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傑,也就是現在的二妮和姐姐洗涮完那一摞碗筷,剛放利落了。嬤嬤準時出現了,“大妮,二妮,都出去摟草,別一個個的在家戳着,光吃不幹活,哪裡有這樣的好事”。
嬤嬤瞪着她們說完,並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自然,一切是那麼的理所應當。“嬤嬤,我們這就去,剛我看小弟有些冒鼻涕,娘去看了,我去和妹妹摟草吧”。
姐姐拉着她,生怕嬤嬤多說,遞給她一個大簍子,那簍子快比她還高了,姐姐自己背上一個更大的,那顯然是大人用的。
走到她們屋前,她們進去和娘打個招呼“娘,大姐說弟弟冒鼻涕呢,你別說漏了,你在家吧,我和姐出去幹活”。
她娘停下縫衣服的手,看她們一眼“鬼靈精的,娘知道了,你爹他們去上工,一會看看我去找你們,不許走遠了,看着點道”說罷又看着她,把衣服遞給她,拉過和弟弟嘻嘻哈哈哈鬧得她。
“你給弟弟縫,娘去吧,二妮還沒有簍子高呢”,說完果真遞給她。
曉傑轉過臉,“我那針線可拿不出手去,弟弟該不希當穿了,出去人要笑話的”。
因爲躺在被子裡剛被她笑話了的弟弟都不贊同,尤其是和她一般大,只比她晚一刻鐘的大弟,那眼神哀怨的呦。
不理會他兩搞怪的目光,姐姐拿了兩塊舊青紋布,往她頭上比劃,哦因該是包頭巾吧。把自己的利索包好,又給她舞弄。她並不嫌棄,因爲她知道她是爲她好。
“走吧,一會又高罵了”姐姐收了手,她看大姐的頭真心挺好看,把雙丫髻包在裡面了。
在她兩出門前一刻果然聽見了嬤嬤那高達80分貝的魔音“偷奸耍滑的臭丫頭,看晚上讓你們吃飯”。
她兩沒理會,僅一天她就聽了不下5遍得罵人了,兒朵都快麻木了。再說先不管去出去幹不幹活,她還打算出去看看環境呢,看看能不能發家致富,要不埋沒了咱正兒八經的農業大學的高才生。
話說在現代也姓穆,叫穆曉傑,父母都很有本事,開着自己的公司,賺大把的鈔票,而她呢從下跟着鄉下的奶奶生活到上學,才被父母接進城裡讀小學,所以她呢對農村有着挺深刻的印象,不但不排斥,反而樂意之至。
她對農村的一草一物都有很大的興趣,假期時常回奶奶家住着,一來是陪陪她,二來她也喜歡鄉下的環境,她原先的老家是山東那邊,都是平原,山去很少,土壤相當肥沃,作物容易生長,輪番種植都是可以的。再說現代農業高速發展,各種高效田比比皆是,農村人的生水平日見提高,生活也是很愜意舒服的。
後來讀高中考上大學了,媽媽讓她學化工專業,因爲媽媽開着一家化妝品公司,規模不小,業績蒸蒸日上;而爸爸是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爸爸想讓她學經融管理專業,因爲她是獨生女,所以都想讓她繼承他們的公司,爸媽各自爲政,思想方面各有分歧,長久的分居生活沒有多少交流,嚴重影響了他們的夫妻感**妻之路半路就結束了,後來雙方又各自重組了家庭,因爲有意見,和爸媽鬧矛盾,她就誰也不聽自己選了專業,學了高級農業專業。
爲嘛學這個?因爲那時的新型化農場非常熱門,工作好找,不用依賴任何一方就可以獨立生存。
再婚的媽媽又以高齡之軀給她生了一弟弟,而爸爸更瀟灑,娶了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新媳婦,後媽也是生的弟弟。雙方各自有了更大的希望,於是悲催的她就真是悲劇了,不至於爹不疼娘不愛,但也好不了哪去,親情漸行漸遠。
後來奶奶去世後,她大學畢業選擇了去更遠的城市發展,以體現她的人生價值,她在b市如願找到了工作,過了最初的試用磨合期,也研發了幾個賺錢的項目,工作生活都蒸蒸日上,卻不料,在出租屋裡南柯一夢,來了這裡,難道還有比她更悲劇的人嗎?
