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動手!”
邢道榮聽到關平的喊聲,勒住繮繩大喝道:“關平小兒,臨死前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
關平急忙大聲喊道:“難不成你就是傳聞不下呂布之勇的零陵萬人敵~邢道榮?”
“哈哈哈哈。”
邢道榮聽着關平驚詫之下說出如此令人舒爽的話,昂頭挺胸道:“沒錯,就是我老邢!
關平小兒,若是你肯乖乖下馬束縛,我便饒你不死。”
“哎呀,竟然是他!兄弟們快撤,我打不過他!”
關平調轉馬頭大聲喊了一句。
麾下士卒一聽這話,急忙扔掉旗幟,轉身就跑。
這一幕,登時讓劉賢瞪大了眼睛。
“哈哈哈,兄弟們,隨我追殺敗軍。”劉賢喜形於色,大嚷一聲,着實沒有料到邢將軍的名頭是如此好用。
此時此刻,邢道榮膨脹的不得了,原來連關平都聽說過我不下呂布之勇的名號。
“等等,公子,不用追擊,今日且饒他一命。”邢道榮勒住繮繩喊了一聲。
“邢將軍,如此大好機會,豈能不追,也好有所斬獲,振我軍威!”
劉賢滿臉的興奮之色,着實沒有料到劉備的人就讓如此孱弱,關平更是膽小如鼠。
簡直是給他爹丟臉!
“公子,一個小小的關平算得了什麼!”邢道榮舉着他那把梨花開山斧嚷道:“待到劉備前來,我定爲公子擒下他,若是我等追擊打草驚蛇,拿下關平,劉備他若是不敢來了,我們的謀劃豈不是落空了,還怎麼向主公請功?”
邢道榮得意洋洋的分析一番,連關羽之子聽到我的大名都嚇得不敢交戰,落荒而逃,就算關羽來了,那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
劉賢眨了眨眼睛,隨即大笑道:“若不是邢將軍的提醒,我險些誤了我們的大事,對,關平乃是小魚小蝦,隨他去吧,劉備纔是大魚,我們靜等大魚上鉤。”
“哈哈哈,公子我等且回去飲酒,也爲主公報喜,順便等着劉備大軍前來,到時候一齊收拾了他們。”
“對對對,必須得給父親報喜。”
一羣敗兵拐過丘陵,關平則是勒住繮繩,等着邢道榮追擊而來。
不引蛇出洞,還怎麼擊潰他的人馬,佔據他的營寨?
丘陵兩側埋了伏兵,專門等邢道榮來的。
正在丘陵一側埋伏的糜威瞧見關平騎馬跑過去之後,便小心翼翼的望着來路的追兵。
等了一會,才發現沒人來!
關平坐在草地上休息,半天都沒見響箭的信號。
怎麼回事?
難不成被自己寄予厚望的老邢,這都沒追上來?
“派人去打探打探,邢道榮是在半路上摔死了,還是掉溝子裡了,慢悠悠的走呢!”
關平終究是沉不住氣,派人哨騎前往查看。
糜威也是埋伏不住了,直接跑下山來,瞪着眼睛道:“平哥,難不成這個邢道榮真的是個萬人敵,他識破了你的計策,沒上當?”
關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難不成老邢他的段位這麼高,驕兵之計沒起到作用?”
“報,少將軍,敵軍並未追趕,反倒是回營歇息了。”
一聽到哨騎的回答,關平糜威二人相互瞧了瞧。
真沒上當!
“難不成這個‘萬人敵邢道榮’真的有點道行?”關平滿臉的不可置信,是自己小瞧他了?
“平哥,難不成我們今夜不能睡在營寨裡了?”糜威也是沒有料到這個邢道榮竟然還有點腦子。
“誰說的,日落之前必須得奪了他們的營寨,要不然咱們就要被看笑話了。”
關平走來走去,回想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糜威也是在想,平哥他連曹操都能騙,怎麼到了零陵郡連一個莽漢都騙不得了。
“平哥,你到底怎麼跟他說的?”
“我就吹捧了他幾句,然後轉身就跑。”
“沒打?”
“我還不會假打呢。”關平伸手握着劍柄道:“我怕幾刀下去砍死他,到時候強攻營寨,損傷不小,所以吹捧他幾句轉身就跑,想要引蛇出洞。”
糜威也在一旁仔細分析:“是個正常人都得追一追啊,多好的機會,他怎麼如此不會把握機會!”
