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顯然有些懵逼,黃蓋老爺子這麼一跪地懇求。
自家社團扛把子劉備,就全然不顧自己的眼神示意,便直接應了下來。
雖說黃公覆老爺子在赤壁之戰中出了大力,可也不能如此痛快,就答應下來。
關平知道周瑜會因爲這命中之箭而死,兩家雖然是盟友,可週大都督他活着,並不符合三兄弟社團的最佳利益。
最重要的是對於中毒這件事,關平當真的沒法子,誰知道曹仁往箭頭上塗了什麼樣的毒!
不知毒性,哪裡來的解藥。
後世就算被蛇咬了,也得抓着蛇一起去醫院啊。
尤其關平他真的不是一個醫生,僅僅知道些尋常人都知道的急救法子。
若是讓他給人解毒,估計沒什麼可能。
徐庶也是有些無可奈何,見主公已經做主應下了,遂認真的問道:
“定國,你當真會醫術?”
“元直軍師,這就真是難爲我了。”關平的嘴角沒忍住抽抽了兩下:
“我他媽的連個獸醫都算不上,他們怎麼就想起我來了!”
想起你?
徐庶搖搖頭,魯子敬一來就要來找你,搞得你好像纔是名醫華佗一樣。
你到底在江東怎麼大展身手的事情,可沒提前跟我說一說啊。
說實話,聽到魯子敬前來求醫的消息,我都一臉的不敢相信。
徐庶嘆了口氣,主公心還是有些軟了,若是黃公覆他沒有這一跪,興許主公還能硬氣些。
“既然主公已經應下了,定國,就算你到了江東大營,也不可親自動手,免得將來被人污衊。”
昨夜關平那麼一提醒,讓徐庶對周瑜會隕落的可能性,有了那麼一絲的擔憂。
別說東吳大都督了,就算是當今天子,他也避免不了生老病死。
這種南方炎熱的天氣,中箭加中毒,他周公瑾的身體還能有個好!
“嗯,我知道了。”
關平對於自己方纔的言行,還算滿意,直接拒絕,並且把醜話說在了前頭。
“多謝劉皇叔。”
魯子敬也是頗爲激動,總算是沒有白跑一趟。
不過關平他是否會爲公瑾醫治,必須要備着,方可有備無患。
“那我們就不叨擾了。”
黃蓋老爺子急忙拉着關平就走了。
“黃公覆老將軍,我還未吃早飯呢。”關平沒忍住喊了一聲。
“老夫路上給你弄烤魚吃!”
黃蓋說了一句,隨即帶着關平就走了。
“王喜,帶着一艘艨艟跟我走。”
“喏。”
親衛必須得叫着,以防萬一。
一羣人到了岸邊,登上了艨艟,沿着漢水順流而下。
被襲擾完的徐晃,瞥了一眼沿着河流南下的艨艟,也不甚在意。
至於領軍而回魏延,則是瞥了一眼龐大的襄陽城,眼裡充滿了戰意。
沒想到吧,我魏老三又回來了!
當初他在襄陽城中叛亂想要迎着劉皇叔入城,沒想到劉皇叔沒入城,導致他兵敗遠走長沙郡。
劉皇叔退到夏口之後打贏了曹操,這件事當真是讓人大出所料。
尤其是劉皇叔收復長沙郡之後,自己又順利進入了劉皇叔的陣營。
兜兜轉轉了一圈,又能重新殺回襄陽城,更是讓魏延大出所料。
“若是能順利拿下襄陽城,那就再好不過。”魏延收回目光,回頭隨着自己的士卒一同撤退了。
襄陽城上的徐晃也是收回目光,扶着城牆垛子,長久下去,城中士卒怕是會疲憊不堪啊!
得想個法子,反擊一波。
中軍大帳內,關二爺聽着軍師徐庶的話,目瞪口呆。
自家小子什麼時候會醫術了
他那點三腳貓的手藝不都是在張仲景神醫那裡學來的。
“大哥,這事,某覺得不靠譜。”
關二爺摸着變短的長髯說了一句,總覺得手感在也不順滑了。
“俺也一樣!”張三爺說完之後便是哈哈大笑:
“俺覺得小平兒他會把周公瑾給治死了。”
“三弟,勿要如此說。”劉備頗爲不悅的提了一句。
這種事雖然聽起來不靠譜,但總歸也是盟友。
此等殘害盟友的話若是傳出去了,就算是沒被人造謠,也會成爲他人的話柄的。
尤其三弟這口無遮攔的,在外面被人給聽見了,還不定要如何傳話的。
“大哥,俺這是說的實話,那魯子敬把小平兒請回去醫治周公瑾,俺覺得,這事一點都沒譜。”
張三爺捧着肚子說了一句,就自家侄子給馬接生的時候,都畏手畏腳的,還自詡爲獸醫,俺呸!
