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曉傑沉思着呢,門外面傳來細細簌簌的腳步聲,那是她的幾個丫鬟的聲音。他們都聽說曉傑醒了,進來看看他們的主子,以及那兩個神奇的小公子。
“夫人,你可醒了,剛纔咱們給你換衣服,你都沒感覺呢,看來是真累倒了。從今天起呢,咱們幾個人就要執夜了,你坐月子,受不得辛勞,這照顧孩子啊,都交給我們來做,我們兩個人一組,就睡在屋外面,輪流照顧小公子,夫人你就好好休息吧。”說話的是善言,他們幾個商量好的事情,由她來和曉傑訴說。
“繡線,你快來看看,真是一模一樣的兩個孩子呢。哎呦,這可怎麼分辨呢,我都看着一樣呢。”那侍書讀書算賬行,但是讓她認人,那還真不是她的強項。
“是呢,都是白白胖胖的 小孩子,我記得以前我娘生我弟弟時,生出來都是黑黑的,一點都不好看,你看這小孩子,長的真俊秀,我都想抱抱了呢。”這是伴裝的聲音,她天生對於美醜很有感知力,所以眼光也是很高的,一眼就看出了這兩個孩子長得好看。
“你們就恭維他們吧,我看孩子都這樣,沒什麼好看的。我覺得這個臉上耳邊有一顆小痣的是老大吧,因爲我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這個記號。是不是楊嫂子?”曉傑說道,眼裡都是初爲人母的自豪。
“是呢,我就看到了,咱們大公子耳邊有一顆痣,小公子呢,他的脖子上也有一顆。這就是區分的好辦法呢,你們都記住了,要是記混了,夫人不要輕饒他們。”楊嫂子笑着說道。
曉傑喝了雞湯,熬得濃濃的,很是香。曉傑喝了滿滿一大碗。渾身都有了力氣。就在這時候,那大公子好像也聞到了香味,吭哧着要哭起來。那曉傑麻利的抱起他來,解了衣服。塞了那*進他的口裡,小孩子天生就有覓食的本領,不一會就掌握了技巧,“咕咚咕咚”吃的很是香甜了。
這一個吃完了,那一個也睡醒了,又接着吃。小傢伙的食量不小呢,虧得是曉傑奶水足,要不然還喂不飽他們呢。曉傑等到他們都睡着了,就招呼秀妮拿來紙筆,她寫了幾個產後恢復。下奶的方子。交給識字的侍書,讓楊大梁駕着馬車,帶她去城裡抓藥,順便寫了很多下奶的膳食食譜,交給她。讓她多買些食材。
就這樣,曉傑天天冒着汗水,喝着豬腳黃豆湯,排骨黃豆湯,紅棗母雞湯,等等,把曉傑補的面色紅潤。再加上那纖細的身材,那突增的上圍,很有幾分風韻了。
曉傑在這裡舒適安逸的坐着月子,那裡李*收到了穆曉褀的飛鴿傳書,那上面的消息使得被困在瓶頸裡的李*如獲至寶,什麼都顧不上。急忙收拾了東西,租了馬車,快速前往打聽消息。
但是他還真是倒黴的命運,在路上遇到了那打家劫舍的惡人,把他的東西都洗劫一空。甚至把那僱來的馬車都打碎了,那馬被牽走了,只剩下他和那個馬伕面面相覷。
“公子,這可怎麼辦呢?馬車是我們一家的經濟來源,這下我們一家要喝西北風了。公子,你可不能就這樣走了,你要賠償我。”那馬伕直接提出他的要求。
“老伯,我也沒有錢財呢,要不等我找到人在賠你如何?”李*覺着這事蹊蹺,就沒有答應,靜觀其變。
果然他這樣說完,哪個馬伕就兇相畢露,拿出了傢伙,要來個殺人搶劫。“你騙誰呢,我早看見了,你有錢袋,趁早拿出來,你還有條命留着,要是惹急了咱們兄弟,那就是要血濺三尺的,那你的小命就丟了,咱們早都盯好了稍,就等你上鉤呢。”那馬伕卸去僞裝,露出了原來的兇相,惡狠狠盯着李*看,彷彿要在他身上看出幾個洞來。
李*雙手難敵十拳,再說他們這一夥人,專門幹這個,搶家劫舍的。那都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是他的錢財,要用做不時之需,哪能便宜他們。突然間,他想到了腰間的錦囊,那是曉傑的獨門密器,殺人於無形。
