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漢末涌現出一大批光彩奪目的人才來。
這些人相互比較,總會有人成爲他人的墊腳石。
張津儘管在朝廷袁紹、何進那裡表現的很優秀。
可是真到了治理地方上,連麾下的部將都壓制不住,最後落得人首分離。
以至於留下這麼一遭爛攤子。
關平都有些想不明白,賴恭既然是被劉表派過來的,爲何就不能與吳巨聯手剿除這些人呢!
正好可以拿來立威,順便告訴這些夷人殺官的後果。
前前任朱符被夷人殺死,至今都沒有個說法呢!
如此威懾人心的機會,賴恭都抓不住,可真是有些不識時務。
劉表派他過來當樣子貨的?
還不是暗示要把交州納入荊州的統治當中,可惜賴恭並沒有很好的完成這一策略。
反而還被手底下的人給驅逐走了,這個上官也不是什麼好上官!
“校尉,我還打探到了一些消息。”習珍抱拳又說了一句。
惹得沙耶瞥了他好幾眼,他難道比自己這個假裝本地人,與江東士卒交流的還要有手段?
“說。”關平從沉思當中回過神來,看着習珍。
“士家在交州名望很盛,但也僅僅是一些齊民編戶罷了,但是那些夷人越人,有不服王化管教的,士燮也無可奈何。”
“外強中乾!”
關平點評了一句,亂世當中儒學沒啥子用處,真正的還得是刀把子。
劉表士燮想走的都是以文治天下的思想,也不看看手握重兵的曹老闆會給他們這些機會嗎?
他們手下的文臣武將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嗎?
“交州各地雖然沒有什麼戰亂,但是高涼慣匪、南海、蒼梧、鬱林、高涼四郡皆有賊寇叛亂。
士燮及其兄弟根本就物理征討,坐視夷人廝殺。”
“看來交州被一幫名士吹成了儒學最後的淨土,可惜真正到了這裡,竟然是這般不堪。”
關平雙手背後,對於交州地圖的測繪,可謂是有些困難。
一些深山老林根本就不敢派兵深入。
沿着探明經常走的河流,纔算是沒什麼太大的危險。
關平揮揮手,讓他們先回去休息,畢竟打探情報也不是個輕鬆的活計。
他還在想,要如何切入蒼梧縣,若是想要剿除蒼梧縣的這些逆賊,
重新在百姓面前建立朝廷的威嚴,就得滅掉這些賊人。
交州律法鬆弛,連刺史張津都不遵守法律,那就不要指望底下人的能夠服你。
“少將軍,士壹到了ꓹ 此時正在軍營外求見。”
親衛王喜接到通報,進來說了一聲。
“哈ꓹ 來的正好,來的及時。”關平跟着王喜一同往軍寨外走去。
無論如何,作爲自己的師弟ꓹ 出門迎一迎也是情理之中。
“師兄!”士壹率先拱手,往前小跑了幾步。
“師弟ꓹ 許久不見,你的黑髮竟然變多了!”關平微微拱手還禮ꓹ 大笑着道。
一聽這話ꓹ 士壹當即有些激動,這說明蚩尤血不僅有夜裡猛的功效,還有一絲返老還童的手段。
他也發現自己的頭髮不在是花白,而是有了那麼一絲的黑色,就是有些沒頭髮的地方,還沒有長出新頭髮來。
“多虧了師兄的好東西。”
士壹是打心眼裡高興,握着關平的說ꓹ 給他指了指船上的好東西,全都是從合浦帶過來的。
“師弟ꓹ 我這公務還未曾辦完ꓹ 哪有心思去清點這些東西。”
二人一路回到主帳ꓹ 士壹見關平如此說話ꓹ 直接道:
“師兄,我知道你是來澆滅蒼梧叛亂ꓹ 誅殺吳巨的ꓹ 可是此事江東已經插了一手ꓹ 你們兩家又是盟友。
難不成要在交州開戰,我覺得是不值得的。”
“誰說我要誅殺吳巨了!”關平坐在行軍馬紮上聳聳肩。
士壹聽到這話ꓹ 彷彿有些不相信似的,吳巨以下犯上,驅逐了交州刺史賴恭。
現在一看就是劉玄德差遣關平,率領數千士卒進入交州平叛。
吳巨他死定了!
