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橫叉一槓子,這些戰馬全都成爲我江東的囊中之物了。
就算江東沒有在小路埋伏許多人,但山路險阻。
呂蒙可以肯定,那些戰馬絕對會成爲曹軍逃命的累贅,他們必定棄馬而逃。
現在戰馬全都到了你關平的手裡,你竟然還有臉當着我的面說不值一提。
我呸!
無恥至極!
呂蒙惡狠狠的瞪着眼睛,瞥向關平。
此子欺人太甚,這是對江東的侮辱!
三百多匹北地戰馬,那是簡簡單單的馬嗎?
不,那他媽的是江東的命啊!
這更是呂蒙向大都督獻上的計策,本想着能讓大都督高看自己一眼,結果謀劃一番,如今一匹馬都沒落在自家手裡。
呂蒙此時自是氣憤難當,更重要的是關平他堵到了曹洪,而大都督早早佈置的兵馬卻沒有堵住曹洪。
這點比沒繳獲曹洪的戰馬,更是讓呂蒙忍不了。
大都督焉能被一豎子給比下去!
尤其是呂蒙還非常厭惡他。
可關平絲毫沒有理會呂蒙那要吃人的目光,只是在跟魯肅繼續吐槽道:
“子敬先生,實不相瞞,就這次的收穫,還沒我上次動動嘴皮子,從曹休那裡騙來的多呢。
這次又是趕路砍樹,又是射箭,還要殺敵的,當真是麻煩的很。
我纔拿了這麼點,四捨五入,相當於這波白乾了。
子敬先生,你說,大頭是不是全被你江東拿走了?”
魯肅:???
什麼叫大頭全都被江東給佔了?
曹軍此次出兵夷陵城,攏共才帶出千餘騎騎兵。
前些日子被你小子紅口白牙,利用母馬騙去了五百五十五匹,今日又被你繳獲了三百多匹。
隨便一算,刨去折損,都是曉得是誰拿去了大頭?
四捨五入,是如此用的!
關小將軍,你的算數是不是很不好啊?
平日裡是如何給麾下的人算計軍功的!
魯肅被關平問的,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要是孫大帝在此,直接把關平給懟回去,你算數不好!
焉能與趙爽用一個勾股圖談天說地,旁人還看得不是很明白?
呂蒙攥着拳頭,看向關平,滿是吃人的目光,心裡止不住的口吐芬芳。
大頭全被江東拿走了,聽聽,兄弟們都快來聽一聽,這是個正常人能說的出來的話嗎?
呂蒙氣的搖頭笑了笑,關平他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不小。
說出的話明面上是吹捧了江東,可他自己暗暗得到了好處。
勝利者的姿態十足,呂蒙也好想把這話甩在關平的面前。
可惜馬沒了!
“哈哈哈,關小將軍倒是過分謙虛了。”
魯肅心中有些遺憾,多好的戰馬啊,可惜了。
沒落入江東的手中,不過總歸是削弱了江陵城的守軍。
最終是對江東有利的,無論如何,江陵城也是江東的,也必定被江東拿下。
雖然僅僅是三百多匹的戰馬,但開始也不是自家的,未曾得到什麼,也未曾失去什麼,但於大局是有利的。
魯肅是樂於劉備的勢力能夠變強一些的,如此,曹操才能把重心放在剿滅劉備的身上,從而江東得到好處。
“哎,子敬先生,什麼謙虛不謙虛的,我早就說過江北有無數的軍械糧草駿馬。
只要我們從曹操手裡搶過來,變成了我們的了。”
關平瞥了一眼陰着臉色的周大都督。
這個時候,周瑜也收到了被呂蒙派去阻塞道路,就等着牽馬士卒的回報。
大嘟嘟當即被曹洪的臨走時的動作給激怒了。
敗軍之將,還敢如此,當真是不知好歹!
“戰馬呢?”呂蒙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回將軍,我等就未曾見到過戰馬。”
報信的士卒如實回答,他們只看見了徒步跑到木柴阻塞道路的曹軍,未曾見到戰馬。
呂蒙直接炸了鍋,卻是往前走了幾步,盯着關平道:
“關平,你爲何要搶走屬於我們江東的馬?”
“憑什麼是你們江東的馬?它屁股上又沒蓋江東的章!”
呂蒙激動的大嚷道:“我在馬尾巴上做了記號。”
隨即呂蒙曉得自己失言了,但還是梗着脖子硬撐。
“好你個呂蒙,憑什麼在我的馬上做記號!”
呂蒙一時語塞,瞪着眼睛:“我何時在你的馬上做了記號。”
關平大聲嚷嚷道:“在江東營寨的時,我部下說你天天來看馬。
沒想到你竟然做下如此之事,有本事從曹操那裡奪去,奪不走,就要從盟友這裡搶嗎?”
“哎,子明。”
魯肅急忙叉開他們兩個,實在是沒有料到呂蒙會說出如此的話來。
“關小將軍勿要生氣,子明他一時失言。”
“我自是不會生氣,只是覺得呂將軍話裡有話。”
關平瞥了他一眼,好在自己奪過曹休的馬後,就給它們的屁股上搞出新的印記。
“我話裡有話?”呂蒙瞪着眼睛道:“關平,若不是你,這些馬都是我們江東的。”
“若不是我,曹洪他還能帶領幾百殘兵跑了。”
關平卻是不怵他,直接發問道:“爲何江東沒有在小路上埋伏人,我補上了這個漏洞,反而要來怪我,呂將軍當真是好思路!”
