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上午,在刀哥一家的挽留下,季驚秋乘坐最快的航班,返回了四守星。
在和樓青瀾通了一通電話後,季驚秋登錄四守星後,直接前往了龍虎道場。
龍祖師已經在等自己了。
這趟回來,也是因爲龍祖師有事相召。
……
季驚秋坐落在亭中的石凳上,放眼望去,羣山綿延,鳥鳴聲不絕,讓人心曠神怡,短暫切斷與塵世的煩惱與喧囂。
亭中,龍青陽的嗓音緩緩傳蕩,並不高昂,卻有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逆反先天的根本,是反本還元,覆命歸根,萬神歸一,無所不包,無所不容……”
“先天之體,講究的是身內有身,神成真聖,真聖合太虛,太虛合真空,真空合虛無自然,虛無自然是元始真一……”
“所以先天之體,也稱‘真一’。”
“‘元始真一爲吾真身’,這是所有武者都在追求的至高境界。若得此境,可證永劫不朽不壞,可得全真道果,與天地齊壽,大道同年。”
“你若想要後天證先天,需銘記……”
坐在亭內的,分別是石玄真與季驚秋。
此刻的季驚秋二人,在龍青陽的傳道之下,已是陷入混混沌沌的狀態,只覺天地湛湛澄澄、杳杳冥冥,而自身神光清明,靈臺清明無念,在龍青陽的引導下,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
老人今日之傳道,並不只是口頭言語,而是貨真價實的傳道,消耗的是自身神意。
這種傳道極其珍貴,唯有宗師纔有資格。
龍青陽雖非宗師,但某些方面的領悟早已不在宗師之下,勉強有資格傳道,代價就是消耗相較於宗師而言,更大一些。
龍青陽琢磨着傳一個是傳,傳兩個也是傳,索性就把石玄真拉了過來。
“聯邦的武道,還有一個名字,叫做‘心神武道’。”
“心是心靈,神是‘神我’,神如我,我如神。”
“每個人的身體就是一座廟宇,武者修行,就是搭建這座廟宇,用自己的方式供奉我們崇拜的神——‘我’。”
龍青陽有條不紊的嗓音伴隨着諸多自身感悟,一同灌入兩人的腦海,至於能消化多少,那就全靠這兩個小傢伙自己了。
這樣的傳道持續了數個小時,直至龍青陽也露出了疲態,才就此結束。
季驚秋和石玄真並未睜眼,而是在慢慢脫離那種玄奧的境界後,依舊閉目仔細體悟,整理所得。
龍青陽也不急,喝了口茶,潤了潤嗓。
不知過了多久。
石玄真體表有一縷縷輕靈氣息環繞,氣勁自行運轉涌動,化作龍虎之形。
龍青陽暗暗點頭,石玄真能成爲此代道子,自是有不俗之處。
這小子雖然龍虎道體的先天契合度不如那張不周,但在龍虎風雲圖的感悟上,他甚至超過了自己當年。
武道一路,功體尚可以外物後續補足,但觀想圖上的感悟就沒人能幫了。
不懂就是不懂。
而從神遊境開始,觀想法的意義和作用就會真正開始顯現。
捕捉天地靈機、點燃神性、將法域化爲真正領域,乃至是煉法理爲印……
這些都離不開觀想法。
想到這,龍青陽看向季驚秋,頗爲期待。
此子未入神遊,就已經證得住境。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掌握了一絲無常真意,這要說出去,足以令無數卡在磐定前不得寸進的神遊、枷鎖武者羨慕地牙齒癢癢!
季驚秋日後若是能在神遊境就心證磐定……龍青陽遐想了一下,然後仔細回憶聯邦萬年的武道史,除了第一代武者外,似乎沒有一個能在神遊境證得磐定的年輕武者!
對了……
龍青陽忽然狐疑地看向季驚秋。
據他和白鹿的猜測,這小子的武慧絕對非凡,下限至少是道子一級,至於上限……難測。
武慧這東西,很難評測。
可現在石玄真都有了感悟,這小子怎麼遲遲沒有動靜?
