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覺得巴蜀人的反應太過強烈了。
今日見面,足以見得劉璋全靠父親的蔭庇,對於主公而言,此乃天賜良機。
接下來要麼就徹底打擊巴蜀集團的人,要麼就拉攏分化,讓他們內部產生分歧。
雖然今日第一次見面,龐統覺得己方人和巴蜀集團的人,相處的並不是很愉快。
但他覺得還是要先拉攏一番,最後把採取打壓他們的策略。
請客斬首,留下當狗!
龐統搖搖頭,關平總結的,還真他孃的是通俗易懂。
可就是,拉攏分化巴蜀集團,該從哪裡尋找突破口?
“定國,你可是有法子尋找巴蜀集團的突破口?”龐統摸着鬍鬚問了一句。
關平撓了撓頭,心想要不請他們吃火鍋,可嘴上卻道:“龐軍師,我能有什麼法子?”
“你不是一向擅長交朋友嗎?”
“我擅長交朋友,我都沒發現!”
“江東文武可是對你印象深刻。”
關平瞥了一眼自家大伯父,在這方面,有祖宗級別的在呢,找我?
龐小鳥,你打趣我也就罷了,竟然暗中鼓動我去睡巴蜀集團的人?
真有落鳳坡的話,我都不想伸手拉你一把了你知道嗎?
在大漢,雙方關係親近是真的要睡一張牀的,關係不好,甚至連同一條席子都不配坐在一塊。
眼見龐統目光堅定,關平連忙擺手道:“我晚上只跟女人睡覺。”
龐統捏着鬍鬚沉吟了一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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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你雖有此好,但巴蜀集團對我等本就敵視,你再去睡了他們的女人,我覺得爲了主公的大計,還需你剋制一二。”
“哎,龐軍師,玩歸玩,鬧歸鬧,別拿定國開玩笑啊!”
關平甩了下衣袖道:“我還是喜歡小姑娘的。”
龐統嘆了口氣道:“定國,我是真的羨慕你長了一副好容貌,就你這樣的,上女閭興許就不用花錢。”
“白,白嫖可以嗎?”關平舉起茶杯,眼色閃耀:“聽說蜀中的女子,很潤!
軍師何時帶我去見識一二?”
龐統的麪皮微微抖動,眼睛看向別處,假裝看風景。
他本想打趣關平一二,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故意上鉤。
着實可惡!
去女閭的經驗龐統有,但是點的姑娘說得加錢,要不然不接他這個大活。
現在關平竟然想要去女閭白嫖,真是豈有此理!
說好的一身正氣,不近女色呢?
你父親多好的榜樣,怎麼你小子就沒有學到十之二三?
龐統看向自家主公,希望他能主動化解尷尬的氣氛。
可龐小鳥瞧見自己主公很努力的在憋笑,同樣盯着帳篷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風景。
劉備望着油燈,嘴角忍不住的上揚,士元你不會以爲我會同情你吧?
我差點都笑出聲來了!
龐統見自家主公擡頭望天,咳嗽了兩聲,自動化解尷尬:
“就像是在江東開賭坊一樣,我聽聞曹操在鄴城等地也如此做了,並且獲利頗豐,把銅雀臺都建起來了。”
“說到曹操,關中之戰結束後,曹操班師回鄴城。”
關平嘆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馬超不可避免的失敗了,不過等他輸了,纔會徹底的臣服到三兄弟社團來。
要不然以馬超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低頭做小。
關平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插手馬超與夏侯淵之間的戰事了。
要不把他三弟放回去?
萬一馬鐵半路被人給砍了,那不是白搭了。
尤其是馬鐵回去之後,身邊帶的士卒可不是出自講武堂的袍澤。
“曹操他可不止是班師,而是帶走了餘畜二十餘萬斛的戰利品。”
龐統接到最新的戰報,曹操西征,軍食仰仗河東。
河東太守課民牸(母)牛,草馬,下逮雞,豚,犬,豕,皆有章程,百姓勸農,家家富實。
敗者食塵,贏家通吃。
曹操又贏了關中戰事,這讓劉備心中也有了一絲的緊迫感。
拿下關中,劉備可以肯定曹操的下一步絕對是漢中。
曹操一旦拿下漢中,那必然就是劍指益州,留給自己的時間可不多了。
“我們還是先着眼於益州。”劉備定下了基調:
“理應適當與巴蜀集團的人接觸,向他們釋放我們的善意。”
關平點點頭表示贊同:“大伯父所言在理,只要錘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
雙方只有多交流溝通,試探一番,才能知道對方的深淺。
龐統看向劉備,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主公,雖說明日與劉璋等人繼續宴飲,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是否?”
