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猛這玩意,只要是有心氣的男人,都想要嘗試一二。
不爲別的,就想試試自己的能力極限在哪裡!
所以夷王袁約對於關平所提出來的價碼,很是滿意,欣然同意,前去赴約。
劉備的名頭基於說書人的口中,早就在益州傳播開了。
故而袁約對於關平持有謹慎態度,帶着不少的人馬前來赴約。
關平則是帶着五百人,剩下人的守家,連帶着漢昌縣縣長句枝一起,作爲中間商。
漢軍走到谷口,沒進去,關平派人往兩側山上探查一二,順便佔據高位。
以防被埋伏,此次前來,也是頗爲冒險。
誰能清楚那個喜怒無常的夷王樸胡,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遠處一隊人馬走過來,夷王袁約從二人轎子上下來。
這種東西,剎那間讓關平想起了滑竿。
袁約此人倒是生的一副混血的模樣,高面闊鼻,前額髮際線靠後。
“來者可是關小將軍?”袁約走上前抱拳道。
“來者可是袁約大王?”關平同樣還禮問道。
“關小將軍能夠選擇與我部落合作,那簡直是眼光獨特。”
袁約見關平模樣端正,禮數周到,頓時就心生好感。
再加上其父的威名,此子的行爲舉止,竟然沒有太過猖狂。
袁約知道,這些漢人大多是打心裡,看不上自己這些人。
尤其是劉焉父子,自認爲是漢室血脈,更加高貴。
不像張魯,說不管漢人夷人,皆可入教,受到師君的庇護。
現在沒想到關平竟然也如此知禮,想來關雲長對待士卒極好的傳言是真的。
“哎,我聽聞袁約大王部落的盾牌最好,故而厚着臉皮想要前來購買一批,順便驗驗貨。”
“哈哈。”夷王袁約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關小將軍儘管放心,與我部落做買賣,保準你虧不了。”
關平還待在言語,就聽見有腳步聲傳來。
“少將軍,另有人馬前來。”關平挑挑眉,看着袁約笑了笑,沒言語。
夷王袁約也接到了手下的彙報,說是樸胡王領着人招搖前來。
他怎麼來了?
恐怕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袁約聽完之後,看着握着劍柄的關平,臉色一變,當即笑道:
“別誤會,關小將軍,來的人不是旁人,是我姑姑的夫婿,樸胡王。”
“樸胡王?”
關平把手中持劍的姿勢換了下,減少了些許戒備心。
“難不成他也是來賣盾的?”
袁約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
別看他是自己的姑父,可性格喜怒無常,不用說,他就是來搶生意的。
否則他怎麼就如此湊巧,前來平狼谷呢!
關平見袁約陷入了深思,隨即面露疑惑:
“難不成樸胡王部落的盾,比袁約大王部落的盾,好上許多?”
“關小將軍儘管放心,絕無這種可能。
我部落產出的盾,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堅硬,其餘六家皆是不能相比。”
袁約當即反駁,他本想着這門生意可以長久的做下去。
這筆買賣萬不可被樸胡王給搶去,就算他是自己的姑父那也不行!
沒等關平與袁約擺開陣勢,瞧見樸胡王過來,兩人臉上的神色都不太對勁。
樸胡王竟然在馬上與一女子公然舉行運動。
衆人皆是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表示長見識了。
樸胡王可真會玩!
“你們都玩的這麼開,不避諱人的?”
關平瞥了一眼,同樣瞪着眼睛的袁約。
袁約連忙表示自己不是這樣的人,甚至很想收回自己方纔說他是自己姑父的話。
不在乎人家看不起自家族人,實在是人家有“禮”的約束,不會做出這般事情來。
“樸胡王他這個人,有特別的嗜好。”
夷王袁約給自己找補了一句。
“哦?”