“我也覺得納悶呢!是不是我演的有些過猛,露出了馬腳?”關平繼續回想當時的細節,到底是哪裡出現了紕漏。
這事情不對頭!
糜威瞥了一眼平哥,還是第一次見到平哥他栽了跟頭呢!
難不成不是平哥的緣由,是那邢道榮傻?
“平哥,是不是這個邢道榮他沒有猜透到你的真實意思?”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吹捧了他幾句,讓他找不到東南西北,反倒覺得你關平是個小人物,不值得他追擊?”
關平瞪大了眼睛。
不值得追擊?
要真是這樣,邢道榮這種人真是最好的送死探路的工具,隨便被人忽悠兩句,就飄飄欲然了!
這要是頒給他一朵小紅花,他是不是他孃的敢打江陵城?
關平實在沒有料到自己給人戴高帽,竟然會有如此的威力?
方纔關平用的是驕兵之計,難不成給邢道榮吹的他膨脹了!
不會是吹過頭了吧?
關平想了想回過神來,要是真往這方面向,那自己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畢竟這之前都關平一直玩高段位的,而且對手還是曹操周瑜諸葛亮等人。
猛地遇到了邢道榮這個低段位的憨憨,稍微用心一點的計策不管用了。
他沒那麼多的花花腸子,想不到你給他的提示?
就好比你經常打是王者段位,後來冷不丁來局青銅局,你預判了他的走位,可他用實力告訴你,他就是個瓜皮,青銅沒得走位,你預判的不對。
做出此等人類迷惑行爲,他還會跟你講什麼道理?
省省吧!
關平騎上馬,笑了笑:“我今天還就要會會這個零陵第一猛將邢道榮了,就不信他還不上當。”
“平哥,要不我跟你去?”
“走,正好瞧瞧熱鬧去,否則安排的手段都用不少了。”
泉陵縣縣城的城牆上,零陵太守劉度扶着土黃色的城牆,望穿秋水,只見一騎飛快的趕來。
“戰況如何?”劉度見到是自家的士卒,大聲喊道。
負羽士卒策馬停在吊橋前,也不進去,大聲嚷道:“啓稟主公,敵將關平聽聞邢將軍大名,嚇得立刻落荒而逃,邢將軍斬獲數面牙旗。”
“落荒而逃,斬獲數面牙旗。”劉度臉上的光芒立刻起來了,大聲嚷道:“回去告訴邢將軍,吾必重賞之。”
“喏!”
負羽騎士轉身打馬而走。
零陵太守劉度遂轉身下了城牆,大冬天的在高處吹風,總歸也是不好的。
一旁的從事張耀卻是搖搖頭,關平乃是關雲長之子,在赤壁鏖戰時,表現不俗,聽聞藉助內應給曹操獻上鐵索連環之策,這才讓周瑜一把火把曹軍燒得乾乾淨淨,片甲不留。
其人有勇有謀,怎麼會聽到一個屠戶的名字,連交手都不敢與之交手,轉身就跑呢,其中一定有詐。
興許用不了太久,日後之前,便會再有消息傳來。
依山傍水的下寨,中軍大帳內。
劉度與邢道榮坐在一起,酒甕先擺上了。
“邢將軍,我敬你一杯,今日如此輕輕鬆鬆就嚇跑了關平,關平是誰啊,當世名將關羽的兒子,邢將軍今日當真是大漲我軍軍威。”
“哈哈哈哈。”
邢道榮感覺自小長這麼大,還從未有過像今日這般開心的呢!
“公子過獎了。”邢道榮放下酒樽,打了個飽嗝道:“不是俺老邢吹,世上能接得住俺三招的人,世上少有。”
“哈哈哈,且痛飲此杯。”
劉賢更是舉起杯子,大聲喊道。
“啓稟公子,將軍,關平又帶人來挑戰了。”
正在喝酒的二人,不約而同的把手裡的酒樽放下,大聲嚷道:“你是說劉備、不是,關平如今又在營寨外叫嚷,公子稍帶,看我出營擒他回來。”
“好,那我就靜候佳音了,且爲邢將軍溫酒。”劉賢並未跟隨,實在是以關平的表現,在萬人敵邢道榮面前變更表就不值一提。
“哈哈哈哈。”邢道榮的笑聲震的帳篷都有了些許起伏。
以前有關羽他溫酒斬華雄,今日就讓你好好看看俺老邢溫酒斬關平。
聽到這話,劉賢簡直笑的嘴都要裂開了。
養兵千日,終於在今天用到了。
“來人,披甲。”
邢道榮猛地的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隨即伸手雙手,差人給他穿上甲冑。
零陵軍的營寨外,二人策馬望着搭建好的營寨發笑。
“平哥,你說這次邢道榮他能不能追我們?”糜威手裡拿着長槍道:“一會看我會會他。”
邢道榮全副武裝的帶着人策馬出了營寨,大喝道:“關平,我放你一條生路,你怎麼還敢前來?莫不是以爲我手中的大斧,不利否?”
