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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一次約會
艾琳起來得很早。
也不知爲什麼，整整一個晚上，她幾乎沒有睡着。
昨夜的比賽，神乎其技的陸飛確實給她們鳳凰戰隊帶來了空前的震撼，不過這都是其次。
重要的是明明知道“戰書”是楚劍從中在作梗，但面對等會兒將要到來的“約會”，她竟有一絲激動，就彷彿是跟真的戀人第一次相約一樣。
帶着這種新鮮的感覺，艾琳早早的起來，打開衣櫃挑選衣服。
誠然，她這種出身高貴的女孩子，對衣着外貌看得比CS重多了。
女人對外貌的注重，實則不比男人對榮譽的看重差。
對着穿衣鏡照了半天，她還是挑了一套全藍色的時裝穿上，藍色的長袖衫、藍色的高腳褲，再搭配一雙白色的性感涼鞋，這身裝束顯得典雅、高貴，更能突現她的身份。
不過隨後起來的於曉很快就否定了：“艾姐，你這種裝束可不太適合約會？”
艾琳微笑道：“可是這並不是一場真的約會呀，我想今天見面，我可以向他請教更多的戰術，也可以向他問問昨晚的戰術思路。”
於曉道：“但這畢竟是場假戲真做的戲，你想套取人家的戰術思路，起碼應該尊重一下對方的意思？”
“噢？”艾琳不甘心的回答。
於曉撫着她的衣領子，道：“我知道你這件衣服是巴黎時裝會上的限價Valentino，挺合你身材的，不過陸飛確不是那種條件很好的人，你太光彩照人反而會讓他覺得難堪，不敢接近你，甚至還會讓他覺得有些自卑。”
“不會吧？”艾琳訝然道。
“有可能的。”於曉轉過頭笑道，“我看得出來，他是那種有些靦腆，而又有些害羞的人。”
艾琳眨了眨眼，她忽然發現，於曉好象對陸飛特別的瞭解，更重要一點是於曉善解人意。
艾琳笑了笑：“那你說說穿什麼好呢？”
於曉也笑了：“我幫你挑吧。”
明秀湖依舊如同一面亮麗的鏡子，雖是陰天，但看上去還是水天遼闊，意境悠遠，令人心曠神怡。
陸飛站在湖邊有些不安，他就和艾琳的情形完全一樣，明知這是假戲，但他還是來了。
他是準備不來的，可不知爲什麼，他又覺得不來有些不妥，而且段九兩人大清早就在寢室裡嚷嚷開了：
“飛哥，我警告你，你不準泡我的艾琳。”段九說。
“飛哥，我支持你，你泡到手了，兄弟我請你吃三天‘夜來香’。”雷鳴故意氣段九。
段九道：“雙兒你是不是？”
“飛哥，如果你順利搞定，這個月煙錢算我的。”雷鳴開始加價。
段九毛了：“飛哥，只要你不泡她，我請你吃一個月的火鍋。”
雷鳴衝上前：“飛哥，只要你得手了，我請你吃一年的盒飯，每天送一包紅梅。”
段九道：“媽的，老子請一年的罐罐雞，早飯午飯夜宵全包，每天送一包阿詩碼，附帶可口可樂一瓶，每個月贈一箱子康師傅方便麪，外加上網費電話費優惠七折起。”
雷鳴咬牙道：“媽的，老子大不了大學四年天天啃饅頭榨菜，老子也要和你拼了，我一折起。”
陸飛怒道：“媽的都別吵了，你們兩個去死吧，把我當成是出來賣的了嗎？”
“嘩啦”一聲，段九雷鳴暈翻在地。
……
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15分鐘，艾琳還是沒有出現。
陸飛有點呆不住了：難不成她在耍我，完了，今天這個臉可丟大了。
“在想什麼呢？”一個有些發嗲的甜美聲音從背後響起。
陸飛轉過了身，艾琳正從河堤邊緩步走來。
她穿着一件淺黃的外套搭配着一條天藍色的短裙、一雙棕色綁帶高筒靴，微微蜷曲的頭髮半遮白裡透紅的秀臉，微風吹過、綠水青山，整個人華麗不可方物，也只有她的這種風姿，才能融入這種天氣這種景色裡。
