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7—72 高升副廳級卻心生殺機
34惶恐中他只能孤注一擲
殷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沒有馬上接着說話。他清楚,此刻的漢浩浩正內心一定不爽,一定有那麼多的疑問。這事不是你殷書記操辦的嗎?怎麼會成了我的罪狀呢?再說,我收的禮物不是送給你們家老爺子了嗎?你不可能看着我落入火坑而不救吧?沉默之後,他終於問:“你在想什麼呢?”
漢浩浩賭氣似的沒有看他,垂頭喪氣地說:“什麼也沒想。”
殷明這才苦笑着說:“你不要擔心,我和爸爸還有殷桃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你不管的,現在正在想突圍的辦法呢!”漢浩浩挪動了身子,緊張的情緒分明還沒有太多的緩解。
“怎麼,連我都不信了?”殷明又問。
漢浩浩終於擡眼看了殷明一眼。他從殷明的眼裡探尋到了一絲溫暖,剛纔失落的情緒有所好轉。他的眼神同樣告訴近在咫尺的殷明,他太想知道挽救他的辦法了。但他還是沒有急於說什麼,還是靜靜等待殷明的答案。
當殷明把拯救他的方案說完,漢浩浩急得瞪大了眼睛,十分着急地問:“這樣啊?”一邊搖着頭。一會無法理解地說:“會不會弄巧成拙啊?我可沒有這樣想過啊!”
殷明冷靜地說:“不管你現在怎麼想,這件事情都只能是你乾的,你還要面對衆多的媒體,你明白嗎?只有這一條獨木橋可以過了,錢都已經捐到了希望工程的賬號上去了,反悔也來不及了。”
漢浩浩渾身發抖,一邊說:“一千萬,太不可思議了,這樣不是也太虛假了吧?你能讓我想想嗎?讓我想想。”
殷明還是不帶任何感彩地說:“現在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了,是你本人已經捐了一千萬給希望工程了。你可以想,僅限於如何面對媒體,如何迴應媒體。其他的,你沒有想的餘地了?”
“真的一點退路都沒有了?”漢浩浩問。
殷明無力地搖搖頭。
漢浩浩終於明白了,說道:“他們也太狠了吧?要做書記也不至於這樣下作吧?”他立刻豁然開朗,明白告他的人不是充着他來的,而是充着面前的殷明來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導火索,一個着力點而已。
殷明說:“算了,不管怎樣,先渡過這一關再說吧?不管是福是禍,也只能這樣一搏了。”
漢浩浩實在想不明白,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爲何非要承認受賄了呢?他在接受雅蘭的小禮物時壓根就沒有這樣想,也沒有索賄的意圖啊?這不是指驢爲馬又是什麼呢?再說,就是收了這個禮物,不是還可以說清楚當時的情形,然後將這個禮物還回去不就得了,大不了雅蘭被解職,自己接受處分。可是現在這樣幹,不是一招超乎尋常的險棋又是什麼?一千萬啊?受賄一千萬,這是小數目嗎?人家難道就不會說你漢浩浩是被發現廖才捐獻的呀?哎呀,殷明呀殷明,你也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他搖頭將這些想法說了,殷明卻不以爲然。
殷明說:“我看你也是的,你就不會說你這個玉尊是在小攤上買的嗎?你就不會告訴雅蘭讓她不要承認是她送的嗎?另外,不管怎樣,你能將一千萬捐贈給希望工程,作爲一個普通的處級公務員,這難道不讓人感動嗎?只要這樣安排好了,所有的負面新聞和傳言都會煙消雲散的。”殷明的臉上露出了狡詐的微笑,這種笑容漢浩浩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突然覺得朝夕相處彼此信任的殷明是那樣陌生。
漢浩浩悶了一個夜晚,還是沒有想出一個頭緒來。一大早,他就接到了幾家媒體的電話,都是要預約採訪他的電話。他如臨大敵,不知道現在該怎樣面對這些媒體。情急之下,他撥通了李非的電話,在他的印象裡,這樣關鍵的時候,也只有李非才靠得住,也只有李非才可能給他指出處置的辦法來。李非總是不緊不慢一副閒適自在的樣子,懶洋洋地問:“男人啊,怎麼想起我來了啊?你回省城這麼久了也不給我一個電話。怎麼,今天要來蜀南嗎?”