“邢道榮,你莫要猖狂,雖然你有萬人不擋之勇,但我今日找來了幫手,你且受死吧。”
“哈哈哈,無名鼠輩,也敢在我面前猖狂,看斧!”
“糜少,跟他打幾回合試試底,最好把他們引出來,方便我們奪寨。”
“瞧好吧,詐敗我纔是最在行的。”糜威說完之後立刻拍馬挺槍上前,與邢道榮戰在一塊。
別說,糜威的槍,倒是能化解邢道榮重斧的技巧。
“啊,邢道榮果然有萬人之勇,我敵不過。”糜威佯裝手臂脫力,急忙打馬而走。
“哈哈哈,小賊休走。”邢道榮大聲吼道:“我要你的命。”
他還想上演一出溫酒斬敵將呢,哪肯就此放糜威離去。
關平這才挑撥馬頭,往預訂好的埋伏圈跑去。
妹妹的,怎麼就這次糜威詐敗,他就跟上來了呢!
果然青銅選手的心思你別猜,一般人猜不到他的迷惑行爲,到底會什麼時間出來。
小風一吹,邢道榮的酒勁更是上頭,大聲呼喝,讓手底下的士卒快點跟上,不許跑了。
方纔好心放他們離去,可竟然不知道珍惜,那這次定然不能讓他們跑了。
溫酒斬華雄,還等着自己呢。
此時劉度聽到手底下的彙報,說邢道榮已經率領大軍追擊了。
劉賢放下酒樽,倒是有些不樂意,方纔我主張追擊他阻攔,如今他自己出去,卻要率兵追擊!
難不成是怕我搶了他的功勞?
拐過了山腳,關平勒住繮繩。
邢道榮根本就不管不顧,帶着大批人馬趕到埋伏地點。
山頂上關字大旗一舉。
頓時兩側射出不少箭矢,扔下許多石頭,阻擋追擊士卒的退路。
“將軍,我們中埋伏了!”
邢道榮的親衛大聲喊了一句。
而此時,關平等人正在等着幾輪箭雨的洗禮,他們好順勢追擊,爭取能進入營寨,把他們趕出去。
邢道榮酒勁散了大半,大吼道:“好你個奸詐的小子,關平,有本事你出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看爺爺我不把你削於馬下。”
“殺!”
關平策馬從山腳邊跑了出來。
三面夾擊,讓不少士卒亂了手腳,可邢道榮不退反喜,大聲嚷道:“關平,這都是你自找的,看斧!”
兩人錯馬而過。
關平纔沒空管他,也就是稍微有些力氣的莽人罷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驅逐敗軍,佔據他們的營寨。
“關平勿走。”邢道榮大聲嚷道。
“賊子,你的對手是我!”糜威大喊一聲,與邢道榮纏鬥在一起。
“公子,我軍中了埋伏了。”送信的小卒跪在地上大聲道:“邢將軍正在苦苦支撐,還望公子能夠及時發兵支援邢將軍。”
“什麼?”劉賢一下子就把酒樽扔到了地上。
“公子,那關平自覺地打不過邢將軍,所以纔會使了計策,算計邢將軍,如今邢將軍還在苦苦與敵軍廝殺,手下士卒不多,還望公子速速發兵。”
“好。”
劉賢把鐵胄戴在頭上,大聲嚷道:“所有人隨我出兵,營救邢將軍,斬殺關平!”
剩餘士卒全都出了營寨,就剩下一些正在做飯的輔兵。
反正此地就離零陵郡三十里地,徵召民夫,也沒什麼可以徵召的,做飯這種事,輔兵也能幹!
劉賢騎馬帶着一幫士卒烏拉拉跑出營寨,周魴摘下鐵胄,面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