他這趟特意把季驚秋喊回來,就是爲了給他加個“餐”,助他之後的破境。
有關孽毒症代表的含義,他拖了關係問了一圈,卻沒人知道,知道的也不能說,這就意味着這是聯邦最高一級的機密,只有宗師纔有資格知曉。
所以在這件事上,道場幫不了季驚秋。
他只能靠自己。
自己與道場能做的,就是給予他最大的支持。
就在這時。
一團光在季驚秋身後凝聚,初時微小,而後迅速膨脹,在光明中,隱約可見一尊莊嚴的身影顯現,彷彿純粹本我的顯化,又像是古老的神祇降臨。
那是一尊莊嚴的法身。
悄無聲息地浮現在季驚秋身後,無面無相,卻又彷彿隨着觀者心境變化而不斷變幻萬千,就如同一面空靈的鏡子,映照世間萬物的本真與虛幻。
但此刻間——
這面“鏡子”漸漸擁有了自己的“相”,彷彿尋到了最根本的本真!
在龍青陽的眼中,法身的面龐發生了緩慢的變化,漸漸趨同於季驚秋,輪廓逐漸分明,五官立體……
這並非外在形態的簡單重塑,而是內在本質蛻變的顯化。
當所有的蛻變結束,這尊法身不再無面無相,面容和季驚秋一樣清秀,閉目結跏趺坐於此。
祂突然睜開眼,那雙彷彿蘊含了宇宙間最深邃的智慧與慈悲的雙眸中,沒有高高在上與漠然,有的只是平和與慈悲。
凝視着法身的眼睛,龍青陽心中低聲感慨,深知季驚秋已然掌握了無相道體的真髓。
昔年萬承蒼曾與他說過一句話——
心如工畫師,能畫諸世相,難畫自身相。
不知過了多久後。
季驚秋慢慢睜開眼,目露精光,大有所悟。
在剛纔的感悟中,他結合早前【無相道典】的理解,找到了萬前輩藏於道典中的第五神異,是爲【真我】。
和他之前猜測的一樣!
與此同時,石玄真也漸漸醒轉過來,身上氣息深邃了不少。
龍青陽深深看着季驚秋:“逆反先天看的是個人契機,道場也沒法助你,你既然已經有了準備和想法,那就去做吧,有問題,可以找玄真,或者直接聯繫我。”
直接聯繫龍青陽……
季驚秋暗道,自己這算是被道場立爲最核心的年輕一輩了。
“另外,東3煌星太偏僻,你已經不是來四守星之前的你了。”龍青陽微頓,“我已經安排妥當,你這趟回去,會有人隨你一道。除了給你護道外,正好代道場給你老師陽炎傳法,他突破心相在即。”
季驚秋訝然,這是給自己安排的護道人?
龍青陽輕聲道:“世事洪荒,滄溟萬里,走過來,便是山青水靜,雲淡風輕。”
季驚秋目光一凝,表示受教。
到了此刻,龍青陽的面色也是忍不住露出了疲憊之色。
引導兩個小傢伙,對他的“神我”也是一種不小的消耗,這可不是休息一兩天就能恢復的。
“行了,今日到此爲止,你們兩個可以離去了。”
季驚秋和石玄真起身,對龍青陽鄭重行禮,告退下山。
天色不知何時漸變黃昏,映照的漫山楓葉愈發紅火,也不知是天空染紅的楓林,還是楓林將天空染成了深紅。
“師弟今晚就走?”石玄真與季驚秋並肩道。
“嗯,差不多要回去爲逆反先天做最後的調整了。”
石玄真認真道:“師弟一路順風,希望下次相見,你已經逆反先天,甚至是證就了‘真一聖胎’。”
“一定!”季驚秋咧嘴道。
他與石玄真告別,獨自走下山。
石玄真站在山腰,目送師弟離去,夜風吹拂,遠處楓葉林簌簌而動,層迭如燃燒的火焰,他忽然覺得,暮色下離去的師弟,背影竟是如此飛揚。
……
……
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季驚秋準備往機場趕。
龍祖師之前說安排好的人,是洪虎師伯,資深心相武者。
和名字的豪放粗獷不同,洪虎師伯真人氣度非凡,頗有種君子之風,氣質從容不迫,深邃內斂,面容能看出年輕時的俊朗。
在看向季驚秋時,他的笑容溫暖而真摯,並未有被道場強行安排給季驚秋護道的反感。
“師侄,這個東西你收好了,是龍師讓我轉交你的,此物名爲【星骸】,是由秦家的宗師賜予你,希望你能順利逆反先天。”
洪虎將一個單看外飾就頗爲不凡的盒子交給季驚秋。
星骸?