漢浩浩急迫地說:“我沒有時間和你開玩笑,我有要緊的事情呢。”於是將所有的一切一股腦的倒了出來,忐忑不安地問:“太糟糕了,我當如何處理呢?”
這主意本來就是李非出的,實際上成了解鈴還須繫鈴人了,對於李非來講那是早就想好了對策的。她也知道這樣對漢浩浩可能是一柄雙刃劍,弄好了他就會前程似錦更上一層樓,弄不好他也就會因此而跌入人生的低谷。但是李非是什麼人啊?她是這兩種結果都能接受的。要是漢浩浩錦上添花,她也會一如既往的追隨他。要是他跌如人生的低谷,那就正好讓他到她的身邊,打理國際李氏企業集團在中國大陸的生意。她也料到漢浩浩可能會打電話來諮詢她,她還是樂呵呵地說:“這有什麼了不得的,正確面對就是。”
漢浩浩說:“你是隔岸觀火,沒有發生在你的身上,所以說起來這樣輕鬆,怎麼面對法,你倒是出個主意啊!”
“既然都木已成舟了,你還有後退的可能嗎?你要這個時候不和殷明保持一致,你不但要得罪殷氏一家,也會害了殷氏一家,你自己也同樣會身敗名裂,雅蘭也將受到重處。你要是按照殷明的主意去辦,也許衝過去就是曙光呢?反正我覺得你是沒有退路了。你就坦然面對媒體,就說你想到那麼多的窮孩子沒有讀書上學,你的心裡就不好受,尤其是你到了團省委之後,對窮山區的教育狀況就更瞭解了。別人要是問起你怎麼會這樣慷慨,你就說反正這個寶物也算是意外之財……”李非簡直就是在導演他如何應對媒體,他有些不理解了,這個李非,怎麼會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就有了這樣清晰,這樣乾淨,這樣完整的應對策略了呢?莫不是這裡面也另有蹊蹺?但是,他沒有時間再深層次的思考了。他一邊和李非通話,一邊向單位的辦公樓走去。他知道,辦公樓裡,那些善於捕捉新聞的記者們也許早就到了。
如他所料,樓道里早就擠滿了省市媒體的記者。省報、都市報、晚報、晨報、經濟報、精神文明報,連同團省委主管主辦的青年報的記者趕來了。電視臺、電臺、新聞網站的記者也趕來了。就像發生了特大新聞一樣,全城的數十家媒體都擁擠到了團省委的辦公樓。
殷明暗地裡笑開了花,而王副書記卻睜大了好奇的眼睛,不知道這棟樓裡又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35高升團省委副書記
殷氏父子採用了李非的暗度陳倉之計,果然看到了奇妙的化學反應。次日的省城媒體狂轟濫炸似的新聞報道,早將漢浩浩推上了另一個神壇。緊跟其後的還有中央和國家機關的媒體,儼然將漢浩浩樹立成了道德典範。他的事蹟立刻引起了省委省府主要領導的重視,主要領導還在報紙上作了幾點批示。大意就是省內多年沒有出現這樣的先進人物了,指令省委宣傳部牽頭,進一步做好宣傳,讓先進人物的事蹟教育更多的人和啓迪更多的人。有了省委的這個指示,宣傳部和精神文明辦聯合下發了文件,專門就宣傳漢浩浩的事蹟做了要求。精神文明辦那邊更是積極,漢浩浩原本就是獲得過精神文明先進個人的人物。在他們看來,漢浩浩的做法絕非偶然,是上乘品質的本來體現。
接下來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漢浩浩被安排了各種演講,出席各種宣講場合。大專院校、工礦企業、學校農村,全省範圍都知道團省委有一個模範人物漢部長。
鑑於漢浩浩的影響,舉報的風暴形同一場鬧劇,很快就草草收場了。王副書記在這樣的輿論壓力面前,也不得不重新在漢浩浩面前展露出僞裝的笑臉。
事情平息之後,就迎來了新一輪的幹部調整。人們意外地發現,團省委的主要領導一覽最後一位副書記有了漢浩浩的名字,而殷明依然只是排位第一的副書記,書記位置依舊空缺。大家這才明白了,組織上肯定了團省委,但更多的是肯定了漢浩浩。至於殷明和王副書記爲何沒有得到提拔,也只有他們自己才知曉原因了。
組織部門宣佈漢浩浩任職的當天,漢浩浩見到了兩個人,而這兩個人中,有一個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第一個當然就是殷明。他找到漢浩浩,十分坦然地說:“漢書記,我得恭喜你啊。”
漢浩浩慚愧地說:“謝謝書記的培養,想起過去的很多事情,我覺得歉疚呢。”
殷明說:“你也不要這樣想,很多事情都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就是定數啊。”
漢浩浩說:“殷書記,我年輕,今後還望你多提攜和教誨。”
殷明拍拍他的肩膀說:“不要這樣說,今後我們就在一個班子裡面工作了,還望你在今後的工作中多支持我呢。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
漢浩浩說:“羨慕我,羨慕什麼呢?”
