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封賞大會
豬八戒、唐僧、孫悟空、沙悟淨取經成功後,除了豬八戒以後,其他四人都被如來佛封爲神、佛,成了天上神仙,成了人間供奉的佛。唯獨豬八戒被封爲淨壇使者。要說去西天去取經,兄弟三人功勞都不小。
雖說豬八戒有點懶、貪吃,但他會說寬心話,每次唐僧心裡有氣,最會安慰的人就是豬八戒,沒有豬八戒相隨,說不定唐僧在取經的路上早已被孫悟空氣死,氣病。
爲此豬八戒也最深得唐僧的喜歡。一路上他看到大哥孫悟空老被師傅責罵和驅趕,有時嘴裡勸說一兩句話,心裡實則是暗自高興,高興的同時也爲自己大腦的情商高而感到慶幸。
一聽如來佛封賞自己爲“淨壇使者”,老豬心裡很不爽,但他是有氣使不出,膽子再大,還沒大都當場去頂撞如來佛。“一起去西天取經,誰不是一樣一起歷經九九八十一難,憑什麼別的師兄弟都能如願的成佛,俺老豬就不能走成佛這一條道。”豬八戒當場嚕起長長的豬嘴巴心想着。
如來佛當時也看明白了豬八戒的心思,不愧是掌管神妖兩界的領袖,封神不用費一絲一毫之力,且理由比他家裡的大簸箕的藍豆還多。
他呵呵大笑幾聲,眯着一雙如線條的眼睛,從大殿瞅着豬八戒,雙手朝豬八戒招了招手說:“來來來,你呢,膛大肚寬,皮厚肉多,食量大,不挑食,****的人們每天供品不斷,就連每月的初一也一樣琳琅滿目、屯街塞巷,舉不勝舉,我每隔兩天,都爲供品堆積如山而發愁……”
八戒一聽到供品堆積如山這樣的消息,心裡的怒氣消了一半。如來佛繼續以溫和的語氣,親切的以嘮家長的態度說着:
“也曾下令不是特殊的日子,初一,十五不準祭佛,但他們就是不聽,人們不僅在廟裡擺供品,回家還在庭院裡,大堂裡擺供品,直到供品腐爛、枯蕉、才把供品悄悄扔到路邊。土地爺爲此,沒少在這裡訴苦。”
說到這,大堂裡靜悄悄的,如來佛睥斜着眼睛,一副跟山川恆古不變的表情高高地坐在上面繼續說:
“現在好了,人們的生活日漸的好轉,物質也相對比以前豐富,供品多得不能用言語表達。許多在寺廟的衆神經常向我反應,供品太多,把他們原本就小的寺廟變得窄小不堪,最主要的是,供品每天日積月累堆放着,沒有人去打掃,反而影響了神仙保佑子民的法力。”
“我要是去當了淨壇使者,不是成了衆神仙們茶餘飯後的笑料了?堂堂天篷元帥出身,就成了吃貨一個。”
豬八戒雖然聽了如來佛的話,心裡的怨氣消了一半,腦海裡搖曳浮出堆積如山的食物,但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樂意,最主要的是自尊上過不去。
“八戒,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怎麼就有這種想法?”觀音菩薩一臉祥和地說。
“阿彌陀佛,都是我教徒無方,善哉善哉。八戒,休在佛祖面前討價還價,快跪下謝恩。”
“休多辯論,我觀察你多日,在取經的路上,整天嚷着吃不飽,這次讓你敞開肚皮吃,吃得乾乾淨淨,神仙歡喜,凡人高興,再說你只管吃和睡,別的什麼不用管,每天睡醒就吃,吃飽就睡,不是適合你的性格?成佛後,每天就沒有這種海吃爛喝,好吃懶做的待遇了,還要墨守成規很多規章制度。”
豬八戒剛上前跨上一大步叩謝,但很快就停止了前進的腳步,因爲如來佛的話表面聽則是安慰,實則諷刺,但凡有點思維能力的,都能聽得出來。整座大殿裡的衆神,連守在門外的小鬼和大殿外竊聽的小妖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豬八戒大袖一揮,歪着腦門,煽動兩隻大耳朵,跺着一隻腳,咬字不清晰地說:“再笑,豬爺爺一釘耙敲你個稀巴爛。”這種奸笑、嘲笑、幸災樂禍的笑、譏笑,得意的笑聲才得已平息了下來。
“八戒,休得無理,快跪下向佛祖叩謝。”
豬八戒看了一眼帶有正義感的孫大哥,希望孫兄這時候能爲他說幾句公道話,但他朝孫悟空眨得眼睫毛掉了六根,眉毛掉了八根,使原本就稀少的眼骨上只剩不到十根眉毛,也一樣無濟於事。