“關平,你詭辯之術,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呂蒙,反彈!”
關平不屑與他爭辯,沒挑戰,就沒激情!
呂蒙往後退了一步,這小子說的是什麼意思?
魯肅只好在中間做和事老,雖然三百匹戰馬,他也很是想要,但眼前的事實到底是關平他從曹洪那裡搶奪來的。
即使呂蒙他心中有怨氣,可這事也怪不到關平的頭上。
魯肅一時好聲好語的告知呂蒙,勿要如此。
咱們已經幹掉了曹洪的五千多人馬,繳獲了許多軍械糧草,削弱了曹仁的實力,至於三百匹戰馬只是錦上添花,並無大礙。
最重要的是人家關小將軍說的對,本就是咱們江東沒有在此埋下許多兵丁,而關小將軍發現了這個漏洞,及時補上了。
而且結果也證明了,曹洪選擇走了這條道路,故而人家得了北地良駒,實在是運氣使然。
人家當真是沒有做錯什麼,如此怪罪,搞得江東好像是容不下盟友一般,焉能如此。
“子敬先生,你也知道,雖說我是個獸醫,但我關家對治療頭疼。
那可是祖傳的手藝,保準刀到病除,呂將軍因爲頭頭腦熱說了胡話,我自是可以不收診金爲你醫治一番的。”
關平哼了一聲,對於呂蒙此時的表現,倒是沒有料到他會做出如此行徑。
“當真是大言不慚。”
呂蒙惡狠狠的哼了一聲,論鬥勇好狠,他長這麼大,可沒怕過誰。
“沒關係,若是呂將軍信不過我的手藝,我可以請我爹親自爲你醫治一番,保準比我的手藝強上百倍。”
“你。”
呂蒙扭過頭哼了一聲,跟別人打架就叫你爹,算什麼本事!
魯肅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番,對於關平的話,實在是觸目驚心。
專治頭疼?
刀到病除!
這是什麼行醫者的道理?
呂蒙自是不想在與關平爭論,倒是顯得自己沒有城府,反倒被大都督看輕了。
一旁的周泰,看見關平,眼裡就露出怒火,手裡緊緊拽着繮繩。
倒是邢道榮臉上露出驚詫的神情,想不到少將軍最擅長的竟然是給別人治療頭疼腦熱,當真是大才。
周魴暗暗記住少將軍的話,威脅他人的話,竟然如此心平氣和的說出來,當真是應了少將軍的那句話。
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從不需要大聲叫,這是他爹教給他的道理。
關雲長將軍果然是個喜歡講道理的人。
“夠了。”周瑜嚷了一聲道:“既然讓曹洪逃了,我等便收兵回城,休息一日,趕回大營,早日拿下江陵城。”
“喏。”
衆將士自是應聲。
周瑜騎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的望着關平道:“關小將軍,我喜歡你的馬。”
“哈哈,我騎上我心愛的小戰馬,帶我遠離煩惱和憂傷,心情每日裡也是十分愉悅。”
“山間小路,可千萬別栽了馬腿。”
“多謝大都督提醒。”關平面上依舊帶笑,想不到大都督也是個陰陽師呀。
周瑜朗聲笑了笑:“關小將軍,要不要一同入城休息一夜,來日一同返回?”
關平擡頭瞥了大嘟嘟一眼,抱拳道:“謝大都督美意,夷陵小城大火未滅,若是沒有及時控制住,我怕火勢反倒增大,燒燬全城,可就不好了。”
“多謝關小將軍提醒。”周瑜爽朗的笑了一句,隨即撥轉馬頭,轉身而去。
呂蒙恨恨的瞧了關平一眼,若不是他,那三百多匹北地良駒就是我江東的了!
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令旗招展,江東大軍轉了個身,緩緩而退。
周瑜對於己方士卒的戰力,越發的不滿意了,聽到殘餘士卒的描述。
竟然被一羣敗兵給殺的毫無還手之力,反倒被人撒了尿,揚長而去。
此乃奇恥大辱,比關平偷了他的馬還要恥辱!
待到回去之後,務必要加強編練,若是下了船,戰力下了幾成,將來還如何兵進中原?
此事亟待解決。
魯肅看着公瑾率軍遠去,默默的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公瑾的格局似乎也有些小。
莫不是他們都身在局中的緣由?
今日,魯肅都不敢相信,他接連吐槽了三個人格局小,而他們三個人皆是身在局中。
這種感受不知道怎麼就從心底裡露出來了。
孫劉兩家唯有奮力抵抗曹操纔是上策,可是赤壁之戰才勝利不久,荊州內曹操的勢力還未曾全都趕出去。
這些人就忙着互相爭鬥,如何能夠抵抗得過曹操啊?
諸位莫不是都忘了袁本初死後,他的兩個兒子是如何被曹操擊敗的,與當今的情形是如何的相似?
哎,魯肅嘆了口氣,孫劉兩家的聯盟,如何才能長久的下去呢!
“子敬先生爲何要嘆氣?”
關平望着遠去的江東士卒,嘴角掛起一抹微笑。
終究還是要些臉面的啊!
殺人奪馬的事情,周瑜他幹不出來,如此大都督在江東威望無二,甚至蓋過了江東之主。
但有些事情,終究不能做過火,是開戰還是聯盟,終究是主公說了算。
有魯肅在,就算想要黑吃黑,兩人也終究打不起來。
最重要的是,關平可不相信周瑜他會公然幹掉自己,這麼多人呢,總會有風聲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