季驚秋初時覺得耳熟,很快想到了自己的藥方。
秦家宗師賜予?
他打開盒子一看,裡面是指甲蓋的一小塊晶體,表面點綴着無數星光點點,交織流動,形成了一副夢幻般的畫面。
這居然是完整的!
季驚秋記得自家的那些,都只是一些粉末。
如果星骸粉末可以幫自己壓制孽毒症,那麼一塊完整的星骸……
季驚秋心中驚喜不言而喻。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驚喜等着自己!
季驚秋收拾好東西,與洪虎被羅有德師叔送到了機場。
“保重!期待你再次凱旋歸來!”羅有德咧嘴笑道,與季驚秋告別。
兩人踏入機場,飛船正在停泊。
恰在此時,一道熟悉的“敲門聲”響起。
季驚秋微訝,居然是拉醬?
“怎麼了?”季驚秋在心中道。
【你真準備衝擊逆反先天?】
“當然。”
【小子,我勸你放棄逆反先天,直接晉升神遊,以你所修之觀想圖,未來依舊是一片坦途,何必和那三個傢伙的詛咒死磕?】
季驚秋心中暖流自生。
拉醬是不忍心看他去送死嗎?
雖然這傢伙的出發點有問題,純粹怕自己死翹翹沒人幫祂對付三魔,但總歸過程是好的!
季驚秋想了想,正好找這個傢伙求證下自己的想法。
“如果我晉升心靈磐定,加上修成第五神異【真我】,與一枚完整的星骸,有沒有希望破開咒網?”
【磐定?你覺得自己能在接下來的十六天內晉升磐定?】
“你就說行不行。”
【呵呵,當然可以,但你以爲破除咒網就是結束?我雖然不清楚那些傢伙到底埋下了什麼後手,但必然會有一份天大的驚喜在等着你。】
【他們最擅長的,就是讓你以爲自己成功了,結果卻墮入更深的絕望!】
季驚秋神色嚴肅,將海拉的警告記在心中,卻沒準備改變主意。
“多謝提醒!”
【要不你向我許願吧,這樣即使你死在祂們手中,我也能將你奪回來!】
拉醬終於露出了祂的獠牙,圖窮匕見。
季驚秋呵呵,他並不懷疑海拉能做到,但結局就是徹底淪爲拉醬膝下的狗了。
這可沒比死在另外三魔手中好多少。
【愚蠢的人類,你去死吧!】
“師侄,不走嗎?”
前方,洪虎師伯喊了他一聲,飛船已經就位。
季驚秋回過神,擡腳快步走了上去。
他不可能跳過這一步。
因爲三魔的咒網傷及的是本我,必須清除,沒有斡旋餘地。
同樣,對他來說,逆反先天會是屬於他的新生與蛻變。
登上飛船後,季驚秋忽然收到了一則消息。
後綴是“摩羅”,是一個月前聯繫過他的那幫傢伙。
他心道,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接踵而至。
掃了眼信息,對方希望自己能幫他們辦兩件小事。
事情非常小,僅僅是隨手而非,而且言語間十分客氣禮貌,並在最後暗示,他們掌握着擺脫被海拉注視的辦法……
但季驚秋很清楚,這些都只是假象,現在看似是隨手而爲的小事,但接下來會不斷加碼,直至超出自己能承受的極限。
而那時一步步突破底線的自己,就未必會拒絕了。
和這幫傢伙合作,就像踏上不歸之路,只會越陷越深,沒有回頭路。
季驚秋想到,如果自己真的被拉醬纏上,在聯邦也幫不了自己,甚至自己的情況一旦曝光,可能會引來聯邦的“清除”的情況下……
嘖。
爲了防止對方不斷騷擾自己,他回了一條信息。
“謝邀,剛上飛船,人已放棄,準備等死。”
……
中心地帶。
一家藏在巷弄深處的酒館。
酒館內的彩燈光怪陸離,搭配着令人上頭的旋律,不少年輕男女在舞廳中央肆意揮灑“青春”。
一個年輕男人悠閒地坐在吧檯前,正在瀏覽着終端。
“先生,您想要喝什麼酒?”