殷明說:“你是個有福之人啊,遇到險境總能逢凶化吉,幸運之神永遠是站在你這一邊的。我有一種感覺,你今後的出息遠在我之上呢?不過,在這一點上我永遠都不會嫉妒,我只會祝福和幫助你的。”
“謝謝,要是沒有殷書記的提攜和指教,我就不可能有今天啊。”漢浩浩感嘆道。
殷明樂呵呵地說:“怎就叫緣分啊,你忘了,我們在基層的時候,可是一前一後一個副鎮長辦公室出來的。有這樣相同的經歷,豈可不英雄惜英雄呢?你信不信,蜀南的幹部們一定會將這事傳爲美談了。”
“你指的?”漢浩浩疑惑地問。
“就是一個副鎮長辦公室走出了兩個團省委副書記的事啊。要是我在蜀南基層,也會覺得這是一個奇聞呢,就像蘇州出省長一樣。”雖然殷明這只是一句玩笑話,但也有其中的道理。
事實上,漢浩浩心中明白。他能走上現在的高位,完全不是因爲他和殷明出自同一個副鎮長辦公室。完全是因爲殷桃的出現。要不是這個看似瘋癲,其實頭腦清晰的丫頭,哪裡會有他今天的前程啊。但是,面對殷明他也只能這樣應酬啊。於是說:“是啊,有相同的經歷,很多事情也就能不言而喻的領悟了。”
殷明突然話鋒一轉,說:“我今天找你,還有另外一件事呢。”
“你說。”漢浩浩正眼看着他。
殷明說:“我有一種想法,我要離開團省委了。”
“你說什麼?爲什麼呢?就因爲這一次沒有提升?你還不是主持工作的副書記嗎?”漢浩浩當然不希望他這個時候離開團省委。他很清楚,要是殷明走了,他也就獨木難支了,每一個副書記資歷都比他老,他這個小老弟今後要是想做成一點什麼事,那就比登天還難了,何況還有結怨的王副書記的存在。
殷明說:“我和你交心,說說我的心裡話吧。機關的事情,你可能有些還陌生。你知道嗎?兩個原因我必須走。我在團省委機關待的時間不是一兩天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主持工作的時候,實際上這就是組織給了我機會了。我在這個位置上也算是出了成績,比如引進你,比如和你一起搞得轟轟烈烈的‘全省首屆青年創業行動’,這都是我取得的不俗成績,省委和團中央的領導們也都看到了。可是,我畢竟沒有在最後的關頭把握住。領導班子的不團結,還有你的那一檔子事,組織上其實是對我有交代了,那就是功過抵消。沒有懲罰我也就算是寬容了,所以還想在這個崗位上得到提拔,那就是一種十分愚蠢的想法,組織上不會給人兩次機會的,要學會把握啊。不過,這件事情,王副書記同樣不會得到任何好處,你就等着看吧,沒有哪一個領導喜歡搞窩裡斗的同事,他這一回算是讓上面的領導記住他了。還有一個原因,因爲你提升爲副書記了。組織上很明白,你和我之間的關係。任何時候,組織上都不希望看到一個單位,一個地區的領導人之間有盤根錯節的關係,那樣對單位和對地方都是不利的。所以,等到組織上來調整,還不如我主動出擊。我已經向有關部門表達我的意願了,我要離開省城到地市州去。我爸爸也同意和支持我的想法,下去做一個市委的副職,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組織上平衡之後,也算是同意了我的請求。”漢浩浩一直聆聽殷明的話,想着自己的過去和未來。
殷明接着說:“我可能還會在團省委待上一段時間,等到地市州的幹部調整的時候,我就要走了,先給你透露這個信息。”
漢浩浩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擔憂地問:“知道誰來接替團省委的工作嗎?”
