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人。
一個沾酒畫圖。
一個執筆而算。
輕輕鬆鬆。
就把勾股算數這道難倒了許多人的,都不曾證明出來的給證明出來了。
從大禹治水,到如今,歷經多少年!
當真是人生難得得一知己。
在他們兩個如此年輕的時候,就碰上了。
周魴爲他們倆感到高興。
真不曉得,自己的知己還窩在哪裡呢!
聽到關平的問話,周魴這纔回過神來,頗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某是來向江東才俊來求學的。”
“求學?”
關平倒是有些不太明白他們這些人的套路。
也未曾聽聞哪個江東才俊廣收門徒當老師的啊?
“就是辯駁辯駁學問罷了。”
趙爽對此很是熟悉,不就是舉孝廉前的那一步嘛。
當初家裡人也給自己安排了舉孝廉這麼一條路,趙爽直接就拒絕了。
當官能有什麼樂趣!
是數不好算了?
還是畫出來的圖不好玩了?
趙爽接過話茬,問道:“關平小兄弟,你可曾成親?”
“未曾。”
關平應了一聲,隨即看向周魴笑道:“辯駁完了能有什麼好處?”
“關兄久經沙場,也應該曉得官場的步驟,若是想要出仕,就得被舉孝廉。”周魴頗爲耐心的解釋道:
“也就是個人的聲望!
某算是寒門子弟,若是不抓住機會,如何振興家業!”
寒門子弟!
關平點點頭,現在這個時代的寒門子弟跟後來的理解有着不一樣的含義。
如今的寒門可不是什麼貧困人家。
而是門第勢力稍微低的世家,也被稱爲庶族。
向袁紹那種四世三公就是大漢的名門望族。
如今的天下就是被世家壟斷治理,士族擁有者政治特權。
庶族是中小地主階層,家裡有錢有糧有地。
只是相對於望族,那就是屬於貧困人口了。
庶族如今也只能努力進入制度之內,興許有機會把自家的階層在往上拔一拔。
如今的時代,所有人都是在爲世家打工。
長期被壓迫,庶族的人自然也希望能夠崛起。
關平手指無意識的敲了敲矮桌。
庶族崛起,在這漢末絕對是一種機遇。
無外乎就是以武入職,取得戰功,獲得政權。
魏晉南北朝事情,士族與庶族的相互爭鬥的力量此消彼長。
等到武則天,世家被打入塵埃,庶族小地主才真正意味着崛起,掌握政治上更多的話語權。
很好。
就怕周魴沒有野心!
不就是爲了光耀門楣嘛。
三兄弟社團完全可以的。
孫權他就是想東進,都不敢,被張遼壓得死死的,只能考慮捅盟友菊花,擴大自身地盤。
跟着孫權沒什麼前途。
向自家社團,那可是手握大義,匡扶漢室!
更何況現如今可是大漢天下。
即使是名義上的,可是政治正確啊。
孫權他有野心,但是想要稱帝,位置很尷尬的。
政治正確有多重要,不曉得的嘛?
“關小兄弟,你生辰八字方便告訴我嗎?”
趙爽繼續盤算着眼前這個妹夫的事情。
“嗯,行。”
關平眨眨眼,莫不是想要斬雞頭拜把子?
畢竟早就聽人說了,趙爽爲人“有點怪”!
數學家嘛。
有點常人所不能理解的癖好,也實屬正常。
畢竟,天才,總會有特殊的地方。
等關平報出之後,趙爽在心中開始盤算。
你以爲趙爽就單純是研究數學的嗎?
不!
人家還研究星星呢!
算算姻緣八字,那是手到擒來。
關平打定主意,笑了笑:“周魴,你若是單純求官,儘管去尋江東才俊揚名!
若是真的如同你方纔所言的想要振興家業,那就跟我走!”
周魴愣住了。
關平竟然直接招徠自己。
怎麼會?
關平是多優秀的一個人。
他竟然會親自招徠自己。
最重要的是方纔他們兩個合夥證明勾股算數,自己只是個看客。
什麼忙都沒有幫上。
關平怎麼會看重自己?
周魴心中既欣喜,又有些不安。
“我能行嗎?”周魴小聲的問了一句。
“你有很大的成長空間,相信我。”關平神情嚴肅,認真的拍了拍周魴的肩膀。
心中則是咋大喊,自己就要成功了!
周魴就快上鉤,成功被自己拐走了。
這將是自己在東漢全明星舞臺上,拐騙的第一個儲備人才。
美滋滋!
周魴看着關平認真的神色。
心中五味雜陳。
關平是什麼人?
怎麼說都闖出一些名頭來了,更是當世名將關羽之子。
可自己呢?
僅僅是在鄉里有一點好學的薄名。
白身罷了。
怎麼能與他相提並論。
更讓周魴感動的是,他不僅沒有看不起自己,反而進一步鼓勵自己。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知己?
“我真的可以嗎?”
周魴滿臉歡喜,還是想要在確認一遍。
“當然了。”
關平努力的穩住,不讓心中的小人跳起來。
“我不同意。”
誰?
關平眼神一瞪。
馬蛋。
好不容易要拐走了。
就好比結婚的時候,雙方正在宣誓。
結果從圍觀人羣之中跑出來一個煞風景的,大喊不同意。 щшш¤ttKan¤¢ ○
丫的,欠打!
周賓有些氣急,看見關平那兇狠的眼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不過。
好不容易家裡出了個好學的兒子,就要進行舉孝廉前的揚名計劃了。
都到了臨門一腳,怎麼能被人拐走呢!
想到這裡,周賓又往前踏了一步。
關平瞥了一眼旁邊的中年人,看着周魴道:“這位?”
“家父。”
“哦!”
他孃的。
關平嘆了口氣,好不容要拱白菜了,順便把這顆大白菜拐帶自家社團的菜園裡去,讓他繼續茁壯成長。
結果他爹這顆老白菜跑出來,大叫着不許關平來拔他家的白菜。
丫的,怎麼就這麼不省心呢!
不行。
周魴自己拱定了,他爹也留不住!
關平打定主意,準備見招拆招。
周賓氣哄哄的坐下,甩了甩衣袖:“我兒斷不可能和你走的。”
“爹。”周魴小聲祈求了一聲。
“別說話。”
周父一張嘴,周魴頓時就不敢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