一位女調酒師扭着腰,站在吧檯裡面,衝他眨了眨眼。
男人笑容散漫道:“那就麻煩調一杯你最拿手的。”
“要收額外小費哦。”女調酒師笑容燦爛了幾分。
眼前的男子非常英俊,不會輸給電視上那些明星,眉宇間更是有種難言的魅力,讓她情不自禁舔了舔嘴脣。
男人笑着點頭。
就在這時,終端的消息提示音響起。
男人好看的眉頭慢慢挑起,甚至有些想笑。
這位的回答未免有些“可愛”了。
一個新世代的武道驕陽,前程似錦的年輕武者,會甘願就這麼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看來這位對他們很牴觸啊……接下來的接觸要調整下。
男人淡淡笑了笑。
而他的這份自信與運籌帷幄,很快隨着一張照片而粉碎。
照片上,一個年輕人站在舷窗前,窗外是深邃無邊的宇宙,窗上倒映的面容中,除了死寂般的平靜外,還有一絲落寞。
死寂和落寞……
男人的神情驟然僵住。
季驚秋真的要離開四守星?!
他已經被海拉纏上,一旦試圖遠離四守星,只會招引來海拉更深層的注視!
他這是在加速死亡!
難道他不知道?!
男人迅速將這個消息發送給了季驚秋。
片刻後,一則消息回覆而來:
【秋天到了,我準備落葉歸根,我無法決定自己的生死,至少能決定死在哪。】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以後別聯繫了,拉黑了。】
再次嘗試發送消息,卻很快傳來了被拉黑的
男人的臉上驟然難看、陰翳了起來。
這小子居然是玩真的?!
他居然真的就這麼放棄了?!
雖然除了放棄好像也沒別的選擇……但這樣一位原本擁有大好前程的年輕武者,真的甘心如此嗎?
他不應該在自己的佈局下,慢慢落入教團的羅網,最終一步步走向深淵嗎?!
恰好爲他端來烈酒的女調酒師,忽然惡寒,就像遭遇了天敵,一種令人窒息與恐懼的氣息,正源源不斷從眼前男人身上傳來!
她再次看去,原本英俊的面容此刻盡顯扭曲和猙獰。
她驚恐地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強忍恐懼,放下酒匆匆離去,再不敢靠近。
男人深深呼吸,調整心境,壓下躁動的情緒,強忍噁心的情緒,切換了賬號,編撰了一條條信息給季驚秋髮送了過去,試圖爲季驚秋重振士氣。
……
回返東3煌星的飛船上。
季驚秋站在舷窗前,看到了窗中倒映的整裝待發的自己。
就和四個多月前,前往四守星的自己一模一樣。
這趟航班需要五天的時間才能抵達東3煌星,接下來的時間,季驚秋準備用來,以及嘗試觸碰磐定的壁壘!
晉升磐定的關鍵,就在於領悟無常。
而這步關鍵,他離開東3煌星前就做到了。
合理安排好接下來的進程後,季驚秋準備投入新的修煉中。
就在這時,終端提示音響起。
季驚秋看着信息,陷入了沉思。
【我們所有人都在不停地往前劃,逆流而上,就是爲了去往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
【你的未來應該去看花怎麼開,水怎麼流,太陽怎麼升起,夕陽怎麼落下,去聽風穿越叢林的聲音,去聽鳥的鳴叫,去遇見難忘的人,經歷有趣的事……】
【季驚秋,一個人只擁有年輕時的感受是遠遠不夠的,你還應該擁有更輝煌的未來】
【人世走一遭,要盡興,纔不虛此行,絕對不要放棄啊!我們會幫你的!】
怎麼辦,有點感動了。
這傢伙居然在安慰鼓舞他重振士氣,
應該說,他是真的不願看着自己去死嗎?
