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一定會贏的”雷通咧嘴笑起來,“俺跟你打了這麼多仗,就沒敗過”
“盲目的自信。”李輝轉過頭,看着滿臉興奮之色的雷通,這小子純粹一個好戰狂,一聽到打仗,兩眼都閃光。
“對領袖的盲目信任勢必會造成個人崇拜。”李輝脫口說出這句至理名言,“當然在某些固定情況下會起到很好的效果。”
……
費揚穀自擊敗吳三桂的東線軍隊之後,率領得勝之師從江蘇境內轉入河南,偷襲開封府的背面,開封府腹背受敵,守衛城池的孫延壽急得紅了眼睛,將城中尚未成年的少年童子也都驅趕到城牆上,協助防守。
在滿清的前後夾擊下,開封府的城牆已經被敵人的紅衣大炮炸出了數個大洞,凶神惡煞般的滿清士兵舉着彎刀衝進來,被孫延壽領兵殺敗。
與此同時,多爾袞採取兩手戰略,下令招降孫延壽,申明如果孫延壽乖乖投降,不但不追究他的責任,反而要賜以官爵,最低也是王公以上的爵位,對此,孫延壽倒有幾番骨氣,不但斬殺了滿清的勸降使節,還把他的人頭掛在城牆上示衆。
對於這種挑釁,多爾袞保持了最大的剋制,又派出幾個同爲關寧軍出身的漢人將軍,攜帶重金和信件,停戰來到開封府城下,大聲向城上喊喝。
“孫兄,識時務者爲俊傑,還是投降吧攝政王爺大軍上百萬,如果不投降,可是要將這小小的開封府夷爲平地啊”這回來勸降的是祖大壽的兒子組澤潤。鑑於他父親在關寧軍中的重要地位,多爾袞認爲把他派來或許會起到幾分作用。
孫延壽蹲在城牆上,扒着垛口,防備敵人的冷箭,,聽到城下的勸降聲,哈哈大笑,“讓你們的主子還是省省吧我大明只有斷頭的男兒,絕無屈膝的走狗”
“好,孫兄的一腔熱血,讓小弟佩服可是現在大明已經被闖賊滅亡,崇禎皇帝也死了好幾年了,你所效忠的大明已經名存實亡了孫兄,攝政王求賢若渴,若能歸順,不失封侯之位”組澤潤繼續勸道。
“祖賊”孫延壽放聲大笑,“一派胡言現在八桂之地有永曆朝廷,南京則有大明正朔,衡州更有皇明苗裔,哪個不是大行皇帝的子嗣宗族?我大明如鮮明朝日,冉冉升起,中興有望,何來滅國之說狗賊,速速退下不然休怪本將無情”
“孫兄,那些掛着大明旗號的僞朝都不是什麼可造之材,不過是些烏合之衆罷了”組澤潤還不死心,繼續勸說道,“大明火德衰微,大清水德興起,代天而立,還請孫兄細加思量,不要誤了大好前程啊”
“啪”一支箭斜刺裡飛來,組澤潤手疾眼快,翻身躲過,伸手摸摸臉,一道血線從臉上淌下來,心中暗叫好險,他撿起箭矢,發現這支箭拇指粗細,做工頗爲精緻,在箭的末端還刻着一排工整的小字:崇明兵工廠編號四三七一。
“崇明?”組潤澤擡起頭,向箭矢射來的方向望去,之間東面的山坡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面橙紅色的大旗,呼啦啦的迎風飄揚。
旗下,是密密麻麻的士兵,一直連到天邊,兩翼是騎兵,最前面則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大炮,炮口微微揚起,對準滿清,像一頭頭躍躍欲試的猛獸,露出了獠牙。
那面旗幟似乎有些眼熟,組潤澤想了一會,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影子,“東山賊,東山賊”他大喊兩聲,也顧不得繼續勸降了,扔下聖旨刀劍,騎着戰馬一路奔回滿清大營,躲在帳篷裡不敢出來。
多爾袞也看到了東山軍,這支一支困擾着他讓他睡不好覺吃不下飯的邪惡武裝,今天終於露面了。
東山軍六萬將士悉數到齊,就這樣在滿清的側翼列陣,靜靜地,如山嶽一般,似乎永遠都不可逾越。
“擡眼望,仰天長嘯……”細微的歌聲從士兵們的口裡唱出來,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洪亮,最後六萬人一起唱起來,聲若雷霆,震撼着每個人的神經。
“壯士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歌聲在曠野中飄蕩,雄壯的軍歌配合英武的戰士,密集的陣型,還有強大的武裝,此時的東山軍,已經成爲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
