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食物的香氣瘋狂侵襲着我可憐的鼻子,讓原本虛弱沒食慾的我瞬間食指大動垂涎三尺。
我看呆了,我迅速的撲了上去,一邊貪婪的狼吞虎嚥一邊問:“你家一定很有錢吧?住這麼豪華的病房吃這麼好的東西?”
我在囫圇吞棗,各種美味胡亂摻雜在口中,酸甜苦辣什麼都有,就像我這段時間慘兮兮的日子。
我在朝陽醫院當醫生、當病人這麼久,從來不知道醫院食堂還可以做出這麼精美絕倫高大上的食物。
“我沒錢!我說了,胡主任是壞人,要我做一件事,纔會這麼對我這麼好。”
我停止了大快朵頤,仔細端詳着屋內豪華的陳設和麪前的美味,有點迷惑起來:“你說的是真的?你不是在消遣我?他有什麼可求你的?”
“當然是真的!你看這鮑魚就跟女人黑木耳似的,皺巴巴的,漆黑媽烏的,看着就噁心,天天給我吃,我看着都想吐了……”
“哎呀,我操!”我將剛吞入口中的鮑魚噴了出來,我端起面前的紅酒,準備漱口。
“還有這紅酒,說是什麼陳釀,這尼瑪看起來就像女人快要乾淨的經血好不好?”
我又是“噗”的一聲:“你他媽能住嘴嗎?”
我用紙巾擦了擦嘴,順手操起桌上一根碩大的雪茄叼在口中,心中愜意,哈哈,難得我也有機會體驗一下歐美上流社會人士紅酒配雪茄的奢侈生活。
“還有這雪茄,說要好幾千美金一根,這黑不溜秋的像黑人j8似的,含着就像給黑人吹蕭似的,誰要抽啊?誰抽誰傻逼!”
我咬在口中的雪茄抽也不是,吐也不是,我非常鬱悶的看了看手中的雪茄。可別說,還真他媽有點像黑人大j8。我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瘋子,我盯着他的臉,我想看他是故意這麼的在玩我,還是他真的是嘴笨。
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想壞笑或幸災樂禍的跡象,想來他是認真的,他確實就這麼的不會說話。
剛剛纔對瘋子的話產生一點點信任感的我,又瞬間否決他說的什麼胡主任有事求他,這分明就是精神病人的臆想!我還是相信肯定是他家有錢,才能住超級vip病房,這麼一個說話近乎於弱智的傢伙,胡主任能求他辦什麼事?
我聽人說雪茄不可以像煙那樣吞入肺中,要直接對外噴才顯得瀟灑,於是我靠在寬鬆舒適的大椅子上,將腳搭在餐桌上,仰面對着空中吐菸圈玩,懶的再看瘋子一眼。抽了幾口,感覺這極品雪茄抽起來並不太香,還有點騷味似的。
這當然得怪瘋子剛纔猥瑣的心理暗示語言,我又是一個特別容易接受暗示的人。
“嘿嘿,有沒有感覺到肚子疼啊?”瘋子突然得意洋洋的看着我陰笑。
我皺着眉,可別說,還真他媽有點隱隱作痛,我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怎麼回事?你下毒害我?”
“你看看那邊!”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個密封的透明房間裡擺着一張長條桌子,桌上放着一堆裡面裝滿五顏六色液體的瓶瓶罐罐,就像女人的梳妝檯似的。
有人說過,世界上只有2個地方的瓶瓶罐罐最多,一是藥房,二是女人的梳妝檯。
想到瘋子細菌學家的身份,我猜想應該是培養各種細菌的器皿。
開始我還真沒注意到角落裡的這張桌子,一門心思的就盯着滿桌佳餚,如若早看到這兒像個變態科學家的實驗室,吃東西時也不會這麼風捲殘雲飢不擇食。
我心驚肉跳的問:“那張桌子怎麼了?”
“哼哼,這張桌子上全是我的寶貝,各種寶貝!只要我打開1`個瓶子,就可以毀滅一座城市!我是研究細菌的專家,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細菌的屬性,我可以操縱它們!”