殷明說:“可能是省城大學的副書記,他也兼任省城大學的團委書記。”
漢浩浩心裡想:只要不是王副書記就好了。殷明又說:“你放心,你也不要太着急,我在走之前,會將很多關係理順暢的。我還打算在我走之前,把你和省城大學的副書記約到一起見見面,預先溝通溝通,也算是對你今後工作的支持吧。”
“那就太謝謝書記了,你去哪一個市知道嗎?”漢浩浩問。
殷明說:“我當然想去好一點的地方啊,可是你是知道的,像我現在這樣的處境,我還能給組織提條件嗎?”他的話,讓漢浩浩啞然。是啊,這樣敗走麥城的人,還有資格給組織提條件嗎?他暗自祈禱,但願自己能一路走好。
36生平第一次動了殺機
第二個來找他的人他想到了,但是沒有想到他會來得這樣快。漢浩浩趴在辦公桌上,正修改一個報告,門口出現了一個他夢中都熟悉的面孔,他推了推架在臉上的深度近視眼鏡,敲敲門說:“這不是漢副書記嗎?現在正忙啊?”
漢浩浩本來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還在想剛纔殷明對他說的那些話呢。這個若幽靈一樣的面孔突然出現,立刻讓他傻眼了。他差點就大喊出來:你怎麼來啦!話到嘴邊,他還是嚥下肚子裡去了。這可是團省委辦公樓啊,大呼小叫的也太不像話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對來人說:“你來了?請坐吧。”
考個權威陰陽怪氣地說:“哦,漢副書記,忙啊?沒想到我會來找你吧?”
漢浩浩說:“確實沒料到。”
考古權威說:“我看你在說假話吧?沒料到,你的眼神告訴我,我是不受歡迎的呢。不過,你歡迎不歡迎,我都會來找你的,只要當官。”一聽這話,漢浩浩兩眼有些暈眩,無論如何也得讓這個人離開這裡,接下來還不知道他還要說些什麼不知深淺的話呢。他完全能感覺出來,雅蘭一定是什麼都沒有給他透露的,他對他的敵意一點也沒有減弱,較之過去,反而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他立即封住了他的口說:“這樣吧,老前輩,我們出去找個清靜的地方談話吧?這裡太吵了。”
考古權威似信非信地說:“你是擔心別人聽見我們的談話吧?什麼清靜不清淨的。也好,只要你能和我對話,也能答應我的條件,我就跟你出去也沒關係。”
漢浩浩將考古權威帶到了一個安靜的茶園,兩人坐定之後,考古權威就說:“你這輩子遇上我,也算你是倒黴了,我最見不得當權派趾高氣揚的那副樣子。不過,你還好,你還能聽我老頭子的話。前次讓你辦的事情你倒還是認真的辦了。不過,你也別指望我說你什麼好話,你不要忘記了你的官位是怎麼來的。現在你更是多了罪狀,我沒想到你居然將我過去搜藏的文物也受賄而去,還用這個文物做了升官的跳板。捐給希望工程,不錯啊,小子!”聽着考古權威這些帶有惡意的威脅語言,漢浩浩一陣陣的發冷。要是這個像瘋狗一樣的人將這些一股腦倒出去公諸於衆,他就得成爲遺臭萬年的小人啊。不要說官場會遺棄他,就是整個社會都會遺棄他的啊。想到這些,他渾身上下涼颼颼的,就差沒有顫抖了。
考古權威接着說:“漢副書記,別看你現在威風八面的,我要是將這些證據向社會公佈,你猜會怎麼樣呢?”
漢浩浩沉住氣,他不能現在激怒他,要是他真這樣做了,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於是他壓低了聲音問:“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就直說!”
考古權威恬不知恥地說:“好,你現在不是當了副書記了嗎?我要你把我女兒提升爲處長……”漢浩浩一愣。考古權威問:“怎麼,我的要求過分嗎?”漢浩浩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沒有說啊。不過,你也是清楚的,她剛公招進團市委機關也才一年多,不也是需要機遇和時間的嗎?”