“我不幹,我害怕,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順治帝福臨被這歌聲嚇得一頭撲進孝莊太后的懷裡,“額娘,我害怕,我要回家,嗚嗚嗚……”
“快唱完了,快完了”孝莊太后輕聲安慰福臨,“皇兒莫怕,這些叔叔們是來給你送行的。”
“快送我回家,嗚嗚……”福臨哭聲不止,孝莊太后被這兒子一鬧,也是心驚肉跳,急忙派人去請多爾袞。
多爾袞坐在馬上,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看着遠處的東山軍,拳頭捏的嘎嘎作響。對面的東山軍又齊聲喊了起來,“胡虜無百年之運,滿狗速速撤出中原,饒爾等不死”
“胡虜無百年之運?”多鐸摘下帽子,撓撓禿頂的腦殼,“說得也對啊,鮮卑,党項,契丹,女真,蒙古,沒有一個在中原佔據百年啊咱們大清會不會……”
“閉嘴”多爾袞正在氣頭上,一鞭子抽向多鐸,多鐸躲閃不及,臉上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摸摸鼓起的臉,不敢再多說。
李輝也和士兵們高聲喊着口號,唱完了《滿江紅》,又喊出幾句胡虜不除,戰鬥不止的口號,之後便是高聲朗誦《殺胡令》,滿清的士兵都一臉詫異的看着那氣勢如虹的東山軍,心底先膽怯了三分,和這樣一支充滿了民族主義鬥志的軍隊作戰,是最可怕的噩夢。
“具備民族向心力的軍隊,無論到哪裡都是恐怖的存在。”李輝笑着說了一句,和士兵們一起朗誦《殺胡令》。
“諸胡禍亂中國數十年……”
多爾袞的臉色越來越沉,當他聽出對面敵人高聲朗誦的竟然是冉閔的《殺胡令》的時候,心底一顫,差點從馬背上跌下來,“《殺胡令》啊《殺胡令》,要是漢人都站起來,咱們恐怕……滿洲勇士們,衝上前去,殺光這些漢狗吧”
湛藍的天空下,出處迴盪着東山將士那雷霆般的吶喊:“大漢子孫,殺滿酋一人者,賞銀十兩,賜地三畝,殺三人者,賞銀二十兩,賞地十畝華夏苗裔,奮起刀槍,屠盡胡虜,匡扶中華”
滿清士兵們聽懂了,心也涼了,雖然八旗兵很強悍,很殘暴,但是漢人有多少?使他們的數百倍要是全天下的漢人都被調動起來,哪裡還有滿人的藏身之處?
“全軍掩殺,殺上去,殺上去”多爾袞紅了眼睛,失聲狂叫道,“都殺過去,將漢狗都殺掉,殺掉”
滿清八旗兵開始衝鋒了,首先打頭的是高舉正黃旗的八旗兵,這是滿清騎兵中精銳中的精銳,後面跟着鑲黃旗和正藍旗,如大浪一般呼嘯着奔過來。
“東山軍,準備”李輝高喝一聲,東山軍頓時展開隊形,士兵們分成三排,像一條長蛇,呈弧形展開,火槍營居中,兩側是火銃營,後面則是炮兵和弩兵,拉緊了機括,填裝好彈藥,等候開火的命令。
敵人的騎兵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李輝一擺手,大風弩啪啪的聯排飛出,將衝在最前面的滿清騎兵打散,如同將一把劍的劍尖削掉。
敵人越來越近了,東山軍的士兵們緊張的握着火槍,槍上,銃口安插好刺刀,隨時準備投入肉搏作戰。
“東山軍”李輝的語調拉得長長地,“開火”
槍彈如暴雨一般傾瀉而下,衝在最前面的滿清騎兵像被巨石擊中一般,撲通撲通掉下戰馬,被後面衝上來的戰馬踩踏成泥。
滿清騎兵的腳步並沒有因此止步,正在這個時候,東山軍的大炮轟隆隆的響起來,碗口銃也嘭嘭的不停**散彈,殺傷敵兵。
滿清騎兵憑藉數量和速度優勢,繼續向前衝殺,這些衝刺的騎兵嗷嗷怪叫着衝過東山軍的槍林彈雨,提起戰馬,凌空猛跳,卻不提防東山軍早就在地上安放了大量的鐵蒺藜,戰馬被鐵蒺藜刺痛,疼得尥蹶子將背上的騎手甩落馬下,騎手掉進鐵蒺藜堆中,被狂怒的戰馬踩碎。
十架連珠銃聚在一起,嗒嗒嗒不停的**子彈,形成一道狂暴的金屬射流,但凡被這道金屬射流掃中的,無論是人還是戰馬,都在瞬間被打碎。
十架連珠銃在滿清的騎兵大陣中不斷的開鑿出一條又一條的空隙,漸漸的在他們狂暴的射擊下,將滿清騎兵的大陣開出像一把扇子似地殺傷帶。
“哈哈,牛老大說的不錯,這玩意打起來真他**過癮”一個頭扎紅布條的士兵不停的搖動連珠銃,嗒嗒嗒的打個不停,“咋種們,過來吃上你爺爺一板子彈”
東山軍強悍的火力如同收割機一般收割着衝上來的滿清八旗兵的生命,饒是這樣的火力,仍有三分之一的八旗兵衝到前面,對東山軍前隊構成了實質威脅。
眼看得敵人就要衝到眼前,李輝大喝一聲,“東山軍,神火飛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