連馬都治不好,就他還治人?
底下士卒吹捧他兩句,大侄子他不會當真了吧?
“俺覺得魯子敬九成九不想讓周公瑾活着了,他就是覬覦江東大都督的位置。”
張三爺的這番話自然就是被埋沒了。
無論如何,若是周公瑾逝去,魯子敬他接任江東大都督可能性不大。
副都督程普放在何處?
魯子敬除了促成孫劉兩家結盟,與周公瑾一同主張抗曹之外,在赤壁之戰就沒立下什麼大功勞。
絕沒有黃蓋以及一幫武將立下的功勞多。
三兄弟是真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魯子敬啊!
劉備摸着鬍鬚笑了笑:“若是子敬能夠出任江東大都督,對我們而言,也是極好的。
不過周公瑾只是中箭,興許慢慢將養一段時間,他便痊癒了呢。”
“主公所言極是,只要定國他不隨便出手,且讓周公瑾慢慢養着,大概會痊癒的。”
徐庶急忙說了一句,千萬別給人家治死了。
這事危險性實在是過於大了。
“中箭而死?”
關二爺轉動了一下他的左臂,這機率着實有些小。
“大哥,周瑜他受傷,危在旦夕,這意味着江陵城的曹仁得到了喘息,我等要不要~回援江陵城?”
衆人一直都在被周瑜中箭又中毒事情上,思考着如何不讓關平去趟這趟渾水,唯有關二爺一直盯着江陵城。
“回援江陵?”劉備也是一下子就站起來。
如今劉備是荊州抗曹派的領袖,從曹操手裡奪回荊州,名正而言順。
孫劉兩家不但防禦了曹操的進攻,現在還進行了大反攻,先前只是與周瑜一同攻伐江陵城。
可是在圍攻江陵城當中,江東是主力,江陵被攻克後,必歸江東,劉備是得不到的。
但沒成想,赤壁一戰後,曹軍變得如此孱弱,劉備反倒越過江陵城,率軍攻到了襄陽城下。
可現在,周瑜中了毒箭,生死未知,江東必定會處於守勢。
曹仁必定會得到喘息,而且江陵城又被攻伐瞭如此之久,城內的曹軍早就疲憊了。
這個時候,若是能夠接上繼續給江陵城施壓,那江陵城的歸屬就可以說道說道了。
其餘南郡等地可都是被己方攻下來了。
相比於攻打襄陽城要比攻打江陵城要困難許多,而且危險也更大。
“是啊!”徐庶突然笑了笑:“我倒是陷入了誤區,一直想着要幫定國如何拒絕此事。
卻沒想到此時的江陵城對我們而言更有誘惑,雲長倒是有心了。”
“對哎,俺們回去打江陵啊!”張三爺瞪着眼睛,登時一樂。
天天佯攻襄陽城,那可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莫不如回去真刀真槍的去打江陵城。
前來牽制襄陽城,也是爲了江東能夠成功攻下江陵城嘛。
現在周瑜那廝中了箭,豈不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如果能夠把握住了,江陵城興許就被自家給打下來了呢。
“元直軍師,此事可行?”劉備試探的問了一句。
此時回援江陵城,於情於理都說的過去。
徐庶捏着鬍鬚仔細思考了一下,雖然一直惦記着能拿下襄陽城,可是看着目前的情況,不大可能。
遂改變策略佯攻襄陽城,襄陽城怕是不好拿,莫不如回去接過周瑜的位置,繼續攻打江陵城。
“雲長所言倒是可行。”徐庶往前走了幾步,看着地圖道:“莫不如我們繼續分兵兩路。
雲長帶着人時不時的與城中的徐晃接觸一二,迷惑他。
同時繼續做出圍困襄陽城的動作,唯一的一點,就是務必不能讓曹軍哨騎等進入襄陽城。
而主公則是悄悄帶着士卒,沿着河道慢慢的撤回江陵城。
力求打曹仁一個措手不及,江陵城興許就能一鼓而下了。”
徐庶說完之後,便回頭瞧了一眼劉備,看看他的意思到底如何?