在看到她有種溫馨的感覺同時，陸飛又產生一種難以描述的心動，心跳就像氣錘一樣，砰砰砰響個不停。
艾琳走上前，大方的看着他，他卻不敢擡頭。
一時間，兩人竟也無言，只是並排着一起沿着湖邊漫步。
走了很長一段路，陸飛只覺得心臟快要跳蹦出來了，他率先開口道：“原來昨晚換上場的Sword居然是楚劍。”
艾琳嫣然一笑：“原來你都知道了。”
“恩。”陸飛點點頭，“他是個不錯的傢伙，至少他的槍法在現階段，具有問鼎全國總決賽的實力。”
“現階段？”艾琳笑了。
陸飛又心虛了。
艾琳道：“現階段是什麼階段？”
“這個……”陸飛也沒法把“MP5時代”用語言具體形容。
艾琳道：“我老是覺得，你彷彿對將來要發生的事都很清楚。”
“哦？”
艾琳笑道：“比如昨天的比賽，你在第四局突然發作，就像事先已經知道了一樣。”
陸飛哈哈一笑，道：“那是中門搭橋戰術呀。”
“講講看。”艾琳好奇了。
一說到CS，陸飛的興致就高了，從中門搭橋說到昨晚的戰術，從戰術說到比賽，從比賽又說到賽制，從賽制再聊到當今的CS世界格局。
兩人似乎一瞬間就拋卻了一開始的拘束和不安。
聽着各種對CS的獨特見解，艾琳深深的凝注着陸飛，眼眸裡閃爍着動人的光彩。
陸飛見她盯着自己出神，一下子又不敢說話了。
“怎麼啦，繼續呀。”艾琳換上笑容。
陸飛尷尬的笑了笑：“讓你見笑了，這些都是我的個人看法。”
艾琳道：“沒有啊，我覺得很好啊，甚至比很多國外職業高手都要強，別人的戰術思維，有的怪異、有的狡猾、有的千變萬化，可是我覺得你的卻不同。”
“有什麼不同？”
艾琳道：“我覺得你的技戰術特色就是實用而有效。”
“呵呵，是嗎？”陸飛謙虛的笑了笑。
艾琳看着一隻白鷺在湖面劃過，心裡忽然一動：“陸飛，以你這麼優秀的能力，你有沒有考慮過將來走職業化的路線？”
陸飛忽然不說話了，也把頭轉向遠處。
白鷺滑翔的軌跡打破了明秀湖的平靜，也在他的內心划起了一道漣漪。
考慮職業化路線？別說考慮，他曾經爲此付諸了多少年的時光？爲了榮譽他多少次撞得頭破血流，他的青春早已在一次次莫名其妙的失敗面前消失殆盡，留下歲月無盡唏噓，儘管重返2001，但舊事重提，心裡仍然有些黯然。
每次一提到這個問題，艾琳就發現陸飛有些不對勁。
他明明就是一個有傲氣有魄力的人，不知道爲什麼會對這種問題敏感呢？
幸好陸飛這次給了她回答：“有時候CS的運氣也很重要，成敗在人謀，氣數天註定。”
艾琳久久沉思着，道：“也許你欠缺的，只是一個機會，一個舞臺，像你這麼出色的選手，西大和西京市都不是你最終的天空。”
陸飛失笑道：“哦？是嗎？”
艾琳也甜甜的笑了：“假如我說我能幫你的話，你信不信呢？”
“我信。”陸飛道，“只不過我奇怪的是你爲什麼要幫我呢？”
“因爲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呀，而且這也是我第一次約會呢？”這句話差點就說了出來，想到這裡艾琳的臉居然微微有些發紅，不過她還是笑道：“我只是覺得你有這種特長，說不定將來你會成功的，會像國際巨星一樣，把名字烙在歷史上，讓全世界的選手都知道，我們中國人也不差勁，如果你真成功了，你還得想想該怎麼感謝我呢？”
陸飛失笑道：“哪有那麼容易，職業道路不是這麼好走的。”
艾琳也笑着點頭：“這樣吧，再過一段時間，我有幾個國外的好朋友會來到中國旅遊，他們CS水平都非常厲害，到時候我會讓我們Phoenix和他們賽一場，你到時候也來好不好？”
