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原來任我心思再縝密,考慮的再全面,還是難免有疏漏。我咋就沒料到並不是百分之百的男人都喜歡女人?還有喜歡同性的不是嗎?我呆了一會迅速答道:“好約,男人更好約!而且2014年不少國家的同性結婚已經合法化,祝你在2014年找到幸福。”
“好,讓我們一起按下2014年的按鍵,去精彩的未來世界探險吧。”話音剛落,只聽見原本鴉雀無聲的臺下突然沸騰起來。
“我操,我這是在哪裡?做了場夢麼?”
“這臺上的人,不是在給我們做傳銷洗腦的吧?”
“他那落魄吊絲樣,哪兒像做傳銷的呀,做傳銷洗腦的都像知識分子似的。”
聽到這麼多現代的網絡流行詞彙,我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我知道我成功了,他們回來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左右,我共展開了三次集體催眠,一次人比一次人多,最多的一次有300多人。
不出所料,一個月就掙了一百多萬,數錢數的手抽筋。
最後數錢實在是數累了,我買了個刷卡機,跟大商場似的,直接刷卡。
在我將一大半錢匯回家時,父母一共給我打了78通電話,電話都差點被他們打爆。他們不是高興的發狂,是焦急的發狂。聽媽說,自錢打回家,我爸48小時沒閤眼,在牀上翻來覆去如烙燒餅似的,反覆唸叨小冕他幹了啥呢,哪來這麼多錢。
我父母是普通的小市民,一輩子老實本分,從未一次性見過這麼多錢,我感覺他們的不踏實是懷疑我搶了銀行。父母每天電話一通都先是一番程式化的噓寒問暖,最後小心翼翼的繞入主題:小冕,你到底哪兒來這麼多錢?記着你剛出監獄一個月不到啊!政府改造你們可不容易啊,你可不要再幹壞事啊!
我咆哮,這個再字從哪來的?我從來沒有幹過壞事好嗎?上次是被冤枉!我說了無數遍了,我開心理診所了,創業了,所以富了!
人的思維就是這樣,哪怕你是被冤枉入獄,但是總會在人心裡留下一個洗不掉的污點,所以很多被冤入獄的出來都會向有關部門索賠。我沒有這麼做,因爲我覺得我那案子就是包公再生,海瑞再生,也會這麼判,只怪子妍太狡猾。
類似於這樣的問話,我爸問了78次,沒錯,78個電話,78次詢問。
後來還是讓悅兒出面,纔算讓老倆口相信這錢的來路合法。
在我催眠事業開展的風生水起之時,媒體也不甘寂寞,瞄準了極有新聞效應的我。
悅兒告訴我,我在江西時,星海市電視臺把轉世人專題節目做了好幾期,越辦越火。還請了無數國內甚至國際上知名的心理學家來分析會診轉世人,但收效甚微。
專家們認爲轉世人是一種新型的精神病種類,不同於精神分裂,不同於任何一種精神病,有巨大的研究價值。
轉世人精神病儼然成了精神病種類的一種疑難雜症,甚至絕症,令很多知名專家束手無策,望病興嘆。
現在我橫空出世,一出手就治好了上千個精神病,自然引發了業內巨大的震盪。
很多好事的媒體蜂涌而上推波助瀾,給我做了各種專訪,所用的標題和文字聳人聽聞,我自己看了臉都紅。
什麼“再世華佗”、“催眠大師”、“催眠之神”、“他解決了千萬所醫院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心理學泰斗讓星海市顫抖”、“全世界精神病有救了”。
有家報紙媒體最標新立異,頭版頭條位置,標題就張牙舞爪傲視羣雄的三個黑體大字,“就是他!”,旁邊配一幅我端坐在辦公室桌前氣定神閒的照片。乍一看,嚇人一跳,像a級逃犯的通緝令似的。
還好有個小小的副標題闡述了我不是通緝犯,小標題是——他讓上千精神病人重現生機,他有什麼神奇魔法?讓我們走進崔大師的催眠世界……
報紙熱潮過去後,電視臺記者又來了,每天都絡繹不絕,長槍短炮齊齊對準我,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的生意。但我又不能趕人家記者走,人家來採訪你是看得起你,再說這也是不花錢的宣傳廣告。
好在我已經請了兩個行政文員小姑娘,端茶倒水的活不用我做了。
“崔老師,你怎麼看待轉世精神病?”今天是電視臺文藝頻道的美女記者來採訪我,她在對電視觀衆說好一串套詞之後,便單刀直入的問我。
我夾着一根菸,微蹙眉頭,原本可以二十秒就解答,但我故意沉默半天,並放慢語速。因爲我記得電視裡不管是什麼領域的,只要是冠以大師頭銜的人往往說話都很慢,顯得深思熟慮似的:“我怎麼看待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怎麼看待他們的人生。如果他們不願意活在1945年,我就有義務帶他們回到現代。”
“崔老師,聽說我市催眠師協會聯名抵制你,說你是裝神弄鬼的神漢,假大師,要打假,打倒你,你怎麼看?”
“這是赤裸裸的妒忌,行業內不正當競爭!他們自己沒有生意眼紅我!”我怒火中燒狂拍桌子。我還真不知道都有同行在抵制我了,在中國,真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出頭的椽子先爛。
“崔老師,關於人痛苦的回憶和心理問題,催眠真的可以解決嗎?”美女記者面對我暴躁的情緒她顯得很淡定,一直掛着職業化的淺笑。
我餘怒未消,啪搭一聲折斷了手中原本轉動着的筆,嚇了美女記者一跳,我對着攝影機道:“道教有種療法叫做辟穀,他們認爲,人長時間的捱餓會餓死體內病菌,激活免疫系統。好比電腦重啓,身體會恢復到一個嶄新的狀態,有如新生。催眠解決心理問題,一是如辟穀般清空刷新所有痛苦的回憶,使病人忘記。二是引導,比如一個人有密集性事物恐懼症,我可以慢慢讓他明白密集性事物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引導他走出來。”
“崔老師說的太好了,觀衆朋友們明白了嗎?不知崔老師手中反覆轉動的筆是什麼意思,也是一種催眠嗎?”
“不,只是一種習慣!”
接下來,美女記者又把我當明星一樣,問我日常生活如何,有什麼喜好,我不厭其煩的一一作答。
“對了,節目的最後,您可以給咱們觀衆演示一下催眠嗎?”美女記者站起來道。
“沒問題!瞬間催眠!你來試還是誰試?”
“就我吧!”美女記者擼起襯衫袖子,露出白嫩的手臂。她穿的是一身黑白相間很得體很職業化的西裝裙。
屋內所有攝影機對準了我。
我看着記者那緊緊包住臀部的裙子,想說你要不要脫了裙子,以免影響催眠效果,但一想這是直播,可不能亂說話。只得委婉的說:“你把髮夾啊,手錶啊,等顯得略緊的東西,鬆一鬆。”
美女記者嘴裡咕噥幾句,下了手錶,再無其他動作。
我讓衆人退後讓出一塊空間,我和記者站中央。我抓起美女記者的手,我手在下,她手在上。
我示意她手心往下用力的壓着我的掌心:“你閉上眼睛,放鬆。將手下壓,迅速壓,像扳手腕使勁一樣。”
在她手使勁下壓時,我瞬間抽離出手,大喝一聲:“睡!”
“啪”我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記者在執行我下壓的命令時,注意力高度集中,我突然抽離出手,製造出一種持續時間較短的驚愕反應,這個瞬間,記者處於一種高度的被暗示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