劉備則是看向二弟,笑意滿滿的道:“雲長,你可有要補充的?”
關二爺低着頭瞧了一眼地圖,認真思索了一番:“不知大哥要帶走多少人馬?”
“雲長,你想要多少人馬?”
關二爺伸出手掌道:“五千兵馬足以,若是公明出城,我便打他回城。
若是當陽滿寵出兵,我便打他回城,請大哥放心!”
劉備看了一眼徐庶,徐庶則是搖頭道:“雲長前後皆要防禦還要進攻,更重要的是要冒充大軍在此。
尤其曹軍將領皆不是庸人,穩妥起見,還是在留三千人馬,其餘便多留些民夫充作士卒!”
“無需如此麻煩。”關二爺摸着長髯說了一句。
“就留給雲長八千人馬。”
劉備最終定下了基調,他帶走一萬兩千餘人。
“喏。”
大哥都發話了,關二爺自然也就不在反駁了。
如今曹軍人心惶惶,就算徐公明他想要出城迎戰,幾乎都不可能。
更何況他採取的一直都是堅守不出,想要發生戰事,實在是難得。
三兄弟社團因爲江東大都督中箭之事,就此定下了計策,放棄強攻襄陽城,變成真正的佯攻。
“雲長,那你便在城下演練士卒,做出攻城的目的即可。”徐庶又叮囑了一句。
“元直軍師請放心,某自會遵從。”關二爺點頭應下。
江陵城是對於荊州是何等的重要,尤其是自家又佔據了荊南四郡。
沒有江陵城連貫在一起,如何能夠佔據整個南郡。
不佔據江陵城,又如何能夠安穩的佔據襄陽城?
計策既然已經定下來了,三兄弟社團便開始各自安排下去了。
當初大張旗鼓的來,如今又得悄無聲息的回去。
這是一個能合理拿下江陵城的機會,必須要去嘗試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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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平站在艨艟之上,望着兩岸的景色飛快的後退,着實沒有想到,江東士卒竟然如此善於划水。
這點就不是自家麾下那些水軍能夠比得上了。
“黃公覆老將軍,就如此快的水速,能不能把魚給釣起來啊?”
黃蓋瞥了一眼掛在船邊的魚竿,越發肯定的道:
“關家小子且放心,一定能夠釣上魚來的,君不聞,願者上鉤?”
關平瞪着眼睛道:“神他媽的願者上鉤!”
過了一會關平坐在船上,說了一句:“黃老爺子,你就敷衍我吧!
說實話,我當真不會什麼醫術,能治好蘇飛,完全是因爲蘇飛他運氣好,與我無關。
更何況當初要不是周泰他說要吃三斤馬糞,我纔不會去趟這趟渾水呢。
這話我可是跟子敬先生說過,不信你問他。”
一旁的魯子敬根本就不接這話茬,反正你已經在我們江東的船上了。
無論如何,都得帶到大都督面前去,至於公瑾他用不用你,這邊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子敬先生,你們可說句話吧。”
關平掏了掏耳朵,便直接開口道:
“說真的,我不是不給治,實在是我覺得你們肯定不會放心我給大都督醫治的,子敬先生,你是個實誠人。
你說,你們敢放心讓我給大都督他醫治嗎?”
黃蓋則是笑了笑,一屁股坐在關平的身邊道:
“關家小子,你放心,既然我找了你,便是信任你的。”
“嗨,我看也就你們二人是信任我的。”
魯肅卻是瞥了關平一眼,笑道:“關小將軍,你爲何會覺得你會謀殺大都督?”
“因爲我他媽的根本就不會醫術,也不是個醫者,找我來給大都督治病,根本就不是爲了救他,而是爲了殺他。
到時候在把我這把刀給殺了,那我可就裡外不是人,成了背黑鍋的那個了。”
魯肅倒是摸着鬍鬚笑道:“關小將軍勿要憂慮,我們絕不會如此做的。”
“呵,我信了你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