陸飛好奇道：“你讓我上場嗎？”
艾琳眨眼道：“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你可以給我們設計戰術對付他們。”
陸飛想了想，道：“好，只不過我很想知道，你的那些國外朋友到底是些什麼人？”
艾琳神秘一笑：“你到時候見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陸飛啞然失笑：“只怕你可不是就這麼簡單算了的，我想你肯定有你幫助的條件。”
艾琳俏皮的一笑：“你知道？”
“我瞎猜。”陸飛掩飾。
“答對啦。”艾琳歡快道，“上次可是你親口許諾的，這次輪到你請客啦。”
那當然，誰碰上這樣既美麗又懂事的女孩子，不請客的人那是白癡。
但說這句話的人卻不是陸飛，而是段九。
段九和雷鳴正坐在“好運來”餐館的爛板凳上沒好氣的嘀咕着。
此刻已臨近傍晚，“好運來”熱鬧起來，三三兩兩的學生情侶一對對的就座。
其實這家館子比較小，店面也不怎樣，但是價廉物美，段九他們是常客了，連館子老闆都認識他們二人。
現在段九就坐在爛板凳上，一臉鬱悶的表情。
雷鳴更加不爽，點起一根紅梅不要命的抽。
兩人不爽的根本原因就是隔壁一桌，林雪正坐在那邊，而林雪的男朋友彭軍就坐在林雪的對面。
看來他倆也不是條件很寬裕的情侶，來也這裡吃飯。
但最要命的就是彭軍拿着勺子，正在給林雪一勺一勺的喂湯，他溫柔之極，體貼之極，林雪彷彿也喝得滿足之極，享受之極，段九兩人看得惱怒之極，氣憤之極。
段九氣壞了，猛拍桌子大吼：“老闆，我的宮爆雞丁炒飯呢？怎麼還沒上來？你在炒毛啊？”
“呵呵，馬上馬上，稍等會兒。”
段九氣呼呼道：“算了我不要了，給我換個簡單的。”
“呃？那你要什麼？”老闆問。
段九站起來仰天一聲大吼：“給我來一碗——天！鵝！肉！”
“撲——”雷鳴一口茶噴到了他臉上。
餐館的爛桌子爛板凳也淅瀝嘩啦的翻倒一大片人。
這頓飯吃得好不鬱悶，兩個人埋頭猛扒炒飯，彷彿恨不得把炒飯當作彭軍的肉來嚼。
不過兩人再擡頭的時候，人家林雪早走了。
“媽的我發覺你還真有點見異遷思呢？”雷鳴放下勺子。
“靠你什麼意思？”段九不服。
雷鳴眨眼道：“你一會嚷嚷那個艾琳是你的，一會又說對那個謝婷念念不忘，剛纔人家林雪和男朋友吃飯，你好象又很不爽的樣子，媽的你到底Like誰？”
段九剔着牙齒道：“靠飛哥帶着艾琳一起出去玩了，玩了一天都沒回來，電話也關機，喂喂你說，飛哥今天晚上會不會帶着艾琳一起去開房阿？”
雷鳴道：“切，人家飛哥纔不是那種人。”
段九瞪着他：“你曉得？”
“我當然曉得。”雷鳴擡起頭，“飛哥也是窮人，還別說開房，俺還在想，飛哥晚上請人家吃飯問題都大哩，昨晚我在他那裡訛了一包玉溪。”
段九託着下巴：“恩這倒是，他包包裡那點銀子這兩天也被我榨乾了，現在買杜蕾斯都成問題，哎呀，早知道他今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就該給他一盒，現在杜蕾斯都十八塊錢一盒了。”
“一盒？”雷鳴瞪大了眼睛，“媽的你以爲飛哥是一夜七次郎嗎……”
話沒說完，他咻的一下把頭埋了下去。
段九愣了愣，回過頭一看，陸飛和美麗可人的艾琳就並肩站在他身後。
陸飛點點頭，道：“我早說過，你倆要是改行當推銷的話，沒準哪天會發財的。”
“飛哥，我錯鳥。”段九一聲慘叫，滿臉求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