雖然和拉醬一樣,出發點是有問題的,但過程總歸是溫暖的!
季驚秋都被溫暖了起來,有點小小的感動。
原來大家都不想看着他死去!
……
……
這一日,四方神廟內。
白衣神官,薛玄道,獨自一人靜立在主殿之內。
望着面前四尊無相無面的神像,薛玄道緩緩道:
“季驚秋已經離開了四守星,這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
“你想說什麼?”西方的神主像緩緩開口。
從不回覆任何人,哪怕是六大家族的子弟來敬香拜神,也從不給予迴應的四大神主,在此刻響應薛玄道的禱告,盡數落座此間!
薛玄道沉聲道:
“我翻閱了相關資料,季驚秋根本沒有破開詛咒的希望,那些補品能幫他消弭本我的創傷,但沒可能幫他打破詛咒!”
“他逆反先天之日,就是引來三魔同時注視的時刻,沒有人能夠在那三個傢伙的同時注視下逃過一劫!”
“幾位神主先前讓我帶話給那孩子,說總有人願意成爲他的靠山,卻爲何要放任他就此離開四守星?難道這指的不是幾位神主?”
位於東方的東方青靈威仰九炁神主開口道:“在這件事上,即使是我們,也幫不了他。”
薛玄道眉頭皺起:“難道指的是聯邦那幾位無上大宗師?”
“能幫他的傢伙,已經死了。”
薛玄道首次目露茫然。
神主們沉默了許久,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這個世界,無論多麼糟糕紛亂,總會有人拿着花四處走動,縫縫補補,他們纔是這座世界的底線所在。”
“我們希望季驚秋有一天,也可以成爲這樣的人。”
“而在此之前……他必須先遇到這樣的人。”
……
……
五天後。
這艘飛船抵達了東3煌星。
這五天內,季驚秋除了日常修行外,就是嘗試破開咒網。
偶然遇到身心俱疲的情況時,他會嘗試和摩羅教團的心理輔導師聊一聊,從對方那獲得翻身而起,繼續前進的動力。
不得不說,雖然但是……
這位輔導師是真的能聊啊,有時候切入的角度令人嘆而觀止,沒想到人生居然可以活的這麼精彩。
季驚秋都暫時沒了把他拉黑的念頭,琢磨着自己肩上的壓力有時候確實挺大的。
確實需要一位可以傾訴的對象。
他覺得這位就挺好!
重點是還不收費,隨問隨到!
下了機場後的時間恰好是凌晨,所以季驚秋就沒通知大師兄來接機,準備先回趟自己家,明早再去武館。
“師伯,您和我一起嗎?”
洪虎點了點頭:“沒意外的話,我肯定不會離你太遠。”
還真是護道人……季驚秋咋舌,帶着這位洪師伯一同返回了自家所在的小區。
掏出鑰匙,開了門。
時隔小半年,伴隨着門軸轉動的吱嘎聲,塵封半年的大門打開,撲面而來一股熟悉而陌生的氣息。
這是家的味道。
季驚秋站在門口,看着空蕩蕩的屋內,慢慢皺起了眉。
因爲屋內一片混亂,顯然有人在自己不在時闖入過,滿屋翻找着什麼東西。
是誰?
“有人來了。”洪虎忽然說道,目光望向樓下,輕笑道,“一個枷鎖境,三個神遊,居然大半夜時時刻刻守在此處,師侄你這是被誰盯上了?”
季驚秋也有些納悶,自己這趟出行謹記祖父的教誨,爲人謙遜有禮,什麼時候得罪人到了讓對方不惜守在自己老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