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軍水上作戰的經驗不多。
頂多拿些許不成氣候的水賊練練手,要麼就是偷偷的進行對抗演練。
至於對曹作戰,完全就是拿水軍單方面欺負他們。
現在關平介紹完了船新戰船後,廳內的衆人全體起立,瞧着眼前的模型。
我滴乖乖哦。
什麼時候還能有船模,這種讓人賞心悅目的玩意了?
關平瞧着這幾個沒見過世面的人,嘴角含笑。
他麾下有馬·小天才·任勞任怨·乙方均在。
這種小玩意,隨便對付對付,就能從徐庶那裡騙來軍費預算和政策支持。
畢竟徐庶管理整個荊州,民生也要擺在前頭,軍事競賽也不能落下。
“這種新鮮作戰方式,我倒是聞所未聞。”
劉封擺弄了一下小型投石機以及那拍杆,尤其是拍杆,這玩意,他可真是第一次見。
“這玩意拍大船能行嗎?”劉封動了動鉤子,拍桿直接落下:“江東鉅艦可是有不少。”
“這些主要拍杆主要是欺負比鉅艦小的船隻的。”
關平倒是沒想着拍杆能夠弄沉江東的鉅艦。
大船都是留給拋石機來砸沉的,甚至要拋猛火油,以及用銅櫃近距離噴火來引燃敵軍油帆。
劉封等人不嘴上說着不怎麼有信心的話。
可是一旁的全琮與朱據兩個人都驚住了。
原來關平他一直都在悄默默的謀劃江東,否則這等剋制江東的戰船,怎麼會出現?
己方鉅艦雖大,但是抗風性極其不好。
否則那日徐盛援兵到來,也不會被大風颳到北岸,相繼傾覆,被關平給撿了便宜。
就關平方纔所言的三板斧下去,朱據很確定,
這是江東水軍打了一輩子水戰,都沒有遭遇過的,船新版本。
把投石器搬到船上,這腦瓜子到底是怎麼想的?
還有這船身四周皆有的拍杆,放下拉起再放下,足可以拍碎許多東西。
“少將軍,這是什麼玩意?”
全琮指了指一個木製的櫃子,這是他不曾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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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忘了介紹,這個其實是銅櫃,裡面用來裝猛火油的。”
“裝猛火油?”全琮的語調猛地的提高:“怎麼用的?”
“就風箱壓氣似的,然後用火一點,向對面噴火。”
關平在思考,現在救火櫃子這種玩意好像是沒發明出來呢。
就算江東戰船是鉅艦,他滅火的方式也不可能會跟航母一樣,有專門的救火隊。
至於打火機,他們也沒見過,關平更不好描述。
總之,這銅油櫃是李寶三千水軍全殲數萬金兵舟師部隊的法寶之一。
全琮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臉,這可跟赤壁之戰一點都不一樣啊!
要是自己真的還效命於孫權,在關平如此出其不意的攻擊之下,還能留個全屍嗎?
朱據則是瞪着眼睛,暗暗慶幸,自己是真的投降關平,而不是詐降。
這種層出不窮的攻擊手段,一看就是蓄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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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孫權他不想法子偷襲荊州,那麼孫劉兩家終究會在戰場上進行決戰。
如今孫權只不過是把雙方決戰的日期提前,並且逼得關平把對付江東的底牌都露出來了。
“縱然是我來對付少將軍,短時間內也只能敗退。”
朱據開口說了一句,實在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原來戰船一味的追求大,也不是最好的法子。
而是想法子像人穿上鎧甲一樣,給戰船也全副武裝上。
妙啊!
這纔是正確的思路。
“少將軍在軍事方面的思維,實在是讓我拍馬也趕不上。”
全琮這次是由衷的拍了下馬屁,而不是向以前一樣,假模假式的奉承。
畢竟內鬼當的還是有些轉不過彎來,尤其是與老東家作對時,還不夠不要臉。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罷了。”關平看着全琮與朱據二人:
“你們倆久處江東水軍,對敵頗爲了解,既然也短時間無法解決,那我就放心了。”
關平話音剛落,就有士卒跑進來彙報,說南岸有大動作。
衆人出了府衙,往江陵城的城樓上而去。
到了城樓之上,都用不着單筒望遠鏡。
衆人就瞧着江東鉅艦聯結佈陣,展開數十里。
望之如山,氣勢奪人。
什麼叫海上城堡啊?