孫悟空毛茸茸的雙手,捧着他的獎品,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在大堂之上,衆目睽睽之中,還沒把身上髒得放在河裡就能讓魚兒翻肚的衣服脫下來,就直接把如來佛賜予的金光閃閃的佛衣穿上,在衆神仙的面前跳來跳去,眨着他的千里眼求神仙誇獎,哪裡管得了他豬老兄的痛苦和不滿。
唐僧還是一副老樣,動不動就豎起左手,右手託着,一副虔誠無比的樣子對着如來佛說:“阿彌拖佛。”
豬八戒極不情願接受了如來佛的賞賜,提着他那把釘耙回到天庭祭臺。看到了堆積如山的各種葷素貢品,有雞、鴨、包子、五花肉、羊、蘋果、梨……凡人間食物,地上跑的,天上飛的,樹上長的,一應倶全的緊緊挨挨地疊放着,在大堂上受的憋屈、抑悶、不爽、氣憤在看到貢品後,全轉成了一種吃的怨氣。
他把釘耙晃地扔在一邊,用手抓起桌子上一隻肥雞,盤腿坐在地上,張大嘴巴,把金黃色的圓圓雞屁股咬了一口,滿嘴流油,有幾滴金黃色的雞油還從嘴角邊流出來,順着下巴流到脖子下面。
不到五分鐘的功夫,一隻七斤左右的大肥公雞被豬八戒吃個精光,連骨頭都捨不得吐,吃得太急,雞油不僅從嘴裡流到下巴,嘴脣上面、寬大的鼻孔也塗滿了雞油。他一邊吃一邊因嘴裡吃得痛快發出唔唔的聲音。
吃完一隻雞,豬八戒的吃癮、食慾非旦沒能滿足,還挑起他更大的吃欲。他粘滿雞油的左手用手捋起右手寬大的衣袖往手臂上一卷,沾滿油脂的手指在衣袖留下三個溼溼的指印;又用同樣的動作,右手用手往左手捋起左手寬大的衣袖往手臂上一卷。
裸露出一雙毛茸茸的黑手抓起放在籃子裡的一隻羊,用力一掰,一隻大羊腿的肉從羊身上脫落下來,露出一條如碗口粗的羊腿骨頭與羊身連在一起,八戒左手拽着羊腿,右手按在羊屁股上面,左轉轉,右扭扭,轉扭了大約三分鐘,羊腿肉在他的左手裡,已經被捏得皮肉爛成一團,散發出肉的香味,見掰不開,他乾脆弓着腰把長長的嘴巴湊到了羊腿身邊,啃吃了起來。
他吃完了羊,又吃了蘋果,喝了水,吃了包子,油光發亮的雙手鬆了鬆綁在巨大的肚子上的黑布條,還是覺得勒,乾脆把綁在腰部的黑布條扯下來,扔到一旁。但肚子還依然覺得撐,他飲了一口水,此時直感到吞地肚裡的食物快撐得到脖梗上。
他用手摸了摸了比西瓜還圓的肚皮說:“才吃幾口,怎麼就飽了?”他在院子裡慢慢地步行了幾步,天生就暴飲暴食的他,受不了食物熟悉的特有的芳香味的誘惑,停下腳步又繼續吃了五隻雞,三隻鴨,六頭牛,十個包子。
當他還想吃一個蘋果時,從他寬大的鼻孔裡跑出一塊還沒嚼爛的牛肉來,才戀戀不捨地把拿到手的蘋果放回盤子裡。滿嘴流油含混不清地說:“牙縫還沒塞滿,就飽。”
拍拍隆起比十月懷胎孕婦的肚皮還大的肚子,打了個大大的個飽嗝。眼睛滴溜溜地轉着,瞅着剛纔還堆積如山的貢品現在只剩下零星的幾樣。“還說什麼供品爛之遍地都是,還不能爺爺吃兩頓,專說大話。”
“哈哈,八戒,休得狂語。”
豬八戒看到如來佛,急忙跪下來,肚子太撐,雙膝只能半彎着,呈一個跪的姿勢,耷拉着腦袋。
如來佛笑眯眯地說:“起來,起來,你隨我來,看。”豬八戒循聲俯視下去,衆不知名的小妖們正一擔擔挑着貢品往這邊走來。
如來佛早已從豬八戒錯愕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心思,還沒等他開口提問,主動解釋:“今天是八月十五,全中國的家庭,無論貧窮,富有與否,哪怕他們平時不捨得吃的,獻上來的貢品都是最好的……”看着色香味倶全一擔擔食物,剛剛吃得撐到鼻子的豬八戒,同樣從嘴裡忍不住流出五滴長長的口水,滴落在送到半路的祭品上。如來佛後來都說了什麼,他早已不知曉。
“下雨了,下雨了。”衆小神仙被豬口水弄得以爲下雨,紛紛把挑到半空的食物放回原地。急得豬八戒大聲地叫:“沒下雨,快把貢品挑上來。”
但他洪大的聲音在茫茫的宇宙顯得輕微細小,衆小妖還是忙不迭的把貢口放回原地。見自己已經用盡全力喊未能阻止衆小妖返回地上的腳步,豬八戒急得想去阻攔。如果不是如來佛及時用手揪住他的肥大的手臂,豬八戒早已不顧及形象,騰雲架霧去人間攔住衆小妖的行爲。