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巧並沒有昏多久,也就是一個晚上,第二天辰時,天剛矇矇亮,白玲巧便已經醒來坐在了衙門小院的院落中。
身旁,鄭鴻、劉淵、熊成剛這幾個平湖司之人都在。
喝着茶水,衆人之間的氣氛很是沉默,從劉淵口中聽說了昨晚之事的鄭鴻,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站起身親自給白玲巧上了杯茶。
他看着白玲巧鬢角有些發白的髮絲,關切的詢問道:
“大人您…無礙吧?”
喝着茶的白玲巧,注意到鄭鴻的目光,搖搖頭道:
“沒事,回去吃兩顆補壽丹就補回來了。”
“補壽丹?”
劉淵適時的發出疑惑。
鄭鴻解釋道:“甲乙兩級的異寶,若是想發揮全部威力,需要用自己壽命爲引,一般人若是無壽命補充,多使用幾次異寶壽命就盡了,所以平湖司內的大人們,每一次使用異寶真正力量後,都需要回去用補壽丹補充壽命。”
“原來如此……異寶,要用壽命來激發啊……”
劉淵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白玲巧道:“不是所有異寶都是如此,只有甲乙兩級異寶才需要用到壽命,丙級丁級不需要。”
“所以大人您昨日動用了異寶的真正力量,但結果還是……”
劉淵小心翼翼的說着,卻被鄭鴻瞪了一眼。
“你小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咳咳…抱歉大人,我只是…只是想知道昨日那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劉淵心中就有些憋悶,自己在丹安城當了不少時間的捕頭,現在又加入平湖司,前段時間剛授予臨時的銅捕令牌,對平湖司已經有了歸屬感。
結果這纔沒幾天,自己效力的部門老大就被欺負了,劉淵這作爲屬下的當然會覺得憋屈。
明明白玲巧剛來的時候看起來還挺威風的……
白玲巧臉上的笑容不再,嚴肅起來的她倒是真有幾分高官的氣勢,她表情認真,目光落在茶杯中的茶葉上,說道:
“沒什麼不好提的,輸了就是輸了,丟人就是丟人,小劉說的沒錯,我輸了,哪怕是動用異寶的力量,我也輸了。”
聽白玲巧這麼說,鄭鴻的表情也變得極爲嚴肅,他問道:
“對方手持神兵?”
“有神兵,但他沒用。”
“有異寶?”
“這個不知,就算真有,他也同樣沒用。”
“那爲何大人您會輸?”
鄭鴻滿是不解。
白玲巧沒有立即回答,鄭鴻看向劉淵與熊成剛二人,劉淵想了想道:
“……大人昨日碰見那人時,說了什麼‘宗師之上’?鄭大人您……好吧,看樣子您是知道的。”
劉淵本來想問問鄭鴻知不知道這件事,結果擡頭一看就見到鄭鴻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並且不再繼續追問白玲巧爲何會輸的事情。
現場再次沉默下來,過了一會白玲巧站起身來對鄭鴻道:
“你的傷也快好了,等下,去檢查一下昨日死去那女子的傷口,然後與顧家的死者傷口進行對比,等有了結果再通知我。”
“大人您慢走。”
鄭鴻起身送有些受到打擊的白玲巧離開。
等到白玲巧徹底離開小院,劉淵纔對鄭鴻問道:
“大人,宗師之上到底是什麼?爲何白大人手持異寶…竟也不是他的對手?”
熊成剛站在一旁也是滿臉困惑和好奇,
他們從來沒聽說過宗師往上還有個宗師之上的級別,江湖上也沒有過類似的傳說,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
鄭鴻嘆了口氣,一臉惆悵的道:“這本應該是巡捕之上才能知道的消息,但既然你們都已經遇上了,我就說一下吧。”
劉淵與熊成剛二人圍了過來,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鄭鴻繼續道:“其他的我不瞭解,你們也同樣不需要了解,你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宗師之上……都不是人。”
“啊?”
劉熊二人愣住,劉淵表情很古怪的道:“大人,您這麼說…不太好吧?”
