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秘密派人聯繫了秦衍,告訴了秦尚書,她對李*有意的想法後。那個秦尚書已經打聽明白了,或許他就是自己妹妹的兒子,所以這二人一拍即合,達成了一同拯救李*的共識,但是前提是李*要明媒正娶娶她做妻子。
錦衣衛密牢裡,密不透風的陰暗環境裡,李*悠閒的坐在破舊的桌子旁邊,喝着一杯不知道名字的茶水,歐陽詠賀對他還是不錯的,只是打了他一鞭子,並沒有動用私刑,甚至是好茶好飯的侍候着他,就是不允許他的離開。
李*這些天看上去風輕雲淡的,其實內心裡的煎熬,誰都不能理解。他明白歐陽詠賀的意圖,把他困在這裡,等到他再回去時,他的夫人兒子,大概是要改姓了吧。他了解曉傑的爲人,但是對於歐陽詠賀,他可不敢冒險,這樣危險的人,發起狂來說不定會幹出點什麼事情來。
當李*看着眼前這個和他外貌上有七分相似的兵部尚書,李*不知道他來幹什麼,因爲他想象不到和他能有什麼交集。那個秦衍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凝視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希望透過這個人的靈魂,看到那個他找了很多年的妹妹。
“你的孃親叫什麼名字?她還活着嗎?”秦尚書問道,他的語調裡都是說不盡的憂愁相思,看的李*渾身都長了毛,那個秦尚書甚至還拿手撫摸了李*的臉,使得李*渾身都起了一層顫慄。
“家母已經離世,姓秦單名一個毓字。怎麼了,難道尚書大人認識家母?”李*對於秦尚書的問話,感覺到很詫異,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
“你母親可是昭明十六年生人?臉上有疤痕是不是?她的右眼眉梢有一顆血痣,手掌上也是有一顆黑痣,是不是?”那個秦衍激動的問道,他迫切希望聽到關於妹妹的一切事情。他收到的打擊太多了,這次迫切希望能得到肯定答覆。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呢?你難道是孃的舊識嗎?不對啊,娘在世時時常唸叨着她的哥哥,她的母親什麼的。沒有說起過別人,難道你認識我娘嗎?不對啊,你是秦家人,還是兵部尚書,怎麼會認識我那個在鄉下的娘呢。”李*問道。
他的娘一直都是和爹爹在外面,到處做生意,很少有閒暇時間。在他的記憶力,他娘是個很隨和卻又很講究的人,她會做很多精緻美味的點心,但是閒暇時間又會時常對月長嘆。彷彿是在追憶什麼。她是個每天都很快樂的女人,勤勞能幹,任勞任怨的。這是隻有十歲的小孩子,唯一記住的情境。
“你娘可是三月十九的生辰嗎?她可說過,她的家來自哪裡嗎?要是沒有差錯的話。我就是你娘叨唸的哥哥,也就是你的親舅舅。你家裡還有何人?你還有兄弟姐妹嗎?你娘是怎麼離開的?”秦尚書一連串的發問使得李*都懵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高官舅舅,還真是有着異常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那是血緣關係。
“是呢,三月十九的生日。我家裡還有嬤嬤和一個大哥,其他人都去世了。爹爹和娘是死於瘟疫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有這個,你看看,認識嗎?”李*拿出脖子上掛着的吊墜,說道,這是一顆精白的卵形玉石,布知道是什麼材質的。但是奇怪就奇怪在和曉傑的那顆鳳凰于飛冰種像極了。這也是他娘留給她的,給他哥哥的,也是一塊方形的玉牌,但是和他這塊一點都不像。
秦衍拿着那塊溫熱的玉石,不住的摩挲着。這是他送給妹妹的十五歲生辰禮物。又怎麼能忘記呢?即使天氣很冷了,但是這塊玉石很是溫潤,透體通亮,材質不錯。“這是一塊南山暖玉,是我外出遊學時給妹妹帶回來的,沒想到這些年了,還能再見到。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放妹妹離開,但是我爲她報了仇了,她可以安心了。你的哥哥在那裡?等着有時間一起見見吧。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救你出去,你怎麼得罪了那個歃血閻羅?”秦衍問道。
“哦,個人私事,他休棄的女人,現在是我的妻子,現在他又後悔了,所以就把我羈押在這裡。算是小小的懲罰吧,我們是年少舊識了,沒事的,他不會把我怎麼樣的,你就放心好了。”李*淡淡的說道,其實他內心很是着急,着急他的嬌妻愛子。