他裝作翻找錢袋的樣子,打開了那錦囊。慢慢地香氣四溢,那些人都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倒地,這個香囊真是好東西,居家出行必備的佳品。
“真是老虎不發威,拿我當病貓呢。今天你們栽到我手上,也是你們的運氣,我沒有功夫送你們去見官,但是你們就在這裡自生自滅吧。”李*自言自語着,把他們都綁起來,丟在路邊。
拽了那匹馬,顧不得沒有馬鞍,他也是騎着馬前行。奔波在長清縣的大街小巷裡,四處打聽有沒有一個孤身前來的男子。但是他這樣地毯式的搜索,也猶如大海撈針,苦難的很。
等到曉傑出了雙月子時,那兩個小朋友已經長得很好看了。他們的模樣是曉傑難以接受的,“真是的,姐費了幾個月的力氣,才生出來你們這兩個小東西,但是你們的模樣,卻是像極了你們的爹,那個只費了一夜工夫的男人——歐陽詠賀,真是老天不公”。曉傑哀嘆道,但是遺傳基因,真是神奇的東西,他可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那李*歷盡艱險,在城裡打聽不到,他就出了城,沿路打聽有麼有曉傑的足跡。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打聽到在離這裡一百里地的,長峰山那裡,那裡以前空無一人,現在起了新房子,成了大農場,甚至還僱傭了很多人,有錢得很,不是當地人,據說是遠處來的。
就這樣,當剛過了八月十五時,李*找到這裡,那都過了兩個月的曉傑的長男思晗,次男思晙,正被抱在一張榻上,他們娘曉傑陪着,正被抱在懷裡在曬太陽呢,曉傑徹底出了月子,很是享受這分暖暖的微風旭日。迎着下午不太毒辣的陽光,曉傑臉上的憂鬱一掃而光,滿臉都是對於新生活的期盼。
對於兩個兒子的名字。曉傑潛意識裡還是根據李家的排行來的,行的思字輩。她希望她的兒子們,無論何時,都是被陽光照耀的明亮人。不要經受那些*灰暗。
李*經人指引,來到了門口,尚未進去,就看到了這一幕。那是長在他心裡的女人,正抱着孩子,穿着寬鬆的衣服,站的陽光裡,人比花嬌。曉傑正和他的丫鬟們看着孩子,在那裡說笑呢,沒有注意到。在那門口處,她矛盾了很久,等了很久的男人,真來找她了。
“夫人,門口有個人。正在看你呢。是不是老爺回來了?”眼尖的楊嫂子,她看到了那男人看曉傑時的深深情意,都在眼裡呢,擋都擋不住。
“真的?誰會找我?”曉傑不信的轉了頭,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個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她的丈夫李*。看到曉傑一霎那的呆愣,楊嫂子忙招呼着其他人抱走了孩子。給這二人留下單獨的空間。
李*明顯的瘦了,臉上也是風餐露宿後的疲倦,但是眼睛很亮,那丹鳳眼微眯着,不自覺的那些眼波就亂飛了。他雖然憔悴滄桑,但是那種精神氣質很好。這小兩年沒見,他越發的成熟,渾身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即使落魄,那身天青色袍子依然被他穿出了不一樣的俊郎帥氣。正目不轉睛的看向她。
曉傑的呆愣間,那李*早就衝進了庭院,“曉傑,是你嗎?”猿臂一伸,就把曉傑緊緊擁抱在懷裡,那頭抵在曉傑頭頂上,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把她抱得很緊,好像一鬆手,曉傑就會消失不見了。
