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玄幼微帶着淡淡笑容,負責接待五六位年輕男女,幾人觥籌交錯,席間氣氛良好。
這幾位並非同一個勢力,而是一個聯盟的代表,分別隸屬於聯盟的不同勢力,但無一例外,都是古路上最頂尖的勢力。
這個聯盟名爲煌天,野心極大,正在聯合可以聯合之人,欲圖整合遠東戰區,提前清場,剔除一些競爭對手。
“牧先生不在嗎?”衆人中,一名白髮青年男子微笑問道,是在場代表中的最強者,真種境時曾跨入準禁忌層次。
此刻他惋惜道:“可惜,原本還想與牧先生探討下這條古路的秘密。”
玄幼微心中一震,這才知曉被昆千宙奉爲貴賓的牧先生,真實來歷恐怕比她瞭解的還要不凡。
衆人很快將話題轉移到了聯盟上。
在得知昆千宙進入了閉關,即將邁出新的蛻變,衆人神色凜然。
前段時間,昆千宙早已在附近的古路打出了名聲,不然他們不會決定接納四神教會,而今居然又要蛻變?
白髮青年低語道:
“我們的盟友雖然不少,但是敵人也不少,目前古路上最頂尖的勢力,足有二十幾個,其中個別雖然沒有禁忌序列,但整體實力出衆,還有古老戰陣,真實戰力不容小覷。”
“這些勢力中,不乏同盟者。據我們所知,永夜國度的林嘉爾最近正式與月宮的月浣紗締結盟約;
天神族的天神殿,在前不久也打下了羅天城,後者坐鎮的禁忌序列戰後不知所蹤……
萬象天國的武者也和南荒洲幽府的領袖幽成空結盟……
還有距離我們較遠的日月同盟,這個勢力之前曾打敗了天羅殿,同盟中據傳有兩位禁忌序列……”
玄幼微聽着幾人將古路上的局勢清晰地慢慢羅列,不由眯起了眼睛。
加上他們四神教會這一方,煌天同盟這邊就已經超過了五位禁忌序列戰力,目前放眼古路都是獨一檔,只要佈置得當,在他人被迫聯手前下手,說不定真有機會一統遠東戰區所屬的這片古路。
就在他們低聲議論商討時。
外面突然傳來喧鬧之聲。
有四神教會的武者不顧場合,衝入屋內,臉色難看地給玄幼微傳音。
聽到消息後,玄幼微豁然起身,強壓下心中震驚,這纔沒有在貴客面前失態。
神主的神像剛生出裂紋,就有人潛入了神廟寶庫?!
四神教會的寶庫設置了十數道關卡,不可能有人能毫無聲息地潛入,除非……
玄幼微瞬間聯想到了杳無音信的韋伯和克拉蘇,是他們兩個?
不,他們不敢背叛神主,那就是被人強行竊取了信息。
玄幼微當機立斷,傳音道:“去找殷空青,讓他出手。”
來人面色難看回道:“已經去找了,但是殷先生不在修煉道場內。”
玄幼微皺眉,神夢鯨不在,昆千宙又在閉關,殷空青就是四神教會的最強戰力,連她都要差上一籌。
“幼微,出事了?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居中的白髮青年主動灑然起身,言辭親暱,笑了笑道,“讓我們去看看,究竟是哪方宵小敢趁昆先生閉關之際,出來作亂。”
玄幼微皺了皺眉,卻也沒拒絕。
衆人來到外面,尋了一處高樓,以高俯低,目光看向了神廟處。
只有在無數教會武者的圍堵下,依舊被一道身影悍勇殺出了重圍。
在看到對方的面容時,玄幼微怔然,一時間沒敢相認,畢竟她也只看過此人的照片。
片刻後,她面色一變,猛地回頭,傳音給一位四神教會的武者,讓他迅速去通知昆千宙,也顧不得昆千宙在不在閉關了。
因爲此人,就是昆千宙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季驚秋!
