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纔沒找你,就是去吃飯,然後就……看到你啦。”陳瀟黎明顯不會撒謊,這麼幾句就讓李亢確定了她一定是跟蹤了自己,纔去的那家店。
聰明人是不會戳穿的,李亢笑着應道:“那真是巧了,陳小姐這次來滬市是有事?”
“嗯。”
李亢也沒繼續追問,只是用公筷從番茄鍋裡夾了幾片蔬菜和牛肉放到了陳瀟黎的碗裡,順便把陳瀟黎手中沾了辣椒的筷子抽走,另換了一雙新的。
嘖嘖,李亢的行爲讓邵芳菲看的一陣牙酸。
陳瀟黎撒完謊之後輕鬆多了,接下來氣氛更加活絡了,四人就這樣聊了起來,原來米小米是川省人。
李亢聽到這裡,想到週一時在那家川菜館說的話,不由眼帶調侃的看向邵芳菲。
邵芳菲回瞪他一眼,把這桌子下面一直交握的手光明正大的擺到桌子上,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就是喜歡小米這個川省人,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李亢反而慫了。
“什麼川省人?”米小米疑惑道。
“沒什麼,回去再跟你說。”邵芳菲表演了左手夾菜的絕技,還親手把菜喂到了米小米的嘴裡。
這難度挺高的,李亢內心讚道,不愧是常青藤大學畢業的,左右手都如此犀利,看來……
咳咳,不能繼續想了,李亢趕緊打住。
當面YY是很失禮的,李亢決定回去以後再YY。
一頓火鍋吃完,四人都有些撐。
看着那邊膩膩歪歪,恨不得貼在一起的小兩口,李亢眼睛有些辣。
於是,他扭頭看向了陳瀟黎。
“你、你看我、我幹什麼?”陳瀟黎有些結巴。
只見李亢側過身子,微微向着陳瀟黎整個傾了過去。
陳瀟黎頓時心如鼓擂,暗道他不會是想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親……
呃,李亢的頭湊了過來,陳瀟黎頓時面頰燙紅。
接着,李亢嘴巴也湊到了陳瀟黎的耳側,陳瀟黎緩緩的閉上眼,一副敵方太強我方不得已只能放棄反抗的樣子。
“陳小姐,我們逃單吧。”李亢在陳瀟黎的耳邊輕輕說着,吐出的呼吸刮擦着陳瀟黎耳邊細細的絨毛,讓她的臉上的血液幾乎要沸騰了。
“什、什麼?”預想中的事情沒有發生,聽到的話也和心裡所想大不相同,陳瀟黎不禁一時怔愣,反問道。
“我說,我們逃單吧,你看她們兩個,不是在虐我們這種單身狗嗎?讓他們買單!”李亢義憤填膺的在陳瀟黎耳邊低聲恨言。
你……搞這麼大陣仗就爲了說這個?
好吧,其實也沒多大陣仗,就是說個悄悄話罷了。
但是陳瀟黎卻覺得這講究被耍了,頓時暴怒不已,用手肘使勁撞開李亢,拎着自己的包起身就走。
入戲真快,李亢內心讚道,然後他就可以追出去,順理成章的逃掉單!
只是……他輕輕揉了揉自己生疼的肋骨,這力氣未免也太大了點吧……
“我們有事先走了。”李亢匆匆交代一句,也趕緊起身追着陳瀟黎出了火鍋店。
“陳小姐,陳小姐等等我。”李亢邊追邊叫着,單已經逃了,還跑什麼呀。
可是任李亢怎麼喊,陳瀟黎的腳步就是不停,一雙高跟鞋在她腳下彷彿成了跑鞋。
她走的飛快,李亢都追不上。
然而陳瀟黎終究是個嬌弱的女孩,任她內心怎麼強悍,現在心裡有多少團怒火在燒,可是在體力上卻是不如李亢。
過了十來分鐘,陳瀟黎終於漸漸慢了下來,李亢也終於喘着粗氣追上了她。
他一把拉住陳瀟黎的胳膊,氣喘吁吁抱怨道:“逃單而已,出了店門就好,陳小姐你都跑出二里地了。”
隨後,他狐疑的看向陳瀟黎,一雙眼睛滿是探究。
這麼直接的眼神把陳瀟黎看的面色由怒轉羞,由青轉紅。
一雙盛滿了憤怒的眼眸也隨之變的躲躲閃閃,唯恐他看出什麼來。
李亢看出來,他當然看出來了,陳瀟黎這是緊張的!
“陳小姐,你……不會是……”
李亢氣也不大口喘了,腰也不酸了,探究的看向陳瀟黎,最終做下了判斷道:“你不會是沒逃過單,所以怕了吧……?”
他的話雖然是問句,但是神色篤定,充滿了一切盡在掌控中的自得。
陳瀟黎聞言,一股怒火開始在胸口橫衝直撞,本已經沒了力氣的腿又瞬間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
她高高擡起右腿,然後猛的落下,尖細的鞋跟就這樣狠狠的刺到了李亢的腳上。
只聽到一聲幾不可聞的“噗呲”響起,陳瀟黎的鞋跟狠狠地陷進了李亢穿了四年的皮鞋裡,直接把已經破破爛爛的皮鞋的鞋尖扎出了一個大洞來。
陳瀟黎這飽含怒氣的一腳,讓她的鞋跟刺穿鞋面,又深深地扎進了鞋底中,險些把李亢這隻破鞋給扎個對穿。
李亢嚇出了一身冷汗。
沒想到自己這一腳居然有如此威力,把始作俑者陳瀟黎也嚇得愣在了原地。
半晌後她才帶着哭腔,着急的問道:“李亢,你忍住,我現在就打110。”
怕讓李亢受傷更重,她連動都不敢動,爲了避免二次傷害,陳瀟黎不敢脫鞋。
她右腳虛站,全身所有的力氣都壓在左腳上,然後開始翻包找手機,那驚慌的模樣看來是嚇得不輕。
李亢傷的肯定很嚴重,陳瀟黎已經感覺到那陣鞋跟入肉的感覺,嚇得她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挪動了鞋跟更加加重了李亢的傷勢。
萬幸的是,李亢在那一刻險之又險的及時張開了大腳趾,讓那個尖利的鞋跟,直接扎進鞋底,而非自己的腳趾上。
其實要真是踩到肉了,鞋跟反而不會陷得這麼深,可是現在已經急了的陳瀟黎自然無暇分辨其中的區別。
“啊!”李亢適時誇張的慘叫一聲,雖然這聲慘叫來的有些晚,可已經六神無主了的陳瀟黎卻絲毫沒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來。
“我、我不敢動,你、你現在,現在怎麼樣了?”那一聲慘叫彷彿是刀割在陳瀟黎心上,讓她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