大抵就是這樣子。
關平心下震撼,這樣子都趕上半個航母了。
不對,這玩意比航母還長。
“臥槽,孫權竟然也玩鐵索連環了。”
關平舉着單筒望遠鏡,忍不住驚道。
“鐵索連環之策?”
衆將也頗爲驚訝,這不是曹操的招式嗎?
孫權怎麼也效仿起來了。
“定然是最近風太大,還有孫權想要仗着麾下鉅艦頗多,碾壓我荊州軍。”
朱據直接就給出了理由。
現在正是冬季,孫權處於上游,荊州軍主力在下游。
鐵索連環,只要沒有東風,足可以打的荊州水軍潰不成軍。
赤壁之戰,曹操也並不是蠢,非得用鐵索連環。
而是用鐵索連環,對他是有優勢的。
現在孫權用起來,同樣具備較大的優勢。
只是關平把戰船改造的消息給掩蓋,沒有被孫權發現。
“哎,真滴棒。”關平忍不住開口笑道:
“給孫權提出這鐵索連環之策的人,一定是潛伏在江東陣營的最佳第六人,是我們的人啊!
等抓住孫權後,我一定要問出獻出這條計策的是誰,自是得誇獎他一通。”
“少將軍何意?”
邢道榮不懂最佳第六人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潛伏在孫權身邊細作的代號?
“孫權生怕他的主力跑了,也生怕我船上的投石車命中率低。”
關平指着長江上如山一般的江東戰船道:
“他以爲我會怕他用大船撞我,可我一點都不害怕,反倒是想要接近江東戰船。
況且這次火燒他的鐵索連環,我根本不需要,向天借東風!”
銅油櫃,人爲可控,便把東風這不確定的因素直接抹除了。
利用敵軍戰船行動不便,派遣分隊直接衝進去放火焚燒。
“少將軍英明。”
“妙啊!”周魴忍不住笑道:“諸葛軍師這個天氣預報員要失業了。”
當初他可是親眼瞧見諸葛亮借來了東風。
“嘿嘿嘿。”
城樓上,一陣笑意。
“我意把船隊分爲20個梯隊,各種武器配製給我配齊了,
至於沒改造好的船隻留在最後,抓俘虜用。”
關平頓了頓又道:“爾等誰敢爲先鋒?”
劉封啪就往前站了一步,抱拳道:“我願爲先鋒。”
關平抱了下劉封的肩膀,低聲道:
“封哥,先鋒一職頗爲危險,我方纔所言江東的優勢很多,你就不要輕易弄險了。”
“定國,我來就是爲了抓住孫權來的。”
劉封再次抱拳道:“況且我也不是泥捏的,莫要小看我。”
關平挑挑眉,激將法管用就行,遂拍了拍劉封肩上不存在的灰塵:
“那先鋒一職就由封哥擔任,助你旗開得勝。”
“多謝。”
劉封眉開眼笑,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子範,你在想法子給孫權送個消息,就說我見到他鐵索連環,眉頭緊皺,破口大罵。”
“喏。”
關平又點點頭:“到了決戰那天,咱們不出戰,晾他一晾。”
“是。”
衆將聽令。
孫權從朱據親衛那裡又得到了最新的消息,言關平看見自己鐵索連環,破口大罵。
很可能不會應戰!
“哈哈哈。”孫權看着簡短的信,忍不住放聲大笑。
當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赤壁之戰,曹操鐵索連環,那是正中己方下懷。
如今形勢,自己主動使用鐵索連環,關平對此毫無辦法。
這便是強者的優勢。
“張公,那關平若是一直不接戰,我該如何應對?”
張昭覺得關平對此沒有辦法,那是情理之中,可是當縮頭烏龜,那江東還真沒什麼辦法。
這正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手段。
“主公,依我之見,且稍微留一些鉅艦不要連上,
裝作材料不足,還沒有完工的樣子,用來給關平偷襲的機會。”
孫權點點頭,覺得這個主意蠻好的。
即使自己很強大,但在戰術安排上,也要稍微的示敵以弱!