難道是看她沒大享受父母的天倫之樂,讓她來享受一把,可……還有比這更窮困的地方嗎?物質生活太差勁靠精神生活調劑嗎?腳下的路高低不平,踉踉蹌蹌的腳步把她從對以前生活的回憶中喚回了,因爲她那瘦小的身體在哪大簍子的壓迫下,再加上行路崎嶇,險些摔倒。
姐拉住了她“以前一天走幾遍的路,怎麼不會走了?瞎想什麼呢,保持體力吧,我們現在還輕快些,等回來更難走,還有簍子裡的草,夠我們背的”。
看看她沒吭聲,姐伸手拉下她的簍子,順勢要往自己身上放,“我先給你揹着,看你心不在焉的,一會再摔了”。
她急忙抓住,看看姐姐單薄的身體,心底裡嘆口氣,自力更生吧,不要拿着別人的愛護當逃避勞動的幌子“我自己就好,我只是在想事情呢,不知怎麼的了,發一次燒怎麼還忘了恁多的東西呢”。
姐驚訝的擡起頭,目不轉睛看着她“真的嗎?這可是大事情,走了回家找爹爹,請赤腳大夫來瞧了”。
“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幫我記住就好,別回了,嬤嬤罵的可難聽”。
頓了頓看姐姐的臉色,沒那沒着急了。“也是,忘了也好,我想忘還不能夠呢,你啊,是個有福的,那天爹爹把你從河裡撈上來,眼見的都沒氣了,臉青中帶白的,,嚇的爹孃臉都青了,放聲大哭,娘使勁抱着你說你好好的,給你使勁砸着後背,給你揉着胸口,套上大衣暖着,眼見着你又迴轉了,臉色好看了,匆忙忙抱回家請了大夫,開了兩副藥,灌下去說你夜裡醒了的話啥事沒有,沒醒再請大夫,你就好了你說……謝天謝地,菩薩保佑”。
姐喘口氣又接着說她的事蹟“娘就說我家二妮命中富貴,大難不死,普圓大師都給你相過面,看過八字,什麼命中帶金,路遇貴人,提攜家人等等,以前娘可爲你驕傲了,對你比大弟好了不只一星半點,咱家你最有福云云”。
聽罷她笑的前仰後合的,難爲一個字都不識的人記得那麼多字,說的那麼熟練“你笑什麼?可是不信我”姐姐被她的笑聲打斷,一臉不願意。
她信就怪了,她對自己說“信……信,姐姐說的我當然信了”。
說完她又笑了“不是我說的,是普圓大師給娘說的,弟弟們都要沾你的光呢,當然還有我們”。
姐看她不信,急急解釋。“信的,真的”,她正色說。但願如此吧,但是此刻她真沒看出來。
看着腳下的路,她這心裡奇怪,你說那有村子建在山坳子裡的?遠遠望去四周都是一爿爿的丘陵田,就和山路十八彎似的繞的眼暈,附近就是高聳的山,僅有個村自己孤孤零零立在那裡,山好像是沙土質的,村子不往高處建偏在最低處,萬一山洪暴發引發泥石流,就把村子給包圓了,一隻鳥都飛不出去,這地都是沙質地,大小的石塊遍佈其中,一點不肥沃,感覺這裡就好像現代山西似的,黃沙丘陵,但是西北哪有這麼貧瘠。遠處盡是高山密林,耕地很少,可是單看這大山,恐怕吃不了山,誰敢進去啊?怪不得這麼窮呢,她心裡嘀咕着,眼前倒是有幾條河,條條繞着村裡過,用水比較方便。看河裡水流不是很急,水量不是很大,看來她是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