就算他投奔江東,江東爲了照顧百姓的名聲,也會選擇砍了吳巨這個人,用他的腦袋來“祭猴”。
“不殺他,留着他做什麼?”
“自然是給他撐腰。”關平看着士壹笑了笑。
士壹眨了眨眼睛,難不成吳巨驅逐賴恭是劉玄德授意的。
否則關平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尤其是賴恭他已經投靠劉玄德了,爲何還要給江東孫權寫求援信呢?
這件事從裡到外都是一團糟。
除了當事人,旁人誰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怎麼,不相信?”關平瞥了一眼自己的師弟。
“猛一聽卻是有些不相信。”
士壹端起茶杯道:“但既然師兄說了,那我便姑且相信一次。”
“相信就好,如果江東敢動手殺了我的人,那我就有必要爲我的人報仇!”
“師兄所言在理,九世之仇,優可報也!”士壹從精緻的食盒當中掏出幾個糉子道:
“師兄,這是交州特產,益智糉子。”
對於糉子的出現,關平並不覺得意外,反正每年祭奠屈原的時候,都會講解向這種電影。
“何爲益智糉子?”
“乃是用益智米做成的糉子,裡面是肉餡的。”
“好傢伙,肉糉都出來了。”關平笑呵呵的從食盒當中接過一個糉子,放在矮案上。
“對了,師弟,此次一定要派出優秀的嚮導,隨我出征,防止在交州發生意外。”
“如此簡單,那我就讓我兒子士匡隨師兄一同出征,他對於交州的路線,知道的比我都多上一些。”
“那可就太好了。”
關平倒是沒有拒絕,荊楚講武堂成立後,並沒有向交州發出什麼徵召。
“師兄,我聽聞你在長沙郡益陽縣舉辦了一個荊楚講武堂的學校,還招人嗎?我想把我兒子送過去。”
“師弟,今年怕是不行,沒法子安排,待到明年纔可以,每年都會進行統一招生。”
關平繼續接受道:“第一期的學生,我們都是在儘量的試錯,以前沒有過這種情況,自然要多試驗一些。
待到第二期學員,等師弟你的兒子入學後,相比之下。
比第一期就沒有太多的漏洞,可以專心學習,現在進來,許多課程都跟不上,會受到懲罰的。”
“也好。”
士壹並沒有強求,其實早在建校的時候,他就聽說了,想要送兒子過去學習。
萬一學到什麼真本事呢,豈不是賺到了。
可惜被大哥給拒絕了,士家可不要輕易送出質子,更何況還是你唯一的嫡子。
再說了,荊州揚州都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只有他們兩家的勢力進入交州後,才能依仗士家繼續治理交州。
士家焉能自降身價,主動去依附他們!
“師弟,你且歇息一人,讓剩下人的留在這裡,幫忙照顧一二我那些水土不服的士卒,我們要先一步到達廣信縣。”
“這是自然,完全沒得問題。”
士壹滿口應下,總之對於關平麾下的士卒,他也有着清醒的認知。
這些人若是不被氣候所限制,殺光他們,問題不大。
第二日,學生們開始登船,沿着河流,一直前往蒼梧郡的治所。
同樣作爲交州刺史的步騭,也沒有閒着。
他清楚的接到了奏報,關平就在自己的身後。
看樣子劉備的應對也很及時,步騭還以爲自己這番穿插動作,並沒有被劉玄德的人馬探聽到。
要打就打出一個措手不及,就是要敲定交州的歸屬。
可是一連幾天,他都已經算清楚了,吾桀應該到了龍編縣,如何士燮同意,那必然會滿交州發佈告示。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就很是讓人疑惑。
得知關平的人在往船上轉運東西,步騭就明白。
此次關平一定會直接到達廣信縣,不會在高要縣停留,與自己做正面對抗。
不過關平顯然想不到,自己已經派去使者,只要士燮向着齊民編戶發出告示。
告訴他們交州刺史從此就是他步騭了,那接下來的動作,絕對可以接管交州。
至於吳巨什麼的,根本就不放在他眼中。
此時此刻,地方豪強的策略比大漢朝廷的策略,在地方上要好使的多。
光憑藉朝廷的旨意肯定是不行的,這裡距離洛陽多少萬里呢。
誰知道朝廷的詔書是真是假,他們以前都沒有見過。
只有士燮發話了,說這件事是真的,那其餘人才會覺得這件事真的。
除了叛逆的野人之外,士燮的名字在交州大多數地方好使,但也總有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發生。
現在步騭就是在士燮公開發表聲明,聲明他這個交州刺史是合法的。
儘管對於這件事有些無奈,但在這裡,彷彿早就成了約定的潛規則。
“中郎將,既然接到了關平動身的消息,我等要不要先一步動身,進入蒼梧城內。
吳巨他絕不是我軍的對手!”