“曉傑,你去哪裡了?我找你找得好苦?曉傑不要再離開我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丟下你一個人了。曉傑都是我不好,害你受這麼多的磨難,曉傑,我的曉傑。”那李*像個孩子似的,伏在曉傑頭頂,深嗅着她的髮香,喃喃自語着。
“二哥,對不起,咱們回不到從前了,你看連孩子我都生了,還有什麼臉面再和你一起生活。你走吧,在尋一個好妻子,就把我忘了吧。各自生活,互不打擾,這是避免傷害最好的辦法。你就去和我爹孃說,我活得很好,不要憂心我。”曉傑甜膩的聲音,說出的話來,就好像一把利刃,把李*剖的面目全非,傷痕累累,她掙扎出李*的懷裡,站在一邊就這樣風輕雲淡的說着。
“曉傑,爲什麼?你就這麼狠心把我拒之門外?爲什麼不回去找我們?你可知道,我們都找了你一年多了,你既然生活的這麼好,爲什麼就不能去找我們,你可知道爹孃他們有多擔心你?”對於和曉傑的重逢,李*在心裡想了無數種可能,但是這拒絕,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爲什麼?你趕緊走吧?咱們沒可能了,兩年時間會發生很多事情的,人的心也會改變的,就好像我,你就把我當成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吧,是我負了你,這樣你心裡能好受點。離開吧,對我們都好。楊哥,送客離開,以後陌生人都不許進來,真是沒有規矩了。“曉傑微微擡起頭,把那溢出來的淚水盡數逼回去,她的心痛死了,要是再呆一會,她就不能呼吸了,要窒息而亡的。
呆呆愣愣的李*,被楊大梁帶到了門外。他這才清醒到,曉傑真是拒絕了他。他的心冰涼的,他扶住被太陽暴曬滾燙的牆頭上,穩定住那搖搖欲墜的身體,不斷地撫着心口,直到呼吸順暢了,但是那大滴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來,悲傷逆流成河。
“曉傑,爲什麼?你爲什麼這麼絕情?我離開你根本就活不下去。曉傑你不是這樣的,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才使你變得鐵石心腸,那孩子又是誰的?”李*淚流不止,低低自語着,那大腦一片混沌,完全無法思考,但是他唯一知道的,那就是安定侯張坤,平西將軍歐陽詠賀,這些都是他的仇人,都是他們把曉傑害成這樣的。
屋裡的曉傑,她說出那樣涼薄的話來。當時裝的鎮定,無情。但是誰又知道她心裡的苦痛呢?與愛的人不能長相思守,與恨的人孽緣不斷,更可笑的是還有了孩子,那兩個丟都丟不掉的孩子。她該怎麼辦?一方面她瘋狂的思念着李*,希望他能陪在她身邊,提她遮風擋雨,與他共度一生,但是她都沒保住她的身體,這個希望,還有什麼意義,她知道古代男人,對於妻子,都是希望她忠貞的,但是她呢?離忠貞差得遠了。
一方面,她又唾棄着自己,鄙視記恨着那歐陽詠賀。既然認不出她來,就不要招惹她,侮辱她,甚至還讓她懷了孩子,真是不能原諒。這也是她憤恨的理由,就這樣她生活在希望,嫉恨,內疚,悔恨的怪圈裡不能自拔,她急需有個人拉她出來,但是人在他跟前了,她又想着躲避。
就這樣,曉傑在屋裡坐立不安。李*在門開痛哭流涕,這兩個有情人彼此折磨着對方。曉傑強打起精神來,吃了點東西,準備喂孩子了,這兩個小東西,真是隨她,一點都經不住餓,要是餓了,要大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