神廟處。
季驚秋邁步,平靜而從容,神色無喜無悲,硬生生從前仆後繼的四神教徒中殺出一條血路,身上未曾沾染一絲血跡。
無論來者是誰,都擋不下他一招。
他一路殺了出來,前面的人剛倒下,鮮血染紅了神廟,就有更多的四神教徒涌上。
這一幕看的季驚秋心中皺眉,正常人看到如此懸殊差距,多少會止步,因爲上前等於白白送死,唯有四神教會這些狂熱信徒,纔會如此。
如此殺戮,看着一條條生命在自己手中消逝,倒也讓他生出一絲不適與不忍,他習武至今,歲月太短,終究未曾練成一顆殺心,只是轉念想到此輩皆是四神教徒,死不足惜,這種不適便也隨之淡去大半。
當然,他也不覺得這種不忍有什麼不對,因爲這不是心慈手軟,而是一顆慈悲心。
殺生爲護生,斬業非斬人。
武者身懷一顆慈悲心,當是好事。
他要做的,就是正確駕馭這顆慈悲心。
菩薩低眉,金剛怒目,皆爲慈悲。
今夜,他一路橫推,殺出了一條血路,攜無敵之勢橫掃周圍,眸光若閃電,難有人敢與他對視,更是讓某些人心生戰戰兢兢,下意識倒退。
殺至最後,當最核心的狂熱信徒死傷大半,在看到四神教會招攬的幾位封王絕頂都沒擋下季驚秋一刀後,剩下的武者終於開始止步潰逃。
季驚秋忽然停步,眸光偏移,望向一處高樓。
一股絕強的殺機從高樓上不加遮掩地鎖定了他,遠不是周圍這些武者能比。
……
高臺上。
“有點本事。”白髮青年望着遠處的戰場,點評道,“幼微不用在意,我幫你將此人拿下,此人實力不錯,殺了可惜,建議你們將他以契約囚禁爲僕。”
玄幼微面色一變,剛想勸說,白髮青年卻已經邁步而去。
一旁的幾人輕笑道:“幼微不用慌張,林兄真種境就步入了準禁忌,在神遊境已經取得七次蛻變,進入了神遊後期,已經開始着手點燃神覺了。”
玄幼微張口欲言,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此刻間。
季驚秋擡頭望去。
一道身影從高空躍下,身形挺拔,乘風遨遊,氣勁環身,負手於後,眸光冷厲鎖定了季驚秋。
“朋友,你過了,還是留下來給四神教會賠罪吧!”
其音如雷,在氣勁的傳蕩下,綿延去十數裡,在城市中迴盪,隆隆如雷龍滾走,蘊含了濃烈的心靈意志,猶如烈火般撲面而來。
轟!
似是霹靂當空炸響。
半空中的男子腳下一踏,空氣中發出爆音,氣流激盪,似如江海滔滔的血液流動聲透體而出,更有悶雷般的炸響,足以見得此人一身筋骨強橫非凡。
藉助這一踏,他身形橫跨數百米,如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山,橫擊而來,氣勢摧枯拉朽。
“給我跪下!”
一聲長嘯中,白髮青年伸手一抓一攝,漫天氣流罡風都被抓在了掌風中,宛若龍吟虎嘯的風唳鳴聲隨身而動,拳如山嶽傾倒,裹挾着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聲勢逼人。
僅是這一步踏來的聲勢,就讓周圍無數武者心神震盪,被其展露的風采氣勢所攝。
與他相比,一步步走來,就只是機械提刀斬殺無數四神教徒的季驚秋雖然恐怖冷血如屠夫,卻少了幾分風采。
季驚秋神色平靜,握住刀柄,拔刀斬下,悄無聲息,沒有滔滔氣勢,甚至不見氣勁流轉。
可男子近距離下察覺到了異常,殘缺的神覺瘋狂示警,拳出一半,居然有了退意,一身濃烈武意彷彿被臨陣澆滅大半
這一刀下,伴隨着萬物歸寂之意,刀光掃滅一切光華煙火氣,抹平了前方滾滾而來的氣浪,無聲無息地從男子身上劃過。
刀光餘勢未盡,掃過男子後,飛去數十米,攔腰斬斷一座十幾米高的樓房。
僅以這一刀論,已經有了昔日冷刀在對敵無上真佛分身時的氣象了。
“還不如前面那位。”
季驚秋點評了一句,收刀繼續踏前。
這個還不如之前那個被他兩拳打死的。
那位感覺已經走到了神遊盡頭,而且年齡偏大,沒猜錯的話,也許就是韋伯口中通過儀式降臨古路的青年武者。
周圍觀望的武者無不是寂靜無聲,一種無法形容的寒意在他們的心底浮現。
就在剛纔,在他們眼中氣勢驚人的白髮青年,彷彿飛蛾撲火。
而高臺上。
煌天聯盟的幾人面色僵硬,而後是難以置信,不敢相信剛纔所見的一幕。
“這人究竟是誰?!怎麼可能還有不在我等掌握中的禁忌序列!”有女子尖聲道。
玄幼微輕嘆一聲,果然是他,在婆娑半位面就能一刀腰斬封王絕頂的昆千宙,在進入古路後更可怕了。
就在此時。
“季驚秋!!!”