“哎,士元,與巴蜀人接觸莫要偷偷摸摸的,就需要光明正大。”
劉備進行了總結性發言,可謂是一針見血。
巴蜀集團的人,巴不得想要抓住劉備的把柄呢。
那索性就把交流放在明面上,雙方先熟悉起來之後,再做進一步的深入交流。
上來就想深入交流,那得是多萬里挑一人,就被你直接給收買了?
他們又不是東州集團的人。
“我覺得大伯父說的對。”
關平回憶了一下,劉璋好像擺了一百多天的宴會,用來歡迎劉備和他的入蜀。
同時也是收買人心的一方面,但更多的在關平看來是一個幼童在向老虎花式炫富。
這一百多天,足夠和巴蜀集團的人交流了。
“憲和,你覺得呢?”劉備見簡雍酒醒了,睜開眼睛。
肥宅簡雍先是打了個嗝,然後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主公,此次隨軍可是帶了夜裡猛,這些東西,他們好像很喜歡,可惜一斤難求,倒是個突破口。”
“夜裡猛?”
關平眨了眨眼睛,當初自己隨口胡謅的玩意,竟然這麼受歡迎是他沒想到的。
畢竟益州也是產鹽大區,這裡根本就不是夜裡猛的主要銷售渠道。
夜裡猛也大多是賣給荊揚二州的世家大族,順帶着有了士家的關係,往交州也稍微銷售了一點。
這玩意的產量儘量控制的不是很高,免得他們認爲不夠尊貴。
可誰成想,就這麼一個無厘頭的“保健產品”,硬生生的偷摸打開了大漢市場。
甚至比太平教或者五斗米教,傳播的還要廣泛。
至少中原地帶的世家也是通過通信往來,知道夜裡猛,可惜沒有購買渠道。
“對,我跟他們打麻將的時候,他們向我詢問過。”
簡雍掏了掏耳朵道:“只是我謹記諸葛孔明的話,不曾與他們深入交流,沒有暴露,也只是打個哈哈罷了。”
龐統眼睛一亮,隨即笑道:“主公,莫不如就先借機會,用夜裡猛與巴蜀人扯開話頭。”
“嗯,甚妙!”
劉備自己也是在吃這個夜裡猛,他覺得效果蠻好的,只是每次和孫尚香敦倫後,避孕是一件麻煩事。
“時間還長,且尋一尋機會。”
龐統嘿嘿笑了笑,對於夜裡猛的精鹽,他也是成爲劉備心腹才知道是關平從石頭裡弄出來的。
得知此秘法被關平主動傳授給了糜家後,龐統大爲困惑,爲何就不留給子孫呢?
只是這種事一直埋在他心中,不曾過問。
計策就此定下,衆人也分散各自去休息了。
別看屯駐在涪水一側,可營寨裡依舊有人在巡視。
劉備對劉璋倒是沒有多少戒備,可對於巴蜀集團的人,不得不戒備一二。
同樣劉璋也是如此,他麾下的人,對於劉備也是戒備的很。
關平扶劍跟着巡邏走了一圈,散了酒氣,才慢慢轉回自己的帳篷,可是在門口,卻瞧見了等待的劉闡。
劉闡渾身散發酒氣,站在一旁。
“不去睡覺,在我門口站崗?”
“回少將軍,我睡不着。”
劉闡臉色有些發僵,一副垂淚的模樣,他心裡委屈啊!
“進來說話。”
關平今天就覺得劉闡見了他父親之後,就有些不對勁。
譁。
關平給劉闡倒了杯熱水,讓他坐在席子上握着,穩定情緒。
“少將軍,我是不是應該傻一點纔好?”
“世人皆盼自己聰明,你盼自己傻,發生什麼事了?”關平坐在矮榻之上,盯着劉闡。
他在講武堂表現也不錯啊,怎麼回到益州,就變得娘們唧唧了。
莫不是近鄉情怯?
“我爹他跟本就沒有看我寫給他的信,一封都沒有。”劉闡聲音越來越大:“一封都沒有!”
