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曹操被圍困在這銅陵縣,着實是讓關平麾下衆將,戰意滿滿。
擒獲曹操,這可是潑天大功勞!
靠這個戰功,榮華富貴足可以吃劉備三代人。
征戰天下數十年的魏王,被圍困在此。
這個機會再不抓住了,那活該自家家族起不來。
曹軍佔據的各縣之間的聯繫,全都被打斷,各自爲戰。
曹操又病了,夏侯惇也病了。
其餘被圍困的曹軍士卒缺少糧草供應,想要外出就被關平派人給攔住。
招降的工作一直在持續的進行當中。
曹操身着厚厚的披風,在衆人的攙扶下,瞧着外面的荊州軍。
關字大旗在城外,隨風飄蕩。
曹操扶着城牆垛子咳嗽了兩聲笑道:
“關平那小子,還真是重視孤啊!
兵法有云,圍三缺一都不做個樣子,直接四面圍死,
這讓孤麾下的士卒如何投降,豈不要死戰到底?”
司馬懿開口道:“魏王,關平這是沒想着讓我們活着走出銅陵縣。”
曹操用力的咳嗽了兩聲,他終於夢寐以求的站在了江東的土地上。
可卻遇到了這種窘境,讓他着實提不起精神頭來。
“事已至此,孤就與他鬥一鬥。”
曹老闆此時顯得豁達極了:“派出使者,我要與關平再談一談。”
“喏。”
司馬懿決定親自去當這個使者,困守孤城,是沒得好結果的。
只是他一時不理解,魏王口中與關平鬥一鬥的資本是什麼?
再長久的對峙下去,城中的士卒怕是要沒什麼吃食了。
曹孫劉三位扛把子,年老的時候都犯過錯誤,都是這種集大權於一身之人的路線。
無論年輕的時候多麼英明神武,可是旺盛精力極少能貫穿他的一生。
這就導致了,許多英明的皇帝,到了年歲大的時候,都不可避免的走上了彎路。
以前劉備自信能夠戰勝江東,結果夷陵之戰,被陸遜擊敗。
而曹操也自信能夠佔據江東,故而領大軍前來,結果卻落得被關平圍困在此的結果。
此時曹軍士氣已經處於頹勢當中,主將夏侯惇的病重,城中糧草缺乏,瘟疫環繞的恐怖。
現在城外大軍包圍了銅陵縣,早就成爲壓垮曹軍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說不準什麼時候一個火星子,就能點燃這幫人求活的意志,做出打開城門向關平投降之事。
人在求生欲的迫切需求下,有時候很難會按照正常邏輯形勢。
待到銅陵縣的城門打開,走出一人,說是魏王派來的使者,自稱司馬懿。
關平倒是來了興趣,司馬老賊不是病虎嗎?
怎麼這場瘟疫,他還沒被染上。
果然他的運氣一直都不錯。
雙方就站在壕溝兩側見了見。
“關小將軍,就不邀請我去大帳內坐一坐,喝一杯熱茶?”
司馬懿隔空喊話,以作寒暄。
關平則是瞧着這位鷹視狼顧之人,只覺得面相有些瘦弱,不似那種大奸之徒。
果然是個老戲骨,野心也都是慢慢養出來的。
想必此時,他就沒有篡曹自立的想法。
大抵是要如何逃出江東,才最爲重要。
“茶就不必喝了。”
關平雙手套在毛茸茸的暖筒裡:“司馬懿,有事說事,外面天冷。”
“魏王想要與你一敘。”
“沒什麼好敘的。”關平直接就表示了拒絕。
“關小將軍爲何拒絕?”司馬懿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魏王邀約,以前關平都是答應的極其痛快,今日爲何就拒絕了?
關平瞧着遠處土黃色的城牆道:“曹操他是不是沒幾天好活頭了?”
“關小將軍說笑了,魏王他身體好的很。”
司馬懿不動聲色的回覆了一句。
“那他有投降的打算嗎?”關平追問了一句。
“關小將軍說笑了。”司馬懿哈哈乾笑了兩聲。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可談的了。”關平指着身後的投石車道:
“瞧見沒,我原本都準備好了攻城。”
司馬懿早在城牆之上便瞧見外面荊州軍的投石車了。
這玩意當真是個大殺器。
“除非曹操向我投降,屆時我會請華佗神醫給他醫治,留住性命。
他興許還有機會與我大伯父煮酒論英雄,老年版本。”
司馬懿搖搖頭:“關小將軍依舊是在說笑,
既然被困在這小小的銅陵縣,魏王他就沒想着走了。
投降?魏王是萬萬不可能投降的!”
“曹丞相心存死志,在下佩服。”關平瞧着司馬懿笑道:“那你呢。”
“我?”司馬懿指了指自己,頗爲羨慕的看着關平的袖筒:“自然是一切都以魏王的命令行事。”
關平抽出手來,感受了一下風:“天氣開始轉涼了。”
司馬懿面露疑色,緊接着聽關平說道:“那你也該死了!”
司馬懿臉上的神色當即就繃不住了。
什麼叫天氣變涼,我就該死了?
關平說完之後便轉身離去,司馬懿瞧着關平要走,急忙喊道:
“關小將軍,留步,留步啊,我還有話要說!”
關平止住腳步,側頭望去:“怎麼,司馬懿,難道你也要看本將軍,是否有鷹視狼顧之相?”
“不敢。”司馬懿急忙拱手道:“關小將軍,咱們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他是一個懂得變通之人,更是知道風向一旦要變了,自己就得跟着變。
特別是性命攥在別人手上的時候。
當初曹操威脅他再不出仕,就弄死他。
司馬懿當即就不裝逼了,丟下柺杖,拼命爲曹老闆幹活,期望曹操能夠轉變對他的態度。
現在關平威脅他得死,司馬懿同樣很快就轉變了自己的對立情緒。
“魏王是不可能投降的。”司馬懿有些哆嗦的道:
“他病的不輕,怕是時日無多了。
有時候還做噩夢,說有人找他索命,甚至頭疾病也偶有發作。”
關平挑挑眉,看樣子曹老闆是真的要不行了。
就是說出這話的司馬懿,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然後呢?”
“主將夏侯惇病重,城中士卒缺糧少藥,全都活在恐懼之下。”
司馬懿嘆了口氣道:“某不敢欺騙關小將軍,我軍怕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魏王怕是也要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