步騭站起身來,讓陽光沐浴在自己的身上,這纔開口道:
“吳巨勢力尚小,他敢如此猖狂的緣由是因爲這些慣匪暗中投靠了他。
讓吳巨覺得他自己配得上一個交州刺史,這是在向劉備要官職啊!”
“那中郎將,我們到底要不要攻城?”
“就算蒼梧郡廣信縣實力孱弱,吳巨也不會放鬆警惕的,攻城就不要想了,我們人數不夠,只能智取。”
步騭走了幾步說道:“吳巨還不知道我們是來幫他還是殺他的。
至於關平,那就更不能猜測是來斥責吳巨的,還是要了他的命,局勢不明,對我們才更加有利。”
步騭只希望吾桀前往不要被嶺南的瘴氣給害了身子。
交趾郡那裡的瘴氣可是四季常有的,不像這邊,雖然有許多瘴氣,但只要稍微注意,硬挺過去,這條命就算撿到了。
關平那裡出現非戰鬥減員,步騭這裡的人更多。
他們纔不會下令說什麼不許喝河流當中的水,沒有涼白開的輔導。
這也是步騭沒有立即進軍廣信縣的緣由,不是他不想速戰速決,
實在是手上的這支士卒,不能出現太多的缺額,佛足額還如何虐人?
“傳令下去,等關平他們到了高要縣,一定要攔住他們,我有話想跟關平說幾句。”
“喏。”
軍中副手顯而易見的去吩咐這件事了。
步騭站在房屋之內,他心想,除了交州,還有誰能他晝思夜想的?
大敗曹軍!
但像赤壁之戰那樣的,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
蒼梧郡廣信縣內的吳巨。
此時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一時也靜不下心來。
沒想到,一怒之下驅逐了賴恭,奪下了他的地盤。
但是賴恭不僅給劉玄德寫了信,還給江東寫了信,發出求援。
有關這一點的情報,是賴恭又寫信告訴吳巨,讓他好自爲之。
一個年輕人,不講武德,悍然偷襲他這個年歲大的人。
我知道劉玄德是你的好友,但江東孫權呢?
吳巨你不要猖狂,我勸你要耗子尾汁,想要治理好交州要以和爲貴,不要搞窩裡鬥。
否則,我就讓你瞧瞧搞窩裡鬥,到底是個什麼下場。
收到賴恭的書信後,吳巨就氣的把書信給扔了,
一個光會放嘴炮,卻沒有什麼威信的人,他有什麼資格教育自己!
這麼些年了,實際控制的交州領土有一絲擴大嗎?
在吳巨看來,賴恭簡直就是張津第二。
自己主動把他驅逐會老家,留他一條性命,總比被麾下給砍了腦袋要強上許多。
現在他還要一個勁的跳,那吳巨覺得自己就無需太過客氣。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孫劉兩家來人,到底是想要讓自己死的,還是想要讓自己活着的?
對於劉備,吳巨是信任的,若是他親自來,城門根本就不會關閉。
可是關平領兵來了,這就讓吳巨心裡直突突,他也曾經打聽過關平的本事,確實是個不一般的人。
萬一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人,也不講究武德,在暗中偷襲了自己,把自己斬首示衆。
吳巨覺得也有極大得可能發生,關平他連孫尚香的侍女都敢殺。
孫夫人的侍女犯了錯誤,竟然砍下人家的腦袋來立威。
光是這一件事,吳巨就覺得自己跟劉備的關係,顯然沒有他跟他夫人的關係要親近。
所以他早早就關了城門,免得被人探聽了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