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兒爲了連青山揪心,楊將軍和胡副將、曲副將等人爲了他的下落積極奔走的時候,連青山卻是在一個昏暗的小屋裡頭甦醒過來。
連青山卻不是自己慢慢甦醒的,而是被兜頭一盆涼水給潑醒的,這秋天的夜裡本就有些微涼,再被一盆涼水兜頭澆下,連青山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腦子裡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不過下一刻卻猛地清醒過來。
“哼哼,連副將醒了?”一個低啞的聲音從連青山的頭頂上傳來,帶着絲絲猙獰和不屑。
連青山此刻卻是被反綁了雙手雙腳扔在地上,聽到那聲音,艱難的擡起頭來,卻只能看到一條條穿着夜行衣的腿,還有一雙雙薄底快靴。
“哼!”連青山輕輕哼了一聲,雖然看不到那些人的臉,連青山卻也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做什麼來的了。
剛纔圍攻自己的那些人裡頭,爲首的一個便是在最初追殺自己和夫人的隊伍中的,是個姓董的小個子,隸屬於不同的將軍,和連青山在戰場上也見過面。
不過,連青山只跟他交過一次手,便是在帶着夫人逃跑的路上,那姓董的顯然是肖派的人,連青山便沒有留手,狠狠的將他重傷之後才得以帶着夫人逃脫,這麼說起來,兩人非但陣營不同,個人意義上也算是冤家對頭了。
連青山本就知道自己落在肖派人手中以後,絕對好不了,又見到了之前有仇的人,更是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他躺在冰涼的地面上,感覺着自己身上的熱量被剛纔澆下的那盆涼水緩緩帶走,腦子裡頭卻在飛速的想着要怎麼辦才能脫離險境。
“連副將氣性還不小?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你現在可不是高高在上的副將。只是我手裡頭隨便就能捏死的一隻螞蟻,你要是乖乖的聽我的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還能饒了你一條性命,要是你想嘴硬,就得看我手裡頭的鞭子答應不答應了!”那人見連青山不害怕不討饒,竟是一副大無畏的樣子,心中憤恨不已。
當初自己在沙場上也是一員猛將,雖然羽翼未豐還沒能成爲肖派的得用之人。卻也已經嶄露頭角了。哪知道匆匆一次圍剿,面前這人竟是將自己打成重傷,不單讓自己躺了大半年。回來後竟是連在沙場上拼下的功績也所剩無幾,只能屈居旁人之下,聽從肖派的命令當了個胡府的管事。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當年的一擊之仇,害得自己好好的前途盡毀,今日裡頭作爲胡府管事的董管事,一看到連青山這素日的仇人了以後。恨不得將連青山生吞活剝,竟是連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只想置連青山於死地。
利落的安排自己安插在廚房裡頭的人,在飯菜之中加上了極爲難得的一步倒,爲的就是將這連青山給留在胡府之中,並且是永遠的留下!
只是這董管事沒有想到。自己的運氣竟然是如此之好。在酒菜送進去之後沒有多久,竟是接到了胡副將要請楊將軍過來的命令。看胡副將的語氣興奮的樣子,再聯想到當初連青山拼死護送將軍夫人逃脫,這董管事腦子裡頭要是還沒有拼湊出來事情的全貌,那可就是豬腦子了!
“連副將,你還是好好說說,楊將軍的夫人和女兒,現在都在哪裡吧,你說完我就放了你,咱們都好。”那董管事想到這,冷冷的笑了下,真是天助我也,在這胡府潛藏了這麼多年,終於是到了立功的時候了!
