人都認識的”,男子接着說。
“好啊!那先謝謝大兄弟了,說不定啊!還真得找你幫忙”。
“這不算啥”。
……。
飯還沒有吃完,雨就小了許多。吃過飯,男子沒有多留,在向劉麗芬道過謝之後,他就離去了。
男子走後不久,生子、朝霞、張廣海他們都陸續回到了家中,這場雨已阻礙了他們繼續工作。
劉麗芬把事情告訴了張廣海,張廣海聽後竟有點樂了,他說:“俺看行,其實呀,俺從小也愛這一行,以前有個戲班子來咱村,俺還跟着耍過幾天呢!寶兒學這個正合適,對了他的性子,……。咱家人不多,會點功夫不受欺負,
……。某某武校對吧?俺也曾路過那裡,那裡整天都有‘吼哈’的聲音,……。將來陽和寶兒一文一武……”。
“你說得倒好聽,可學費咋弄?”,劉麗芬瞥了丈夫一眼,傷感地說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上”,張廣海做了決定。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劉麗芬和朝霞帶着寶兒來到了某某武校的大門口。
該武校位於縣城的東端,是一所民辦學校,也是城內唯一的一所武校。它佔地上百畝,有着多年的歷史,設有小學、初中、高中等多個班級,師資力量雄厚,教學設施先進齊全,學校實行半封閉式管理,集文化武術於一體。
學校大門朝北,氣勢雄偉,古典優雅。學校中間是一條綠蔭小道,西邊由北向南依次是辦公樓、宿舍樓、洗澡堂、停車場;東邊是教學樓、練功房、餐廳以及操場。在教學樓的樓頂寫着幾個字:團結友愛,共同奮進。練功房的樓頂則是:習文尚武,亦文亦武。整個校園看起來井然有序,溫馨和諧,學習氣氛濃重。
劉麗芬向那裡的保衛打聽是否有一個叫陳濤的教練。
保衛很有禮貌地告訴她有,說此時他就在學校。
劉麗芬說那是否能夠麻煩叫他來一下門口。
只見保衛拿起電話撥了幾個號碼,對電話另一邊的人說:“陳教練,有人在大門口等您”,然後他就掛了電話,對劉麗芬說:“請您稍等一會,他這就來”。
過了幾分鐘,果然有一個人從學校裡向門口跑來,大老遠的劉麗芬就看出了這人正是陳濤。
“嫂子,怎麼是您”,陳濤說着就來到了三人的身邊。
“俺是找您幫忙的,想讓寶兒來上學”,劉麗芬一句話說明了來意。
“是嗎?好啊!”,陳濤拍了拍寶兒的頭,笑着說道:“寶兒,好久不見了”。
“嫂子,俺領你們去報名吧!”,寒暄了一會之後,陳濤說道。
於是劉麗芬三人跟着陳濤進了學校,陳濤邊走邊給他們介紹學校的情況。
來到報名處,陳濤向那裡的人員打了招呼,說來的是熟人。那人便很勤快的爲寶兒辦理了入學的各種手續。
結果,寶兒被分到了四年級一班,武術班則爲套路班。
陳濤向劉麗芬講解道:“初學武術的人一般都要先從套路練起,有了基本功以後,就可學習柔道、跆拳道、摔交、散打等等”。
陳濤又把三人帶到了套路場地,這兒的學生們正在勤奮地苦練着,有打拳的,踢腿的,舞刀的,弄槍的,耍棍的,揮劍的,……。
陳濤把寶兒交給了這裡的教練,因爲他是教散打的,所以寶兒還暫不能成爲他的弟子。
套路教練對寶兒說道:“先去牆邊壓腿吧!”。
沒想到寶兒竟乖乖地跑到牆邊把一條腿放上去學着別人的樣子一下一下地壓了起來。
兩個教練都稱讚他。
事情辦完了,劉麗芬和朝霞也該回去了。陳濤讓她們到辦公室坐一會再走,劉麗芬說不用了,自己回家裡還有事做,況且陳濤也有工作要忙。陳濤便沒再挽留,說寶兒在學校由他照顧,不必擔心。
彼此道別之後,劉麗芬和朝霞就離開了。
就這樣,寶兒從此走上了習武之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