一聲怒吼聲從天醒城深處傳來,令無數武者感到熟悉。
隨着某道身影掠空降臨此地。
周圍圍觀的武者神色大驚,都認出了先前怒吼之人,正是四神教會的昆千宙!
這季驚秋是何人,能讓昆千宙如此勃然大怒?
看樣子今夜的一戰不是偶然,而是早有過節。
季驚秋循聲看去,憑藉過目不忘的記憶,認出了這位僅有一面之緣,就被他一刀腰斬的男人。
居然還真是昆千宙。
夜色下。
昆千宙遙遙相望,目光死死鎖定在季驚秋的身上。
婆娑半位面的一刀,就像烙印在他的心靈中,已成心魔。
而今日,他不惜提前出關,就爲了徹底打破這個心魔!
此刻,昆千宙一言不發,衣衫獵獵作響,周身氣勢不斷攀升,一種唯我的霸道之意勃發,彷彿天地間舍他之外,再無其他。
咔擦!
他腳下的樓房發出開裂之聲,一經響起,便連綿而去,似無法承載他涌蕩的氣勁。
“呼——”
悠長的呼吸聲在寂靜的空間內響起。
昆千宙的身軀浮現無數神文,光芒越來越熾烈,如同地平線升起的一輪金色太陽,醞釀着石破天驚的一擊。
“季驚秋!!!”
又一聲爆喝。
昆千宙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在季驚秋頭頂。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身形陡然拔高無數倍,霸道、剛猛、氣吞山河,彷彿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剎時間。
周圍所有圍觀的武者,視線中都只剩下昆千宙陡然高大的身影,彷彿充塞了天地,塞滿了他們的全部視野,讓人心生自身無限渺小,決然無法抗衡的感覺。
念頭一起,衆人心中戰意低落,十分戰力不存七八。
來自煌天聯盟的幾名武者心中悚然,目光無比熾熱。
傳言不假,四神教會的昆千宙果然掌握着一門至強神通!
神通幾乎很難用品階來劃分,因爲功效不同,但本質一樣,超乎肉身常理,是心靈與肉身的結合,也是對天地的理解。
這其中,總有某些神通遠超尋常,一絕騎塵,被冠以大神通之名。
九洲之土,有名有姓的頂尖傳承,都能孕育出獨有大神通,就如《森羅煉獄天妖體》,可施展【森羅煉獄】,掌死之意,推演到極致,死中求生,領悟陰陽生死之意,化爲生死磨盤。
而昆千宙此刻展露的掌法神通,已經超出了大神通的層次,足以名列九洲的至強神通榜。
佛音如雷,季驚秋彷彿聽到了一聲愴然的嘆息,感受到了霸道之下的深深禪意。
“還真是如來神掌……” Wωω• Tтka n• co
季驚秋低語。
與此同時,內景世界中的海拉通過季驚秋的視野看到了這一掌,罕見地面色微變。
這是……
那廝真的成功了?!