“哼!”連青山哪裡不知道這姓董的心裡頭打得什麼算盤,自己說出大妞他們在哪裡?要是說了,孩子們絕對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連青山冷哼了一聲,也不說話,態度硬氣的很。
“你不理我?好好好!敬酒不吃你吃罰酒,要不是看在你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的份兒上,老子就先把你雙手雙腳都砍斷,再把你的頭砍下來去喂狗!”那姓董的本就想趁機讓連青山狠狠的吃些苦頭,看自己的懷柔政策不管用,火冒三丈至於,心裡頭竟是隱隱起了得償所願的感覺,當即狠狠的說道。
“有本事就把我放開來,咱們真刀真槍的打一場,這纔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爲!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縮頭烏龜一樣的靠着下藥取勝,真是太丟咱們西北軍的臉了!”連青山輕蔑的說道,語氣中的高傲激得那姓董的氣得直跳腳,恨不得當即答應了要跟連青山打一場纔好。
其實連青山聽着這姓董的說話的時候,心裡頭一直在飛快的想着對策,他知道這人心裡頭想的是什麼,無非是找到大妞他們的下落,然後或抓或殺的,用來打擊楊將軍的勢力。
大妞和小虎兩個孩子,在連青山心目中,跟自己親生的沒有兩樣,就算真的被砍掉了雙手雙腳,連青山也捨不得拿兩個孩子的生命去冒險,更何況大妞和小虎的身邊還有懷着身孕的翠兒,還有自己的小包和軟軟……就算是爲了他們的安危,連青山也絕對不會說出葉家的位置,不會讓他最愛的人置於危險之中。
除了不讓他們置於危險之中,連青山也在想盡一切辦法保全自己,剛纔那高傲氣人的話,便是連青山想到的方法之一。
這姓董的是個睚眥必報的性格,自己當年重傷與他,他心中必然是恨自己的,不但恨,更有可能會因爲自己的激怒而暴躁,如果自己成功的把他激怒,最好的情況是他隨了自己的意思將自己放開,真真正正的打一場,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狠狠的教訓自己一頓罷了。
要說連青山爲什麼不擔心他會直接殺了自己,便是因爲知道這姓董的如今過得並不好,要靠自己來掙些功績,沒有從自己嘴裡頭掏出有用的消息之前,絕對不會將自己這麼白白的殺死。
而連青山不擔心他們去找忠叔的麻煩,卻是因爲那肖派與楊將軍作對的肖將軍,是個陰狠多疑的性子。如果他們殺了自己以後,順着忠叔的線索找到了大妞和小虎他們,也沒有辦法證明他們就是楊將軍的孩子。無法證明就無法立功,這事兒連青山心裡頭門清的很。
連青山所思所想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的,說完了激將的話了以後,便在那兒等着那姓董的人的反應。趴在冰涼的地上,連青山的心卻撲通撲通的跳得厲害。
“你……你……好,老子就跟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場!”那姓董的聞言。竟是真的衝到連青山跟前去。要解開連青山手上的繩子,卻被旁邊的人及時拉住,紛紛勸他不可妄動。
“不可妄動。這人是我抓來的,怎麼就不能妄動!”那董管事被連青山氣瘋了,咬牙切齒的說道,心中滿滿的都是連青山當初饒他一命時候,那高大的背影和高傲的神態。
連青山聽到這姓董的身邊的人竟是慢慢的將他勸住,心中不由得微微失望了下,知道自己這激將法是沒有成功了。
激將法不成功。連青山便知道,自己這一頓皮肉之苦肯定是逃不掉了,他想着家中的妻子兒女,咬緊了牙關,任暴怒之中的董管事,拿着一根皮鞭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背上、腿上。
皮鞭甩在空中虎虎生風。啪一聲的落在連青山的身上之後。便是將衣服抽得綻裂開來,在連青山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不知道是拿董管事心中憤恨太重,還是他有心讓連青山多吃些苦頭,他這一鞭一鞭的落下去,竟是沒有什麼空隙,啪啪啪的就在連青山後背上打了十來鞭子。
因爲擔心連青山晚上時候回來晚,深秋天涼,翠兒特意給連青山穿的是帶着些厚度的夾棉衣裳,此刻這鞭子落下來,夾棉衣裳都禁不住這大力紛紛綻裂,可見這董管事打人,是下了狠手的,一點兒餘地都沒留。
皮鞭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饒是連青山身經百戰受過不少的傷,忍痛功夫十分好,也覺得渾身疼痛難忍,之前被水淋得溼漉漉的頭上,出了不少的汗,而他的嘴角也因爲緊咬着嘴脣不吭聲而鮮血淋漓,整個人看起來狼狽異常。
“董管事,且先停停,要是將這人一下子打死了,可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旁邊的人跟連青山卻是沒有舊仇的,雖然各人都想着榮華富貴,看到連青山這鐵骨錚錚的漢子,心中卻也是佩服的。
“就是就是,管事剛纔是想問什麼,我們幫你來問可好?剛纔您可是問楊將軍的夫人和女兒的下落?”其中一個管事慣是狗腿的,忙不迭的接過那董管事手中的鞭子,捧着董管事說道。
“就是這個,別把人弄死了,我出去透透氣!”董管事也不是個啥的,知道自己這氣性要是被連青山再激怒兩下,說不定就會真的控制不住放開或者是殺了連青山,要是這樣,那潑天的富貴可就跟自己無緣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董管事深出了一口氣,咬緊了牙關就出了小屋,不過片刻的功夫,屋子裡頭便又傳來了皮鞭破空之聲,抽打在皮肉傷的啪啪聲,還有那些小管事們,翻來覆去的質問聲。
這小屋位於胡府最荒涼的一個院落中,四周沒有什麼人煙,但這皮鞭抽打的聲音,在黑暗的夜裡卻能傳得極遠,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三兩個黑色的影子,從主院的方向奔馳而來,隱在暗處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又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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