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帝揹着手,靜靜的看着在雷罰之中辛苦掙扎的虛無吞炎,他看上很是狼狽,但是藥帝知道,以這種程度的傷害最多也就能做到這種程度了,九星斗聖沒有那麼容易好殺的。
藥界意志即使打了興奮劑,困住虛無吞炎已然是到了極限,想要真正鎮殺虛無吞炎,就憑藥界意志還是不夠的。
“唉,可惜本尊時間不夠了,否則定要循着因果與你背後的人也清算一波,但是事已至此,留下你,也算是告慰我藥族兒郎的在天之靈了。”
藥帝嘆息一聲,一尊藥鼎冉冉飄到他的面前,有靈性的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就好像是撒嬌的小狗一樣。
正是那尊三足兩耳圓腹藥鼎,藥帝還在時便陪伴其左右,藥帝離去之後坐鎮藥族無盡歲月,成爲歷代族長的信物。
“老朋友好久不見了,今日咱們可能又要並肩作戰了。”藥帝撫摸着藥鼎身上的銘文,那已經被銅鏽覆蓋的印記,遍佈歲月的印記。
藥鼎歡喜的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音,這是藥鼎之靈在下意識的歡呼雀躍。
藥鼎雖然跟隨了藥族歷代族長,但是他真正的主人還是隻有那一個,神兵有靈,他的下一任主人必定是要能與前一任主人相比肩,方纔有可能得到神兵的認可,而顯然,藥族自藥帝之後,再也沒有能與之相媲美之人。
藥鼎乃是藥帝的成道之器,陪伴着藥帝從弱小成爲一代鬥帝,但是當藥帝成爲鬥帝之後,這尊藥鼎卻是再也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鬥氣大陸的煉器之法並不高明,甚至沒什麼成就,似乎這個世界的所有智慧都投注到了煉藥一道上,以至於煉藥師的地位無比崇高,而其餘職業卻是半點風頭也不漏。
在這種情況下,藥鼎的成長範圍極小,雖然藥帝成帝之後,尋來了許多珍惜礦材爲他重鑄鼎身,但是依然沒有讓他得到昇華,他的力量在最後依然還是達不到鬥帝使用的標準,便是藥帝也是無可奈何。
這也是藥帝當年離開,卻將這尊藥鼎留下的原因,一方面是給藥族留下護族之器,另一方面,也是因爲這尊藥鼎對他已經沒用了,留着也只是放進納戒之中積灰,還不如讓他在藥界之中繼續發揮作用。
而現在,藥帝殘魂歸來,卻是運用這尊藥鼎最好的時機。
“去!”藥帝伸手一拋,藥鼎身上符文異象騰飛,靈芝娃娃乘風而起,仙鶴翱翔長鳴,廣袤的大地之上,萬族共起,萬類霜天競自由。
藥鼎揭開了鼎蓋,鼎中迷迷濛濛,滿載混沌之氣,沉重而渾濁,在藥帝的操縱之下,藥鼎直接化身黑洞,磅礴的吸力爆發,這吸力可比之前藥丹引起的吸力可是強了不止一籌,飛沙走石,他說籠罩的地方,一切事物都無法擺脫風嘯的洗禮。
虛無吞炎的三道身體,也抵擋不了,三個方向,三個身體同時拔地而起,帶着周身的紫黑色雷電,猶如九天之上的魔神,卻被那無上的神鼎籠罩,根本沒有抵抗能力的就這樣被藥鼎收了進去。
“藥帝,你這個瘋子,你只是一道殘魂,不想着如何續命,竟然一意孤行要跟本尊拼命,你現在沒有根底,你以爲你能堅持多久嗎?”虛無吞炎跌落鼎底,三個身體再度合而爲一,不由得放聲罵道。
有人曾經這樣比喻身體與靈魂的關係,這紅塵俗世便是苦海,人在海中,肉身是船,魂兒是船裡的人,船載着人,一直向彼岸行駛。
藥帝殘魂畢竟只是沒有軀殼的殘魂,失去了肉身的庇護,在這世間無比危險,也沒有補給,這樣下去,很快就會消亡,道理就跟丹塔的創始人一樣,就算藥帝殘魂乃是鬥帝的殘魂也不能逃脫這一世間鐵則。
虛無吞炎的聲音傳出了藥鼎,鼎外的藥帝殘魂駐足,卻只是無奈的搖搖頭笑道,“老夫存在的意義便是守護藥族,如今藥族已不在世,老夫獨留還有何意義,更何況老夫豈是苟活之人。”
“虛無吞炎,爲我藥族後裔陪葬吧!”藥帝的身體變得虛幻,整個人都透明瞭起來,肉眼可見,他的身體之中一些宛若星輝的光點不斷的從他的體內飄落,散佈於天地之間,好像是黃河決堤一般,根本沒有一時半刻的停留,藥帝似乎馬上就要消失在了這天地之間一般。
風聲瀟瀟梨落,藥帝殘魂再也維持不住人形,徑直化作一團光球,光球在原地駐留片刻,下一秒,猛地衝進了藥鼎之中。
藥鼎赫然綻放偌大神輝,通天徹地,就連藥界意志所化的天道之眼都被這份強光驅散。
“老朋友,藥族已歿,你也無需再堅守什麼了,待一切都了結,你便和藥界一同隱世而去吧,去尋找你新的主人,這些年多謝你了。”
藥帝的聲音在光芒之中最後的響起,沒有遺憾,唯有感謝,藥鼎劇烈的震動,鼎身之中蘊藏的煉化之法已然被藥帝殘魂最後的力量催動,煉化陣法封天鎖地,共起一百零八陣,一陣扣着一陣,讓虛無吞炎根本躲不過去。
強大的煉化之力,如影隨形,見縫插針,在鬥帝殘魂以自身爲炭火的基礎上,整個藥鼎化作比大日還要恐怖的存在,便是異火之中稱尊的虛無吞炎也在鼎中難以下腳。
“不......”虛無吞炎發出淒厲的哀嚎,鼎中突然升起一團明晃晃的火焰,看上去就像是排名第四的金帝焚天炎一樣,但是虛無吞炎知道這絕不是,金帝焚天炎不知多早之前便被古族收服,爲古族的傳承之火,不可能出現在這裡,而且就算是金帝焚天炎出現也不可能將他傷到這般田地,金帝焚天炎在他們面前也只能縮着頭生存。
那明晃晃的火焰也不知是何來歷,火焰帶着神聖之光,像是虛無吞炎的剋星,虛無吞炎每吞進去一點就感覺五臟六腑像是被烈火灼傷了一般,火辣辣的,難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