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41—344 夜進南山山麓 化干戈爲玉帛
171?化干戈爲玉帛
李非爲剛纔態度有幾分內疚，仔細打量了漢浩浩一眼，而後舉杯說：“來吧，浩浩，雅蘭乾一杯吧。”
雅蘭說：“李非姐，我哥現在很生氣呢，你能勸勸他嗎？我哥就是太執拗了，很多事情都這樣認真，其實，社會是個大機器，也是個大染缸，什麼顏色沒有呢，什麼人沒有呢？所以你事事生氣，你生得過來嗎？”
見雅蘭說出這樣的話，漢浩浩也笑了。實際上，他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呢，中國畢竟是人情社會，有幾個人願意接受生硬的，沒有情感的條款和規定呢，又有幾個人不是崇拜權力，期望特殊關係的呢。就想剛纔離去的這個副局長，他骨子裡一直都渴望着權柄啊？只是因爲他爸爸出了那麼大的事，他要是在短時間之內又身居高位，那不是引火**是什麼呢？現在不一樣了，風波漸漸平靜下來，人們也遺忘了他原來還有一個伏法了的爸爸，他還是抑制不住開始動作了。但是，令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是，他提出了想要動一動的想法，居然就有那麼多的幹部對他趨之若鶩，極力滿足他的願望，甚至還讓人覺得有那麼多的幹部都在巴結他似的。漢浩浩內心十分迷茫，不知道這些上面的這些人是在同情副局長呢，還是在幫襯副局長。而這個副局長也十分怪異，他現在突然之間就不再低調了，還充當了上面來的傳話“欽差”，對他這個副市長講話彷彿跟訓話似的，彷彿他老爸還是省級領導似的。他弄不明白，這個副局長的大腦是不是有問題。但是此刻，他聽見雅蘭這樣說，又有幾分想笑。原本一位雅蘭什麼問題都看不清楚的她，居然對社會有這樣深刻的認識，於是笑笑。
雅蘭有說：“哥，你的笑比哭還難看呢。我打希望看見你哭。”
李非給漢浩浩斟滿酒，說道：“來吧，我們再乾一杯。”她的眼神分明帶着理解。此刻，漢浩浩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剛纔李非的做法使他心裡有幾分不愉快，但是現在李非是以這樣的方式向他賠不是來了，自己在這樣扛着，也就是不識趣了。人家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一個成年男人難道還不明白這是該下的臺階嗎？於是他對李非說：“來吧，我敬你一杯，謝謝你。”他的這話，當然只有他們兩人才懂。
雅蘭嬌嗔道：“我說哥，你是不是太偏心眼了？李非姐什麼都沒有說，你還要謝她，我都勸你這麼多了，你居然一點兒表示也沒有？”
李非說：“你哥和你不是外人，所以大恩不言謝，我畢竟是外人啊？所以我的微笑他也得感謝啊。”
雅蘭說：“呵呵，原來還有這麼多的說辭啊？算了，我去睡覺了，不當燈泡了。”
雅蘭走了之後，漢浩浩才問：“怎麼，你對副局長到訪就沒有意見？還有，他留下的禮物該怎樣處理？”
李非說：“這個還是個難題嗎？他的來訪必然不是他的意思，也不是他能左右的，別人給你帶話，你聽到也就是了，也沒有不要較真。用人和考覈幹部本來就不是你副市長的權力範圍，也不是你的工作內容。副局長帶來的話，你就當是一種傳言，要是變爲事實了，你就當傳言言中不就得了。我也知道你想選拔真正的投資促進局局長副局長，但是很多事情是急不來的，既然講究執法規範，勢必就會有一套刻板似的套路和方法，只要你跨越了這裡面的條條框框，你就成爲衆人的焦點。有時候，成爲焦點並非都是好事。你說的這個禮物，你明天還給他不就得了，你難道還需要他這區區的十萬現金嗎？退還他的時候，你還要告訴他，你沒有別的意思，你根本就不缺錢，你還得好好鼓勵他一番，讓他到了書記的位置上要盡職盡責。這樣做了，不就完美了？”
原本漢浩浩就有這樣的想法，只不過剛纔比較模糊，經過李非這樣一梳理，他覺得十分清晰了。這樣辦還有一個好處，既認可了上面的這些決定，又不與他們同流合污，與他們保持了一個看不見的界限。讓副局長的上面依舊對他有所敬畏。李非的想法，算是和他想到一起去了。他說：“嗯，你的想法和我的很吻合，就這樣辦吧。”
“還有件事情你一定想和我交流吧？”李非主動說。