考古權威說:“嘿嘿,是嗎?你漢部長怎麼就能從一個部長升任副書記呢?難道你是三頭六臂的人物?我可不和你說這麼多,你這個副書記也是我栽培的,我要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不然,大家也就魚死網破,我和女兒原來就什麼也沒有,大不了又回到從前……”這老頭真的太瘋狂了,渾身上下充滿了違背常理的邪性。現在漢浩浩有些爲難了,要是當初不答應他的第一個請求,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些事了。但是現在往後退是沒有路徑了。真要讓這個瘋癲變態的老頭將這一切公諸於衆的話,遭到毀滅性打擊的可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了,就是即將改任市委副書記的殷明,同樣要與他一起葬身海底。他雖然溫和地對待面前的考古權威,可是他心中的怒火已經急倒嗓子眼了,只有他明白,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動了殺機。但是他嘴上卻淡淡地說:“你這又是何苦呢?我既然能辦成第一件事,就能幫你辦成第二件事。只不過,你得給我留點時間。”
考古權威冷笑着說:“時間,這可由不得你來定。半年時間夠了吧?要是半年之內沒有辦成,也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漢浩浩沉思着,沒有立刻表態。沒想到他又兇狠地說:“另外,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在我女兒頭上動什麼歪主意的話,你的下場也是同樣的!”漢浩浩害怕看見那一雙充滿了火藥味的眼睛,更不願意聽到他幾乎是歇斯底里的要挾。他後面那一句話,讓漢浩浩摸不着頭腦。動他女兒的歪主意?動她的人,還是隻向她索賄呢?天地良心啊,這兩樣可都不是他漢浩浩要乾的啊。更何況,她媽媽還曾經是他的老師啊?想到這些,漢浩浩突然想:要不要把關於他妻子的歷史告訴他呢?但是他一看見面前的這個失去了理智的人,還是立即放棄了這種不切實際想法。面前這個多疑的人,還會以爲他是在找理由哄騙他呢?
漢浩浩不知道和考古權威是怎樣結束會面的。反正他灰頭土臉的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渾身開始冒汗發熱了。他知道,一場大病是免不的了。他用力掐了掐太陽穴,頭還是鑽心的疼痛。他在也無心修改文件,索性將電腦關閉了,茫然四顧的呆坐在椅子上發愣。
殷明推門進來,看見他臉色蒼白,不斷揉捏頭部,關切地問:“你怎麼啦?臉色這樣難看?”殷明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心病算是徹底解除了,反正不指望繼續在團省委上班了,就等待着組織安排他下地市州任職。他這是來告訴漢浩浩,晚上殷桃要回省城來,他要與漢浩浩下上兩盤象棋。沒想到漢浩浩這副神情。
漢浩浩說:“沒事的,可能是受了風寒。”
殷明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部,簡直和冰塊一樣的冷,立即說:“不能這樣熬下去了,你得馬上去醫院!”說完,也不等漢浩浩的態度,立即撥通了殷桃的電話:“你回省城了嗎?漢浩浩病了,我看你還是趕到醫院去一趟吧?我這就帶他去人民醫院。”漢浩浩能理解殷明的用意,他是一直將他當成妹妹的未婚夫,所以他這是在代替妹妹忙活呢。
也不管殷明處於什麼目的,關心他的身體都是說得過去的。漢浩浩在他的鼓搗下趕到了人民醫院。剛剛躺倒病牀上,殷桃就風馳電掣地趕了過來。上前問醫生:“他的病情怎樣啊?”
醫生說:“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偶感風寒,打打針吃吃藥,注意修養就好了。”
殷桃這才放心下來,撫摸了他的頭,溫柔地說:“你呀,就是個亡命的工作狂,也不知道心痛身體。我告訴你,今後可不許這樣了啊?有什麼不舒服怎麼不打電話告訴我呢?我要不在身邊不是還有爸媽在嗎?今天要不是我哥告訴我,你還不打算告訴我是吧?看你啊,真是讓人不放心啊。”現在的殷桃雖然還是有幾分嘮叨,但是明顯的多出了幾分女人味了。就連一旁的護士也完全認爲她就是漢浩浩的妻子。
隨後,雅蘭和漢威也過來了。看見殷桃和漢浩浩這樣親熱,兩人在門外敲了敲門。殷桃回頭說道:“快來,看看你們哥哥怎麼不聽話。”幾個人都笑了。漢浩浩卻看着漢威發愣,久久盯着漢威。
漢威感覺到了哥哥的異樣,輕聲問道:“哥,你有事吧?”
漢浩浩伸出手,緊緊握住他,沒有說話。漢浩浩突生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感到恐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