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好?”林宇良一時間沒有理解容夢詩話中的意思。
“當然啦,他們現在是戀人啊。”
“什麼!?”林宇良知道容傾和池佳人早就對彼此有感覺,但他未曾想到兩個人已經成了戀人。池佳人明明一直都很痛恨背叛她的人,爲什麼會和綁架過她的容傾在一起!?
林宇良不知自己是心痛還是失望,他一時間說不出話,那種感覺就想多年來屬於自己的東西被硬生生搶走了一樣。
他低下頭,映入眼簾的價格不菲的刺身此時顯得更加索然無味。或許在人聽到壞消息的時候,都無法繼續下去手頭的事情吧。
“你怎麼啦?”容夢詩見林宇良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勁,只得小心翼翼地問。
“沒什麼,我之後還有事要辦。你要是沒事,就快回去吧,免得容傾又到處找你。”
容夢詩不傻,能從林宇良的話語中聽出他想盡早結束午餐的意思,“林先生,你可不可以給我電話號碼呀?”
容夢詩擺出楚楚可憐的模樣,這讓心煩意亂的林宇良跟更加難以拒絕,只好給了她自己的號碼。
這頓午餐吃得很尷尬,不過總算是結束了,餐後林宇良就匆匆回了公寓,想要聯絡池佳人。
他躺在牀上捧着筆記本電腦,電子郵件寫了幾次,卻都被他刪除了,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氣來和池佳人談容傾的事。
他本是不該干涉池佳人的私生活的,可是他是真的……
嫉妒。
這兩個字突然躍入了林宇良的腦海,他有些愣神,一直深深地愛着池佳人的他,是在聽了池鵬勸誡自己的話之後才慢慢隱藏了那顆充滿愛的心的。如果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他應該早些表白自己的心意。
林宇良到現在還很清楚地記得,多年前的一個雨天自己被池鵬叫住,池鵬很嚴肅地問他:“你喜歡佳人對吧?”
那時候的林宇良敬畏主人,所以只能承認他愛慕池佳人的事實,並說了對不起。
緊接着池鵬說:“你沒有對不起我。她既聰明又美麗,又是池家唯一的女兒,你會喜歡上她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宇良,你要知道,她會嫁給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看着你長大,不是不看好你,你辦的事我都放心,但惟獨在佳人這件事上,我不能把她交給你……”
池鵬的話至今還回蕩在林宇良腦中,他知道是自己不夠格,配不上池佳人。於是從池鵬死後,他就越來越想讓自己強大起來。他總是想,等到自己能獨當一面的時候,他可能就會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了吧。
可是現在,他的願望卻落空了。
池佳人和容傾在一起了,只剩下他孤單一人。
他到底是沒有寫出那封電子郵件,無論自己怎樣懷疑,這都已經是事實,無可辯駁。
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平靜,慢慢接受這件事。
天還大
亮着,林宇良就在單人牀睡了過去,明明是夏天,空氣卻凜冽到他覺得寒冷,或許此時只有睡眠才能治癒一切。
他很想池佳人,想她的笑臉,想她的姿態,想她的一切。
沒人看見從他眼中流出的一滴淚。
自從和容傾在一起後,池佳人就被允許自由行動。現在的她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差別,可以每天享受陽光與人流,累了就靠在容傾胸口肆意地睡,安全感十足。她現在可以毫無掩飾地告訴任何人,她很幸福。
現在是下午三點,池佳人提着剛買好的午餐站在容華會大樓容傾辦公室門前,她知道容傾肯定又忙工作忙到沒時間吃午餐,所以買好了八分熟的牛排,想要送過來給他吃。
她敲門,很快有人來開。
是容傾的秘書之一,值得一提的是,容傾的很多得力秘書都是男的。這倒讓池佳人放心了不少,在這個年代,老闆和秘書的組合已經太氾濫了。
容傾正在聚精會神地看文件,池佳人悄悄走進去,把牛排放在他寬闊的辦公桌上,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等他。
“我在看最近臺灣黑道的局勢報告。”容傾沒有擡頭,對池佳人說。
“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嗎?”
容傾合上厚厚的文件,站起來拿起牛排盒子,坐到了池佳人身邊,說:“盛宏門那邊的行動比較奇怪,所以我特別注意了一下。”
提到盛宏門,池佳人顯得有些緊張,於是她追問:“盛宏門怎麼了?”