“興許是蜀道艱難,未曾送到呢!”關平對於蜀中的交通是有點感觸的。
而且他也知道自家大伯父,奪取益州後,在開闢蜀中的郵驛上,做出了突出的貢獻。
雖然想要爭奪益州,但也不想利用劉闡來挑撥他們之間的父子情分,因爲沒必要。
劉璋他自己面對劉備就是白給,屬於碾壓局。
現在關平要做的就是,儘量減少爭奪益州的損傷,積蓄更多的力量。
劉闡搖搖頭,表示不可能,家僕把親自送到後,又返回荊州與他交差的。
“少將軍,你可知道嫡庶之別,所以辯上下,明貴賤。”
關平點點頭,有關嫡庶之分,是西周的宗法制和分封制導致的,就是圍繞着嫡長子繼承。
一妻多妾制的存在,導致一個家庭當中子女同父異母的現象普遍存在。
隨着權力的膨脹,男子本能的對異性的佔有慾激增,儘可能的同時擁有多名女子。
他們也出於對世代血食,避免香火斷絕或者子孫單傳,使家族得以延續的目的,一妻多妾制度,似乎是合理的。
各級貴族官僚乃至士階層,也分別佔據數量不等的婦女。
所以向諸葛亮這般只娶一個妻子沒有妾的存在,簡直就是大漢異類當中的異類。
區別嫡庶,是實現繼承製度的前提。
嫡,敵也,言無敵也!
庶,摭(zhi)也,摭拾之也,大意是隻配享受微末的待遇。
“然後呢?”
劉闡傷感的道:“我大哥劉循就如同我父親兒子一般,我,比僕人的地位高一點,不提也罷。”
嫡長子繼承製,雖然有助於確定諸子之間的名分和權力,緩解家族內部圍繞繼承權的爭鬥,但也明顯存在副作用。
那就是嫡長子繼承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一夫多妻制度的產物。
父親與嫡長子,父親和餘子兩對關係當中,存在着嚴重的權力和義務的不平衡性。
嫡長子一般能夠得到父親的刻意栽培,享受到各種特權。
相對於嫡長子而言,餘子,無論是其他的嫡子還是庶子,都處於受到壓抑的地位,沒有多大區別。
但是嫡子與庶子之間,人格上迥然不同,民間對於“小老婆生”的人天然就帶着一絲的歧視。
因此,庶子往往在心目中滋生對嫡子,特別是嫡長子的憤恨嫉妒的情緒。
最重要的是嫡長子容易養成唯我獨尊和專斷的性格,其智力和品行修養並不一定能,承擔起統帥宗族的任務。
如二袁爭鬥。
關平被劉闡科普了一陣後,三觀受到了一些的衝擊。
這不都是自己的兒子嗎?
最爲關鍵的是劉璋他就兩個兒子,還搞這種對立?
士庶不婚,良賤不婚的思想,並沒有在三兄弟社團當中體現。
他們本就不是什麼世家豪族的集團。
“你父親不喜歡你?”
“少將軍,平日裡你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今日怎麼如此愚鈍啊,很明顯的!”
劉闡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我被當做質子,送往荊楚講武堂學習,就已經證明了我是有多不受寵啊!”
“啊?”
關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劉闡能來荊州竟然是這般的前因。
他還以爲是劉璋把兩個兒子,其中一個比較優秀的兒子送過來學習,是真的有想法,想要學習一些先進的戰術。
“不是因爲你太優秀,所以你爹才把你送來講武堂學習的?”
“自然不。”
劉闡眨了眨眼睛,沒成想自己在關平眼中,竟然是一個優秀之人。
“少將軍,我當真優秀?”
“廢話,能進入講武堂的學子,哪一個不是有點本事的。”
劉闡嘿嘿一樂,得到認可的滋味,確實是有心裡上的滿足。
他在自己的父親那裡,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什麼都是他大哥劉循的。
這便是作爲庶子的悲哀。
“劉闡,你興許是因禍得福。”關平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膀道:
“從荊楚講武堂能夠順利畢業的,你如今的本事,定是超出你兄長許多,
所以你可以滾回去安心睡覺了,別跟着娘們似的哭哭啼啼。”
劉闡刷的一下就站起來:“你說讓我滾我就滾啊?”
還沒等關平瞪眼,劉闡立馬往外走:
“好,我滾,我就是這麼樂於助人,少將軍你不用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