關平認真的打量了袁約幾眼,不在言語。
可就是關平這意味深長的哦,讓袁約氣的攥拳頭。
方纔自己營造出懂禮的形象,一下子就被樸胡衝擊沒了。
縣長句枝雙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嘴裡說着沒眼看。
可指縫間露出大大的黑瞳,生怕漏過一絲細節。
等到現場直播結束,樸胡王在馬上待了一會,這才圍上一塊蜀錦,向着關平走過來。
“哈哈哈,這夜裡猛的功效果然不一般。”
樸胡伸手想要拍拍關平的肩膀,直接被護衛給橫刀攔住了。
“樸胡大王還是等汗落了,再靠近一些。”關平面帶微笑。
樸胡一聽這話當即冷笑幾聲。
“哎,關小將軍,樸胡大王不同禮儀,不必以我漢家規矩對待。”
縣長句枝急忙打了個圓場。
“呵呵,我方纔問了袁約大王,他們斷不會以如此形象,對待客人。”關平瞥了一眼袁約。
袁約不接關平的話茬:“姑父,你來此地是路過?”
“什麼路過!”
樸胡聽到關平的話,自然看向了自己的“侄兒”,想必方纔他已經與關平說過自己的惡行了。
“我是誠心誠意來與關小將軍做買賣的,整個三巴最堅硬的盾牌,自然是出現在我的手中。”
關平眨了眨眼睛,往後退了一步,握着劍柄道:
“二位大王,皆是如此說自家是天下第一的好東西,莫不是全賴消遣我的?”
樸胡瞥了袁約一眼,果然如此!
大侄兒,是半路出來搶生意的!
袁約自然也是回看了一眼樸胡,姑父這買賣,搶的有些明目張膽。
明明是我先來的!
袁約自然不甘示弱,冷靜的道:
“關小將軍自然可以一試。”
“呵呵。”樸胡拍了拍袁約的肩膀道:
“大侄兒,我親自造盾牌的時候,你還在你孃胎肚子裡轉呢。”
“你。”
袁約瞥了樸胡一眼,臉色一變。
“句縣長,你找的人靠不靠譜,我只要全天下最堅固的。
好在攻城的時候用,減少士卒的傷亡!
可如今兩家全都跳出來說自己的東西是天下第一,可誰都知道天下第一,只有一個。”
關平大聲呵斥着,臉上微微發怒,要轉身就走。
句枝看着兩個夷王,臉上也是有些不好看。
“關小將軍,莫不如兩家都買下。”
關平刷的抽出半截倚天劍,瞪着句枝道:
“真以爲我手上的夜裡猛是大風颳來的,還是你們合起夥來,想要騙我不成?”
句枝與關平的這番話,直接把袁約想要說的給堵死了。
他就是想要折中一下,人家(買)甲(家)方不同意。
樸胡掏掏耳朵,擺正了下自己身上的蜀錦:“關小將軍,只要最好的?”
“自然,我麾下士卒精銳只有天下最好的武器才能配的上。
若不是有人說三巴之地的盾牌是全天下最好的。
我纔不會用付出如此大的代價,用百斤夜裡猛,換取一面盾牌。”
關平把倚天劍重新插回劍鞘:“現在出現兩個天下第一,我覺得都是假的,噱頭罷了,有人想要騙我!”
聽到這話,袁約還想着如何能把這百斤夜裡猛一面的生意攥在自己的手裡,就聽到樸胡道:
“既然我說我的盾是天下第一,他說他的盾是天下第一,莫不是就比試比試。”
“如何比試?”
袁約看向自己的姑父,心想他該使出什麼髒心爛肺的招數來。
“二位怎麼比試?”
關平止住腳步,一時間有些好奇。
“我派五百人,大侄兒派出五百人,就在這鼓中持刀盾廝殺,誰贏了,誰就是天下第一。”
樸胡笑嘻嘻的話一說出來,袁約臉上的神色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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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關平與句枝都懵逼了,對視一眼,事情進展的出奇順利!
不就是二桃殺三士的戲碼嗎?
沒想到樸胡竟然如此上道。
“這不妥吧?”縣長句枝摸着鬍鬚道。
“確實有些不妥。”關平也頗爲凝重的點點頭。
“哈哈哈。”樸胡見兩個漢人退卻了,頗爲得意的道:“如何啊,大侄兒?”
袁約捏了捏拳頭,隨即點頭。
“二位大王還是要好好想一想,人命關天啊!”
縣長句枝急忙開始拉偏架,走到袁約面前:
“大王勿要輕易答應,樸胡大王他麾下士卒頗爲精銳。”
袁約氣的腦門青筋暴漲,樸胡看不起自己也就罷了,偏偏漢人也看不起自己。
這怎麼能行?