“你成親了?這事就不好辦了。四公主看上了你,想要嫁給你,要是你同意,她就去向皇帝求旨放你出去,但是前提是你要娶她,你可願意?尚了公主就不能有實權了,我要是但凡有一點辦法,也是不會答應的,你覺得如何?”秦衍憂慮的說道,他失算了,沒想到李*居然娶妻了,娶得還是歐陽詠賀的前妻,怪不得被關在這裡呢。
“舅舅,我不熱衷功名利祿,但是我有心愛的女人了,不能娶公主了,再說那個什麼公主,我也不喜歡她,娶她幹什麼。我寧可死在裡面,也不會再娶任何一個女人了。”李*堅定地說道。
“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你的表姐就是淑妃,我去求求她下懿旨把你救出來。至於公主,不娶就算了。”秦尚書看着李*堅定地說道。
“舅舅,實話說吧,歐陽詠賀只是泄了怒火,不敢拿我怎麼樣的。我和他都是新皇的部下,不會有事的,我是新皇的得力干將,我們之間都是有約定的,不會怎麼樣的。你看,歐陽詠賀只是拘禁與我,也不敢私自刑罰不是?”李*說道。
“罷了,知道你安好,我就放心了。我不會放棄的,一定想辦法把你救出去,你在這裡安心等候吧,既來之,則安之。”秦衍隔着柵欄門,撫摸着李*的頭頂,看着這個比他還要高的男人,眼裡都是期盼,對已故親人的期盼。
“我知道了,舅舅,你不用擔心我。但是請你打聽一下歐陽詠賀的動靜,他是不是在京城裡,好些日子沒見他了,莫非出了什麼事情,還有就是我在長清縣,羣翠山腳下有一處院子,那就是我的家,我長時間沒回去了,家裡還有一家老小的,勞煩舅舅送個信過去,就說我一切安好,擇日歸家,讓他們不要擔心。”李*雙手作揖,說道。
送走了突如其來的舅舅,李*恢復了以往的冷清。這些日子他就在考慮,他和曉傑的生活能回到以前嗎,現在歐陽詠賀還不知道,張佳期就是曉傑就已經存了要霸佔的心理,要是知道了,那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所以要快馬加鞭辦這件事情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着一家人永遠的離開,那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歐陽詠賀高燒不退,昏昏沉沉好幾天。曉傑真是不想管他,但是要真是丟開手,這個人好歹是她兒子的爹爹,真是進退維谷,這個度真是不好把握。曉傑看着時而反覆,病情不穩定的歐陽詠賀,越發的躊躇,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天后半夜裡,曉傑安排了婢女們照顧歐陽詠賀,她自己就在隔壁的側房裡小睡片刻。“夫人,大人的高熱又發起來了,用烈酒擦拭了都不管用,都渾身抽搐起來,你快去看看吧。是要請大夫,還是要怎麼辦?”那個嬌梅急匆匆說道。
“是嗎,你先去叫楊總管請個大夫來,我先去看看。”曉傑不急不忙的說道,她穿好鞋子,梳攏了頭髮後,就去了歐陽詠賀的臥室。
在暖和的炕上,那個歐陽詠賀渾身潮紅,那張臉都漲的變了形狀,扭曲着,不停地喃喃自語,大概是在說“曉傑曉傑,”什麼的,沉溺的夢裡,好像是失了心智。在十月裡的日子裡,渾身都冒熱汗。可見這高燒來得多麼兇猛了。曉傑拿出了她的鍼灸盒子,燃上了艾絨,準備給他鍼灸。
曉傑下手很利索,不一會就給歐陽詠賀的指尖放出了很多濃黑的淤血,可見歐陽詠賀這段時間日子也不好過,都是強顏歡笑罷了。人的身體最是能體現一個人的情緒,想隱藏都隱藏不了。
曉傑看到痰盂裡那黑黑的血液,她的心裡也不好受,這件事情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按理說她纔是受害者,不過歐陽詠賀在她的金簪的劃傷下,把這一切都勾連出來,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凌晨時分,那個大夫冒着寒風趕來,他給歐陽詠賀把了脈,半晌不說話,就只是在冥思苦想要怎麼說出口:“他的病可大可小,這外傷不是很厲害,但是他好像鬱結於心,那些氣瘀滯在體內,在加上以前受過非常嚴重的傷,所以這次來勢洶洶,沒什麼辦法,就只開點藥,慢慢能靜養了。”那個大夫診斷的和曉傑差不多。
“知道了,麻煩你了。楊總管,好好送送大夫,多給點診金。”曉傑揮揮手,目送着他們離開,回頭看看這個給她招惹了無數麻煩的男人,真是恨不得掐死他,但是想想那兩個長得和他一模一樣的兒子,真是下不去手。
“楊嫂子,你去煎了藥來吧,煎了藥就去歇會吧,這裡不用你了,照顧好小公子們。”曉傑疲憊的吩咐着,這幾天事情太多了,讓她有點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