漢浩浩覺得他們之間已經捐棄前嫌沒有芥蒂了，於是問道：“你是說蜀南的白酒資源的問題？”
李非點點頭。
漢浩浩說：“我已經看出來了，你是個胸懷大度的人，你心裡一定有話說，我聽聽你的意見吧？”
李非說：“既然劉曼洋她已經下決心要進入這個市場，國際李氏企業集團就退出這個市場好了。我們把集團的調研報告也贈與她吧？顯示我國際李氏企業集團的胸襟和氣度。我建議讓你可以讓她們儘快啓動這個工程，到時候你抓的品牌建設和推廣完全可能出現啤酒，礦泉水，服裝服飾，製鞋和酒業五朵金花的局面。只要形成這樣的局面，不僅對本市的經濟建設有利，對老百姓有利，對你這個副市長不是也有利嗎？”
漢浩浩舉杯說：“哎呀，當年的李非又復活了。你知道嗎？我又看到了當年那個和我並肩作戰的李非了。當年你提出的那些很有戰略眼光的決策，我至今還歷歷在目呢。今晚你的這一席話，又將要寫入蜀南建設的歷史史冊了。你的這個提法很有見地和高度啊？要是真能實現五朵金花齊頭並進的局面，我們蜀南的經濟狀況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化呢。”
李非說：“老實說，我做出這樣的決斷，其實有一種割腕割肉的痛楚，但是還是能清醒地認知，你的想法更合理，更得人心，也有利於在蜀南創建一種公平的商業環境。要是事事都是國際李氏企業集團來承辦，你推出的蜀南品牌建設和品牌推廣就失去公信力了。外界誰不知道你和我之間的關係呢。所以我覺得現在這樣的局面反而會對國際李氏企業集團有利。讓國際殷氏集團和國際曼洋集團與國際李氏企業集團形成並駕齊驅的局面，既有說服力，也有號召力，對企業的發展和競爭也有好處，還是你的眼界寬闊，我會像當年支持你創辦新農村招商一樣的支持你的……”
漢浩浩十分感激，頻頻點頭讚許。內心想：這纔是我眼中的李非呢。
又聽見李非說：“另外，我也很開心呢，雅蘭就要做副局長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回省城去給她慶賀。你說，我們給她一個什麼禮物好呢？”漢浩浩終於將李非攬在懷裡，親吻了她光潔如玉的額頭，輕聲呢喃道：“到時候，到時候我們兩再合計合計。”
172夜進南山山麓
幾乎沒有任何懸念，投資促進局的面向全社會公開競聘局長副局長很快就塵埃落定。原來的主持工作的副局長順利升任局黨組書記，雅蘭果然當上了副局長，殷小桃和劉亦菲雖然沒能進入投資促進局，但是蜀南市破天荒的聘任她們兩人爲市投資顧問。因爲這一次的競聘還是沒能選到合適的局長人選，局長崗位自然也空缺，還是原來的副局長現在的黨組書記仍然主持工作。
宣佈結果這一天，雅蘭又一次淚流滿面，他對漢浩浩說：“哥，我真的成了副局長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手裡還拿着委任狀。
漢浩浩說：“傻丫頭，你現在就是副局長啊。你可不要讓我們失望啊。”
雅蘭說：“我要給爸媽去電話，還要通知李非姐。”說完，十分激動地給緯舒和漢高天去了電話。異常開心地說：“爸媽，我是副局長了！”
緯舒當然也開心啊，連連問：“你說什麼？你做副局長了？”
雅蘭說：“你和爸爸高興吧，你們的女兒也做了副局長了。”
緯舒開心地說：“丫頭，你和你哥一樣有出息，我和你爸都很開心呢。這樣吧，你和你哥還有李非他們一起回來一趟吧，我們全家人慶賀一次吧？”
雅蘭說：“好啊，我也是太開心了。”
緯舒說：“你等一等，你爸要和你說話呢。”漢高天接過電話，說道：“雅蘭啊，你現在也做領導了，我們很高興呢。聽你媽媽的吧，和你哥他們一起回來一趟，我們一家人聚聚。不過，丫頭，你在是領導了，你可要認真做好你的工作啊。”
雅蘭幸福地說：“好的，爸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認真工作的。”
通完話，雅蘭對漢浩浩說：“哥，我今天請你們吃飯好嗎？”
漢浩浩問：“請我們，都誰啊？”
雅蘭說：“你和李非姐啊。”
漢浩浩說：“我當然沒問題啊，就看李非了。”
雅蘭這就給李非去了電話，李非說：“雅蘭，我知道你今天榮升副局長了，我也替你開心呢。”
雅蘭說：“還不都是你和哥哥的幫忙，我還不瞭解我自己的能力啊？我和哥哥說了，今晚我要請你們倆吃飯呢。”