“……你以爲我是比喻?錯了,錯了。”鄭鴻一看劉淵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想錯了,他搖頭道:“我說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所有宗師之上的存在,都不再是人了。”
劉淵皺眉思索,熊成剛則是滿臉困惑,問道:
“不是人?還能是什麼?”
鄭鴻看着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抿了口茶。
倒是劉淵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一臉震驚的看向鄭鴻:
“怪…怪異?”
鄭鴻不答,只是忽然放下茶杯站起身來道:
“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們幹活去吧,聽白大人的語氣,昨晚出現那人,似乎纔是顧家滅門案的真正凶手,我們去看看屍體。”
鄭鴻說着離開院落。
劉淵與熊成剛面面相覷久久無言。
雖然最後鄭鴻沒有給兩人一個答案,可他好像又給了兩人一個明確的答案,這一刻兩人誰也沒敢再討論這件事,默默跟在鄭鴻身後,一併離開小院。
……
“宗師之上?又是什麼東西?”
另一邊,從黑死牟口中得知白玲巧說的那番話的顧塵,心中有着與劉淵同樣的疑惑。
但黑死牟顯然不知道宗師之上是什麼,只是知道白玲巧似乎很怕這個等級的人。
黑死牟不回答,顧塵玩着手上的玉佩,半開玩笑的說道:
“宗師後面,還有個宗師之上,那是不是宗師之上的後面,還有個宗師之上之上?這個世界,還真是越來越讓人覺得危險了。”
原本顧塵以爲這個世界就是普通的世界,有了黑死牟自己就能稱王稱霸,結果平湖司的存在給了顧塵一個巴掌。
原本顧塵覺得,平湖司雖然強大,卻也是靠着神兵和異寶,終究只是使用工具的人,認真對待倒也不足爲懼,結果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可能單體實力極強的宗師之上。
反正從白玲巧的態度來辨認,顧塵暫且將宗師之上的等級與黑死牟畫上等號,也就是說所有宗師之上的存在,實力上都和黑死牟相仿。
“若真是如此,那你上次去京城探查感受到的威脅,很有可能就是這些宗師之上……話說你上次感應到的威脅很多嗎?”
顧塵又問。
黑死牟答道:“不多,但氣勢覆蓋面很廣,所以我沒有進去。”
“沒有進去是最好的,現在我們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冒出一個…一個繼國緣一,一方通行這樣的傢伙?現在丹安城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我們還是低調點好。”
未知,才最可怕。
從遇到平湖司,知道異寶神兵的存在時起,顧塵就再也沒敢小瞧這個世界。
這個看上去普通的世界,水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渾,萬一真的隱藏某些強大到足以抹殺掉黑死牟的存在, 顧塵若是惹到了,就真的誰都救不了他。
這纔是顧塵總想着要召喚一個逃跑能力強的人的原因。
雖然最後召喚了個結標淡希,有些不盡如人意,但總歸是有了些底氣。
“不提這些了,從昨晚到現在就一直在忙,我都沒見過這天劍長什麼樣子,我倒要看看,讓平湖司和神兵持有者心心念唸的天劍,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顧塵說着,將已經失去充能效果的玉觀音放在桌上,接着按照嚴新說的方法,先是滴血,隨後用心念與玉佩溝通,最後又唸了一段拗口的口訣。
不過幾息之間,玉觀音上便閃爍着銀白色的光輝。
隨後便是光芒一閃,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而當看到那把武器的真正樣子時,衆人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把這玩意叫劍?是我對劍的認知出了問題,還是他們對劍的認知出了問題?”
顧塵握緊‘天劍’,萬分詫異的說道。
那天劍的正體,既不像是劍,也不像是刀,更像是一個長的長方形物體上,多了一個手握的地方。
而那長方形物體的表面也並不規則,上面遍佈大大小小的小型正方體,這些正方體好似碎裂的魔方那樣佈滿整個‘劍身’。
所以不管怎麼看,這玩意都不像是劍,更像是……
“…鑰匙?”
結標淡希看着那造型奇特的劍忽然說道。
顧塵點點頭。
沒錯,這東西比起劍,更像是一把打開未知之鎖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