讓敵人升起一絲,萬一成功了的錯覺。
如此方可抓住漏洞,打擊敵人。
在孫權看來,關平向來膽大,如果自己稍微露出破綻,必定會被他抓住,想要來搏一搏。
到了那時候,關平再想全身而退,就沒那麼容易了。
到了約定戰事的那天,孫權站在鉅艦之上,遙望江陵城,果然沒什麼動靜。
派出去的快船發回消息,說荊州軍在夏口停靠,不敢上前。
這哪裡有一絲要決戰的意思!
“派個人去問關平什麼時候能出來決戰?”
“喏。”
張昭吩咐身後的是儀,讓他乘扁舟去。
是儀到了江陵城護城河的邊邊,說是要見關平。
他被帶到廳內,倒是也不客氣,直接問道:
“關小將軍,我家主公差我問你,可是準備好了?”
“三日之後。”
“三日之後又三日?”
是儀摸着鬍鬚笑道:“關小將軍該不會以爲三日之後,會等來東風吧?”
啪。
關平拍了一下矮案道:“滾!”
“三日之後,兩家決戰,不知關小將軍可敢應戰?”
“三日後便三日!”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來人,把他給我叉出去!”
關平哼了一聲,讓人把是儀給扔出府衙。
孫權等到是儀的回覆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如今他優勢巨大,又有內應朱據在。
關平他還想等東風?
可惜諸葛亮如今在益州,他就算快馬加鞭,把諸葛亮請到荊州來,時間也來不及了。
“三日後,我要關平的人頭。”
孫權攥着拳頭隨即一笑:“今天犒賞士卒,加肉,待到獲勝後,還有重賞。”
“喏。”
三日之後,長江之上,船隻遮天蔽日。
關平沒有等來東風。
而孫權也終於等到了荊州軍。
下游的荊州軍距離戰場很近,其中又夾雜了許多蠻人的舟船,更是小的可憐。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孫權站在船頭上,瞧着下游的荊州軍戰船。
甘寧同樣站在孫權身邊,開口道:“主公,是否要下令進攻?”
“我軍戰船連在一起,行動不便,莫要嚇跑了荊州軍。”
孫權摸着鬍鬚道:“且先讓他們靠近一二。”
咚咚咚。
“主公,有情況。”
甘寧瞧着一眼,見有鼓聲暗號傳來。
數十里的距離,消息傳播總是有延遲性。
江東戰船的上游,突然出現了數百艘的戰船。
獵獵大旗,隨風飄揚。
關平望着江東戰船,緩慢抽出倚天劍,向前指去,吐出兩個字:
“進攻。”
咚咚咚的鼓聲響起。
二十隊的荊州軍船隻,迅速向着下游衝去。
劉封身先士卒,率領船隊勇猛衝擊。
在徐盛看來,雖然上游出現了數百艘的敵軍戰船,屬於意料之外的。
但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那都是蔣欽的戰船,被關平藏到了夷陵。
“原來關平是想要前後夾擊,可惜他面對的江東士卒。”
徐盛也抽出環首刀,下令迎擊。
但他率先面對的是漫天的圓石。
啪、啪、啪。
徐盛瞧着身後甲板上的大洞,一時間有些詫異。
什麼個情況!
荊州軍怎麼可能把投石器安裝在戰場上。
身在船尾的江東軍士卒,直接就被這一波大圓石洗禮給砸懵了。
這真是的他們聞所未聞的船新戰鬥模式。
“不慌,不急放箭。”
徐盛扶着船幫,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箭矢夠不着,只要荊州軍的戰船靠近,那就輪到江東的主場了。
劉封親自操縱着一個銅櫃,命令士卒全力加速。
江東戰船綿延幾十裡,最先接戰的,孫權肯定不會在這裡。
他要帶隊衝下去,有人給他打掩護。
只是江東戰船有礙眼的,想要衝上來,阻礙他的衝鋒。
被他一個點火,噴出的火焰,把準備跳幫作戰的江東士卒,燒的嗷嗷大叫。
這一幕,當即讓想要靠近的江東士卒,迅速跳走躲開。
徐盛瞧着眼前的這幕,也是吃了一驚。
船上有投石車就已經夠出乎意料的了,現在怎麼還有燒火的玩意?
完了。
這下子火燒,關平根本就不用等東風。
“快發信號,告訴主公情況有變。”徐盛急忙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