她眉頭深深蹙起,
不可能,大宇宙怎麼可能誕生真正的無上果位。
就算是大宇宙最早的那五尊支柱神,也始終差了一步,所以最終纔會隕落在萬劫之中。
換言之,木釋天若真成就了道法雙全,以無上法修無上果,以無上神通護無上法,就不可能隕落,哪怕是幽海傾覆,也不可能湮沒一位超脫了光陰與命運的無上強者。
不經意間,她的目光落在了淨土之外的護法神之上。
報身……
季驚秋忽然聽到拉醬的傳音,讓他不惜一切拿下此人,奪取神通種子。
即使對方已經將神通種子完全煉化,祂也有手段從此人體內強行提取;若是未曾完全煉化,那就更簡單了,讓他催發火宅佛獄的觀想圖,屆時神通有感,自擇明主。
也唯有拿下這門神通殘式,他季驚秋纔算真正承了世尊一脈的完整衣鉢。
無上法是爲求道,無上神通則爲護道。
兩者迭加,方爲完整傳承。
一掌壓下,蘊含極盡霸道唯我之意,與季驚秋認知中的掌法有所不同,但不減其威。
他舉刀迎上。
掌刀相交,氣勁炸裂!
以兩人爲中心,方圓百米範圍的街道,地面劇烈震盪,彷彿被巨象嘶鳴踐踏,猛地向下塌陷了數尺,氣浪翻滾,狂暴的向着四面八方拍打而去,大片碎石隨之如箭矢般四散而去。
“季驚秋!!!”
又是一聲怒喝,彷彿積蓄了數月來的憤怒,音波迴盪,刺痛了百米外的觀戰者。
又是一掌壓下!
長街一震,繼續下陷,裂痕延伸千米外。
翻滾煙塵瀰漫了整個街道,讓已經撤退到千米外的武者看不清其中內裡,只能聽到一聲聲飽含怒氣的喝聲。
只有少數一些武者不懼餘威,站的較近,隱隱看到煙塵中已經是一片狼藉。
呼——
場中忽然有風吹盪開煙塵,露出了裡面的真容。
“怎麼可能?!”
有人驚呼。
街道的中央,只剩下一個方圓百米的大坑,其中被昆千宙連續數掌神通壓下的身影毫髮無損。
“好神通,就是人差了些。”
季驚秋輕語,目光熾熱,
這一掌很難說是單純的掌法戰技還是神通了,武道到了後期,其實已經沒了戰技一說,舉手投足皆爲神通。
他所創下的三式刀法,也會隨着他的前進而慢慢完善,進化爲神通。
至少在當前階段,他這三式刀法的立意與所蘊法理,不會輸於同級別武者所施展的神通。
連接數掌,他確認對方的確沒有真正掌握這門神通,並且修煉歪了,曲解了其中唯我之意,居然在以自身霸道,來鎮壓掌法中的佛理,沒有真正發揮這門神通的威力。
但即使如此,這門神通的威能依舊恐怖絕倫!
昆千宙狂暴的氣息沖天而起,四肢上的神文共鳴,催發着四神殿獨有的加持神通,霸烈的氣息再度攀升!
他踏前一步,指天畫地,將自身霸道發揮到了極致,四周彷彿有無數信徒高歌讚頌,一掌壓下,氣勁翻涌,勾動法理,形成一隻金色的巨大手掌壓下!
當真是如來神掌!
就在此時,一輪無法形容的法域降臨,熟悉的感覺再度降臨昆千宙的身心,那種被剝奪了與天地法理溝通的壓制感……
但這一次,他早有防備,動用了爲今日準備的秘法,要強勢破除季驚秋的壓制。
但是……昆千宙目光一凝,他精心籌備的秘法居然失敗了!
這一次不再是壓制他與法理的溝通,而是更強勢,更恐怖,他彷彿落入了神的國度,全然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寒毛倒豎!
哪怕這種狀態只維持千分之一秒,【唯我獨尊】的神通依舊不可控地潰散。
季驚秋要的就是這一瞬。
他先前已經嘗試過了,以他現在的狀態,只能撐起剎起千分之一秒的水月道場,且受限於內天地,無法連續使用。
這是絕殺之技,無法作爲常態使用。
長刀下,氣勢磅礴,心神鼎盛,同樣的剛猛霸道,彷彿擺脫了天地宇宙的束縛,道盡“我”之真意!
這一刀,同樣是【唯我獨尊】,但卻是季驚秋自己開創的刀法!