今日若是認慫,那日後我還如何擡頭做人?
“你不會是怕了吧,大侄兒?”
樸胡見漢人去勸侄兒低頭趴地,心中更是暢快。
關平眨了眨眼睛:“倒是有些意思。”
“有意思吧,關小將軍。”夷王樸胡笑嘻嘻的應了一聲。
縣長句枝見關平要言語,急忙走過來拉着他,小聲說了幾句。
關平只是閉口,帶人向着山坡進發,準備瞧一瞧一會廝殺的戰場。
兩個夷王轉身回去吩咐了。
一時間,山谷當中戰鼓聲以及歌聲四起。
關平坐在石頭上,用單筒望遠鏡瞧了瞧:“句縣長,你說他們真會打起來嗎?”
句枝連忙點頭:“肯定會,樸胡王此人嗜殺成性,既然提出來了,那肯定是殺到底。
而袁約雖然理智,但是也不願意放棄這一機會,更不會坐視樸胡屠殺他的人。”
“那就好。”
關平瞧着這幫板楯蠻在山谷當中跳舞。
“敢問少將軍,手中所持何物啊?”
句枝十分好奇,這個玩意到底是什麼。
“此乃千里眼。”他兒子句扶給她解釋了一遭:
“站在這裡,可望見一兩裡外的景象,猶如在眼前一般。”
“哦!”
句枝瞪大了眼睛,沒成想,竟然會有這般神兵利器。
“敢問關小將軍,此物可是稀有?”
“你想要啊?”關平半睜着眼睛問道。
“如此寶物,誰不願意擁有!”
句枝摩拳擦掌,未曾想關平竟然如此大氣。
一個兒子換的不虧。
“那你還是想着吧。”關平重新看下面的板楯蠻跳舞。
夷王樸胡身着藤甲,策馬在陣前喊道:“大侄兒,若是你投降,我便饒你一命,哈哈哈!”
他身後的士卒又開始大聲吼叫,耀武揚威!
“兒郎們,贏了,我一人賞賜三斤夜裡猛!”樸胡大聲呼喊着。
聽到這話的士卒,紛紛用刀拍着自己的盾牌,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意。
夷王袁約則是叮囑自己身後的精銳,找機會幹掉樸胡,被人欺負狠了!
那就送他去見先祖,早日解脫!
兩方人馬嘶吼着,身着鎧甲盾牌衝擊在一起。
“真打起來了。”
句枝指着人羣當中的樸胡,激動的道:“他竟然親自帶人廝殺!”
關平也看見樸胡那個欠死的身影,竟然真的領兵廝殺。
“留正明。”關平喊了一句。
“末將在。”
關平站起身來,把望遠鏡遞給他:“有沒有把握,冷箭幹掉他?”
留贊接過望遠鏡,仔細看了一會:“少將軍,此人已然被圍攻了。”
“沒事,萬一他大發神威,殺了所有圍攻他的敵人。
今日,我就是要保證他死在這裡,否則這個局白做了。”
句枝點點頭,別看關平面上總是一副笑意,可心是真他孃的髒啊!
不僅要兩家火拼,還要弄死夷王樸胡,把這口黑鍋讓另一個夷王袁約給仔細背好了!
就算想要洗脫嫌疑,都沒得機會狡辯。
“少將軍且放心,我已經練了五日夷人制造的弓箭,三箭之內必會要了他的性命。”
留贊開口做出了保證。
“如此,便去準備吧!”
關平拍拍留讚的肩膀:“今日之事,能成否,全都依賴正明的箭術了。”
“喏。”
留贊帶着幾個人一瘸一拐的尋找最佳射擊位置去了。
“少將軍,要我說,一把火下去,這些夷人全都得死在這。”
邢道榮拄着斧子,看着下面廝殺的場面。
“老邢,借刀殺人,方能從中取事。”
關平瞧着下面紛飛的戰場,一時間有些感慨。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果然是亙古就存在的社會法則。
如今他們就爲此在廝殺。
別看夷王樸胡貪財好色,可身手當真不是誰都能比得過的。
先前圍攻他的數人,已經悉數被他殺了。
至於他的藤甲,也因爲被圍攻,而出現了一絲的裂痕。
在遠處觀戰的夷王袁約,心下急的都要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