我聽明白了,這傢伙不是對我下毒,是對我使用了某種細菌!性質看起來似乎差不多,其實細菌更恐怖,因爲毒是死的,而細菌是活的,可以不斷繁殖。
“我給菜里加了一種可致人拉肚子的細菌!哈哈,小小的懲罰一下你!誰讓你幫壞人做事?”
當下不是跟他爭辯的時候,我已經撐不住了,我捂着肚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向衛生間。剛剛坐下,就感覺有人朝馬桶裡扔進了一個手榴彈似的轟隆一聲,瞬間我就解脫了。我蹲在馬桶上還心有餘悸,心想,幸虧這人不壞,只是讓我拉肚子,如果一個他這樣的細菌學家讓我死,豈不和那個催眠師殺人一樣不費吹灰之力?
他爲啥要害我拉肚子呢?純粹的惡作劇?還有啊,知識不僅僅能改變命運,還可以殺人於無形啊,我蹲在馬桶上胡思亂想着。
“下次你要再想來當說客,你就沒這麼快活了,我怎麼着也要給你下個梅毒、乙肝什麼的。”瘋子在衛生間外敲着門道。
“你在說什麼鳥東西?什麼說客?”
“別裝啦!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啦!”
“我是什麼樣的人?”
“胡主任的人!”
這話聽起來咋就這麼彆扭?常常聽見女人被男人睡完後,略帶憂傷的說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他這麼說搞的我好象跟胡主任搞基似的。於是我大聲怒吼道:“我不是!我只是個精神病人!”
“病人?病人會跑到這裡來?別裝了!你沒看見這一層樓就住了我一個人?”
“那你是究竟是什麼人?”我越來越覺得奇怪。
“xx大學微生物系研究生鄭無鋒!”
我讀的大學算不錯了,一本,而跟瘋子的大學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坨屎。這所學校的名字,只要是讀過書的人,聽起來都難免有肅然起敬心生景仰的感覺。
“你什麼大學的呢?”瘋子在外問。
面對他的大學,我感覺我的母校提出來實在是有些說不出口,我暗暗嘆了口氣:“你給我下了什麼細菌?”
“說了你也不懂,找護士要點喹諾酮類抗生素吃吧。”
“說吧,什麼細菌,反正我在馬桶上也無聊。”我問這個的真實目的是想看他專業水平如何,究竟是不是那所名牌大學的研究生。
“志賀菌屬,通稱痢疾桿菌,革蘭陰性短小桿菌,無莢膜,無芽胞,無鞭毛,有菌毛,可在食物和水中存活10到10天。”
聽着一大串我聽不懂的專業術語他倒背如流的說出來,我對他的身份基本不再懷疑了。
我擦完屁股推開門,一把揪住瘋子的衣領:“你他媽爲什麼害我拉肚子?”
“誰讓你幫壞人做事!”瘋子怒視着我。
“我幫哪個壞人做事了?”
“你就是胡主任派來的說客!”
我皺了皺眉頭,看來這裡面肯定是有誤會:“我告訴你,我是一個精神病人,我不是什麼胡主任的人。”
我鬆開了手,瘋子整理着衣領:“我們年紀差不多,我奉勸你少爲虎作倀,做人要有良心。你走吧,別來惹我,否則別怪我給你整個什麼絕症,我這兒什麼病毒都有,艾滋病毒、梅毒螺旋體、乙肝、狂犬病毒!”
我嚇的面如土色,後退幾步,雙臂抱胸,害怕碰到這屋裡的任何東西,我跌跌撞撞像逃命一樣的飛快的逃出了瘋子的屋子。我奔在走廊上,才發現我忘記了我的病房是哪一間,我隨意的推門,推不開就踹,找了一間進去躺在牀上,大口喘氣半天都不能平復發情兔子一樣蹦來蹦去的心臟。
我想,瘋子是細菌學專家,胡主任有什麼事求他,瘋子不答應,所以胡主任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並時常派一些人來當說客說服瘋子,瘋子肯定是把我當成了說客。
大致事情經過一定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