在這股刀意籠罩下,昆千宙身體和心靈都彷彿被凍結,又或是生出“自我”之意,在違揹他的意志。
嗤——
哪怕昆千宙再是如何強行掙脫束縛,依舊沒有扭轉右手被斬下的結局。
斷手高高飛起,血液濺落。
長街內外,一衆武者面目駭然,稱霸了天醒城,踏入禁忌序列的昆千宙,居然在施展了至強神通後,依舊被人幾個回合間斬下了右手?!
那在煙塵中一刀斬下昆千宙右掌的身影,在此刻好似鬼神!
遠處的玄幼微神色蒼白,揮手間,無數武者涌上,哪怕是飛蛾撲火,也要爭取爲昆千宙爭取時間。
不管她再如何看不慣此人,昆千宙終究是他們四神教會現在的門面,沒有他,四神教會難以在古路躋身最前列。
倒是這位傳聞中的季驚秋……
玄幼微神色沉重,昆千宙得授神主神通,已入禁忌之林,居然都壓不下他!
此人到底達到了什麼高度?!
怒吼聲中,昆千宙爆退,雙眼殷紅地似要滴血,面色扭曲如惡鬼,抓住了自己的斷手,強行以秘法接上。
季驚秋一刀掃開攔路的幾名武者,心知不能再拖下去。
強行以內天地溝通外天地,顯化道場威能,以他的身體也不能久撐,而且此地終究是四神教會經營已久的地盤,不能久留。
他在海拉的引導下,施展火宅佛獄觀想圖,再度嘗試以靈相法顯化。
這一次,他身周的水月法域被取代,驟然變爲漫天血雨,舉世破滅的淋漓之景。
在四神教會武者掩護下後退的昆千宙面色驟變,他體內煉化到一半的神通種子,居然在此刻強行掙脫了肉身的束縛!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因爲他敗了?!神主要拋棄他了?!
他猛地拍在胸口,強行鎮壓神通種子,但代價就是一時間難以動彈。
眼看季驚秋突破阻攔,來到他的面前。
輕嘆聲響起。
兩道鬼魅般的身影衝入戰場,一人格擋開季驚秋,一人抓住昆千宙的肩膀。
來人手上沒有刀兵、拳套,卻赤手空拳接下了季驚秋的這一刀。
季驚秋眼中掠過一絲凝重。
衝入戰場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與一位老者,明顯是古路原住民,氣息都遠遠超過了神遊,進入了枷鎖境。
“小友,伱已經贏了,今日到此爲止吧。”老人眉宇愁苦,似乎不想出手,但又不得不出手。
季驚秋眉宇中的凝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與凜然。
“今日,沒人能擋我。”
平淡的話語中,卻透露令人側目的氣概。
刀鋒一斂,老者心中一跳,他從身前的年輕人身上察覺到了一種氣吞山河,捨我其誰的無敵之勢,彷彿今夜間無論是誰相攔,都會被他以刀斬斷!
突然間,老人的神覺示警!
這是感知到致命的危險纔可能出現的預兆,雖然不一定準確,但老人沒有去賭,毫不猶豫,抽身退去。
季驚秋沒有追他,而是身形如奔雷,衝向了抓住昆千宙肩膀,向後退去的中年男子。
霎那間。
說不清是刀光一閃,還是霹靂在空中炸響。
長刀襲來,撕裂空氣的劇烈裂帛聲在中年男子耳邊響起,神覺驟然傳來刺骨的寒意。
他回頭望去,瞳孔驟縮,神色驚怒,出手相攔,掌印拍向長刀側面。
被他抓住的昆千宙瞳孔放大,能清晰感受到毛孔被刀鋒逼近所產生的刺痛,但他無法掙扎,那枚神通種子還在劇烈掙扎,與他的肉身發生衝突。
他再次感受到了生死絕境,除了驚懼外,就是無法描述的怒火,全身血液都在瘋狂上涌,好似要脫離皮囊的束縛。
你還要再斬我?!
一聲悶哼中,中年男子神色一變,驚呼道:
“天地道場?!”
季驚秋再次撐起道場,這次不再是水月道場,而是與火宅佛獄觀想圖融合而成,身後一株古樹菩提矗立,灑落十方琉璃清光,輕易鎮壓了中年男子。
他長刀破開昆千宙的肉身,一枚神通種子破空而至,衝入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