“駱一楓似乎不想把盛宏門作爲俠義集團經營下去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駱一楓要捨棄盛宏門不成?那可是多少代人苦心經營的結果啊,他怎麼能夠說捨棄就捨棄?
“不,我不是說他想要放棄盛宏門,而是說他不想把盛宏門做成一個俠義集團。我密切關注了他最近的一系列舉措,發現他正在帶領盛宏門涉足黑道走私行業。如果他不是前些日子剛剛搶了一筆容華會的小單子,我恐怕還不會這麼早就發現。”
如果這句話是從別人嘴裡說出,池佳人肯定會付之一笑,完全不去相信。可是它被容傾用如此嚴肅的表情說了出來,就是確有其事了。她真的難以相信,一直以不涉足嚴重違法生意爲宗旨的盛宏門,如今會在走私業牟取暴利。如果三位元老還在世的話,肯定會斥責駱一楓大逆不道,居然敢擅自更改先輩傳下來的規矩。
池佳人不知道駱一楓爲什麼這麼做,雖然盛宏門最近不太穩定,但起碼慢慢穩固下去就不會倒下。現在涉足黑道,豈不是火上澆油?
她不解地問容傾:“他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麼?我現在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想讓盛宏門在最短的時間變得最強大,進入黑道是唯一的辦法。”容傾摟住佳人的肩膀,有一搭沒一搭地吸着煙。
淺淺的煙霧帶着菸草味和容傾獨有的淡淡香味,憑藉對這份味道的記憶,池佳
人就算是變成盲人也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出容傾。她靠在容傾懷裡,這份味道讓她安心。
“盛宏門雖然不及容華會,但起碼也有自己的根基,爲什麼要這樣急於求成!?這簡直是玩火自焚!”
容傾何嘗不知池佳人的不解,她雖身手強悍,可是總會把一些問題想得太簡單。
駱一楓想要把盛宏門變得強大是駱一楓本人的點子,可是涉足黑道,恐怕就是林宇良的點子了吧。
容傾無聲地笑了笑,心裡想:林宇良,爲了奪走池佳人你還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你在想什麼呢?”池佳人打斷了容傾的思緒。
“沒什麼。”容傾是不會把林宇良的事情這麼快就告訴池佳人的,於是他隨口扯了一句,“我突然想到,程塢和文素櫻的婚期就是下個週末了。下週末我要空出行程去參加婚禮,你也要一起來。”
“嗯,好。”池佳人這麼回答着,卻馬上又因爲盛宏門的事而陷入了無端的沉默。
容傾握了握她的手,她自然而然地回握回去,戀人掌心的溫度傳遞了過來,讓她微微鬆了一口氣,“那我就先回宅邸去了。”
容傾點點頭,很貼心地安慰了一句:“嗯,你不要擔心盛宏門的事了,我會酌情處理的。”
看着池佳人的背影消失在門邊,容傾毫不猶豫地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然後對着電話那頭說道:“我是容華會二少,請你們老大駱一楓接電話。”
駱一楓在接到容傾電話的那一刻,居然有一絲絲的膽怯,他儘量使自己表現得很鎮定,語帶諷刺地說:“容華會二少的電話,真是世間罕有啊。”
“您過獎了。”容傾淡淡地笑,紳士氣質十足,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也就不繞圈子了,我這次打電話來,是爲了前幾天那筆被你們盛宏門搶走的單子來的。”
“呦,就那麼一個小單子,也勞煩二少您親自打電話過來詢問?”駱一楓都快要笑出聲來了,沒想到容華會二少也不過如此啊,只是個貪圖利益的小人而已。
“的確是筆小單子,不足掛齒。”容傾笑,“剛剛涉足黑道的感覺如何?”
“不錯,按照這樣的發展速度,盛宏門趕超容華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嘛。”駱一楓爲了掩飾自己的緊張,開始說起大話來,“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想盡快讓盛宏門變得強大,這樣才能把佳人名正言順地奪回去。”
言多必失,禍從口出。看來駱一楓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我知道。我喜歡把話說明白,看來你也是個爽快人,不如明晚在我的宅邸共進晚餐?佳人也會在的,到時候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人會阻攔你的。”
本身容傾就很神秘,去他的宅邸,豈不是更神秘?駱一楓警惕了起來:“聽起來好像有鴻門宴的意思啊。”
駱一楓是個鼠目寸光之輩,雖然骨子裡有那份拼勁,但性情終究是不適合在道上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