李非說：“好啊，不過，我現在還在蜀南縣南山山麓下呢，回來也還有很長的時間。要不這樣吧，你和你哥先去吃吧？我回來後給你們電話好了。”
雅蘭說：“那怎麼行呢，沒有你，我們去吃飯也沒有意思啊。”
李非正在和劉亦菲商議“亦菲”啤酒和礦泉水的生產以及銷售問題，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回得了市區的。所以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漢浩浩問雅蘭：“李非她在什麼地方？”
雅蘭說：“在蜀南縣南山山麓呢，回來要花很長的時間的。你看怎麼辦呢？”
漢浩浩突然說：“要不我們一起去蜀南南山山麓吧？哪裡的空氣清新，環境異常優美，你還沒有去過的吧？”
雅蘭也沒有想，就對李非說：“李非姐，我哥說了，要到南山山麓來呢，你看行嗎？”
李非本來沒有什麼閒情雅緻的，可聽說漢浩浩想來南山山麓，於是問身邊的劉亦菲：“你們這裡可以張羅吃的東西嗎？漢浩浩和雅蘭想到這裡來看看呢。”
劉亦菲擡頭看了李非一眼，說：“這事你就問對了，要是他們真的要來，我現在就去安排他們準備，這裡可有上好的綠色蔬菜和綠色肉食呢。菜餚很多都是野生的，就是雞鴨也有野生的，羊肉和牛肉和豬肉都是山民養的，味道比城裡的鮮嫩多了。上次漢副市長來這裡考察過的，他一定是還在回味這裡的菜餚美食呢。”
李非原本不知道，聽劉亦菲這樣介紹，她的口水也都快出來了，連忙說：“好好好，現在就安排下去吧？今晚我們就在這裡吃晚飯，也就當慶賀雅蘭高升的佳餚了。”
劉亦菲樂呵呵地說：“哦，對呀，今天是雅蘭副局長走馬上任的第一天，到這裡來慶賀，本身就預示我們的生意興隆節節高升呢。”
李非瞥了劉亦菲一眼，說：“就你的嘴會說呢，這樣的理由你也能找出來。”
劉亦菲高興地說：“嗯，我們的會議就暫停二十分鐘吧，我去安排完之後，再繼續開吧。”
李非說：“好的。”她自顧走到窗口邊，推開了窗戶，溼漉漉的空氣即可擁擠進來，讓她感覺到一股淡淡的野花香味與森林裡特有的木頭馨香撲面而來。
劉亦菲離開會議室之後，即可給廠裡面的後廚做了詳細的安排，然後說：“你們聽好了，今晚可是接待市裡面的領導和董事會的領導，你們要做出最好的味道出來。”後廚的師傅們領命各自忙去了。她有進了辦公室，首先撥通了爸爸的電話：“爸爸，你在縣城裡面的吧？”因爲劉亦菲沒能進入投資促進局，劉縣長這幾天一直特別的鬱悶。劉亦菲很想讓他早日解脫出來，也很想帶他出去散散心。今天正好她到了南山山麓，所以想讓他進山呼吸新鮮空氣。現在更得讓他出來了，一會漢浩浩就要來山裡。不過事情辦沒辦成，可人家漢副市長也還是努力了的。另外，一個副市長到了蜀南縣的地盤，縣長總應該出來打個照面吧？
劉縣長情緒低落地說：“在呀，怎麼啦？”
劉亦菲說：“其一是想讓你出來陪同領導，第二是想讓你進山來呼吸新鮮空氣。”
劉縣長不悅地問：“你說明白一點，你搞什麼鬼啊丫頭？”
劉亦菲將漢浩浩和李非到南山山麓的事說了，並說今晚兩位領導要在南山吃野味，希望他立即趕過來。作爲縣長，他也明白自己應該前去。但是她在女兒面前，沒有不要說假話，他說：“丫頭，你告訴我，你說沒說我在縣城，說沒有我要過去？”
劉亦菲說：“沒說啊，我這不是給你電話商量嗎？”
劉縣長說：“我確實太累了，我能不去嗎？你就不要在領導面前提我了。”
劉亦菲卻說：“爸爸，你也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我這點事算個什麼事啊？再說這事也不能怪人家漢副市長和李副主席沒有努力啊。他們也是無能爲力啊。你不是還要和姑媽張羅白酒業的事嗎？這件事難道就不關乎人家漢副市長了？”
女兒的話讓劉縣長醍醐灌頂，立刻覺得現在這件事不能再拖了，要是久拖不決讓其他財團搶了先機，那可就不好辦了。那天見面之後，妹妹劉曼洋也對他闡述了這裡面的利害關係，要是真讓國際李氏企業集團和國際殷氏集團捲入進來，恐怕國際曼洋集團也就沒有戲唱了。現在就是搶佔先機的時候。於是說：“好了，你通報領導們，一會我和你姑媽一定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